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仁行在小長安集只避了數日當義軍控制了城外之時匯仁行的生意又立刻活躍了起來因為這次能夠擊敗嚴尤的大軍匯仁行可以說是立下了大功。
劉玄、王常、劉寅對匯仁行的事業可謂是支持之極更是大力嘉獎匯仁行其自然是風光無限。
姜萬寶更是除小刀六之外最為紅火的人生意場上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過不能做宛城之內的生意卻是個遺憾。當然其糧食和私鹽生意卻可以明目張膽地與義軍交易而此刻他們的生意網絡已經建起來了根本就不必再去煩惱。現在小刀六已經不只是擁有匯仁行了其產業已擴張到許多行業而且手下人才濟濟主持一方的人物也多是以做什麼事都變得輕鬆。
小刀六回到南陽卻開始將許多物資向北方暗中調運並介紹了林渺在北方的展情況這讓姜萬寶和虎頭幫的弟子皆欣喜萬分許多人都願意去北方不過小刀六卻希望留下一批人幫姜萬寶在南方展。
南方的生意網絡便全由姜萬寶主持而小刀六則去北方再打基礎待紮穩了根再將南方的資產移去北方。
事實上他們生意的展本就是放眼天下而不只是局限於某城。因此在南陽留下姜萬寶也是戰略上的需要。
天虎寨的那群秘密強化訓練的兵馬暫時尚留在天虎寨也是作為姜萬寶鞏固南方生意之用而此刻與綠林軍的關係許多事情都不用愁。
惟一的問題只是劉玄想讓天虎寨也加入到綠林軍中想要拒絕都有些難於是刑風只好將天虎寨的寨眾分散到各地協助做生意也好堵綠林軍之口。如果天虎寨只想經商綠林軍自不好強逼其加入。人各有志只要天虎寨不拖他們的後腿就行了。
「前面是鄭口鎮天色將晚不若我們先到鎮上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吧!」許平生提議道。
「一切就由長老安排吧!」林渺點了點頭道。他們已離開梟城近兩日了倒沒有遇上什麼麻煩一路平靜倒是見到了許多難民各地戰亂不止百姓皆跟著遭殃。
巨鹿的馬適求與高湖軍也是素有不睦常會大動干戈是以清河巨鹿的百姓多往邯鄲和信都之地跑這也是路上見到這許多難民的原因。
鄭口鎮乃是趙、齊交界之處臨德和武城距高湖軍和重連軍活動之處也不太遠是以鎮上居民並不多但商旅卻是極多。
鄭口鎮土地雖然肥沃平坦一片無險可守是以非兵家重鎮但卻易遭流匪賊寇洗劫。鎮中之人極好武風加之趙齊之地民風豪爽這使得鄭口鎮也是三教九流彙集幫派眾多。
當然這些幫會只是小小的帶有地方保護色彩的組織以聯合抗擊流匪賊寇之用並不能與高湖、重連這等義軍相比不過這鎮上居民極複雜民情也複雜因四臨皆有強大的勢力存在這鎮上的三教九流又難免與那些大勢力掛鉤以圖不受欺辱。
便是在這種派系混雜的鎮子之中各種交易也極為盛行。因為這裡是數股勢力的中心如德州和武城這樣的地方因仍受到朝廷限制不能放開手腳但如鄭口鎮這樣的所在卻是誰也管不了的地方相互交易直接而無顧慮。是以人們樂得在此作中轉而無須擔心對方耍什麼詭計。
林渺一群人自然引起了鎮上人的注意只看這一隊人坐下的駿馬便知其來頭不小是以鎮上的酒樓客棧都盯好了這塊香饃饃。
「客爺你裡面請!」店小二也是勢利之人見這群人的氣派便不敢怠慢。
「有多少間客房?我全包了!」許平生冷然道。
店小二吃了一驚問道:「大爺你要包下所有的客房?」
「別囉嗦先去給我們準備三桌酒菜!」許平生沉聲道微有些不耐煩。
店小二哪敢自討沒趣?這一行二十餘人人人氣勢逼人瞎子也知不好惹忙應聲退了下去。
掌櫃哪裡還敢閒著?親自打點一切。
「這是預付的訂金這裡的每一間客房我都包了聽好不許再有外人住在裡面!」許平生掏出一錠黃金沉聲道。
掌櫃也吃了一驚一錠金子的訂金確不是個小數目他哪裡敢說不?不看金子面子上也不能得罪這些人呀誰知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是是小人這就去給大爺準備!」掌櫃唯唯諾諾地道。
「記住好好照看我們的馬匹以最上好的草料餵它們!」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掌櫃應聲而退。
林渺諸人坐定立刻又有人推門而入高呼:「小二給我們備一桌酒菜!」說話間幾人悠然坐在離林渺不遠處的一桌坐下目光斜瞟了瞟遲昭平。
「這幾人沿途跟了我們一天!」林渺拿著筷子輕輕地敲了敲小聲道。
遲昭平不由得微微訝然地打量了那坐定的六人果見皆是風塵僕僕的樣子又望了望林渺訝問道:「阿渺是怎麼知道的?」
「感覺在信都之時好像曾錯肩而過!」林渺低聲道眉目之間卻泛起了一絲冷笑。
遲昭平也冷然一笑魯青卻道:「讓屬下去試試他們的來歷!」
「不用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使出什麼花招來!」林渺伸手阻止道。
「客爺你要的酒菜這是本店最有名的紅鯉躍龍門和翡翠金絲雞;這酒乃是敝店所釀二十載陳年老酒還有菜慢慢上來請諸位慢用!」掌櫃一邊含笑介紹一邊將酒菜擺好。
「好不好吃過才知道!」鐵頭不耐煩地道。
「是是吃過才知道那請大爺先品嚐吧!」掌櫃賠笑道。
「你去忙吧記得快些把菜送上來就是。」林渺揮了揮手道。
另兩桌的黃河幫弟子此時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壇這一路急趕確也有些累了而且此時雖是初春但卻寒意未減一路的風霜自然要借酒暖身而且聽說這酒是埋了二十載的陳年老酒對於北方好酒之人來說其本身就是一種誘惑力。
「好酒果然好酒……」黃河幫的弟子張口便飲不由得讚道。
鐵頭也掀開泥封開壇便聞到一股撲鼻的酒香不由得讚道:「好酒!」
林渺也是好酒之人鐵頭自然先給他斟上一碗這才給傍他而坐的遲昭平斟酒隨後是鬼醫鐵靜。
