瀟灑江湖行 卷六 揚威塞外 第十五章對酒當歌
    落日的餘輝照在充滿靈氣的玄武湖上,更顯它的秀麗。

    一葉小舟在夕陽灑撫下像是鋪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外紗,一切都是那麼的恬靜、安和……

    竹如風看著身邊已經沉睡了有兩個多時辰的美人兒,婷玉嘴裡此時帶著幸福的微笑,睡得是那麼安祥,也難怪,她初嘗雲雨,而且還慾求不滿折騰了差不到一個下午,用竹如風的話就是「不累才怪」。

    看著船艙外夕陽下玄武湖的美景,思憶以自己這一年多來的種種,竹如風感慨萬千,自己初出江湖就受到神明教的追殺,在西門世家一人力挽狂瀾,擊退神明教幾大高手的圍攻,峨嵋山上勇鬥黑松八衛之後自己從此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家人的團聚,神明教的四大法王在峨嵋山上陪了夫人又損兵折將,綠王清成自己的至愛嬌妻,雪中雪也為自己所傾倒,在河南境內,大敗六十年前叱吒江湖的陶或之後,自己的名氣就直逼天下第一劍蕭天德,在洛陽,種種機緣巧合之下成就了白家,山西之行更是名震朝野……

    思想之中,胸中好像有一種想高歌的暢爽,隨手拿起身邊的酒壺,喝了幾口,伸長頸子一吞下肚,藉著酒意,隨口而出:

    ……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概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嚥,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

    婷玉郡主這時被竹如風爽朗的歌聲所醒轉,她可以感受到竹如風吟出這首詩時非常地慷慨,但其中卻表達出不盡的憂思,而且這憂思是深重的,憂思深重就借酒來消愁,在這樣的情景中,道出了對時光消逝的感慨……

    而婷玉郡主身為朝庭大將軍,時刻都為著天下黎民,她自從十八歲從軍以來,五年中南征北討,為大順皇朝建下顯赫的功績,她能感受到天下大亂對百姓帶來窩害,她有過對自己南征北討不能過安定生活的厭惡,也很感慨人民的流離遷徙……

    現在聽著竹如風這首慷慨中帶著憂思……,開顏嫣笑,小聲道:「風弟,天色已晚了嗎?」

    竹如風轉過頭看著婷玉,道:「婷姐,你醒了?真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婷玉看著竹如風又道:「風弟,你正值風華之年,何來的英雄氣短呢?」

    竹如風知道自己剛才的一幕已經被婷玉所見,於是道:「只是一時感慨而已,時下朝庭用兵在即,此役過後不知又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

    「人生天地間,如白駒過隙,忽然而矣……」婷玉歎道。

    竹如風聽著婷玉這句話,心中豁然開朗,萬種情緒頓湧上心頭:是啊,悠悠歲月長河,沿著千百年的彎彎的渠道,越過那天地交接的地平線,緩緩的流向遠方,綿長悠遠……偶有清風徐過,濺起浪花朵朵,在空中弄枝撫首多姿搖曳一番,又落回了水面,溶入長河裡,漫漫散開了出去。人生不正如那朵朵浪花麼?因大自然自有的定律而生,似水流年後,落葉歸根般又回歸大自然,而大自然依舊是那麼的深邃,那麼的靜謐,那麼的空靈,那麼的清新,好像早就忘卻了之前所事,或者根本就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人生就是這麼的短暫與渺小,宛若那廣垠的宇宙裡劃破黑夜的流星轉瞬即逝,又如無邊的湛藍的天空中飄浮的白雲點點,聚散不過是一會兒的事,又像那枝葉稠密無比的百年古樹上的一片樹葉,經歷著四季的輪迴……

    竹如風似是有感而發,小步移出船艙,一聲長叫,雙腳一震船舷,身體當即騰空而起,以指代劍,卻也劃層層細如雨般綿綿劍式,點點灑向湖面,在寧靜湖面擊起圈圈的漣漪……

    婷玉見到竹如風此時的表情,心下大驚,以為竹如風那條神經亂了,當下也快步走出船艙,在小舟的甲板上看著竹如風在空中的揮舞,她能感覺到竹如風此時的那種如春風撫面的暖麗,竹如風劃出的劍風,輕輕飄過自己的身側,帶起身上長裙的輕紗,自己也完全陶醉在竹如風此時的氣境中……

    婷玉讚道:「風弟,好劍法,劍意更好!」

    只見竹如風身體在空中翻了一個跟半,身型變成頭下腳上,以指代劍的右手中指和食指不斷劃出無盡的招式,左掌則輕輕湖面,身體此時不停在湖面上打轉。

    竹如風越轉越快,似是一個移動的卷風,卻又只是停在湖面上,而早已波瀾壯闊的湖面被竹如風刮起的那股風勢蕩起層層小浪,不斷湧向四周的湖岸,湧向婷玉郡主所佇立的小舟的船舷邊,輕拍之下,擊起點點浪花……

    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那麼和氣,竹如風此劍完全是在婷玉點化之下的泉湧之作,劍氣有無限的流長,劍式有層不窮的創意……

    當竹如風躍上小舟時,婷玉已經陶醉了,她陶醉在竹如風意氣風發創意上,陶醉在自己夫君一點即通思想,更陶醉在在這個世外桃源此時的良辰美景……

    竹如風一如既往的雪白長衫上在浪花的輕濺之下有著幾點水珠,他看到婷玉裙帶輕飄,一頭披肩秀髮絲絲隨著微風輕揚,紅潤的臉蛋有著滿足而幸福的笑顏,修長的身材佇立在船舷,宛如一個仙女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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