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漢 第 三 卷 第十四章 玄門之秘
    林渺思維清晰之時駭然現自己竟置身於一個虛無飄渺的虛空之中四面儘是驚雷閃電在其眼下是一片血色蒼然的大地野火狂燃屍橫遍野白骨森森……而他自己卻是在一個無遮無掩的虛空之中像一個旁觀者又像是一個參與者。

    林渺糊塗了他努力告訴自己這是幻象這不是真的他只記得一刻前自己尚是在玄門之中在那生命幾乎無法生存的奇寒世界裡可是後來他失去了知覺。

    所有的努力都無法改變周圍的一切然後林渺只能向自己解釋他死了這是修羅地獄他所存的只是意識只是虛無飄渺的靈魂。

    這種感覺極為清晰電火閃爍暗雲低壓似是暴風將至。只是一切都靜得可怕靜得讓林渺感到一陣沉沉的寒意。

    死後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嗎?或是他將會遇到更為殘酷的現實?不過他知道這是一個戰場一個慘烈無比的戰場。

    難道修羅地獄之中也會有戰場?林渺有些疑惑同時他也有點悲哀畢竟他還是死了他無法實現對遲昭平的承諾無法面對任光還有小刀六這一干兄弟的期望這使他有點悲哀但他旋又訝然。

    在他念及遲昭平之時竟現遲昭平便在那遙遠的虛空出現像是在天的另一端永遠都無法觸及但遲昭平的影子卻是那般清晰。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另一個人伴於遲昭平身邊的居然是姬漠然!

    林渺訝然遲昭平和姬漠然那是邯鄲事實上那點影子只是晃了一晃便出現了任光和小刀六的影子……

    林渺不由得笑了苦苦地笑了這是幻覺他曾聽天和街的老人們講過人有靈魂的事。人死了之後靈魂可以日行萬里可以回到他熟悉的地方去看他想念的人那便是說此刻他剩下的便只有靈魂了。他對軀體沒有任何感覺不用說也是在那無與倫比的火勁衝擊下爆成碎片他有一種深深的孤獨感。

    這種孤獨便像大漠之中失群的孤狼也許比孤狼更可憐孤狼還可以對月咆嘯可是他不能喊也不能動只是任由思想去捕捉那些虛無的念頭。

    天與地之間彷彿只有極為狹小的空間但卻沒有盡頭每片土地都是慘不忍睹的狼藉之狀天空沉暗之間又夾著絲絲灰白的雲翻滾有如驚濤駭浪之狀。

    「癡兒……癡兒……」

    靜謐的天地之間突地飄來若斷若續虛無飄渺的聲音蒼邁而沉鬱如山谷共振的回音隱約之中依然可以辨清所喚的字音和聲音的方向。

    林渺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那聲音又像是響在他的心中響在他的每一點念頭裡剎那間充斥了他所有的思想他不由自主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飄去似乎有風輕托著他抑或說是一種奇異的引力在牽引著他向那昏暗的天邊疾趕而去。

    生命也越變越虛夢與現實全都碎裂成荒謬的鬧劇。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只這三天便有兩千餘人報名這些人都是當地的獵戶還有的是混混難民之類的不過真正能擔當重任的只有二百多人加上前幾日招募的百餘人共計三百七十六人這些人之中背景都不會有問題!」蘇棄肅然道。

    「三百七十六人?」小刀六微皺了一下眉頭道:「這些人手夠嗎?」

    「若要應付匈奴的戰騎可能力量尚差些但若只是對付馬賊群尚有一拼之力!不過小兄弟先別急大哥已讓游燦和林巖久幾人去附近幾座城中招募另一些人相信湊個五六百人是不會有問題的到時候只要加強訓練即使是漠外最強的大風馬賊群也不敢對你們小看!」沈青衣淡淡地道。

    「那就太謝謝沈姐姐和沈大哥了!」小刀六大喜道。

    「一家人何用說兩家話?近年來我沈家的生意也受塞外馬賊多方約束不太好做有你來湊合我們共同出力北方的生意對你我都大大有利!」沈青衣笑了笑道。

    「這些人都至少要經過一個月的強化訓練才行到時候可能在他們之中再挑選精銳!」小刀六吸了口氣道。

    「小兄弟要怎樣強化訓練呢?」沈青衣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個計劃可讓蘇棄待會兒向姐姐細說因為還要姐姐多多指點。不過我尚要再去別處招募我需要的不是現在選定的五百人而是要強化訓練中仍能堅持下來的五百人!」小刀六自信地道。

    沈青衣有些訝異地望了小刀六一眼她上次見到小刀六時他不過是一名跑堂的小角色但這次卻現小刀六完全變了一個人倒像是個手握生殺大權的一軍之帥那氣度和語氣與其年齡有著極不相稱的差距。

    「如有用得著姐姐的地方便直說也可讓你杜大哥去找太守幫忙。」沈青衣道。

    「這倒不必我想先讓這些人在滏山呆十天然後便在塞外找塊沙地集訓姐姐幫我選個好地方好了。」小刀六道。

    「這個容易!」沈青衣爽快地答應了。

    天呈一片血色電火依然瘋狂似乎每一寸空間都在經受電火燒灼。

    「癡兒……」聲音越來越清晰也不再是自林渺的心中傳來而是自那血色天空中心一片透著五彩陽光、有若天井的空檔中飄出。透過血色的天空透過那密密糾纏的電網悠悠地傳入林渺的感觀之內。

    天空居然是一片血色重重疊疊顯得極為詭異更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壓力。

    「癡兒過來來這裡……」那聲音又響起似乎是在呼喚林渺蒼邁之中彷彿充斥著無盡的誘惑。

    「你是誰?你在哪裡?」林渺的思維在運轉雖無法說話但卻現空中已經飄著他的聲音。

    「我是世上最偉大的神我就在這電場天眼之中癡兒你過來……」那聲音依然飄渺無定但卻很清晰地映在林渺的心上。

    「你是世上最偉大的神?」林渺不由得想笑這世上何來神?他從不相信這些而這聲音自稱之為神怎不讓他不屑?

