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別院,頓覺這裡有種家的溫馨,庭院裡有一個小湖,湖面上偶有幾支剛冒出水面的小荷葉,一些蜻蜓在湖面上盡意的飛翔或駐留在荷葉,一些小魚卻不怕生的露出湖面吞吐著氣息,在湖上錯落有致的迂迴著一條走廊,而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在湖心上的小涼亭,一個小鳥籠掛在涼亭的一端,籠裡的一隻黃鶯在吱吱丫丫的叫個不停,好像是向主人申訴著外面的世界多麼美妙,請求主人將它也放出去似的。
一陣微風吹過,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在涼亭上坐著一個年約三十有餘的白髮中年人,在他面前的小石桌上停放著一支漢白玉的筒簫,石桌上擺著一個小炭爐,一隻酒瓶正在炭爐上,沸騰的酒氣從酒瓶裡散發出來……
這樣與世無爭的生活何等恰意,江南圓林的景色當真是讓人無比的溜漣……
竹如風和陸小七相視一眼,都臉露微笑。
程清清看著兩人,笑道:「在涼亭的那個就是『簫劍書生』了。」
此時涼亭的諸葛通也向這邊看來,臉露笑容……
陸小七卻道:「那個不是師姑的『通郎』嗎?」
程清清臉色嬌紅,佯怒道:「死小鬼,敢拿我來開玩笑!」
陸小七故作怕狀,道:「小七怎敢和師姑開玩笑,要是惹怒了師姑的『通郎』,我就是有幾條命也不夠大名鼎鼎的『簫劍書生』幾下手起劍落。」
梅嵐在程清清身邊道:「如果你惹真怒了師父,何用師公動手,就是師父也足可將你打發回老家。對嗎?少莊主!」
竹如風笑著點點頭。
陸小七驚道:「是啊,我怎能忘記了叱吒風雲的嬌柔劍呢?」
程清清笑著伸手欲打陸小七,陸小七口裡叫道:「嗯,酒香,好酒!」說完,閃開身就躍向湖心的涼亭。
竹如風看著程清清,只見程清清面露喜色,滿臉都掛著幸福的味道,於是笑道:「師姑,這幾個月來,你可真是會享受呢?」
程清清笑道:「山莊一切都好吧?師父和師娘兩位老人家身體還好吧?」其實程清清知道這一切都很好,她可是時刻都和山莊有著聯繫的,這樣問無非是挑開竹如風的話題而已。
梅嵐代竹如風道:「山莊一切已經恢復正常了,祖師爺和祖師奶奶都很好,只是整天想著師父。」
程清清道:「再過幾天,我就打算和通郎回一趟山莊。」
這時,竹如風等人已經行過走廊,來到涼亭,雖然已經是初春,但寒冬剛去,還是有著絲絲寒意,到了小桌前,頓覺那小炭爐的溫暖。
陸小七已經將那個酒瓶握在手裡,意氣未盡的道:「好酒!真是好酒!」
竹如風向諸葛通笑道:「姑爺好!」
諸葛通和程清清想不到竹如風這樣稱呼,諸葛通明顯的一頓,而程清清更是紅雲上臉寵。
諸葛通站起身道:「好!如風,嵐兒,來,這邊坐!」
梅嵐道:「師公好,上次嵐兒不應向你發火,請你原諒嵐兒當時的無禮!」說完向諸葛通深深一福。
諸葛通連忙扶住梅嵐道:「我怎會計較呢,要不是你們,我和清妹現在可能還……」
陸小七在一旁大咧咧的道:「嵐師妹,不用向他道歉的,姑爺的胸懷不但是比海深,而且還能和天比高的呢。」
竹如風爽朗一笑,道:「對!」話間瞄了一眼陸小七,「剛進門時就聞到酒香了,只是如此好酒卻被不懂酒的傢伙給糟蹋了。」
陸小七怪叫道:「小喇叭的!少爺兄弟,你可想清楚呢!開玩笑!我風情公子不懂酒,說出去誰相信?來,給你酒!」說完將那個早已經喝空了的酒瓶扔向竹如風。
竹如風伸出手輕輕一晃就將酒壺瓶接在手裡,搖了一下,罵道:「小七,你真的將酒喝光了啊!」
陸小七眼裡白眼一翻,道:「如此美酒,不喝光難不成和你分享!再說,我來到時也只有那麼一丁點了。」
程清清笑道:「早知道你們兩個是酒鬼了,等一下,我去拿酒來!」
陸小七看著桌上本來有幾小碟下酒的小菜,此時已經是空空如也了,就道:「可惜,可惜!」
