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傳你進去!」一名老太監瞟了劉仲一眼道。
劉仲淡淡地望了這老太監一眼反問:「公公如何稱呼?」
「小人馬韓!」那小太監不冷不熱地道。
劉仲沒有再說什麼跟在馬韓之後繞過幾道曲廊。
這片地方劉仲並不陌生這是將昔日王興的侯府改建而成的現在雖然氣派多了但大體之上仍沒有改變。
劉仲在宛城生活的時間絕不短而在這些日子裡宛城的每一個地方他都基本上瞭若指掌。
進入禁宮也使得劉仲自然想起了昔日王興尚在宛城之時的日子也自然想起了王興侯府之中激揚文字與鄧禹一起狂放無忌的日子。
而今一切都變了變得陌生而壓抑也許這就是成長或者這便是他當初所幻想的生活。
不過這種生活與劉仲想像中的生活確實要想去甚遠如果當初知道這成長的一路上竟要經歷如此的磨難和變故還會憧憬這一切嗎?
劉仲心中暗暗歎了口氣不過生活總不會是讓人隨心所欲的。也許事情展到今日這地步並不是他的選擇而是為形勢所逼不得不一步步走過來。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總在背後以它想要的方向將你推向一條不歸路。當你走過來後才現這與你的理想越來越遠但是你卻沒有回頭路可走!這便是人生的悲哀。
每個人一生所走過的軌跡都可以用線條拉起來而想找到存在的意義卻只能在這線條的彎曲之中去掘。活得越深刻的人線條彎曲的部分也就越多。
每條路都有自己的風景都有自己的酸澀選擇了就必須無悔。
劉仲無悔到今日這種地步他已經不想去為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而煩惱。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惟有選擇繼續前行!
劉玄頎長的背影最先映入劉仲的眼簾。
書房之中廖湛極乖巧地立於一旁在劉玄背後是兩名太監侍衛則立於門外。
氣氛很森嚴在劉仲步入御書房之時仍沒有任何緩解的跡象。
「臣叩見聖上!」劉仲跪拜在地。
劉玄這才緩緩地轉身將目光自一面壁畫之上緩緩地移至劉仲的身上。
「平身!」劉玄吸了口氣很平靜地道。
「謝聖上!」
「你現在可以對朕說在殿上未曾說完的事了!」劉玄道。
「臣經調查現鶯鶯竟是為兄長所殺!」劉仲憤然道。
劉玄臉色微變故作不知地「哦」了一聲似乎很是意外。
「長兄殺了鶯鶯但卻是因為鶯鶯竟是天魔門的陰月聖女!」說到這裡劉仲長歎了一聲劉玄則臉色疾變。
「鶯鶯會是天魔門的陰月聖女?」劉玄故作驚訝地問道。
「不錯我也不曾料到我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居然是混入我劉家的奸細!我來見聖上是想提醒聖上可能在我劉家之中早就潛伏有大量的奸細長兄之死或許也跟此有極大的關聯!」劉仲道。
「這只是你的猜測?」劉玄反問道。
「不!不是我的猜測而是查證的事實。據我所知廖大人應該知道我所說的並不假!」劉仲的目光突地投向廖湛冷然道。
劉玄和廖湛的表情頓時大變劉玄也將目光投向了廖湛。
「仲將軍此話是什麼意思?」廖湛大怒。
「什麼意思你比我更清楚!」劉仲斷然道。
「聖上請為微臣作主臣一向追隨聖上左右從無二心今日卻遭人如此污陷聖上定要還臣一個公道!」廖湛怒極跪於殿前憤然道。
「廖愛卿先不要急如果確無此事朕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劉玄神色一正道旋又將目光投向劉仲反問道:「將軍此話可有證據?」
「證據自然有我已擒住了其中一人此刻正在皇宮之外只要聖上想見臣可立刻將之傳進來!」劉仲肯定地道。
廖湛的神色再變劉玄也神色微變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淡淡地道:「好你讓他進來見朕!」
劉仲走出幾步向門口的侍衛說了聲隨即便又退回了御書房。
「聖上如果隨便可以找一個人就能作證那王法又何在?」廖湛似乎有點急了忿然說道。
「待朕親自審問結果自然便明何用多說?」劉玄淡然一笑道卻暗暗向廖湛使了個眼色。
廖湛頓時明白劉玄又豈會不相信他?這之間只是他們的秘密劉仲如此捅出來只不過是將自己向死路上推而已。
劉仲並未見到劉玄的眼色但他卻並不在意這些他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而且他絕對不會不知眼前的形勢。
……
被侍衛帶進來的是一個很普通的老頭普通得也許你錯認為他是你在大街之上見過的每一位平凡的老人。
老人進入御書房便已駭然跪下廖湛的神色驟變但旋即又變得平靜只是這一切並沒有逃過劉仲的眼睛。
「廖大人認識他吧?」劉仲冷冷地問道。
「哼這樣的老頭宛城之中多得是我怎會識得他是哪一個?」廖湛反駁道。
「但他卻知道廖大人乃是天魔門的聖使!」劉仲道。
「你血口噴人!」廖湛怒叱道。
劉玄的神色也變了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機一閃而過。
「我血口噴人嗎?不信讓聖上問問這位江湖中鼎鼎有名的血手蒼猿便知道我是不是在污陷你!」劉仲冷然道。
「你是血手蒼猿?」劉玄問道。
「小人正是血手蒼猿古名!」那老頭道。
「你是天魔門的人?」劉玄又問。
「不是!」古名回答得很肯定。
劉仲的臉色頓變。