    「不錯這整個天地本來都屬於我的只要你走進這電場之中便可以得到我逆天改命的力量便可以成為這天地的主人。來吧癡兒!」那聲音充滿了自信像是極為緬懷往事一般。

    「你到底是誰?裝神弄鬼我死都死了卻還不放過我!」林渺思感再一次送出自己飄渺的聲音。

    「哈哈哈……」那聲音笑罷悠悠地道:「我是誰?我是誰?你能夠開啟玄門難道會不知道我是誰?」

    林渺不由得一怔一時之間他不明白那人在說什麼。玄門確實是他開啟的但此刻卻並不是在那冰洞之中而是在飄渺的虛空中不由得問道:「你是說我此刻置身玄門之中?」

    「難道你不是在玄門之中嗎?」那聲音冷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渺惑然道。

    「你不用知道這麼多過來吧癡兒過來後你便會知道一切了。」那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溫和地道。

    「你先告訴我我是不是已經死了?這裡是不是修羅地獄?」林渺不答反而質問道。

    「哈哈死?在這裡沒有生也不會有死!這裡不是修羅地獄只是玄門之中。刑天的修羅絕域早被軒轅那小子踏平世間沒有修羅絕獄的存在!」那聲音大笑道。

    「什麼刑天?什麼軒轅?」林渺不由得也被說得稀里糊塗不明白這人究竟說些什麼。旋又記起刑天與軒轅乃是上古大神傳說中那統一洪荒的大神便是黃帝軒轅而劉正所教給他的「廣成帝訣」傳說便是黃帝軒轅所創難道此人所說的便是那個黃帝軒轅?想到此不由問道:「是不是數千前的那個黃帝軒轅和刑天呀?」

    「數千年前?已經過了幾千年?」那聲音顯得有些吃驚地自語道。

    林渺一時感到莫名其妙只感到荒謬之極這一刻像是虛渺又顯得有些真實他不知道那躲在天眼裡的人究竟是誰說話竟如此瘋顛。

    「癡兒你過來我可以讓你成為曠古絕今的大神讓你擁有稱雄天下的力量!」

    「你先告訴我玄門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林渺又問道。

    「我說過這裡沒有生也不會有死你能進入玄門一定是身具開啟玄門的力量難道你不知道玄門的秘密?」那聲音訝然問道。

    「知之不詳所以要你詳細地說給我聽以示你要見我的誠意!」林渺心中一動道。

    「我要見你?難道你不想獲得通天徹地的力量嗎?」那聲音又道。

    「哼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想獲得力量但卻知道你絕不會是沒有條件的。你若不告訴我你是誰和證明你的誠意我沒必要去履行你的條件。」林渺傲然道。

    那聲音頓了半晌才笑道:「好看來你確實是個極聰慧之人我告訴你本座乃是蚩尤大神曾經乃洪荒萬國的統治者!」

    「什麼?」林渺失聲驚呼旋又不屑地笑道:「你是蚩尤?那我還是黃帝軒轅呢!說得這麼玄乎其神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呀你這樣騙人誰會相信呢?」

    那聲音冷哼一聲道:「本座用得著騙你嗎?看來你對玄門是一無所知!」

    「你說出來我不就知道了?」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玄門乃是專門用來囚禁想封閉本座神魂的異境更是通往天外天惟一的出口本座與軒轅當年一戰若不是受其暗算這洪荒萬國早就是我的。雖然他暗算了我但卻無法將我的元神全部毀滅。當日他妄圖以十面埋伏大陣讓我灰飛煙滅卻沒料到我的元神有一部分早就已經滲入到了天外天的力量之中然後借天外天的力量碾轉天下終於花了兩百年的時間才再一次分離而出。當時軒轅雖知道我的元神並未盡滅但神族十大聖器已經流落各地不知所蹤以他之力依然無法盡毀我的元神祇將我逼至西崑崙絕域以萬載玄冰製成玄門將我困於其中更借用玄門堵住了通往天外天惟一的裂口之處。而我也便一直被封於天外天的天眼之中度過了這幾千年!」蚩尤無限怨憤地道。