程清清正想轉身離去,這時聽到陸小七的聲音,道:「你小子還有什麼可惜的啊?」
陸小七看著竹如風道:「有好酒,不能沒有下酒的好菜,只是某人是出了名的懶!姑爺啊,看來今天你是沒法享受美酒佳味了!」
諸葛通笑道:「這有何難,你們師姑的手藝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竹如風焉會不知陸小七在打什麼鬼主意,道:「那我們就麻煩師姑為我們美上一頓!」
程清清笑道:「好!你們先聊一下,我和嵐兒去廚房準備一些酒和菜。」說完就和梅嵐轉身離開涼亭。
…………
陸小七這時欲打破沉靜,想了一下道:「姑爺,當日你和師姑在清花小溪旁是不是很激情啊?」
諸葛通一點也不臉紅,(諸葛通罵物竹:靠!大男人會臉紅嗎?物竹:……,諸葛通:嗅小子,這次就放過你了,下次醒目一點。物竹本想不發怒的,這時也忍不住了:諸葛混球,不要以為你是簫劍書生就很牛,要是惹怒了老子,老子馬上要你和程大美人再分離十幾年!諸葛通急了:別,我道歉!還不行嗎?物竹得意的笑了笑:哼!算你識相……)笑道:「我和清妹分開十幾年,重逢見面激情一點是在所難免的。」
陸小七正經八百的點點頭道:「這點我和少爺兄弟都能理解,只是你們當想再進一步時,有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啊?比如說,你和師姑正在行動表示某種離別之苦時,卻聽到了一些很不和諧的聲音……」
竹如風在心裡卻是偷偷在笑。
諸葛通覺得在場三人都是過來人,也不想隱滿,想了一下道:「是有一點,當時我和清妹正想那樣時,卻聽到旁邊小溪一聲巨響……。」諸葛通這時有點發覺陸小七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停了下來,看著陸小七,道:「你怎麼知道的?」
陸小七吱唔道:「我亂想的,我想你和師姑兩人十幾年沒有見過面,相見時,兩人乾柴烈火,擦出一些火花也是很正常的啊?你說呢?少爺兄弟?」
竹如風笑道:「可能是吧!反正我沒有試過。」
諸葛通並不是傻子,這時已經隱約發現眼前兩個人為何如此清楚了,瞪著陸小七道:「說,那塊石頭是不是你扔的!??」
陸小七故意道:「開什麼玩笑,我陸小七是這樣的人嗎?」
竹如風見諸葛通看向自己,也道:「姑爺,你可要明察秋毫啊,如果這事連小七也不肖做,我更是不會做的,你應該知道我做人是很有品位,嗯,對!你應該聽蕭大哥說起我的為人吧?」
諸葛通又看向陸小七,面色凝重……
陸小七急道:「當然不是我了,是暢師兄扔的!」心裡暗道:暢師兄,你就原諒小弟這次吧,誰叫你是我的好兄弟呢,不是有人說過,好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
……
這時遠在無錫的黃暢正在美美的想著昨晚和他的冰兒纏綿時的激情,不禁打了一個冷哈欠,怪道:「不會吧,難不成昨晚消耗太多了,現在感冒了!還是冰兒在想我啊,對了,一定是冰兒在想我!我的身體這麼棒,怎麼會因為昨晚的通宵而感冒呢?」
……
諸葛通這時面色有點紅,道:「暢賢侄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啊?」
陸小七馬上道:「姑爺,有道是人不可貌相呢!你不要被暢師兄善良忠厚的外表給迷惑了。」
諸葛通想想也是,點點頭道:「此事有待查證,對了,你們當時怎麼也會到清花小溪的?」
竹如風和陸小七想起當時被梅「逼」去護架時的情形,就臉露苦意,都說:「別說了,一言難盡!」
可最後陸小七還是被諸葛通給逼出了整個過程。聽完之後,諸葛通哈哈大笑:「想不到嵐兒倒挺細心的啊,將你們幾人的壞處抓得實實的。」
竹如風和陸小七這時唯有苦笑。
…………
竹如風道:「姑爺,當日我們在恆城時見到蕭大哥時,他說你對五行八卦、占卜星相,排兵步陣都有相當高的造藝,不知是真是假?」