「那廖愛卿是不是天魔門的人?」劉玄語氣有點冷。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古名很平靜地答道。
劉仲頓時怒極反笑眸子裡射出駭人的殺機。
「不知仲將軍還有何話可說?」廖湛冷冷地問道。
劉仲把目光投向古名冷冷地道:「我看你是骨頭賤!」
「你可以殺了我但要我說違心的話去害人我血手蒼猿不是那樣的人!」古名冷笑著堅定地道。
「既然你想死那我便送你一程!」劉仲大怒伸掌狂拍而出。
「住手!」劉玄冷喝一聲揮袖擋住劉仲的掌風。
「噗……」劉仲的掌被劉玄擋住但劉玄突覺一股陰寒奇異的勁氣直破入經脈之中隨後劉仲的功力如潮水般湧入。
劉玄不由得怒叱:「你……」但一句話猶未說完地上跪著的血手蒼猿身上的綁繩寸寸而裂雙掌如血洗一般的色彩狂襲向劉玄的小腹。
「大膽狂徒!」廖湛大驚迅飛身狂撲而上。
「砰……」劉玄身子狂震他撥開了血手蒼猿的攻擊但是卻無法完全避開劉仲的全力一擊噴出一口鮮血而此刻廖湛已來救。
劉玄微鬆口氣之時卻駭然現廖湛的雙掌已沉沉地印在他的命門之上。
「哇……」劉玄做夢也沒想到他如此信任的部屬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給他致命一擊但等他知道這一切之時已經遲了。
那兩名老太監因事起突然也怔住了當其中一人現不妙之時他的胸前卻多了一截劍刃另一名老太監的劍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直至死之時也沒能出一聲有效的慘叫。
劉仲的掌勢疾收再出之時掌尖竟散出濃濃的劍氣。
「你認命吧!」劉仲的聲音極冷。
劉玄想喊但卻聽到門外也傳來幾聲慘叫和悶響在三大高手的環攻之下他竟沒有機會呼出聲來。
劉玄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招在連受兩記沉重之極的重擊之後根本就無法再接下劉仲與廖湛接踵而至的瘋狂襲擊頓時委頓於地龍袍染血。
「為……什麼?」劉玄怨毒地望著廖湛。
廖湛笑了冷冷地道:「因為我是邪神門徒天魔門的臥底!」
劉玄愕然吃驚地望向劉仲恨恨地道:「你剛才所用的不是劉家的武功!」
「不錯邪神的成名絕學滅仙掌!」劉仲並不否認。
「你是邪神什麼人?」劉玄咳出了一口血有些虛弱地問道。
「邪神惟一的親傳弟子!」劉仲傲然笑了。
劉玄笑了笑得有點慘淡狠聲道:「你是為你長兄報仇我真後悔沒有連你也一起殺了!」
「有些事情是沒有後悔的機會的!」劉仲不屑地道。
「你確實有點婦人之仁!」廖湛也冷笑道。
「哼你以為殺了我他們會放過你嗎?你滿門將因此而滅絕!」劉玄狠聲道。
「你錯了!」劉仲冷冷一笑說話間自臉上撕下一張人皮。
劉玄大驚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心不由得陷入了無底的深淵。
「你應該可以去了保證不會有人知道真的劉玄已經遠離這個塵世了!」廖湛冷笑道。
「你你這不可能!如果你你究竟是誰?」劉玄現自己竟有些語無倫次了他從未想過心中會有如此強烈的震撼。
「我便是劉仲你可曾聽說過這個世上有一種越易容術的改頭換面術?」劉仲冷冷地笑問道。
「將一個人按另一個人的面部永遠地改造出來!?」劉玄驚問。
「不錯!所以你只好認命了!」劉仲不無得意地笑道。
「如果你在大殿上戴著面具那不可能不可能瞞得過那些高手的眼睛這怎麼……」劉玄仍難以置信。
「因為那人並不是我而是已改頭換面的劉嘉他根本就不用易容!」劉仲笑了旋又狠聲道:「從今以後我就是更始皇帝劉玄這個天下將是我的包括你所有的尊榮和嬪妃!這是你害死我長兄的代價!」
劉玄滿臉憤怒一氣之下又狂噴出一大口鮮血。
皇宮之中死了幾個太監和幾個護衛這是很正常的事劉玄下令這件事不許多張揚那些人自然不敢多說。
劉玄身邊的親衛和太監們全都改換一新這只是內宮之事外人知道不知道也不敢多問。
事實上劉玄後宮之事並沒有人敢過問包括劉玄的正妃和七位嬪妃。
暫時因只偏於宛城不能算是正都更始政權正在展之中劉玄雖為更始皇帝但也不敢太張揚後宮之中並無太多絕色只與普通王侯相差無幾。
當然劉玄身為更始皇帝在這種艱難時期也不能過太糜亂的生活至少不能犯重怒還要顧忌劉寅。
不過現在劉寅死了再也無人危及到他的帝位便立刻下令大舉破王莽。
劉玄撤下劉仲的三軍之帥讓其安於宛城修正曆法。不過因劉仲在昆陽大戰中立下大功所以任之為破虜大將軍封陽武侯。
另外劉玄分兵兩路一路由王匡、朱鮪等將為統領北上攻取洛陽;另一路則由申屠建等人率領向西直搗長安。
舂陵劉家的靈堂肅穆而慘淡儘管各方弔喪之人不斷卻無法揮去其悲涼的氣氛。
李盈香和劉琦琪皆身披重孝守於靈堂。
劉琦琪已經半月未語卻也再未流淚似乎在突然之間長大了變得成熟了儘管她被策封為建平公主但心中卻充滿了恨。
李盈香是個軟弱的女人儘管美麗賢慧但在這種時候卻沒有了自己的主見所有的一切都交由劉忠和劉富處理。
本來想等劉仲和劉嘉回來但劉嘉卻一直都不見蹤影劉仲被聖上留於宛城根本就沒有機會歸返舂陵。
這讓舂陵劉家的人很憤然對劉仲也很失望。但劉琦琪卻堅信有一個人會來主持劉家之事她也堅信這個人定會為她報仇這個人便是她最想見卻又最不想認的三叔劉秀也即是梟城林渺。
劉琦琪希望林渺永遠都只是林渺而不是劉秀但有些事情本就是殘酷的林渺就是她從小便未見過的三叔也是舂陵劉家二十年來一直急於尋找的三公子劉秀這使劉琦琪少女的夢被滅了但卻又多了一絲溫暖至少這個人是她三叔是她的親人!