林渺也受不住誘惑先品了一口不由得讚道:「果然是好酒不過……」
「酒有毒!」鬼醫也輕呷了一口驀地伸手奪下遲昭平手中的酒碗低喝道。
「啊……」鬼醫這一呼頓時將所有人都驚住了尤其是那些喝了酒的黃河幫眾。
許平生和魯青的手停在空中那杯酒也便頓在虛空。
「你喝進去了?」遲昭平吃驚地望著林渺。
鐵頭長身而起直撲向屋內的廚房。
黃河幫眾只在片刻之間便皆軟倒於地口吐白沫。
「快給他們服了!」鬼醫迅自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魯青又道:「一人兩顆!」
「哈哈遲昭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臨桌的六人突地起身掀翻桌子身形迅向店外掠去。
「想走?」林渺冷哼一聲手掌輕拍桌面三雙筷子如利箭般彈射而出。
「噗噗……」六隻筷子穿透那被掀起的桌子準確無比地釘入六人的膝內。
那六人本欲破門而出但感腳下一麻頓時軟倒在地竟無法動彈。
許平生袍袖一拂那飛撞而來的桌子頓在空中卻駭然現桌面之上整整齊齊地列著六個深圓的小孔顯然是那六隻筷子的傑作。
林渺端起桌上酒杯仰脖又大灌一口這才在遲昭平和許平生駭然之中立身而起大步逼向那倒地的六人。
「哚哚……」鐵頭剛衝出後門便迎面狂射來一簇勁箭嚇得他又倒退而回。
「主公外面有很多伏兵!」鐵頭惱道。
遲昭平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來到窗邊輕輕地推開窗子果見院外和街道之上都是人強弩硬弓都指向酒樓之內。
「是高湖軍的人!」遲昭平吃了一驚道。
「高湖軍的人?」林渺眸子裡閃過一縷寒光逼視著那在地上呻吟的六人冷冷地問道:「是什麼人派你們來的?」
「殺了我們吧反正你們也活不了!」一人頑固地道。
「殺你?很好那我就殺你吧!」林渺一腳踏下那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出便被踏斷了脖子另外五人全都怔住了。
「饒了我們吧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
「這酒樓是不是你們高湖軍的?」林渺冷冷地問道。
「是是掌櫃是我們龍頭的親戚。」一人受不了林渺那鋒銳目光的逼視忙答道。
「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林渺充滿殺機地問道。
「這個這個……」
「這個什麼?不想死就快說!」林渺腳下一動踩上那人胸膛沉聲道。
「三百不不五百人!」
「到底是三百還是五百?」林渺腳下一用力那人胸前肋骨頓時出一陣異響。
「是五百人別殺我!」那人慘呼。
「你很不老實明明是八百人為什麼要分開來說?」林渺冷哼道。
「饒命饒命是啊是八百人我是說這裡只有五百人!」
「那另外三百人呢?」林渺再次喝問道。
「那三百人伏在鎮外以防你們逃出重圍。」
許平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高湖竟調出八百人來截殺他們也可看出高湖對他們的重視及勢在必得之心先在酒中下毒再出大軍此計不可謂不毒。
「我們該怎麼辦?」魯青望著那一地中毒的黃河幫高手有些微急地問道。
「他們服了我的解毒丹暫時不會有事但此毒在酒中泡了二十載之久卻不是一時可以調理好的雖然他們性命無憂卻也無戰鬥力只怕……」鬼醫有些擔憂地道。
店中的另外幾位客人已經在角落裡瑟瑟抖他們也意識到所遇何事了。
「讓我出去殺他個落花流水。」鐵頭擎出大鐵槳有些不耐煩地道。
「高湖軍中也有高手先不要太急讓我們看看情況再說。咱們先把廚房中燒好的菜全部端上來在這裡好好吃一頓再說天黑了該是他們急而不是我們急!」林渺淡然道。
「主公說的極是!」魯青喜道。
「你們立刻去把後門堵上不要讓他們從後門進來了!」林渺吸了口氣道。
魯青迅領命而去他的身法極快對於那些射來的流矢並不怎麼在意。
「若他們敢來就讓他們見識一下天機弩的威力好了!」
鐵頭這才想起自己身邊帶了幾張威力無比的天機弩對方不過五百人而已己方又全是高手諒對方不能拿自己怎樣。
「遲昭平識相的便出來束手就縛!否則我們放火燒死你們!」店外傳來一陣高呼。
「鐵先生許長老快換衣服!」林渺扒下那六名高湖軍探子的衣服。
許平生微愕但林渺既然有此吩咐自然照辦。
林渺迅掏出工具很快將自己化妝成那六人中的其中一人這才迅又為鬼醫鐵靜化妝。
林渺並沒太仔細描畫只是稍描個大概是以很輕鬆地將許平生與鬼醫改頭換面倒有六分像那六名高湖軍探子之一。
「那就只好對不起你們了!」林渺順手捏死五人將門打開一條縫隙呼道:「是我別放箭遲昭平已經中毒了!」
林渺呼完這才小心翼翼地開門。
外面的高湖戰士一見果然是自己人打扮也有幾人認出林渺的樣子喊道:「辛相你沒說謊?」
「自然沒說謊你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林渺裝作一臉無辜地道。
「真是的你們還不相信我們兄弟嗎?」鬼醫也插口道。
外面的伏兵見又是自己人頓時心中暗鬆了口氣林渺卻大步行出酒樓向高湖軍問道:「龍頭親自來了嗎?」
「哼憑這黃毛丫頭還用得著勞動龍頭?」一名高湖軍的小頭目道。
「那倒也是!你們進去收拾殘局吧我的任務完成了!」林渺行入那距酒樓大門三丈許的高湖義軍中邪邪地笑了笑道。
「這次你可是大功一件要不是你探到這臭婆娘的行蹤我們又怎能這麼容易得手?回去後龍頭定不會虧待你!」那小頭目拍拍林渺的肩頭道。
林渺肩頭一縮反掌斬出。
那小頭目冷哼一聲在拍向林渺肩頭的那一掌落空之時已疾退三步喝道:「拿下!」
「想不到高湖軍中還有這樣的高手!」林渺冷笑間滑步已斜撞入側面撲來的兩名高湖戰士的懷中。
