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暢聽完,心裡苦叫:「你都這樣說了,我能說不嗎?」但他可是見過了梅嵐的「手段」的人了,可不敢將心裡所想的給道出來,於是現實地道:「嵐師妹啊,要是我們的少莊主施以援手,就算我們師兄妹三人拔不拔劍也是一樣的結果的,可是少莊主和天下一劍關係非比一般呢,而諸葛前輩更是天下一劍的師弟,如果想要少莊主出盡全力,那是不是有點……難度?」
梅嵐想想這也是實情,於是瓊鼻一聳,道:「少莊主真是交友不慎啊!怎麼會識天下一劍這樣的混球呢?」然後又自信的道:「就算少莊主袖手旁觀,我們師兄妹三人也不會太差勁吧?」
黃暢這時也豪氣萬丈的道:「當然,當今江湖誰人不知風情公子小七師弟的大名,又誰人不聞梅總鏢頭的手段呢?」說到「手段」兩字時,黃暢明顯的加重了語氣。
梅嵐雖然心細如髮,但她這時正在想著將諸葛通「擒」於馬下後到程清清面前請功的樣子,對黃暢的話中有話沒有聽出來,只聽得她也笑道:「我們山莊還有個『肥算盤』呢?」
竹天行看著這對師兄妹的對話,真是笑意由心而起……
黃暢聽完梅嵐的話,神色十分不好意思起來,伸出手在自己肥大的腦袋上摸了一下,自語的道:「我有這麼肥嗎?還有,我什麼有個這個外號而我卻不知道的?」
…………
這時,廳外腳步聲響起,一個弟子急步小跑了進來,對竹天行行了一禮道:「老莊主,『金』字號陸清棟陸師叔發回信號,說少林寺有根禪師等求見!」
竹天行聽完,馬上從椅上站了起來,大喜道:「好,老朋友來了,暢兒、嵐兒你們也隨我到碼頭迎接少林高僧。」說完當先一步就走了出去。
幾人來到碼頭上,舉目向湖心望去,只見碧波蕩漾的湖心這時有著層淡淡的水霧,這些水霧是因為現在還是早晨,加上時值初冬,透過淡淡的水霧,遠處一艘大船正向著這個方向駛來,船桅上的布帆繡著幾座山峰和幾排節節向上竹子的圖案,在圖案旁邊還繡著一個「水」字,正是物竹山莊的「水」字號。
梅嵐看著這艘「水」字號,不明的問剛才那個弟子:「不是說陸師叔的『金』字號,為何是『水字號』啊?」
那個弟子聽完梅嵐的話,用白癡的眼神看著梅嵐,因為梅嵐不可能不清楚「水」字號是用來迎接外客的啊,可是還這樣問,反應有點慢。正想回話,但是黃暢已經搶住道了:「『金』字號等船今天任務巨大,兩位陸師叔更是肩上壓力甚大,自然不能用『金』字號接送少林高僧了。」
梅嵐哪會不知黃暢所說的一切呢,但她感覺到今天的「水」字號有種不同於往日的氣氛,憑著女性的感覺,她似乎意識到在「水」字號裡散發出一股殺氣,當然,她非常希望這個意識是錯誤的……
「水」字號順風而駛,一陣時間就從眾人的眼中巴掌大變成擁有二十餘丈長,寬有二丈,高有二層閣樓的大船。「水」字號慢慢的駛入碼頭,船上的水手身手閒熟的操作著這一切。
而在碼頭的物竹山莊的弟子,都已經列隊站好,以歡迎少林寺的高僧有根禪師,因為有根禪師是他們祖師爺竹天行的好朋友,當然現在物竹山莊的人是不會知道有根真正的身份的……
大船一停,船上的水手馬上架了一條木橋在碼頭上,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船艙裡飄出來,「阿彌陀佛,三十餘載不見,竹施主風彩依舊,真是可喜可賀。」話間剛落,一條黃色的大身影從船艙裡慢步走了出來,只見他大約七旬,內著灰色僧袍,外披黃色加紗,齊胸的白鬚在微微的湖風下飄蕩,單手合後於胸前,另一隻手則持著一條禪杖,正是少林寺的有根禪師。
跟在老和尚身後的是五個中年和尚,一色的灰色僧袍,五僧或腰掛戒刀,或手持木棍,或背插長劍,腳步整齊一致,兩邊微聳的太陽穴好像在向物竹山莊等人示威:小子們,我們可不一般的強呢!……修為可見非比一般。
要是留心少林五僧的人不難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五僧目露凶光,一點也沒有在少林寺靜修多年的樣子,更加令人費解的是他們頭上的枷點好像也是新點上去……,可是,這一切都沒有被物竹山莊的人留意到。
有根這時腳踏架橋,腳步輕盈的慢慢走上碼頭,而他身後的五僧卻都在「展示」他們的少林功夫,他們沒有跟著踏過架橋,而是都不約而同的齊躍上碼頭,物竹山莊的弟子無不臉露怒意,心裡不禁怒道:「小喇叭的嗅和尚,在老子們的地頭展示你們那幾下鳥功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老祖宗和你們少林寺的有根禪師的交情,今天一定要你們後悔來此一趟的。」