她多想有一個堅實的肩膀可以倚靠著痛快地哭一場她知道林渺絕對是可以讓她倚靠的人這不是愛情是信任!
「夫人在主人的墳頭昨夜有人送了許多的冥馬燒了許多香紙!」一名家丁有些不安地稟報道。
「是什麼人?」李盈香訝問道。
「不知道昨夜守墓的人並沒有現來者是什麼人。」那家丁臉色有些怪地道。
「這事跟忠叔說了沒有?」李盈香問道。
「沒有忠管家出去了。」那家丁道。
「忠叔出去了?出去幹什麼?」李盈香訝問。
「不知道上午沒有回來。」那家丁道。
「來者應該是朋友多派些人守好墓。」李盈香想了想道。
「如果是朋友為什麼要偷偷地去?而不來靈堂?」那家丁仍有點疑惑。
「或許是他有難言之隱你去跟富叔講一下!」李盈香道。
「是!」那家丁迅退去。
靈堂中又陷入了一種極為沉重的氣氛之中。
幾名家將一動不動地護在靈堂的兩旁這個時候似乎並沒有人來祭靈。經過了數日的忙碌該來的人差不多都來了。
雖然許多人都大老遠地趕來舂陵劉家弔喪但由於各地處於動亂之中許多事情尚需要打理也不能在舂陵久呆6續的都走了只留下幾個年長者幫助打理舂陵的事宜。
「夫人但位姜萬寶先生求見!」一名知客的家丁入內相報道。
「姜萬寶?」李盈香訝然她對這個名字並不太熟悉。
「就是近來追隨蕭六公子的人!」那家丁忙解釋道他對姜萬寶的大名並不陌生皆因這七八個月來姜萬寶隨著小刀六的名聲鵲起堪稱是蕭六身邊的第一能人李盈香因久未問生意之事自不知道。
「就是那個與三叔關係極好的蕭六嗎?」劉琦琪突然開口。
那家丁倒嚇了一跳劉琦琪已經半月未語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確實讓人意外。
「不錯便是與三爺一起的那個蕭六!」那家丁自聽說過蕭六與林渺之間深厚的情誼。
李盈香眼睛一亮忙道:「快快有請!」
姜萬寶走入靈堂恭恭敬敬地叩拜了一番神情極為肅穆之後才向李盈香和劉琦琪施禮。
「姜先生自何方而來?」李盈香強打起精神問道。
「回夫人萬寶此次是自廣陵趕回奉主公之命先來祭拜司徒大人的在天之靈望夫人節哀順變!」姜萬寶客氣地道。
「令主公可是蕭六蕭老闆?」李盈香反問道。
「不我主公乃是梟城林渺也是夫人的三弟劉秀!」姜萬寶懇然道。
「啊……」李盈香一驚。
「三叔他回來了?」劉琦琪喜問道。
「三弟他怎麼還沒有來?」李盈香訝問。
「主公昨晚去墓場祭靈現了可疑人物所以他先去追查那可疑人物去了讓萬寶先來一步他隨後便到!」姜萬寶解釋道。
李盈香剛才還聽說墓場有異常情況聽林渺曾去過暗暗釋懷但卻不知道林渺所追的是何可疑人物。
「回來了就好!他大哥一直都在盼著他回來!」李盈香的眼圈有點濕潤道。
姜萬寶心中一陣酸澀他也明白劉寅之所以如此快便遭毒手很可能與相認林渺一事有關係但有些事情卻是誰也無法避免的。
「主公想讓夫人和小姐到北方暫住些時日那邊的環境要安定一些所以主公特讓我先來與夫人商量一下。」姜萬寶道。
「這個待三弟回來再從長計議先生遠道而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吧!」李盈香很客氣地道。
「也好!」姜萬寶便不再堅持。
林渺把玩著酒環眸子裡總有一絲淡淡的哀愁。
甲秀樓在舂陵確實是第一流的不過這卻是舂陵劉家的產業。
林渺並沒有進劉府因為他知道有許多人在一旁等待著他露面至於是敵是友那並不難猜。是以林渺便坐在這甲秀樓之中。
即使是林渺的熟人此刻也無法認出林渺的身份。不可否認林渺的易容之術是越來越精明了。
他在等人所以當那個掀開門簾便大步走入的胖老頭出現在他的眼簾時他的眼睛便亮了一下。
那胖老頭目光四下掃了一番隨即便徑直落座在林渺的對面。
林渺悠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地道:「來了。」
「老七見過主公!」那胖老頭很恭敬地道。
「說吧。」林渺很平靜地道。
「在舂陵眼下明暗勢力有好幾股而要對付主公的可能有樊祟的人據兄弟們的消息可能連樊祟的大將逄安和幽冥蝠王也都來了!」胖老人低聲道。
林渺的神色微變但旋又恢復正常道:「還有些什麼人?」
「另外可能是天魔門的人這些人不知道是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昨夜聽說天魔門的十數名高手無故暴斃於舂陵因此老七猜想可能是有更厲害的高手潛入了舂陵而對天魔門的人下手。」
林渺微訝略喜道:「殺死天魔門的人至少不會是我們的敵人既然有人願意對付天魔門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老七也這樣想但是據老七所查這些人是死在一種極厲害的毒物之下只怕是五毒盟之人下的手。不過如果是五毒盟之人下的手難道他們會不怕天魔門的人報復?只怕這之中還有蹊蹺!」那胖老人道。
林渺點了點頭想來吳山月也不是一個冒失的人。不過那極度神秘的吳山月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林渺只知道吳山月的存在卻並不知道這人是怎樣一個樣子事實上江湖之中並沒有幾人知道吳山月的樣子這個人在江湖中極為神秘。
有人說吳山月乃是苗疆的高手也有人說吳山月乃是來自西域但卻沒有人真的能肯定這一切。
不過誰都知道吳山月的毒並不比苗疆的毒遜色。
苗疆的毒一向為人所稱道在那片蠻荒之地生活著也同樣擁有幾千年歷史的民族卻有著比中原熱土更為神秘奇詭的生活方式。
當人談到用毒自然便會有人想到五毒盟和苗疆。