「砰……砰……」那兩人如兩塊巨石般橫撞而出帶起兩股血霧。
「呀……嘩……」那兩人的軀體帶著林渺的氣勁竟然撞倒了一堆人。
「鏘……」林渺的刀化成一抹亮麗的異彩乍放間身子已化成了一抹雲彩般斜斜地擠入人堆。
「呀……」高湖軍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抗拒龍騰刀的神鋒刃折人亡如斬瓜切菜般狂滾而出。
鬼醫和許平生哪會再猶豫?如入羊群的猛虎見人就殺但卻迅被高湖軍中的高手纏住。
高湖軍此次顯然有備而來在戰士之中夾有許多好手但能擋住林渺這三大高手者卻沒有。
「嗖……」酒樓之中窗門大開數十支怒箭以洞金穿石之威射出。
「呀……」高湖軍基本上已經成了靶子那些執盾的戰士也無法保護自己箭矢居然破盾而入直透入體內而且勁箭的衝擊力之強帶得那些人連人帶盾飛跌而出那些未執盾之人則更是沒半點生機利箭不僅穿透其體更破入其身後之人的體內。
這幫高湖戰士皆嚇得紛紛走避找尋可以掩護的地方他們確實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勁箭而街道之上並無太多的掩護只好都跳到街對面的屋內。
前門的兩百餘人迅走空只剩下那些纏鬥林渺和鬼醫之人地上卻有七八十具屍體。只有在這種時候他們才現這群人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事實上高湖這次的安排根本就不是欲讓這數百人與遲昭平硬拚的而是要這些人將中毒的遲昭平活捉平安送回高湖軍中。但遺憾的卻是仍有這幾人並未中毒而且這幾人武功更是出乎他們意料的可怕。
林渺的可怕並只是他的武功更是其削鐵如泥的刀幾無可與之相匹的兵刃一擊則斷。是以他的身上幾乎全沾滿了血腥那些高湖軍見到他則紛紛走避。
遲昭平也破窗殺出四大高手有如斬瓜切菜般高湖軍中之人幾乎全無抗拒之力這區區數百人根本就不夠打。
事實上高湖軍經受兩輪衝擊之後已經鬥志大喪哪有心情再戰?
「撤!」那小頭目似乎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人多並不能真個解決什麼在這幾大高手面前人多反而成了累贅。不過林渺或多或少也受了一些傷那鉤、槍、戟、劍樣樣都有而且這些人一起攻來林渺動作雖快卻也無法完全照看住身上的每一個部位。是以他身上也多出了幾道並無大礙的傷口。
戰局很快便結束了惟大街之上遍橫著狼藉不堪的屍體地面之上有若血洗一般羽箭更是灑得滿地都是讓人觸目驚心。大街附近的人在這群高湖軍一來之時便已極知趣地避得遠遠的。
在這種戰亂紛起的年代對於血腥人們已經見得多了早已麻木不過對於熱鬧仍有人喜歡看。
鐵頭與魯青衝入後院大殺一氣但卻被陷入了重圍之中。他們雖也有萬夫莫擋之勇卻只有兩人被高湖軍中的好手纏住了根本就脫不開身。不過所幸鐵頭銅皮鐵骨普通刀劍根本就無法傷其皮肉。魯青則身形小巧靈動在人堆之中四處竄走雖然不會被那幾名好手纏住但卻也沒有太大的作為直到林渺諸人趕來才迅將這群高湖軍殺退更宰掉其中幾名高手。
交戰並不是太激烈倒是有些殘酷這之中本就有些失衡的地方雙方所存在人數與實力並不成比例。
「高湖不會善罷甘休的!」許平生一邊包紮自己的傷口一邊道。
「與他們的較量總會開始的我們截了他們那麼多的物資他們自然極欲除掉我這顆眼中釘否則他們只會寢食難安!」遲昭平滿不在乎地道。
「這裡到平原還有一天的路程除非高湖親自來否則就憑這群烏合之眾根本就不足為患。依我看高湖軍之所以抓昭平是因為他現在正與馬適求戰得不可開交怕昭平自背後拖其後腿是以才會想先下手為強先穩住黃河幫這才派人在此下毒!」林渺淡淡地道。
「如果這次不是鐵先生只怕真的著了這狗賊的道!」遲昭平有些心悸地道。
「這叫吉人自有天相活該高湖倒霉!」魯青插口道。
「這毒確實讓人防不勝防其無色無味因在酒中泡了二十載其性更緩其味也化酒味若非老夫遍用百毒早對任何毒物有特殊的感應只怕也無法知道這酒中有毒!」鬼醫吸了口氣道。
「我看我們還是連夜趕路吧否則只怕會再生變故!」許平生想了想道。
「可是這些兄弟的毒性未去豈能丟下他們?」遲昭平指了指地上諸人。
「這個倒不用擔心可以將他們先寄於鄭口鎮留下一人來照看他們。高湖軍在乎的是昭平而不是這些人知道昭平離此而去自然不會再在此鎮上搜尋他們也是安全的。而且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群中了毒的人沒死又怎會在意呢?待他們毒性去了之後再讓他們自己返回平原這不就行了?」林渺淡然道。
「可是這鎮上可能已經佈滿了高湖軍的眼線自然會暴露這些人的行蹤!」遲昭平仍有點不放心。
「這個放心!」林渺向魯青道:「立刻去鎮上找兩名可靠的大夫與一幫拆房子搬家之人還要選好一處安全之所!」
「呆會兒我們便讓人把這酒樓裡的家當全部搬走然後一把火燒掉而他們也可夾在箱櫃之中搬走那就只好為這惡毒的酒家省點東西了一切賬待下次一起與他算。至於這些東西搬到它處後就可再及時轉移櫃中之人若高湖軍再要這些東西也讓他要去!」林渺解釋道。
「還是城主急智此法也是惟一可行之法了!」許平生讚道。他也知道這些人若一起走的話只會拖了後腿高湖軍在鎮外尚伏有大批人馬雖不知是否屬實但總不能因這些人而拿遲昭平的安危作賭注。到時候照顧不了這些人反而真的害了他們還引得遲昭平暴露行蹤人多有時候也並不是一件好事是以他贊同林渺的觀點。
遲昭平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雖林渺的方式仍失穩妥卻非不可行之策她惟有點頭同意了只要她回到了平原便再去找高湖算賬。
「什麼人?」奪命書生以極掠出房間月光下卻見一蒙面人靜立於窗外的杏樹之下不由得低喝。
「朋友既然來了何用藏頭露尾?」奪命書生只覺得那透過蒙面巾的眸子亮得讓人有點心寒不由道。