諸葛通笑道:「我生在書香世家,自幼喜讀兵書,師兄說的這些倒是不假。」
竹如風道:「我和小七看見姑爺和師姑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本不想打擾。但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現在國難將臨,我和小七雖是武林中人,但也是朝庭武將,不久將要上沙場和異國大軍決一勝負,所以趁著有些空閒,想請教一下治軍之道。」
諸葛通道:「治軍之道焉是一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你和小七身為朝庭大將,身邊不應缺少參謀將佐,不知區區在下能否為成為竹大將軍的參謀軍師!」
竹如風道:「姑爺,說在實在話,我和小七今日來拜訪,一是為了探一下你們,二是想請姑爺隨我們從軍,只是剛才在門外時,聽到姑爺和師姑過得如此寫意,請姑爺出山之事本已取消,但現在聽你這樣說,只是有點……」
陸小七也道:「我和少爺兄弟實在不想看到師姑和姑爺兩人再分開,但是我們二人對軍中之事甚不瞭解,要是衝鋒陷陣,我們倒是所向無敵,要說到排兵步陣,治軍之道卻是萬萬不敢恭為。」
諸葛通笑了一下道:「正如如風剛才所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和清妹是不會再分開,難道我們兩人不能同在你們軍中嗎?」
竹如風和陸小七聽完,腦中一亮,竹如風道:「要是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陸小七一拍大腿,大叫道:「靠!小喇叭的!怎麼沒有想到這點呢?」
諸葛通又笑道:「我們大順天下都是從馬背上打回來,論起治軍人才濟濟……」
竹如風道:「姑爺請放心,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敏兒曾說過憑我和小七在天字軍的表現,足可擔當一路之帥,現在我們就是缺一個軍師。」
陸小七開心地叫道:「小喇叭的!這下發了,有姑爺相助,我們日後封侯拜相還不是指日可待,到時享盡榮華寶貴,天下美女呼之則來,揮之不要去,哈……哈……」
竹如風看見陸小七的樣子,真是想一腳將他踹下湖池中喂王八……
程清清的聲音這時傳來,「是什麼事讓小七如此高興啊?」
梅嵐笑道:「小七師兄一定是想著明天就可以見到小珍姐他們,所以才開懷大笑的!」
程清清雙手托著一個托盤,托盤上裝著幾碟菜,而梅嵐卻是手捧兩個酒罈……
陸小七聽到梅嵐這樣說,也順著道:「是啊,快三個月不見小珍她們了,真是很想她們呢?」
梅嵐一邊將酒罈裡的酒倒到暖酒的酒瓶裡,一邊說:「我還以為小七師兄已經忘記了小珍姐她們了呢?」
陸小七道:「嵐師妹,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說得你師兄我好像是個記情負義似的,雖然我和小珍她們還沒有拜堂行禮,但早已是夫妻了!」
梅嵐聽到陸小七所說的「早已是夫妻」不禁滿臉通紅。
程清清也是神情一愣,心想自己和諸葛通兩人不正是也像小七說的那樣嗎?於是道:「就小七你鬼話多,今天罰你少喝兩杯,免得你明天見了小珍她們後胡言亂語。」
……
接著諸葛通將剛才的想法和程清清說了一遍,程清清聽完久久才道:「我們還在乎去什麼地方嗎,只要不分開就行了!」
竹如風有點愧究道:「對不起,師姑,害得你和姑爺不能在此消遙快活!」
程清清馬上道:「去!什麼消遙快活,說得你師姑好像是轉了性似的,我以前是這樣的嗎?」
竹如風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