林渺自然知道許多關於苗疆的典故不過他與苗疆並無瓜葛與五毒盟卻還有點交情因此他倒不懼。
「很好我看便讓這些人狗咬狗好了!」林渺吸了口氣小聲道。
「主公近來傳言武皇復出並將在某個秘密的地方與人決戰!只不知道這消息是否準確。」胖老人又神秘凝重地道。
「哦?」林渺神色微變卻變得凝重起來忖道:「難道三叔已經找到了秦盟?」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何消息隨時來報!」林渺驀地眼角一動淡淡地道。
胖老人忙起身而去林渺卻再一次端起酒杯目光變得很冷。
林渺居然可以端著一杯酒靜座一個時辰而在他斜對面的那桌人居然也坐了一個多時辰。
這讓林渺感到好笑也感到有趣是以他悠然端著酒杯走了過去。
面對林渺的到來那桌人的臉色微變但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可以借個位置嗎?」林渺很大方地坐下。
其中一名年輕人手欲動卻為一中年人給壓住了。
「既然先生願意又有何不可?我們歡迎得緊!」那中年人笑了笑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只是這位小兄弟看來很不歡迎的樣子。」林渺故意以一種怪怪的目光望向那被壓住的年輕人淡笑道。
「你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我為什麼要這麼歡迎你?」那年輕人冷然不忿地道。
「印東!」另一邊的老者冷喝了一聲。
「這位先生勿怪我這孫子從小就被寵得脾氣不好。」那老者依然很客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閣下三人應該是江湖人所稱的隴西狄門三英爺孫三人吧?」林渺淡然笑問道。
林渺此話一出那爺孫三人的臉色皆大變。
桌上的氣氛頓時顯得很緊張那老者的眸子裡閃過冷冷的寒芒反問道:「閣下是何人?」
「聽說狄門三英與西域的王母門有很深的淵緣所以我只想找三位打聽一個人的下落。」林渺平靜地道。
「我想閣下是認錯人了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麼狄門三英!」那中年漢子冷冷地道。
「這位小兄弟手一動便呈內扣八大環的起手式想必就是狄英豪而閣下你反手壓住這位小兄弟之手的招式也不自覺用上了外扣內縛的纏絲手的起手式剛才這位老人家在吃東西時那動作像一隻貓這讓我想起了隴西狄門三英的老太爺狄猛那剩下的閣下必是狄龍了!」林渺悠然道。
那三人的臉色皆變得有些難看他們沒有料到林渺竟是自這麼小的一點動作之中看出他們的身份。單憑他們的眼力和見識便可知此人絕不簡單。
「天下武功本殊途同歸皆相去無幾難道閣下單憑這點小動作便如此臆斷嗎?」那中年人道。
「天下武功確實是殊途同歸但是能將擒拿功夫練到隨心所欲、信手而的境界的人不多而能與狄門內外扣和纏絲手相似的擒拿手江湖中還不曾有過而且狄家的擒拿功夫從不外傳。因此三位除了是狄門三英之外我還想不到另外的人!」林渺笑了笑道。
「你太抬舉我們了不知閣下想問什麼人?」那老者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問道。
「我想問王母門的大日法王的下落!」林渺吸了口氣道。
狄門三英的神色大變頓時空氣都變得沉重了。
林渺仍很平靜他知道這三人隨時都可以出手殺他但他仍無所畏懼地道:「我有一個朋友落在大日法王的身邊我一定要將她找回來還請三位給我一些線索!」
狄龍和狄猛似乎微鬆了口氣狄龍問道:「你朋友是什麼人?」
「是個女人!」
「是個女人?」狄英豪微錯愕。
「不錯是個女人而且還是我一位兄弟的妻子只是因某些原因失散了。近日聞聽在大日法王身邊出現所以我必須找回她!」林渺道。
「你兄弟的妻子?」狄猛微訝神色間似乎又有點惋惜。
「隴西狄門三英乃是西王母門的直系相信應該見過大日法王身邊的所有人我的那位朋友就是這幅畫中的人!」林渺說話間自袖中掏出一軸卷悠然攤開。
「心儀!」狄英豪的神色大變失聲驚呼。
林渺的神色也大變急問道:「你認識她嗎?」
「你這卷畫是自哪裡來的?」狄龍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地問道。
林渺心中一痛想不到自狄英豪口中呼出他妻子的名字竟然如此親密他真的不知道這一刻梁心儀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
「這幅畫自然是我兄弟讓人畫的你們一定見過她!請問她現在在哪裡?」林渺強壓住心中翻湧的情緒問道。
「你在說謊!她根本就沒有丈夫!」狄英豪怒叱道。
「你見過她?」林渺反問。
「當然她說過她愛我我是她惟一愛的人!」狄英豪激動甚至有些忿怒地道。
「閣下真是她的朋友?」狄猛冷冷地問道。
林渺的腦袋在聽完狄英豪的話時幾乎「嗡……」地一下炸開了連狄猛的問話都沒有聽到。
「你究竟是什麼人?」狄龍冷問語氣之中略帶一絲殺機。
林渺一怔強自收拾了一下心情卻並沒有回答狄龍的話只是冷冷地逼視著狄英豪問道:「那你與她的關係很好了?」
「當然很好如果不是大日法王那老不死的破壞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為了她我們才遠逃中原!」狄英豪眸子裡充滿了凶光似乎有著無限的恨意。