「不是你的朋友!」那蒙面人冷冷地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奪命書生身子輕晃自袖間彈出一柄玉骨折扇。
「叮……」蒙面人一旋當腰扭過半圈之際腰間的劍自鞘中蹦出兩尺剛好橫截住刺來的玉骨折扇。
奪命書生微驚變招可他才變招那柄尚未出鞘的劍已連鞘一起捅入他的扇招之中風雷隱隱劍意滔滔。
奪命書生大駭疾暴退這蒙面人的劍招之快、之怪確讓他吃驚。
奪命書生退但那連鞘之劍卻如影隨形不疾不離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跡玄奇之極。
奪命書生一連轉換了七十餘種身法卻沒有一種能擺脫連鞘劍的追襲。
「錚……」驀地虛空橫掠出一支鐵筆。
蒙面人的連鞘劍在空中彈了一彈斜挑而出如一柄開鋒之刀殺意如潮橫截向橫空殺出的妙筆生花柴鵬舉。
「錚錚錚……」蒙面人振臂間竟擊出了七十八劍之多劍依然是連鞘而動。
柴鵬舉擋了七十八劍卻被逼退至牆角。
「好個妙筆生花看我這一劍!」蒙面人冷哼了一聲劍鞘內縮斜劃半圓如長鯨吸水般顫出無數點小花在月光之下泛起一層銀色的漩渦。
柴鵬舉駭然他只感到全身的氣勁似乎一剎那之間被吸乾一切都是空蕩蕩的自己的身體完完全全地袒露在對方的劍下。
「天下間還有如此奇招真是讓藥罐子開眼界了!」一聲低笑。
蒙面人的劍未出一道身影已閃入其中一奇形的錘狀物倒撞向蒙面人的前胸。
蒙面人的劍微斜那錘狀物頓時方向盡失撞向劍鞘。
「當……」蒙面人輕震袖微拂掃出一股沛然氣勁。
那自稱藥罐子的老頭微退一小步伸手倒抓住反彈而回的錘狀物也同時出拳。
「轟……」兩股氣勁在虛空中相交蒙面人疾退三步藥罐子卻反撞上了柴鵬舉的身上。
蒙面人身形微頓之際奪命書生的玉骨折扇已疾點而至但奪命書生卻點空了蒙面人如風影般倒旋至奪命書生之後。
蒙面人沒有再出手只是拄著連鞘劍靜立於杏樹之下森然冷漠卻帶著無法抹殺的霸氣。
小院之中風聲驟起數道人影飄落其中火光頓亮但蒙面人卻好整以暇地悠然而立。
奪命書生與妙筆生花諸人卻驚出了一身冷汗這蒙面人的武功確實出乎他們意料而且剛才連劍都不曾出只是以劍鞘對敵如果此人要傷奪命書生並不是一件難事但他卻中途住手了。
「不知施主深夜駕臨所為何事?」一聲道號響過松鶴道長排開眾人而出平靜地道。
蒙面人淡淡一笑道:「只是想試試諸位是否有擊殺那人魔的能力!」說完蒙面人卻搖頭輕輕地歎了口氣。
「什麼人魔?」眾人皆精神一整急問道。
「便是那半人半魔的怪物你們不是一直在追查這怪物的下落嗎?」蒙面人冷然道。
「施主知道他的下落?」松鶴大喜問道。
蒙面人吸了口氣道:「便是告訴你們也沒什麼用處以你們的武功仍然不可能對付得了他!」
「朋友未免也太長他人志氣了吧?」藥罐子有些惱道剛才他在蒙面人手中輸了一招以他的身份和在正道中的地位被這許多人看到了確實有些難看是以他立刻提出反駁。
「這位想必是崆峒松鶴道長了道長追蹤了這人魔如此久應該知道我所說不假要想殺這人魔除非你們之中有三位如松鶴道長這樣的高手再加上你們這些人或許還有可能!」蒙面人轉向松鶴直言不諱地道。
蒙面人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不服氣便是以松鶴的修為也起了一絲不忿之念道:「施主此話只怕言過其實我與那人魔並非未曾交過手!」
「這樣的話那更不用我解釋了相信道長應該知道如果此人想不戰而走天下間只怕是沒有人能夠留得住他不是嗎?」蒙面人淡然反問道。
松鶴頓時啞口無言蒙面人說的確實沒錯如果這人魔想不戰而走天下間確實沒有人能夠真的將之留住這是肯定的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滿天下追了月餘卻仍未有任何結果的原因。
這些人此刻也明白蒙面人話中的意思如果只是與這人魔一戰或許力量還可以但是如果要殺此人卻是一件極難之事他們這一路追尋了數千里卻總是趕在這人魔的尾後仍無法阻止這人魔四處殺人。不過這幾天似乎並沒有這人魔的蹤跡一般在茫無頭緒之中他們也慶幸這人魔沒亂殺無辜也覺得有些喪氣這些日子的追蹤全都白費了。
「敢問施主可知這人魔的下落?」松鶴轉了口氣極為客氣地道。他剛才見過這蒙面人奇詭的劍法便是他也不識來路知道此人武功絕非庸俗剛才以一人之力敵三位江湖成名高手卻游刃有餘足見此人來頭不小只是為何要蒙面而行卻是他不能猜到的。不過對方不願以真面目示人自然有理由他也不想逼人太甚。
「我確實知道他的下落還知道此人日魔夜人。白天會魔性大晚上卻能恢復本性而且他還在尋找一個人!」蒙面人悠然道。
「尋找一個人?」松鶴訝然問道。
群豪也為之動容這蒙面人所說的確實有些駭人聽聞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人魔的秘密卻沒料到會是日魔夜人。
「他在尋找什麼人?」柴鵬舉不由得問道。
「天魔門的門主!也便是當年與劉正秘密約戰於泰山絕巔之人!」蒙面人悠然道。
「什麼?」包括松鶴在內的所有白道高手皆失聲驚呼。
「施主怎知天魔門門主就是當年與劉正秘密約戰於泰山絕巔之人呢?」松鶴神色變得有些難看地問道。
「這事怎麼又扯上了天魔門……?」群豪頓時小聲地議論起來顯然他們都聽說過天魔門的存在甚至有些人知道天魔門的厲害。
「朋友說的便是近二十年來江湖中最神秘的組織天魔門嗎?」崔叫化子不由得問道。
「不錯天下間天魔門只有一個但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天魔門的門主是誰而那人魔便是極少知道天魔門主的人之一!」蒙面人淡然道。
「那施主是知道人魔身份的人了不知這人魔究竟是什麼人?」藥罐子不由得問道。