    「你說玄門便是萬載玄冰?」林渺聞言幾乎喜極而泣地問道。

    「不錯但這塊萬載玄冰乃軒轅施以無上力量而成異於世間任何的玄冰。惟有修習了廣成子一門心法或本神心法之人才能夠將思維破入玄門之中抵達玄境!」蚩尤淡淡地道。

    林渺頓時大感興奮自語道:「那我便可以不用死了我有救了……!」

    「這裡根本就沒有生與死你自然可以不死!」

    「那為什麼有那麼多屍體?」林渺反問道。

    「那是當年涿鹿之戰的戰場是萬國之戰的戰場也是我所有被存封於玄門之中的記憶!」

    「我可以看見你的記憶?」林渺訝然。

    「你已經進入了我的六識之中走入這玄境之中便等於是走進了我的思想看見我的記憶並不奇怪!」蚩尤淡淡地道。

    「六識玄境……」林渺的腦袋有些大這些意念似乎極為複雜更是玄之又玄像是在做夢一個光怪6離的夢。不過當他知道這是一塊萬載玄冰之時內心的歡喜卻是難以形容的。

    「為什麼要我進入電網?為什麼你不可以從天眼中下來見我?」林渺突然有些警惕地問道。

    「我已被封於天眼之中又如何能夠出來?」蚩尤有些惱怒地道。

    林渺不由得一笑恍然道:「哦我差點忘了——你說你那麼厲害還是打不過軒轅嗎?」

    「你在嘲笑我?」蚩尤大怒。

    「不是啊我只是問問你別這麼激動傳說當年你被軒轅大敗過軒轅黃帝真的那麼厲害嗎?」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呸他只不過是暗算取勝否則我早已讓他神形俱滅!」蚩尤怒叱。

    「可是你還是被他封於玄門之中了一敗再敗這難道不是問題?」

    「第一次涿鹿之戰時我元神大損幾乎盡滅雖隔了兩百年的修養再與天外天之力分離但是也只能擁有最初的七成功力自然不是軒轅的對手。」蚩尤冷哼道。

    「噢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別急世人尊你為戰神你也應該滿足了。對了我要怎樣穿過這些電火你可不要害得我神形俱滅就行了我可不想這麼快就死!」林渺想了想道。

    「你學過本神的心法沒有?」

    「你的心法是什麼?」林渺訝然問道。

    「《霸王訣》!」蚩尤道。

    「啊《霸王訣》?那不是項羽所創嗎?又怎會是你的?」林渺大訝。

    「項羽?項羽是誰?哦你說的是那個癡兒?不錯他會《霸王訣》卻是本座所傳你會不會?」

    「我只會上半篇下半篇我可不知道!」林渺心中一陣迷糊今天的際遇只讓他莫名其妙。不過就當是做夢也應該把夢再繼續下去是以他此刻倒是好整以暇儘管心中疑慮重重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使他對過去極渴望瞭解。

    「只要知道一些就行你試著以思感去吸收玄境中的能量!」蚩尤沉吟了一會兒道。

    林渺見蚩尤沉吟了一會才這般回答心忖:「你不會是想害我吧?回答猶猶豫豫的。」不過他倒真的在嘗試著吸收玄境之中的能量但是卻似乎什麼也沒感覺到。

    「好像不行我找不到感覺應該怎樣?」林渺努力了半天卻仍感到身子懸於虛無飄渺之中根本就無任何著力之處。

    「你不要想著自己身在何方就只當自己置身現實之中現實與虛幻僅在一念之間你感覺這個世界有便有你感覺它無它便無不必拘泥於形式用《霸王訣》的心法當自己在對著日月吐納一般你便可以感覺到玄境之中所存在的能量!」蚩尤提醒道。

    「哦?」林渺應了聲但是卻怔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霸王訣》中的心法。在上篇之中只有一些內功基礎但是在他受天雷所擊之後方現這之中的心法漏洞百出這才使他遭火毒焚身之苦若是以那種形式修練必會走火入魔。而下篇的《霸王訣》心法他根本不知是何物現在叫他用霸王心法去納玄境能量他自然做不到了。

    想了想忽記起劉正說過浩然帝氣可以將自然之力借為己用而他所修習的也只有浩然帝氣屬於正正規規的心法。思及此處不由得摒棄任何雜念在想到浩然帝氣之時自然而然地便開始運行了起來。

    剎那間玄境中的一切似乎驟然而變沙走石揚雲飛電舞一股股奇異的寒流自所有能感知的方位湧入林渺的思感之中雖然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但其思感卻在無限地延伸擴展以驚人之若洪水般漫向玄境虛空的每一個角落那種感覺舒暢之極。

    「你用的是什麼心法?」蚩尤的聲音變得很尖厲他似乎在突然之間感覺到了玄境之中的異樣。

    林渺並未回答生機和寒潮如潮水般與他的思感融合再化成另外的形式又向四周輻射。他的心思已不再接納外物甚至忘了蚩尤的存在和置身何處他自然不會回答蚩尤的話。

    「快停下!快停下!」蚩尤的聲音變得更為淒惶和急切彷彿是窮途末路的傷者在呻吟。

    電火更狂、更野那血紅的天空也開始收縮無數道電火所裹的電網也在悠然向天眼中間收縮在血色天空之外的黑雲之中竟透出一縷淡淡的五彩之光以及縷縷紫氣。

    五彩光芒和紫氣過處那遍野屍骨的土地之下竟然緩緩地冒出根根小草然後以快之極的形式生長、蔓延。

    「快停下——癡兒……」蚩尤的狂呼並不能制止一切的展林渺此刻已是欲罷不能。

    林渺再次感覺到體內那股奇異的熱力所在但在玄境那如潮水般的寒意交匯之下他感覺不到痛苦反而像與思感一般迅融合、匯結化成一縷縷異樣的生機向玄境四面狂湧而去。

    玄境以林渺為中心極變化著本如修羅絕域的天與地開始明朗不毛之地也開始出現新綠那慘不忍睹的屍體很快被自泥土之中奇跡般生長而出的草木所掩。

    蚩尤在天眼之中怒吼著使玄境內充斥著絕望和仇恨的情緒。但天空之中的紫氣和五彩的異芒越來越強那血色的天空不斷地向天眼周圍濃縮像是在受著那五彩異芒的壓迫和催逼。

    林渺的思感清晰地捕捉到這片天與地之間的變化這讓他奇怪和驚訝但他卻無法停止自己的行動而在心底似又有一個極為輕柔的聲音在呼喚靜謐之中有種說不出的甜美和溫柔仿若九天飄下的仙樂。