「那她現在在哪裡?」林渺吸了口氣以極大的耐心沉沉地問道。
「當然是在大日法王的身邊!大日法王的女人還能在哪裡?」一個冷冷的聲音自門外悠然傳來。
狄門三英臉色頓變「嗖……」地一下全都立身而起。
「你們不用想著逃你們已經從西域逃到中原還能逃到哪裡去?敢與大日法王的女人偷情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那冷冷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林渺突然現自己的手在抖腦子中頓時似是一片空白。
「大日法王的女人……與大日法王的女人偷情的人……」林渺的心中久久地激盪著這個聲音他不敢相信這是梁心儀現在所做的一切可是這些會是假的嗎?
林渺不知道門外的幾人是如何進來的他的思緒一片混亂根本就忘記了去注意身邊的事或者根本就沒有興趣注意這些。
「天雷、冷火兩位上師想不到居然勞動二位真是我狄氏祖孫的榮幸了!」狄龍淡漠地笑了笑道。
「哈你何幸之有?如果只有我兩人前來你定會高興因為你們又可以順利逃走了!我天雷尚有點自知之明我這點本事還殺不了你狄龍!」天雷上師道。
「風雲雷電四大上師全部聚齊再加上我你應該更感到榮幸了是嗎?」冷火上師笑了笑道。
這一次狄門三英確實變了臉色八大上師居然聚齊了五人他們怎會不心沉海底?
「哼你以為空口說就可以嚇唬得了我們嗎?」狄英豪冷冷地道。
天雷上師冷冷地望了狄英豪一眼不無惋惜地道:「大日法王本欲納你為親傳弟子你卻色膽包天去與梁心儀那種賤女人勾搭而送了一生的前程我真為你感到不值!」
「真不明白梁心儀那騷女人有什麼……」
「住口——!」
林渺與狄英豪同時怒喝!聲若驚雷只讓四座俱驚。
「哦原來梁心儀還有另一個姘夫!」冷火上師不無譏諷地道。
「不許你再污辱她!否則你永遠將閉上你的鳥嘴!」林渺的眸子裡閃過駭人的殺機冷冷地逼視著冷火上師。
狄英豪也為林渺渾身散出的濃濃殺機給鎮住了他沒想到林渺比他的反應更為激烈。
「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看來你是為梁心儀那騷蹄子迷昏了頭……」冷火上師冷厲地笑了笑卻並未被林渺的神情所懾。
「不過也還真不能怪他嘗過那騷蹄子味道的人又怎能忘懷呢?」天雷上師淫笑著道。
冷火上師也會心地笑了起來但驟然之間卻現自己笑不出來了他現一隻手掌在他身前無休止地擴大!
冷火上師慌忙出手但他絕沒想過世上會有這樣快的攻擊度。
冷火上師的身上頓時燃起一層青冷的火焰狂嚎著推出兩團青色的冷焰。
空氣彷彿全都燃燒了起來但便在冷火上師才推出一半的時候他的掌便觸及了那無休止擴大的手掌。
「啪……噗……砰……」
一聲連續而又有節奏的聲音響過冷火上師先現自己的雙掌碎裂接著雙臂如散豆腐一般化為碎肉然後便覺胸前一陣悶。他在清楚感受到體內肋骨全部碎裂內陷之時五臟六腑也全部自口中和肛門處噴了出來整個人更如紙鳶一般飛出了甲秀樓之外。
一切的生便只在電光石火之間所有的人都似乎只是在做了一場夢一般呆呆地怔。
「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動手?!」林渺的聲音冷得讓人如置於寒冬臘月渾然忘卻此刻已是盛夏酷暑。
天雷上師的臉色灰白他望著地上冷火上師吐出的已經擠碎了的五臟居然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升上脊背更有一種噁心得想吐的感覺。
狄門三英也傻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狂野、如此霸道的掌勁這一刻他們才知道眼前這人是如何的可怕但他們卻想不起江湖中有這樣一號人物而且與梁心儀會有一種特殊的關係難道說梁心儀真的是他兄弟的妻子?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天雷上師此刻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意識到自己實在不該激怒這個煞星。
林渺慘然一笑道:「你根本就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但你可以知道每一個污辱過梁心儀的人都只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死!包括大日法王!」
天雷上師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他感受到林渺這句話中的份量而林渺那堅定的決心也讓他為之心寒。
「梁心儀是你什麼人?」天雷上師仍有些不死心地道。
「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動手?」林渺沒有回答而以冷極的聲音道。
狄英豪感到好笑這平日裡不可一世的八大上師之一今日居然如此怕事。不過他也確實為林渺那一掌所震懾他很明白八大上師每個人都是極為可怕的高手可是這樣的高手在林渺怒極的一招之下便被斬殺那林渺的武功又是何等的可怕可想而知。
此時數道人影自門外飛掠入他們是被冷火上師的屍體所驚來者自然是風雲雷電的另外三位上師。
天雷上師此時卻疾退如風般疾退他知道自己絕不是林渺的對手如果他不退的話林渺定會在另外三人趕到之前殺了他!