無辦法啊,這些物竹山莊的弟子們,在竹如風和陸小七的陶氛下,出口就是「小喇叭,老子」等竹如風口中的常言……而竹清江幾師兄弟的閑靜、有禮、自謙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有的只是狂妄、自大。……不過他們也確實有這樣的資本。
竹天行向有根迎了上去,道:「禪師還是腳步健飛,看來這三十餘年來,禪師的伏魔掌也達最高境界了。」
黃暢等人雖然狂,但還沒有狂到敢在有根禪師這樣重量級高手面撒野,這時他們整齊的向有根行禮,齊聲道:「晚輩等見過老禪師。」聲音雖然不是很高,但者是用深厚的內功喊出,倒也傳得老遠,這群小子用這樣方式來迎接少林寺的高僧,自然是對少林五僧剛才「無禮」的回敬,這樣既得體又不落人口角,何樂而不為呢。
有根和尚也合拾回禮道:「各位施主有禮了!」然後指著身後的五僧對竹天行介紹道:「竹施主,這五位就是老衲的師侄。」
竹天行看了一眼少林五僧,他自然知道五僧此行的真正目的,於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少林五僧一眼,道:「五位大師長年在少林靜修,今天能架臨蔽莊,真是令小島逢壁生輝。」心下也不禁想,「江湖上傳言,少林五僧狂妄自大,現在看來倒也不假。」說起來,竹天行怎麼也算是當今武林宗師級的高手,就算是少林方丈見了也要行禮問好,可是少林五僧……,於是又想道:「少林寺能有你們五人未必是件好事,看你們今天的所作,在少室山上你們多也似是作福之輩了。」但是竹天行想歸想,他是胸襟闊達之輩,自然不和那幾個「武林後輩」作一般的見識的。
少林五僧聽完竹天行的話也不回話,只是雙掌合拾向竹天行向了一個禮。
竹天行胸襟閣達並不代表物竹山莊其它弟子也是一樣,他們均想:「我們祖師爺這樣拉下面子和你們說話已經是給你莫大的面子,擺什麼鳥架子啊!」
梅嵐微拉了一下黃暢小聲道:「暢師兄,少林寺的大和尚真是大架子呢?」
而黃暢微笑一下不語。
少林寺的六個和尚都是少林寺有數的高手,耳聽八面,眼觀四方自然不在話下,梅嵐的話雖然小聲,但還是隻字不漏落入他們的耳中,少林五僧聽完臉色不禁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往舊,依然是不動聲色,而有根則看了一下黃暢和梅嵐,發覺這兩人的打扮不同其它的弟子,於是問道:「竹施主,這兩位少年是貴莊的……??」
竹天行指著黃暢道:「此子黃暢,是小兒清江的首徒。」然後又指著梅嵐道:「此女梅嵐,是小徒清清的義女。他們兩人年少無知,望以後在江湖路上請禪師看老夫的臉上為他們兩人小作指點。」
有根笑道:「兩位少年英朗,身手不凡,且又出身武林聖地,要是讓老衲指點,可萬萬不敢當。」
竹天行好像突然了某些事似的,「唉,你看老夫,老朋友來了,居然還要老朋友呆在這裡,真是罪過!禪師,這邊請,請入小莊一聚。」說完讓開身子,請有根先行。
現在還不是喧賓奪言主時候,有根自然不會走在竹天行的前頭,於是幾番推趟之下和竹天行並肩而走……
物竹山莊的大廳裡,這時茶香瀰漫,竹天行和少林寺的「高僧」們分賓主而坐。
一番閒聊之後……
話題漸入主題……
有根道:「竹施主,相信你也知道老衲此行帶同五位師侄拜訪貴莊所為何事,相信竹施主也有所耳聞了吧?」
竹天行笑道:「這個老夫自然知道,近一個月來,武林各派都有高手在神秘劍手下喪命,而本莊則是閒疑最大。」竹天行喝了一口茶,然後道:「禪師,實話實說,這一切都不是我們山莊的所為。」
「哼!天下還沒有一個蠢到賊喊捉賊吧!」聲音中充滿不肖,正是坐在有根下首的一個中年和尚。
竹天行聽完神色一變,拿著茶杯的手指不禁緊了一下……
黃暢這時霍的站了起來,冷聲道:「這位大師,你說話請注意場合!」
剛才那個和尚(為什麼不用少林五僧的法號,原因是因為……)也站了起來,大聲道:「***,貧……僧……理你這裡是什麼地方,不注意場合你又如何?」
梅嵐可不是好相語的主,「噹」的拔出長劍,冷聲道:「我會讓你到地獄去『如何』的!」
……
一觸即發的大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