「這個恕在下無可奉告如果你們幸運的話或可以自己查出此人的來歷!」蒙面人淡漠地道。
「這人魔定是二十年前泰山之戰絕跡江湖的武林皇帝劉正所以他才會要再去找當年的對手一決高下!」松鶴肯定地道。
蒙面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問道:「如果他是昔日武林皇帝你們是不是害怕了?」
「哼即使是昔日的武林皇帝如此亂殺無辜也是我們正道所不容又有何懼之有?」松鶴義正嚴辭地道。
「很好道長果然是我們正道的代表我可以告訴諸位此人此刻正在南一百里的赤練峰幽泉洞中如果你們想找他便在白天前去因為白天他皆將自己鎖於石壁之上以防自己魔性作去殺人。晚上則有人為他打開鎖鏈你們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蒙面人詭秘地笑了笑道。
「他將自己鎖在石壁之內?」眾人不由得皆大愕反問道。
「不錯這只是白天晚上他則四處探查天魔門的消息……!」
「如此說來他並無意為禍天下既有心將自己鎖於石壁之內我們若仍殺他……」
「道長我們怎可有婦人之仁?對這樣的人魔說不定哪天那鐵鏈根本就鎖不住其為禍江湖只怕我們根本就制止不了往後想要找他也變得極為渺茫了!」
「是啊如果不殺此魔我們這一個多月來的奔波豈不是白費了?我們又如何向武林同道交代呢?是以還請道長定奪!」
松鶴頓時也眉頭大皺確實是讓他有些為難如果說這人真是當年武林皇帝劉正此刻變得這般模樣實在可惜也是正道最大的損失而且此刻他已經鎖住自己不讓自己亂殺無辜可見其心性仍未泯滅如果真殺死了他只怕天魔門的門主將會無人能制。近年來天魔門行事詭秘但卻為禍武林他一直都沒能查出什麼如果讓這人魔去對付天魔門也是一件極好的事只是現在若不除此人他也很難向江湖同道交代。
「好了我的任務已完成了也該走了剩下的由你們決定吧!」蒙面人淡漠地道。
「敢問施主尊姓大名?」松鶴突地問道。
「山野粗人不足掛齒!」蒙面人說完如沖天之鶴破霄而起瞬間沒入夜空惟留下院中眾正道高手呆立於夜色之中。
林渺諸人趁夜色趕出鄭口鎮只有這幾人高湖軍即使有千軍萬馬也難以在夜色之中攔截住他們何況高湖軍根本就抽不出這許多的人力來對付遲昭平。
當然這次高湖只是算漏了林渺和鬼醫的存在如果不是這兩人的存在遲昭平確實便會栽在鄭口鎮上。但這兩人卻助遲昭平轉危為安了這是高湖始料不及的。
鄭中鎮距平原並不遠若連夜趕路第二天上午便可抵達平原郡境內那裡便是黃河幫的地盤只要到了那裡高湖自是無法可想。
林渺本不欲取道平原但卻無法讓遲昭平放心他也知道這一次很有可能是生離死別。是以他也不太想讓遲昭平失望這才取道平原再自平原乘船至東郡或是直接走6路先回南陽再自水路至雲夢澤。
當然如果自信都走官道要經邯鄲走王郎的地盤一切都會不太方便王郎此刻正想對付他而且遲昭平也擔心他會在邯鄲惹事而任光也贊同走平原就這樣他就一路送遲昭平回平原了。
林渺明白任光的心意在感情之上白玉蘭的事幾乎讓林渺頹喪。是以任光才想以梟城轉移林渺的注意力更激起林渺的鬥志以梟城之事使林渺受傷的心得到調節甚至淡忘白玉蘭的事這番好意林渺乃是聰明人又怎會不知呢?是以他也不好違拗任光的意思取道平原。
而擁有這樣好的兄弟朋友他也沒有理由不好好地活下去不好好珍惜剩下的時光更暗自誓不辜負這些人的期望。是以哪怕只有一個月的生命他也絕不會放棄和絕望。
林渺一路趕到平原倒也頗累在平原休歇了一日只是這一路上他始終有個不太好的預感那便是似乎有人在跟蹤他。可是卻無法找到這個人的所在便是到了平原這種感覺依然存在那種感覺像是陰魂不散般附於心頭揮之不去。
這讓林渺驚訝他不明白是什麼人跟蹤他而且跟得如此緊他都無法現對方的行跡甚至是連一點痕跡也找不到那這個人的功夫確實駭人。
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覺這些日子來他的靈覺異常靈敏若真正遇到危險之時他都似乎可以先知一步。是以他知道自己有這揮之不去的感覺並不是偶然也不會是一種錯覺。只是他並不知道這是針對遲昭平的還是針對他的。不過這已經不太重要在平原遲昭平不會有事而他也僅一個月可活生與死他已經完全拋於腦後他只是想盡力。
走水路行緩還要到東郡或洛陽是以林渺並不想走水路倒是可以取官道走東平郡經魯國到彭城再自彭城趕向宛城就要方便多了或是直接到壽春再至江夏自江夏入雲夢澤也是一個選擇這樣便可以縮短行程了但有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夠用。
赤練峰如一劍插天險拔蒼奇讓群峰跪伏其下可遍覽諸峰眾嶺。
「這座山峰這麼大幽泉洞如何找呀?」崔叫化子有些怨道。他們都在赤練峰上轉了半天可是卻並沒有找到什麼幽泉洞之類的東西。
「會不會是那個傢伙故意騙我們害我們來這裡瞎晃悠?」藥罐子有些懷疑地道。
「我看不會那人完全沒有必要這樣耍我們以其武功與對此事的瞭解其來歷定不小他又何必把時間浪費在耍我們之上呢?這對他們並沒有好處!」東嶽門門主岳宏肯定地道。
「岳掌門話也不能這麼說也許他是天魔門中人天魔門一向行事乖張又與我們正道結下了許多梁子他們藉機戲弄我們一回也不是說不過去呀?」魯南大俠張寬反駁道。
「我看此人不像是魔門中人如果是天魔之人又怎會告訴我們這怪物要找的人是天魔門主呢?還告訴我們當年泰山絕頂秘戰之人就是天魔門主這不合常理!」妙筆生花道。
「柴大俠所說極是貧道也這麼認為這人一定與這怪物有關係否則也不會知曉這麼多外人根本就無法知道的內情我們跟了這怪物這麼久都不曾清楚這怪物日魔夜人!但據觀察這神秘人所說的這怪物日魔夜人的可能性極大而這幾日又為什麼沒有這怪物的消息呢?這之中可能多少與此人所說的有些關係。」松鶴肯定地道。
「那我們還是找個獵戶來問一下吧。」奪命書生想了想道。