    「癡兒——癡兒……」

    這是與蚩尤截然不同的聲音但絕不會充盈著任何誘惑力只讓林渺的心情更加平靜、寧和蚩尤那厲吼的魔音根本就無法再干擾他半分那輕柔而甜美的聲音又彷彿是在林渺思感周圍形成了一種特殊的聲場讓所有魔音無法進入林渺的思感。

    林渺知道蚩尤在呼喚但也知道這仙樂般的聲音是來自那五彩的光霞之處正是自那五彩的天空飄然而下。

    在這玄境之中並不只有蚩尤一人但那人究竟是誰呢?可以肯定是一個女人一個擁有無比動人聲音的女人。

    空尊者被宋留根送了回來白慶可以看到空尊者有若死灰的面容。

    「師弟!」無常尊者急喚了一聲。

    「他沒事只是他誤闖了我師叔靜修之地所以將他送了出來念在你們是初犯不加追究但是你們必須連夜離開避塵谷日後最好永遠不要踏進此地!」宋留根冷然道。

    空尊者自己走上船臉色由死灰色轉為羞慚的紅潤但已經證明了他確實沒事。

    白慶不敢吱聲他本來反對空尊者跟蹤宋留根去見東方詠但卻拗不過空尊者可是眼下空尊者被送了回來他自然無話可說。

    「這錦囊之中便是師叔他老人家要說的他讓總管帶回去交給白鶴老爺子。你們一路上千萬要小心也絕不可拆開!」宋留根叮囑道。

    「謝謝宋少俠如果有機會歡迎來湖陽世家作客!」白慶道他知道東方詠是從不會輕易為人推算的有人曾出千兩黃金讓其算上一卦都沒能如願。上次他不是專程來找東方詠測算嗎?想請他去湖陽但是卻沒能請到這次竟主動為湖陽世家測上一卦可見其對湖陽世家仍是極為照顧。

    白慶雖然有些世故和陰險但對湖陽世家卻是絕對忠心的因為他自小生於湖陽世家又被湖陽世家重用是以對湖陽世家的榮辱當然極為看重。因此對宋留根所說的話確實是自內心的。

    「走吧希望你們早日回返湖陽。」宋留根說著目光掃了空尊者一眼轉身便向谷中行去。

    空尊者沒說什麼或許是他羞於啟齒。他根本就沒有現那個出手制住他的人是什麼模樣然後他便被制住了再被宋留根請了出來但他知道制住他的人是東方詠。他想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自己竟如此不堪一擊這讓他有些氣餒。

    無常尊者知道空尊者的脾性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但他仍問了一句:「你沒有見到那個東方詠?」

    空尊者搖了搖頭道:「我根本就沒見到他出手因為他是背對著我的!」

    「背對著你?」無常尊者駭然問道。

    「是的自始至終他都是背對著我的但是我還沒能來得及出手他便已經點了我的宗神穴後來就現我落在那小子手中。」空尊者吸了口涼氣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無常尊者也吸了口涼氣一個自始至終都背對著空尊者的人居然一出手便制住了空尊者可想此人的武功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白慶不得不連夜出航不過能有這兩隻小船總比站在大船上眼睜睜看著它沉入水中要好。不過他確實敬服東方詠居然知道他會在那個時候遇險這幾乎是神乎其神不過人家被稱為天機神算絕非僥倖。

    電火內束天眼竟然也在開始收縮聚結。

    「九天玄女我不會放過你的!」蚩尤厲吼著聲波使電火舞得更狂那片血雲如海濤一般在五彩紫光之間翻騰激盪彷彿是代表了蚩尤此刻的心情。

    那本來低沉壓抑的天空烏雲漸散陽光合著紫氣霞光悠然灑下天地之間一片新綠無限的生機充斥著每一寸空間和土地。

    「蚩尤這是天意!你這一生總是逆天而行該當你要經受此劫只望你在天外天能靜心悔過改過自新如此或許再過兩千年你便能脫出天外天之劫否則上天依然不會讓你有脫困的一天!」那輕柔而恬靜的聲音如春風般蕩漾於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我蚩尤永遠都不會改變總有一天我會再回來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是屬於我的!你們這群軒轅的走狗也不會有好下場……!」蚩尤的聲音自天眼之中飄出似乎越來越小。