天雷上師並不覺得自己的武功會比冷火上師強他自然無法接下林渺那驚世駭俗的一掌所以惟有先退再四人聯手出擊。
天雷上師一動林渺便動了!
林渺絕不讓四大上師有聯手的機會他見過四諦尊者聯手結陣後的威力儘管這四大上師並無四諦尊者那般功力但那絕對是很難纏的。
是以林渺要先殺了天雷上師絕對不給他任何機會!
林渺出手一刀!
沒有人知道刀從何來只覺一道亮彩劃破長空。
虛空裂開天地裂開便連這甲秀樓也彷彿裂開了。
當然這只是虛像但天雷上師卻是真的裂開了真真實實地在虛空中化為兩半灑下一抹血雨腸臟漏了一地噁心之極。
林渺的刀一閃即滅就像出時一樣沒有人知道刀歸於何處但他自虛空中冉冉而落的姿態卻是灑脫之極。
風、雲、電三大上師趕入他們也呆住了三人看著林渺殺了天雷上師但是卻無法施以半點援手皆因他們再快也快不過林渺的刀。
狄門三英傻眼了他們剛見過林渺那霸烈無匹的一掌殺了冷火上師這刻又以詭異莫測的一刀殺了天雷上師他們就像做了一場夢一般。在他們眼裡便是大日法王只怕也不會比林渺恐怖他們慶幸此人不是敵人但卻暗驚中原居然有如此高手。
疾風、暗雲、驚電三大上師眼睛都紅了天雷上師居然便在他們眼下如此暴死而且死狀如此之慘這怎叫他們不怒?不驚?但他們也為林渺疾若驚鴻的一刀鎮住了。
「你殺了他?」疾風有點明知故問似乎尚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你都看到了!」林渺神色很冷像一塊冰冷的生鐵。
「你為什麼要殺他?」疾風又問顯得有點驚怒。
「因為他不該污辱一個女人!」林渺回答得很含糊。
「一個女人?」疾風眼睛再次瞪大。
「梁心儀!」林渺吸了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悲憤道。
「又是這個女人!」疾風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機彷彿是對林渺所說的那個名字有點深惡痛絕。
「你認識這個女人?」疾風冷問。
「你回去告訴大日法王讓他將梁心儀送回中原否則我必滅王母門!」林渺語氣冷硬而堅決像是兩塊堅冰相擊那種感覺只讓每個人都心中泛寒。
疾風笑了笑得有點不屑有點怪異冷冷地道:「你也太狂了吧?梁心儀是我們法王的女人憑什麼送回中原?你又是什麼人?」
「因為我便是她的丈夫!」林渺語破天驚地道。
「你是她丈夫?」不僅三大上師大驚便是狄門三英也大吃一驚。
狄英豪這才明白為什麼林渺會比他更激動出手比他們更狠辣而且一開始便要找尋梁心儀還有一張那般栩栩如生的畫相。
事實上梁心儀並不是這怪人兄弟的妻子而是他自己的妻子。
狄英豪心中一陣傷感一陣沮喪他明白林渺的話絕不會說謊擁有這般絕武功的人也不用說謊。
狄英豪也禁不住為林渺難受試想一個人的妻子若為人所奪成為別人的玩物那這個男人心中會有多麼憤怨?多大的痛苦?因此他完全可以理解林渺何以出手絕不留情。
「她是你的妻子?你都可以做他的父親了!」暗雲上師不信地道。
林渺心在滴血他寧可梁心儀是真的死去但事實上梁心儀沒死不僅沒死還讓他知道了消息可是這個消息卻像是刀子般在割絞著他的心。
現實終究要去面對梁心儀沒死那他便要找到她帶回她!畢竟這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他這上半生最愛的女人正因為如此林渺才會痛心!
林渺不是一個不敢正視現實的人但他卻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這是他的恥辱!若天下人知道他連妻子都無法保護而且成為別人的女人那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聲譽將會大打折扣甚至會讓江湖人不屑那他的梟城軍展也將受到極大的影響因此他不可以暴露身份。
「你覺得我很老嗎?」林渺突然恢復自己的聲音冷問道。
「你易容了?你究竟是誰?」驚電頓悟訝問他聽出林渺的聲音極為年輕。
「如果你們真想知道那你們就永遠都沒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更不可能見到大日法王!」林渺冷殺地道。
林渺的話中有股讓人不敢不信的力量抑或這與散自林渺身上那股霸烈的王者之氣有關。
儘管林渺易了容但仍有種讓人不敢仰視的力量。
這些人不由得都在苦思中原又有哪一個年輕人擁有如此可怕的武功呢?
