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冉語出驚人:「郡主並無得任何疾病,之所以身體有些虛弱,是因為每天進食的量不足,導致氣血兩虛,長此以往,郡主沒病也會拖出病來,請郡主多吃點東西吧。」
帳中傳出一道輕柔的聲音:「『醫聖』,你說錯了,本郡主的確是得了病,你可有好好的為本郡主把脈嗎?」也許是身體虛弱,說話沒有力氣,本是無心插柳,卻讓聽的人感到全身酥軟。
小雲也說:「『醫聖』,郡主每天都吃不進東西,勉強吃進去的過後也全吐了出來,雖然御醫無法下藥為郡主治療,卻也很肯定的說郡主得了病。這麼說也許有些冒犯,『醫聖』可是真的名副其實?如果只是半瓶子醋小雲勸你還是回去吧,治不好不打緊,可誤診的話——你要記住,你這是在給定王府裡的長寧郡主看病。」
一個大夫身負病人的性命,治得好了會救人一命,而走錯一步,將會成為地府的使者。這個道理在司徒冉學醫之前無須道長就反覆的告戒過他,他也一直將其記在心裡,所以只要是給病人治療,他定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診治,無關病人身份的貴賤。
這對主僕的話讓司徒冉起了疑惑,普通人在聽到大夫說自己沒病的時候,哪個不是感到高興,偏偏兩人非說郡主得了病,特別是那小雲姑娘,拐彎抹角的威脅他,像是非要他說出郡主生病了不可,究竟誰才是大夫啊?
「請問小雲姑娘,郡主有多少天沒進食了?」司徒冉問。
小雲以為他把那些話聽了進去,臉色緩和了不少,笑著回答他:「算上今天已經有十天的時間了。」
司徒冉得到了證實,滿意的笑著說:「這就對了,郡主如果真的得了病,連續十天不吃任何東西,無論是什麼人都會死掉,而草民從郡主的脈象來看,郡主只是身體有些虛弱,其他並無大礙,這就說明郡主還是有吃東西,只是吃得不多。」
「放肆!」郡主的聲音仍是很柔弱,卻不減其氣勢。「依你的說法本郡主是欺騙你了?」
「草民不敢。」司徒冉立刻跪下來給她磕頭,杜月如也跟著跪了下來。
「哼,你不敢?」
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司徒冉感到了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撲面而來,壓得他透不過氣。
「小雲,你去告訴父王,下次不要再讓此類人混進來,別以為開一兩貼藥醫不死人就可以叫『醫聖』,本郡主和外頭的人不同,不需要一個庸醫診治。」帳內的人動了動,又躺了下去。
小雲剛要出聲趕兩人出去,司徒冉堅定的說:「請郡主相信草民,郡主食慾不振並非是生病的原因,請給草民一點時間,一定可以將郡主的身體調養好。」
「笑話,本郡主的身體豈能讓你當做實驗品?這麼多御醫都說本郡主得了病,你這個大膽的刁民卻說本郡主沒病,你要本郡主如何相信你的話?」帳中透出一股陰冷。
司徒冉的身子抖了抖,仍然鼓起勇氣說:「草民願以人頭擔保,如果七天……不,五天之內不能將郡主的身體調養好,草民就任由郡主處置。」
杜月如實在沒眼看下去了,這傢伙總愛鑽死胡同,認定的事情就從不改變,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現在可好,人家讓他走他就走唄,還非要留下來,他難道看不出來這裡面不是光開藥方這麼簡單嗎?他還偏偏用人頭來擔保,這個榆木腦袋!
小雲冷笑道:「『醫聖』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為你的命值得讓郡主去冒險嗎?莫說是你,就算是一個城的人加起來也比不上郡主一條命貴重……」
「小雲。」郡主輕喊一聲,阻止了小雲的發言。「如此本郡主就讓你去做,只有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後要是本郡主還不能正常進食的話,相信到時候怎麼處置你,你也不會有怨言是吧?」
司徒冉大喜,「多謝郡主成全。只是草民有個要求。」
「哼,你倒是得寸進尺啊。本郡主既然已經允了你,也不怕你敢耍什麼花樣,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吧。」
「草民希望這五天內郡主所吃的飯菜均由草民親自為郡主準備,以膳食調養身體是最好的方法。」司徒冉不卑不亢的說。
房間裡靜悄悄的,司徒冉可以感覺到郡主的視線一直放在他身上,像在考量著什麼。許久,郡主才說:「這件事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但是如果父王問起來,你就說都是我的意思,明白了嗎?」
「草民知道。」他有自信可以讓郡主的身體完全恢復。
杜月如這才鬆了口氣,剛才司徒冉說的那些話真讓她替他捏了把冷汗,回去一定要好好對他進行再教育,防止此類事情再次發生,天知道她為什麼必須得因為他而擔驚受怕?
「你這麼年輕就得到皇上御賜『醫聖』的稱號,想必醫術不凡,定是有名師指導吧,還不知道『醫聖』師承何處?」郡主的語氣變得慵懶。
司徒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家師人稱無須道長,草民的醫術全來自師父的諄諄教導。」
「原來是名師出高徒,難怪年紀輕輕就已經名聲鵲起。」接著,話鋒一轉,郡主說:「本郡主累了,要歇息,你們都下去吧。」
徒冉和杜月如兩人對郡主行過禮後,退出了房間。
小雲關上門,回到床邊。「郡主,這麼做好嗎?那『醫聖』可是無須道長的徒弟,而且您又讓他準備您的膳食,會不會……」
「別擔心,他只有五天的時間,什麼也做不了,就算他做到了又如何?他不能一輩子留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