    「轟……」一聲強烈之極的巨爆數千電火同時凝集化為一根粗大無比的電柱自地面直透天眼那血雲彷彿是巨鯨吞吸的水一般以極詭異的度順電柱聚向天眼。

    天眼驟合合成一個巨大的血球在強大電火的網罩之下直衝向蔚藍的虛空拖著蚩尤的怒吼瞬間消失於天際的盡頭。

    天空變得湛藍如水陽光無限溫柔山野之中充盈著無限生機花木繁茂香飄四野。

    林渺只覺得通體舒泰思感無處不在體內的生機隨心所欲地抵達每一寸空間。

    「癡兒——我等你等了幾千年你終還是出現了。」那柔和的聲音悠然飄起天空之中緩飄下一朵五彩雲霞而在這之上卻靜立著一位容顏絕世的女子。

    林渺心神俱醉怡雪的美麗已勝天人但這女子除了美麗之外卻有著世人絕不擁有的氣質雍容、清麗在煙霞繚繞之中裙帶飄舞乘風而飛讓任何人見了都欲頂禮膜拜。

    「你就是九天玄女?」林渺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說話可是他能聽到聲音。

    「不錯我便是奉黃帝之命看守玄門的九天玄女!」那女子依然踏著五彩雲霞。

    「你一直在等我?」林渺想起了她剛才的話不由得問道。

    「不錯一個應劫而生的救世之主!」九天玄女悠然答道。

    「應劫而生的救世主?難道我就是?這劫又是何指呢?」林渺訝然反問道。

    「蚩尤魔魂從未死心過時刻都在想著重返人間是以每隔兩千年他便能重新凝聚到足夠讓他破開天外天、打通一個天眼的力量若是他再用一千年的時間便有足夠的力量破開玄門重返人間且帶走天外天的力量毀滅所有的生命而在這一千年之中必會有應劫而生的救世聖主這是軒轅黃帝早定下的宿命!」九天玄女淡淡地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道:「可是蚩尤根本就沒有釀成什麼劫呀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此刻天下生靈塗炭便是因玄門內魔氣外洩之故事實上蚩尤魔魂早在兩百年前就有一些逸出玄門只是我以九天玄女陣及時截獲這才沒使天地毀於一旦但蚩尤魔魂日漸強盛更使當年以萬物生機布下的玄境化為修羅絕獄草木皆枯我也被魔氣封於天外天無法現身的玄境幸虧你及時出現否則一百年後玄門將自爆而滅蚩尤也便可以重生了!」九天玄女道。

    「怎麼會這樣?我剛才究竟做了什麼?」林渺吃驚地道。

    「你將自天外天洩入玄境之中的奇異力量全部吸收這才使蚩尤再也沒有力量撐開天眼而又重新被封於天外天之中!」九天玄女道。

    「我吸收了所有天外天的力量?這怎麼可能?」林渺訝然問道。

    「因為你身具軒轅黃帝所創的絕世神學《廣成帝訣》所以當你身處玄境之中時運用浩然帝氣便可以轉化天外天的力量為無窮生機而你剛才無意之中做了這一切使得玄境內戾氣盡去生機重燃。」

    「為什麼你不學《廣成帝訣》?要是你修練了浩然帝氣那守在這裡不是隨時可以看住蚩尤了嗎?」林渺奇問道。

    九天玄女不由得笑了道:「浩然帝氣是需要肉身為根基的而我肉身早腐根本就不可能練得了《廣成帝訣》。」

    「那我現在也沒有感覺到肉身的存在呀?」

    「那是因為你的思感處於玄境但你的軀體依然存在當你走出玄境便可以回到肉身之上了。不過你此刻已擁有天外天的異力在塵世之中需勤加修練才能夠將其揮出最大的作用而為蒼生造福!」九天玄女笑了笑道。

    「這樣啊對了剛才如果我用了《霸王訣》那會是怎樣的後果呢?」林渺好奇地問道。

    「吸盡這裡所有的生機然後引得天雷電火焚身而亡而蚩尤則可趁機破開玄門逸入人間!」九天玄女肅然道。

    林渺不由得暗暗咋舌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學過《霸王訣》後半卷否則便成了蚩尤的替死鬼了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好了你身上擁有天下所有人所無法擁有的力量只要好好把握世間不會有什麼事情可以難住你的。你可以走了……」

    「慢我還有個問題要問!」林渺忙道。

    「你想問什麼?」

    「天外天究竟是什麼地方?那裡的力量又是什麼?」林渺好奇地問道。

    九天玄女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已經擁有了天外天的力量我向你說了也無妨。天外天乃是我們所生存的那個世界之外的世界兩個世界同時存在又互不相干而在這兩個世界中間又夾著另一空間也可以說就是你和我現在所處的玄境。道家稱這層空間為天道只是以一種意念和精神存在的虛渺之世界只有越了這一層世界才能夠窺見天外天但想引用天外天的力量便必須衝破結界方可由天道轉入宇宙中任何層次的空間。而天外天便是另一層絕難突破的空間!」

    「我越聽越不明白那天外天與我們究竟有什麼不同呢?」林渺惑然問道。

    「這便像是陰陽一正一反也可以說是相沖相剋的兩層空間若冰與火毫不相融。」

    「那結界又是什麼?我難道已經突破了結界?」林渺好像有問不完的問題。

    「你永遠都無法突破結界軒轅黃帝早已施下封神之咒沒有人能在有限的生命之中悟得通天之道。結界分為精神結和生命結必須是擁有肉身才能夠維持生命結即使天縱奇才也不可能在百年之中悟通生命結和精神結你能夠吸納這天外天之力量只是因機緣巧合玄門等於是暫時開啟了你的精神結而浩然帝氣和這玄境之中的生機也暫時開啟了你的生命結但這並不是你自身的功勞也許在百年之後你能悟透其中道理。好了你該回去了……」

    「哎……」

    「轟……」林渺只覺身子一怔悠然醒來。

    眼前依然是那冰冷的洞穴地上仍是那幾具凍而不腐的屍體他感到背上一陣冰涼更傳來了輕微的震盪之聲。

    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離奇的夢他不由得揉揉眼看到的依然是冰冷的石窟。他閉上眼可是腦海之中依然沒有任何關於剛才的痕跡想再看到九天玄女的樣子卻根本就做不到。

    林渺不由得惑然但卻感到身上充盈著無限的生機彷彿完全脫胎換骨了一般這種感覺倒與玄境之中的感覺沒什麼區別但就是身邊的環境完全不同。

    他知道剛才並不是夢而是在無意之中走進了一個玄之又玄的世界。事實上現實與夢又有什麼分別?