「這荒山野嶺的想找家獵戶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呀!」魯南大俠張寬無奈地道。
「哎那坡上有個樵夫!」藥罐子突地眼睛一亮指了指不遠處一個緩坡之上喜道。
「柴大俠岳門主你們去問問。」松鶴吩咐道。
「讓我去把那樵夫喚來就是。」奪命書生有些不耐地道。
「那就有勞柳大俠了!」
不半晌柳生便把樵夫拉了過來。
樵夫年有四旬左右濃眉大眼卻是一臉愁苦之色一雙略顯乾瘦的手皺得跟樹皮一般高高的身材卻顯得有些猥瑣以一種略帶恐懼的眼神望著眾人。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樵人舌頭有些打結地問道顯然是被這數十名氣勢逼人的武林人物給鎮住了。
「兄弟別害怕我們只是想問路而已。」岳宏溫和地道。
樵夫似乎鬆了一口氣又打量了眾人幾眼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只是問問路?」
「只要你告訴我幽泉洞在什麼地方這錠金子就是你的了。」柴鵬舉出手極豪闊。
樵夫臉色一變似乎有點恐懼嚇得倒退了一步搖了搖頭道:「我我我不知道!」
「不用怕我們只是問問路。」
「你找別人問吧我不知道!」樵夫依然倒退打斷松鶴道長的話道。
「你嫌金子少嗎?再加一錠如何?」柴鵬舉見那樵夫雖然在後退但目光卻始終不離他手中的那錠金子不由得笑道。
樵夫臉色再變伸出乾渴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又扭頭四處望了望口氣變了些道:「告訴你們可以但是我不能帶你們去的你們也不能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為什麼?」柴鵬舉淡然問道。
「我拿了你們的金子本應該帶你們去的可我不想死我還要帶我娘快點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過好日子要是你們不答應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那樵夫無可奈何地道。
「有我們保護你誰又能傷害你?」奪命書生安慰道。
「你們保得了一時卻保不了一世我可不想丟下我娘沒人管……!」
「想不到你還是個孝子那好吧你告訴我們幽泉洞在哪裡就行了。」魯南大俠道。
本來眾人有意逼這樵夫帶路但見此人是個孝子也不想太過為難他是以柴鵬舉點頭道:「好吧你只要說出幽泉洞的具體方位這金子就是你的。」
「謝謝大爺!」樵夫忙接過金子比劃著道:「你們只要再向山頂走兩里沿左邊岔道一直走然後便有一條寬道一條小徑順小徑前走是一片荊棘林穿過荊棘林便有一個大水潭只要順水潭而上五十丈就是幽泉洞的所在。洞中常有水流出很陰暗但裡面卻另有天地我也是偶然才現。但現在裡面有怪物我勸各位還是不要去為妙。」
「哦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眾人皆聽得很明白樵夫說得倒也清楚。
「謝謝各位大爺謝謝各位大爺。」樵夫滿面歡喜地接過金子扛起扁擔繩索趕忙走了。
「奇怪這片荊棘林怎麼像走不到頭一般?」走了半天奪命書生很是光火地道。
「這片荊棘林乃是以奇門遁甲所設我們中了那樵夫的計了!」東嶽門主岳宏吸了口氣苦笑道。
「這荊棘陣我看是近日所設應該連樵夫也不知道。」華山隱者看了看道。
「那就是幽泉洞真的在這荊棘林那頭了否則他們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布下奇門陣法?」柴鵬舉想了想道。
「嗯應該是這樣幽泉洞定在這附近。」華山隱者也點頭道。
「居士對奇門遁甲有所研究快想想辦法讓我們快點出去如果等到天黑了只怕便找不到那人魔了!」藥罐子催道。
華山隱者歎了口氣道:「這佈陣之人在奇門遁甲上的造詣高出我甚多目前我雖然看出其陣法的一些跡象卻仍想不出破解之法。」
「看來設此陣之人是位高人!」松鶴望了一眼四周只覺得四面都是荊棘連遠山都無法看清整個人完全陷入了一種虛渺的世界彷彿是進入了洪荒原始的熱帶雨林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荊棘。
「我們就把這些鬼荊棘樹全部砍倒算了!」魯南大俠懊惱道。
「這麼多的荊棘只怕我們砍十天半月也砍不完那時我們都已經餓死在這裡面了。」華山隱者苦笑道。
「那該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在這裡等死不成?」奪命書生轉了半天也是一肚子火。
「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會被一個破陣給難倒!」崔叫化子不服氣地道。
「老叫化有什麼辦法?」岳宏不由得問道。
「讓我的寶蛇試試如果這附近真有水源的話它一定可以找到!只要能找到水源我們就可以走出這破陣了!」崔叫化子吸了口氣道。
「這果然是個好辦法這陣法對人有用對於蛇卻不會有用我們跟著蛇走就可以了。」華山隱者大喜道。
「只是現在天氣太冷我這寶蛇不知能支撐多久。」崔叫化子有些心痛地道。
「大不了它快不行時再把它暖一暖讓它休息一會兒再放它出去嘛!」柴鵬舉道。
「嗯這倒還差不多。」說話間崔叫化子已自腰間毛囊中抓出一條碗口粗的大花蛇並餵下一顆藥丸這才放在地上。
大花蛇也不停留迅在荊棘間蜿蜒而行眾人跟在大花蛇之後疾行生怕連大花蛇也給走丟了。
大花蛇果然靈性十足雖然奔行越來越慢但不過半晌眾人便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成功了!」崔叫化子大喜忙捉回快要僵硬的寶蛇又餵了一顆藥丸這才放回毛囊之中。