「哼殺了我王母門下的上師你拿命來吧!」驚電怒吼一聲身形狂掠而上身如怒鴻劍如驚電。
快好快的劍!
狄門三英也為林渺捏了把汗驚電的劍在八大上師之中以快著稱其度幾可與驚鴻相比肉眼難辨。
林渺吸了口氣今日的他已不再是昔日的他。第二次自死亡沼澤中出來後他的武功和功力更是一日千里較之當日戰杜月之時又不知高出了多少。
這些都得益於他已逐漸將體內大聖丹和烈罡芙蓉果的力量融合而使自身不斷地強大起來。
驚電的劍確實快如果是在未第二次進入死亡沼澤之前林渺或許會應付得手忙腳亂但今日的他不再是昔日的他。
驚電的劍在林渺身前尺許頓住只因林渺的雙指!
林渺雙指極悠然而出便在驚電的劍抵達身前尺許處時就頓住了再無寸進也難有寸進。
所有人都驚呆了每個人都看清了林渺那悠緩而遲鈍的出指動作可是這快若驚鴻的劍竟沒能避開這兩根指頭。
暗雲和疾風也便在此同時出手了他們知道驚電與林渺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他們必須出手!
林渺冷冷一笑驚電一驚欲撤劍之時驀覺手中長劍斷為三截。
林渺兩指間挾有一截而這一截卻以比驚電攻出的度快上數倍之插入驚電的心臟於是驚電慘嚎著飛跌而出。
這一切的生太過簡單而快捷所有人的思維似乎都慢林渺動作半拍待他們意識到驚電可能完了的時候林渺已經消失在暗雲和疾風的攻勢之中。
不林渺並不是消失而是已經在暗雲和疾風兩人的身後悠然而立。
林渺沒有出手但暗雲和疾風卻已經擊空了。
如果林渺出手的話暗雲和疾風也絕不會好過。
暗雲和疾風擊空忙駭然轉身現林渺左手正端著一隻酒杯右手抱於胸前神色很陰冷地看著兩人。
暗雲和疾風的心底直冒寒氣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身法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對手!兩人知道今日如果林渺要殺他們那他們一定不可能活過明天。
林渺的目光卻投向狄門三英平靜地道:「這兩個人便交給你們了!」
狄門三英一愣頓時明白林渺是讓他們來殺暗雲和疾風這兩大上師。他們一直都坐於一旁旁觀本以為林渺會代他們盡數誅之沒想到林渺竟留了一手。
狄門三英沒敢違抗林渺的話語之中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使他們不自覺地聽命而行。
對於林渺舉手投足間便擊殺了三大上師的武功狄門三英確實不敢領教。因此如果能與林渺合作至少他們便再也不用害怕王母門下的追殺了。
暗雲和疾風這時才意識到他們今日之所以追來中原便是為了追殺狄門三英。可是他們還沒與狄門三英交手便已經被一個陌生人殺了三名兄弟這對他們的打擊確實極大而這一刻他們還得面對狄門三英。
「你們出手吧!」狄龍冷冷地道。
狄英豪眸子裡也閃過冷冷的殺機他也是年輕人年輕人都有人的鬥志和好勝心儘管他知道自己遠遠無法達到林渺的那種境界但也不想在別人的面前丟臉。而且這神秘的男子可能會是他所愛的女人的丈夫這樣他便更不能丟臉了。
林渺很悠然地喝著酒他倒要看看狄家的人怎樣對付這兩個人。同時他也要狄家的人也陷入與王母門絕對的對抗之中那時他便可以放心利用這三人去獲得王母門的資料和秘密。
當然林渺對狄英豪所說的那句「心儀說只愛我一人」的話很怒儘管林渺並不會如此無容人之量地殺了他但是至少也要稍稍教訓他一下這便讓疾風和暗雲去動手了。
林渺不出手也並不全是因為這些而是因為他現有雙極為明亮的目光正投入甲秀樓所以他不再出手。
林渺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他的武功只有保持適度的神秘才能夠在緊要的時候揮出最大的作用。
這一刻他心中的恨意已稍有平復因此並不急於誅殺這兩人。
甲秀樓中的夥計和掌櫃都躲於一邊他們也為林渺那驚人的殺戮給鎮住了所以並沒有上前勸阻。
仇恨在有些時候必須用血腥來償還。這些日子來劉家已經連續出現了這許多大事儘管甲秀樓是劉家的產業卻也不想多管閒事惹上太多麻煩。
狄英豪一出手便搭住了暗雲的槍然後在暗雲的槍用力捅出之時狄英豪的手又搭在了暗雲的手腕之上。
暗雲並沒有讓狄英豪有機會折斷他的手腕手中的槍柄竟內縮回刺順手腕平平滑出極為詭異。
狄英豪只好鬆手他並不想被暗雲的槍扎斷他的手。他不能否認暗雲的槍法很詭僅用指頭便可舞動若飛。
暗雲的槍很短兩尺八寸的兩桿鐵槍有點像判官筆。
狄英豪一鬆手暗雲的兩桿短槍便左挑又刺指東打西倒極為犀利。
這些在林渺身上毫無用處因為當暗雲還沒能刺中林渺之時便必會被林渺以極快的度殺死。
但狄英豪不是林渺在度上他佔不到什麼便宜不過他有一雙好手。
生在狄家有一雙好手很重要他們可以像揉麵條一般揉開別人的兵器可以左挑右撥地將別人的兵器引向一旁更似乎不怕任何兵刃的鋒利。
只要是被狄家之人的手纏住了一般都很難擺脫總像是在一個泥沼之中越陷越深直至被其吞噬。
狄英豪的火候還要差一點但狄龍的一雙手卻讓疾風欲罷不能。
狄龍的一雙手像是在四面的虛空之中織下了一張無形的大網無論你怎麼沖怎麼突都總會撞在他的手上而且如果讓這雙手沾上了身體則必會讓你破皮亂肉骨損筋傷。
疾風雖然是八大上師之一但與狄龍相比兩人之間尚且一段差距。
狄家之人能被王母門看中並非幸至否則也不會派出五大上師來追殺狄家祖孫三人了。
只可惜這五大上師遇上了林渺這個煞星而出師未捷身先死只剩下兩人根本就不可能是狄家父子的對手所幸狄猛並沒有出手。
狄猛似乎並不屑於出手以祖孫三人對付兩大上師乃是對狄家的污辱。所以他選擇了旁觀。
狄猛不時地望一下林渺他對這個神秘人感到很是高深莫測但他很明白即使是他祖孫三人聯手都不可能是這神秘人的對手他在思索中原人物中哪一個與此人相似?