    林渺知道自己的傷勢已經痊癒了那入手奇寒的玄冰此刻彷彿略帶溫潤有若一塊透明的玉石。

    透過玄冰林渺現在玄冰之外居然有一道人影在晃動不由得吃了一驚。

    「轟……」玄冰又震了一下並緩緩向一旁輕移而開。

    林渺閃身讓到一邊他不明白此刻還會有誰會到這裡來誰還能知道這玄門所在呢?

    玄冰滑向一旁洞門大開。

    「想想必……就是這裡了……好冷!」

    一個顫顫嗑嗑的聲音傳了進來顯然說話之人正在打著哆嗦。

    「我受不了!我我看還是先回去找幾件皮裘來否……否則會凍死的!」

    「好好不容易……才才找到寶藏怎怎麼能就……回去……」

    「砰……」一個重物墜地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謝老二你你怎麼了?」

    「他他不行了我也快……快撐不住了!」

    「我我好冷好冷……」

    林渺大訝這些人居然是來找這裡的寶藏的而且能夠找到此地這可就有點奇了。此地只有在帝王印和孔雀符上才有地圖合二為一方能指出藏寶之地難道這幾個人有孔雀符和帝王印?那麼秦復呢?這兩件東西本是在秦復身上的呀這使林渺不解。

    「砰……」又一人倒下了。

    「老四你快走回去這裡太……太邪門不要全……全凍死在……在這裡……」

    「大哥你撐住!我助助助你運功……」

    「沒沒用的這裡的寒……寒氣太太重根本就……就不可能……抗拒……」

    「要死……我……我們兄弟……四人也……要死在寶……藏裡老四……拖拖大哥……進……進洞……」

    林渺心中就覺有些憐惜只感到這些人有些可悲。

    「你們根本就不必進來了這裡只是一座空空的冰窖什麼都沒有!」林渺悠然步出玄門掃了一下那幾乎蜷成一團的四人道。

    「啊……你……你是誰?」

    那四人大驚怎麼也沒想到洞中居然有一個大活人而且此人卓立如松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氣度。

    林渺沒答伸手探了一下倒於地上的兩人脈象臉色微變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若再不出去必死無疑就是出去了這兩位也必會變成廢人!」

    「你你怎會沒事?請請你救救他們!」那兩個蹲於地上抖的人吃驚地道。

    「神仙難救他們的經脈已經冰化只要再過一盞茶時間他們的血脈將如冰一般脆弱身體一碰即碎!」林渺吸了口氣道。

    「啊……」

    「你們想不想退回去?否則也會變成一堆冰塊!」林渺問道。

    那兩人臉色青紫早已凍得難以支撐了只知艱難地點點頭。

    「大哥……」一人驚呼他們駭然現地上兩人已無聲無息在表面之上結了一層霜凍臉色蒼白得可怕。

    「他們死了!」林渺說了聲說話間提起地上兩人送入洞中道:「這裡根本就沒什麼寶藏你們也該死心地離去了。」

    那兩人頓時面若死灰他們所見的只是地上凍結的幾具屍體其它的雜物根本就沒有還有幾點斑駁的血跡。

    這地上本來散落有許多零碎的金銀寶石不過卻在當日被秦復和林渺清理了自然是再無雜物。

    林渺再不說什麼以腳輕勾一下將兩具已凍的屍體拋入洞中又將玄冰掩住洞門這才向冰河的另一端掠去。

    白慶返回湖陽世家已是離開死亡沼澤半個多月的事了這一路兩隻小船載著他們顯得有些負荷所以行程極慢而且在死亡沼澤之中他們幾乎丟失了所有的財物即使到了江夏之後也買不起馬匹好不容易聯繫上湖陽分舵這才快返回湖陽。

    白慶幾乎沒有臉面見白鶴此行之狼狽讓他幾乎想痛哭一場惟一值得慶幸的便是他拿了天機神算的一個錦囊否則的話他還真的無臉回湖陽。

    白鶴的臉色極為陰沉他早就得知了白慶之狼狽。白慶諸人在死亡沼澤中幾乎全軍覆滅的消息早已飛報湖陽。

    「你還有臉回來見我?」白鶴聲音極冷像臘月擠過窗欞的寒風。

    「白慶確實該死還請老爺子恕罪我回來是因為天機神算讓我帶一個錦囊給老爺子否則白慶惟有自溺於沔水!」白慶乞求道。

    「天機神算的錦囊?還不快拿來!」白鶴有些意外沉聲道。

    白慶忙雙手遞上道:「他讓我親手交給老爺子!」

    白鶴冷然望了白慶一眼不再說話只是悠然拆開錦囊自中掏出一張巴掌大的黃帛甫看一眼就迅捲起怔了半晌。

    「老爺子不會有事吧?」白慶見白鶴的表情有些不對不由得惑然問道他並不知道那黃帛之上寫的是些什麼。

    白鶴半晌未答眉頭皺緊後又舒展開來。如此數次才將目光投向白慶冷問道:「這錦囊還有誰曾打開過?」

    「除東方前輩外便只有老爺子了。」白慶道。

    「好念在你帶回這錦囊有功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是你讓我辛辛苦苦培養的死士折損了一半還有那百數兒郎的性命死罪雖免活罪難饒!」白鶴吸了口氣沉聲道。