「大家小心前面可能便是幽泉洞了!」松鶴道長提醒眾人道。
「反正他已被鎖在石壁之上我們又何用怕?」奪命書生不屑地道。
「那蒙面人所說的話我們也不能盡信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松鶴道。
「道長說得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掌櫃的要三間上房有什麼好酒好菜給我們送上來!」
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和響亮的拍桌聲驚動了林渺。
這是林渺離開平原的第三天已到了泰山郡境內這一路急趕人馬皆疲是以便在泰山城內休息。而這裡已經進了赤眉軍活動的範圍但他抬頭相望來人時卻嚇了一跳進店者竟是在宛城所見的那個西王母門下的空尊者和他的六名弟子。
林渺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上這幾個冤家他並不想招惹空尊者是以小聲提醒道:「吃好了沒有?若吃好了我們走吧!」
「主公不是要在這裡打尖嗎?」鐵頭微訝問道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麼林渺這般急著要走。
「那幾人我認識不想多惹是非!」林渺認真地道。
魯青瞟了空尊者一眼見這幾個打扮怪裡怪氣的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空尊者那幾人倒真是一臉凶煞之樣往那方一座那一方的客人便皆嚇得連忙結賬而走。
「掌櫃結賬!」鬼醫揚聲道他並不想讓林渺為難而且不想惹麻煩也是他內心所想直覺告訴他這幾個人並不是好惹的人物。
「小子這麼快便想開溜嗎?你們中原的人都是這麼孬嗎?」空尊者驀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也不回頭不屑地譏諷道。
林渺一怔這才意識到空尊者事實上便是衝著他來的而且早已經識出了他的身份看來自己想避開麻煩也是不可能的了正欲開口卻聽側角飄出一個幽冷的聲音。
「你這蕃民是在說誰居然敢在此地小視中原人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渺不由得扭頭訝然望去卻見兩個年輕人已憤然而起。
此二人一身錦衣華服立如玉樹臨風面如冠玉俊秀無比但卻略帶粉脂之味。
林渺見了禁不住心中喝彩心忖:「世上會有這般俊秀的男兒真不知要迷死多少美人!」
「好俊的小哥!」魯青和鐵頭不由得都低贊。
空尊者顯然也為眼前這兩個美少年給怔住了半晌才邪邪笑道:「本尊者不知天高地厚?念你兩個是不懂事的小娃娃今日便不與你們計較你們走吧!」
「你這蕃民怕了嗎?今天本少爺倒要讓你看看中原非是無人!」那高個子美少年大步來到空尊者桌前一揚臉傲然逼視著空尊者似乎根本就沒當眼前之人是個人。
「敢對尊者無禮真是找死!」空尊者身邊的兩名禿頭弟子一拍桌子戒刀彈射而出如一抹殘虹般切向兩名少年。
「好狠、好快的刀!」魯青暗驚道。
兩名少年的臉色微變他們似乎沒有料到這幾個怪人出手竟如此之狠而且連一點先兆也沒有。
「錚……」一聲輕響兩柄戒刀在空中被兩柄劍鞘橫裡截住而兩柄劍劃過兩道耀眼的亮彩反切向執刀的禿頭。
「好劍!劍法也不錯!」鬼醫讚道。
「叮叮……」「嘩……」另兩柄戒刀突地加入但與劍鋒一觸竟被切斷嚇得那兩人後仰之下坐壞了椅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轟……」空尊者掌勢輕拍身前的桌子飛旋而出帶著風雷之聲直撞向那兩名少年。
兩少年彈身避過桌子卻撞上店牆穿牆而過落在大街之上。
店內頓時揚起了嗆人的灰塵。
「好霸道的掌勁!」魯青和鐵頭也不由得為之咋舌。
那兩美少年也吃驚地飛掠一旁眉目之間閃過一絲懼意顯然看出眼前這蕃民是他們所惹不起的兩人不由得相對望了一眼高個子少年低喝:「走!」
「想走?把劍留下!」空尊者如飛旋的陀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跡準確地截在兩名少年之前。
「砰……砰……」空尊者揮出兩團氣勁將兩人又逼回原地。
「頭陀你找的人是我應該衝我來又何必在此以多欺少幹這種匪類的勾當?難道不覺得這很丟西王母門的臉嗎?」
那兩少年咬牙欲拚命之時林渺的話悠然響起。
「哼小子你終於肯開口了嗎?本尊者只是覺得這樣好的劍配這樣的人實在有些可惜是以要給它們找個真正的主人而已!」空尊者悻悻地笑了笑道。
「真是笑話那麼你們法王有沒有覺得應該再去為婆羅門找個新主人呢?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妨去試試!」林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立起身來嘲笑道。
「找死居然敢辱我聖尊和法王!」空尊者座下的六名弟子大怒飛身齊撲向林渺。
「住手他是我的!」空尊者高聲喝道。
那六人忙停下動作狠狠地瞪了林渺一眼。
「呵呵你們聖尊和法王又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被攝摩騰弄得無計可施?你們這群人不辦正事卻在這裡惹事生非若是你們聖尊和法王知道定會把你們逐出西王母門!」林渺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悠然道。
空尊者和那六名弟子全都為之色變驚問道:「你見過攝摩騰?」
「攝摩騰是誰?」空尊者大怒哪還不知林渺只是在調侃他?