當然狄猛並無法找到答案他這次前來舂陵本是想借與劉寅的關係尋救劉寅的庇護但讓他意想不到的卻是劉寅居然暴病而亡而且死得這麼巧合他們只好失望地暫寄甲秀樓也正在考慮何去何從卻沒料到竟遇上這樣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人。
狄猛對林渺只有敬服他知道此人定是個年輕人而且隱約知道此人的身份可能非同小可。最初他因為聽了林渺和胖老七的對話而引得林渺的注意因此他明白林渺絕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對於中原大有來頭的人狄猛也惹不起這戰火紛飛的中原凡是大有來頭的人都擁有不可以得罪的背景而他狄門三英不過只是逃亡之人。
場中疾風的雙腕終於在狄龍的第一百七十三招時被折斷隨之雙肩裂開脖子錯位身上筋骨幾乎在剎那之間全部錯位變形。
疾風死了死得很慘狄龍下手極狠因為西王母門的人也殺了他的家人只剩下他們祖孫三個逃入中原。因此他對西王母門的人恨之入骨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疾風死了暗雲更是心神大亂於是終也在狄英豪手中失招儘管他挑破了狄英豪的肩臂但狄英豪卻折了他的手和右腳再無作戰之力。
狄英豪要殺暗雲卻被林渺阻止住了。
「留他一命!」林渺的話狄英豪本不想聽甚至心中對林渺有一絲妒恨但他還是住手了彷彿是拗不過林渺話語之中的威儀。他不得不承認林渺的話中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面對林渺狄英豪出現從未有過的氣餒他覺得如果被林渺逼視著他會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你回去告訴大日法王我希望他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毀了王母門樑心儀是我的妻子任何人再對她有一點污辱我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林渺的話很平靜但在平靜之中卻隱含著一層揮之不去的血腥。
暗雲沒有說話他也說不出什麼來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除非他想選擇死!
……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狄猛神態極恭敬。
林渺吸了口氣道:「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諸位願意請與我換個地方吧。」
「請公子帶路!」狄龍不無尊敬地道。
「哈哈哈……想不到林渺也有藏頭露尾的時候有什麼話不在這裡說又要到哪裡去說呀?」一道身影如大鳥般掠入甲秀樓。
那人話語一出甲秀樓中諸人皆吃了一驚尤其是那些夥伴和掌櫃他們自然知道林渺乃是舂陵劉家的三公子卻沒想到這出手如此狠辣的人居然便是劉秀。
林渺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訝異之色但旋又變得平靜地叫了一聲:「蝠王!」
「哈哈哈……想不到半年餘不見你的武功居然進步這麼快就連老夫也差點看走眼了!」幽冥蝠王朗笑道。
「晴兒近來可好?」林渺關心地問道。
「她很好前些日子自我師姐呂母那裡回來她很想念你所以特囑老夫勿必要請你去一趟莒城!」幽冥蝠王笑了笑道。
林渺淡淡一笑道:「待我事情辦妥自然會去把她接回來蝠王來此便只是為了這些嗎?」
「自然你可是個熾手可熱的人物老夫當然是專為你而來了!」幽冥蝠王笑了笑道。
「我想蝠王定然另有要事若是與我有關何不直說?」林渺反問。
「城主果然快人快語上次我來找你是因為一塊『三老令』但今日前來找你卻是因為另一樣東西。」幽冥蝠王道。
林渺心知肚明上次樊祟親自出手現在樊祟沒時間幽冥蝠王便來了或是逄安也跟著來了這兩人皆是樊祟身邊的不世高手可是樊祟確實對他很重視。
「不知道蝠王要的是何物呢?」林渺故作不知地反問道。
「琅邪鬼叟交給你的另外一樣東西。」幽冥蝠王吸了口氣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林渺含笑道。
「鬼叟前輩只交給了我一樣東西但是我已經交給你了還會有什麼東西?」林渺故作不解地道。
「城主真會演戲我們經過調查那東西鬼叟已經拿出來了但後來失蹤了他死之前只見過你一個人所以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會有別人拿!」
「哦鬼叟前輩還將他的畢生所學『鬼影劫』給了我莫非蝠王也想學這絕世身法?」林渺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