    「謝老爺子不殺之恩!」白慶大喜他知道這次雲夢之行確實毀了白鶴不少心血。

    「來人給我將他拉出去重打五十法杖然後讓其面壁思過半年!」白鶴沉聲喝道。

    白慶一呆心中氣苦五十法杖打了不說居然還要面壁思過半年。

    「老爺子!」更叔似乎想說什麼。

    「不必多說拉下去!」白鶴打斷更叔的話沉聲道。

    更叔只好不再多言白慶迅被兩名家將帶下去由白家長老行刑。

    「老爺子讓總管面壁思過半載那玄門寶藏之事由誰來主持呢?」楊叔不由得問道。

    「據地圖分析玄門寶藏乃是在雲夢澤之中白慶剛自那裡歸返必鬥志盡失此重任豈可給他?而餘者只有你和白泉同去過死亡沼澤對雲夢澤內的地形較熟因此我讓你同白泉帶著白充諸人前往此行可要小心行事!」白鶴沉聲道。

    「老爺子我覺得如此安排有些不妥此事至關重要也許其它各路之人也知道。因此必有一番爭奪只怕楊先生難擔此任。」更叔出言道。

    「更叔所言極是我覺得主此事之人最好是本族中人可讓權生長老等主持必能更妥當一些。」白久長老肅然道。

    楊叔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久長老說的也是玄門寶藏可不是件小事一切行事還得慎重才是!」白森長老也出言反對道。

    「長老是說我不慎重了?」白鶴有些微惱地反問道。

    「不敢!」白森忙道。

    「那就行一切就依我的安排楊先生追隨我湖陽世家已有十年之久為我湖陽世家立下不少功勞智謀過人我白鶴早當他是我湖陽世家的中流砥柱你們又有什麼好說的?」白鶴叱道。

    廳中眾人頓皆不語不敢出聲事實上白鶴所說也有道理在這種時候根本沒必要排外只是許多人心中尚有些不服。

    白鶴將錦囊納入懷中又道:「好了可以散了你們都下去吧。」

    「你們是什麼人?」林渺居然現在暗河中有一條小船想來也是這幾個人劃過來的。

    遠離了那萬載玄冰這兩個人似乎感覺好多了雖然在地下河中依然很冷卻非不可抗拒的只是此刻他們手腳麻木已經難以行動一時半刻根本就無法行動。

    「我們是洞庭四鬼我是二鬼何傑這是我四弟肖憶謝謝大俠救了我兄弟二人一命只不知大俠如何稱呼?」那兩人說話也顯得連貫多了。

    「哦在下林渺你們是怎麼跑到這裡來找寶藏的?又怎能找到這條暗河?」林渺訝問道他對洞庭四鬼倒不是很熟悉不過卻知道這四個人武功應該不弱否則根本就支持不到去打開玄門只怕還沒到玄門之外便已僵斃。

    「我們四兄弟在無意之中獲得一份藏寶圖後被人追殺了十餘日終按圖找到了雲夢澤之中在這雲夢澤之中尋找了十多日才碰巧找到了通向這暗河之路於是便駕小船進來了。誰知這四月的天氣這裡居然仍會如此奇寒若非恩公只怕我們兄弟也只有死於那裡了!」肖憶黯然道。

    「現在是四月?」林渺吃了一驚訝問道。

    「不錯我們兄弟入雲夢時是四月初八躲了十幾天今天應該是四月二十一了。」何傑道。

    林渺不由得傻眼了他本是三月初十入雲夢的到這玄門時已是初十晚可是現在如果是四月二十一的話那他豈不是在那玄洞之中呆了一個多月?

    「不可能你們在說謊!」林渺冷聲厲喝道。

    肖憶和何傑吃了一驚不明所以地愕然道:「沒有啊現在真的是四月二十一!」

    林渺目光如炬這黑暗的河道居然在他眼中一覽無餘看肖憶和何傑的表情並不像是在說謊不由得愕然自語道:「不可能啊難道我一坐竟坐了四十天?這這怎麼可能?」

    林渺不由得摸摸肚皮有些微涼但卻毫無飢餓之意如果說真過了四十餘日他未食未飲怎麼會仍一點感覺都沒有?彷彿只是經歷了一個多時辰而已這確不能不讓他驚訝和不解。

    何傑和肖憶也愕然地望著林渺不知林渺在說些什麼但他們只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有著一股奇異的氣質更讓他們驚訝的卻是其出入於這極寒之處好像若無其事突然之間何傑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得驚問道:「大俠便是梟城城主林渺?」

    肖憶頓時也想起了近來江湖之中將林渺傳得沸沸揚揚剛才那一凍差點都讓他糊塗了經何傑一提才記起。

    「不錯在下正是梟城城主林渺。好了我們也該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林渺望了望這黑暗的暗河一眼道。不過很快他便現了異樣上次他來這裡的時候只能跟著感覺找路但這次他一眼便可看清數十丈外河壁之上的石頭還有那些他曾走過的腳印這怎不讓他訝然?