「哼像你們這種不修心、不修性的出家敗類耍你們又怎樣?這裡是中原還沒輪到你們猖狂!」林渺想到這些人那日追襲怡雪現在居然又故意找自己的麻煩心中便有氣是以毫不客氣地回應道。
空尊者不怒反笑道:「娃娃你知道什麼我們所修的乃是婆羅門秘訣所看的乃是入世之佛何用修性修心?我看你頗具慧根不如也入我西王母門下我可以推薦你做法王的弟子保你今生受益無窮!」
林渺卻有點氣樂了反笑道:「是嗎?不過這段時間我總是比較忙如果有空你再來帶我去見你們法王如何?」
「少囉嗦要麼你束手就擒要麼你引頸自絕!」那六名禿頭冷然道。
「媽的你們幾個光頭少在這裡胡吹大氣你禿頭爺爺在此也敢如此張狂對我家主公這般說話?識相的立刻給我滾回你什麼鳥門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鐵頭大為不耐大步來到林渺身側大鐵槳向地上一頓喝叱道。
「兩位小兄弟可以走了多謝剛才仗義出手!」林渺向那兩位美少年一拱手客氣地道。
那兩位美少年有些訝異地打量了林渺一陣子臉上竟閃出一絲紅潤。高個子道:「這賊禿剛才辱我中原武林我自要教訓他們至於我們走與不走不勞掛懷。」
林渺訝然心裡有點怪怪的還有點好笑這兩個美少年竟然也會臉紅靦腆得像個大姑娘。
「既然兩位不願走我也不勉強兩位請便!」林渺洒然道。
「諸位大爺小店還要做生意呀請不要在這裡打好嗎?喲……」掌櫃的還沒說完便已經被一名西王母門弟子踢出好遠。
「一切記在本公子賬下打壞的東西本公子賠這是兩百兩銀票夠嗎?」那錦衣少年信手丟出一張銀票大方地道。
掌櫃一聽頓時又爬了起來雖然仍捂著肚子卻抓著了那張兩百兩的銀票似乎一下子什麼痛都沒了千恩萬謝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夠了這些夠了!」說完拿著銀子一溜煙地躲開免得殃及池魚。
「公子真是仗義疏財!在下佩服!」林渺讚許道。
「區區一點銀子何足掛齒?」那美少年露齒一笑爽然道。
林渺一怔只覺得這錦衣公子笑起來極為好看但目光又迅落到空尊者的身上淡漠地問道:「你一直都在跟著我?」
「不錯本尊者從歷城一直跟到這裡便是要報當日宛城之辱再續我們未完之戰!」空尊者毫不否認地道。
林渺臉色一變眉頭微皺自語道:「你只是從歷城追起那不對呀!」
「有什麼不對?本尊者從不說謊!」空尊者也神色微變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笑搖頭道:「我沒跟你說也知道你確是自歷城跟起只不過今日你找上我只是你太倒霉了!」
「尊者何用跟他囉嗦?」空尊者身旁的一名弟子有些急不可奈地道。
「出招吧!」空尊者袍袖輕拂抖出雙鉞渾身戰意濃烈冷哼道。
「主公便把他交給我吧!」鐵頭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還是讓我來吧!」鬼醫扯下一塊雞腿略帶醉意地望著空尊者伸了個懶腰道。
「呵呵那就有勞先生了!」林渺笑了笑隨即又向鐵頭道:「這些都是你的光頭孫子替我好好地教訓他們別讓他們不知道咱們中原還有人在!」
那兩錦衣少年聽了不由得忍禁不住笑了起來鐵頭也大樂一抬鐵槳道:「孫子們出手吧!」
「就是這水潭!」張寬皺了皺眉自語道。
眾人也微有些傻眼他們正在水潭側方一處幾有二十丈高的絕崖之上冷風瑟瑟這方絕崖與水潭完全分開似乎是有另一條小道抵達潭邊可是他們卻找不到那條路在何方。
「是我們走錯了道想來這個地方應該沒錯。」柴鵬舉望了望水潭蜿蜒而上的小徑顯然是有人踏過那是順一條溪流而下的小路。
「都怪這個鳥陣要不是因為它定不會走上這條絕道!」藥罐子怨道。
「我們自不可以再往回走便從這裡下去吧。」松鶴道長吸了口氣道。
「讓我結條繩子!」岳宏吸了口氣道。
松鶴點了點頭心中卻升起一絲不祥的預兆這水潭所在的峽谷極冷靜冷靜得讓人心裡感到不安。這絕壁之上不生一根籐蔓似乎是有人故意清理了一般這一切的跡象確實讓人相信這裡藏有大的秘密至於是什麼秘密暫時仍不能完全臆斷。
眾豪傑割樹皮以搓繩結成一條二十丈的繩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些人平日舞刀弄槍或是舞文弄墨的但叫他們來搓繩索都顯得粗手笨腳的所幸這些人功力深厚搓起繩索來並不費勁只是眼看天色將晚他們若再不及時下去只怕是來不及了是以人人心急後悔沒在山下買一捆繩子來。
對於松鶴和少數人來說這些並不算什麼但卻沒有人願意單獨去面對那人魔。
「道長天快黑了怎麼辦?」崔叫化子有點急問道。
「說不得貧道只好先下去看看了。」松鶴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道長小心!」柴鵬舉叮囑道。
「我知道!」松鶴道長點了點頭向山谷中望了一眼隨即騰身躍下絕崖一襲道袍迎風鼓起如一隻滑翔的夜鷹以一道玄奇而詭異的弧跡若羽般輕落至谷底一棵斜生的古樹之上。
崖上眾人不由得皆驚歎不已但卻知道自己與之相去太遠不得不順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