    在他曾走過的腳印上已經結了青苔這讓林渺可以肯定肖憶與何傑並沒有說謊他在這裡確實已經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也便是說他在玄境之中那彷彿是一個時辰的事現實之中已過了一個多月。也可能是因為他身子貼著那塊玄冰生機在剎那間凝固所以體內的能量並未消耗而他又在玄境之中吸納了無窮的生機這才使其肉身保持了活力。當然這讓林渺有些不解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因為他自己都不相信一切都只像是做了一場夢。

    這條暗河並不只有一個出口但兩個出口相距並不遠其中一個可容小船進入竟是一個小溶洞。

    這條暗河的河水本來是可以注滿整個河谷的但因中間冰封所以強有力的水源斷絕只有靠玄潭之中的暗流來支撐河中的流水這便使得河水半滿未滿水面距暗河之頂尚有五六尺之高低一些的地方也有四尺是以若乘小舟行於其中並無問題。

    林渺卻有些奇怪怎麼會讓洞庭四鬼拿到一份藏寶圖?據秦復說這只有他秦家後人或大秦皇族的後裔才知道的秘密難道說世間另外還有一份地圖存在?

    事實上許多問題都讓人不解先是玄門之秘這究竟是當年西楚霸王所建或是大秦的藏寶秘址還是在很早很早以前軒轅黃帝所築呢?

    玄門究竟是藏寶之所還是專門為封閉蚩尤的異域呢?那似夢非夢的感覺使林渺感到困惑。有些問題本身就是一個謎把答案追溯得太遠往往會失去其真實性。

    乍見陽光林渺長長地吁了口氣。自他跳入玄潭的那一刻便擔心自己再也不能看到陽光呼吸到新鮮空氣現在他終於可以放心了重生的感覺極妙。

    「你們兩人必須修養一段日子凍傷才能夠恢復這種地方能不來最好別涉足!」林渺望了何傑和肖憶一眼淡淡地道。

    何傑和肖憶的臉都有些浮腫便連手也微腫。看上去人都變了樣他們不由得都心中駭然。他們從沒想到寒冷也可以要人命比之烈火似乎還要可怕。

    「我兄弟二人孑然一身如果城主不棄不若便讓我們跟隨城主一起北上吧?」何傑向肖憶望了一眼突然單膝跪地肅然道。

    「哦你們要跟我一起北上嗎?」林渺訝問。

    「不錯城主救我兄弟之命無以為報惟有以身相隨為城主效犬馬之勞望城主不棄!」肖憶也肅然道。

    「我兄弟幾人雖在江湖之中並無名頭但自信水下尚有一絕相信城主定能用得上我兄弟!」何傑自信地道。

    「哦?」林渺打量了兩人一眼覺得這兩人還確有些意思一開始便在此毛遂自薦看來他不收下也不行了。

    「如果是這樣那往後你們便跟著我吧他日若有成自不會薄待二位!」林渺欣然道。

    「謝城主!」何傑和肖憶喜道。

    「都是這破羊皮地圖害了我大哥和三哥我們把這害人的東西毀掉算了!」肖憶似乎又想到了死於冰河中的大鬼和三鬼恨意大起道。

    「此乃不祥之物毀之也罷!」

    「讓我看看!」林渺接過那一卷羊皮瞟了一眼果見上面繪著一些山水的形狀但只有一個地方標明了地點那便是江陵標記之處四周的山河畫得很清楚仔細看看那被紅線圈起之地在左上角還專門放大了地形看上去與自己此刻立身之處至少有四分相似。

    「這繪圖之人的手工還真不錯至少對這一帶的山川地理很熟悉。不過這張羊皮最多只有數十年的時間而這線圖的色澤尚鮮明應該只是在一年內所畫而玄門寶藏乃兩百年前的事這地圖分明有所不實!」林渺淡淡地道。

    肖憶和何傑接過羊皮再看臉色頓變撕下羊皮一角放入嘴中細嚼了一下一時呆住了。林渺的分析絕沒有錯這羊皮最多只是二十年的年齡也便是說這張地圖最早也只是這二十年之內繪成的可是他們當時並沒有想到這一點像是鬼迷了心竅一般。

    林渺沉思了一下道:「這東西留著吧也許還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咦——」

    說到這裡林渺鼻子觸動了一下他竟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我們龍頭並不想與眾位江湖朋友為難但如果諸位不肯給面子的話那我冷心月便不客氣了!」

    「冷心月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玄門寶藏又不是你游龍軍的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們尋找?」

    「這裡是雲夢澤這片雲夢澤乃是我游龍軍的源之地可謂是聖地何來什麼玄門寶藏?若你們執意要進入我們的聖地便是欺我游龍軍無人我們自然不客氣!」冷心月冷聲道。

    「哼雲夢澤方圓何止千里?這些都是你們游龍軍的源地嗎?別人怕你游龍軍我葉晴可不吃這一套!」

    「這位想必是紅葉山莊的少莊主葉晴了我冷心月與令尊應可算是頗有交情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晚輩你如此言語豈不是太目無尊長了?」冷心月冷聲道。

    「我怎麼就從沒聽先父說過有你這樣一位朋友?」葉晴反駁道。

    「你知不知道都沒關係如果你客氣而來我可以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之上帶你游我游龍軍聖地但如果你是為寶藏而來那便與他們一樣!我們的聖地是不可以讓外人隨便進入的!」冷心月斷然道。

    林渺訝然打量了一下四周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張霸的游龍軍是以這裡為源地的。

    這是一片坡谷四處都是高矮不一的灌木和雜草在野花和亂石之間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屍體血腥和花香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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