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漢 第 二 卷 第十七章 偷龍轉鳳
    「欽差大臣來了。」

    林渺諸人正在用齋膳之際突地有一名家將入門稟報。

    「欽差大人到!請信都太守之子任光前去接旨!」在一名家將闖入內裡之後隨即又有一名小太監打扮的人走入堂中呼道。

    任光和林渺諸人都吃了一驚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居然會有朝中欽差來到信都。不過信都在名義之上仍是屬於朝廷雖然隱有割據一方的跡象但畢竟沒有舉旗造反。

    任光連忙脫下孝服換裝趕出廳外。

    廳外的眾家將皆垂不敢與欽差逼視在一干御前侍衛的相護之下太守大座上端坐一人正是欽差大臣。

    任光抬這欽差並不陌生乃是昔日與他父親有些交情的黃門侍郎狄英。

    「任光拜見欽差大人迎接來遲還請恕罪!」任光行了一禮道。

    「任賢侄可還記得我否?」狄英自坐上立起笑問道。

    「狄大人英名小侄自然謹記!」任光點頭道。

    狄英笑了笑道:「賢侄人死不能復生還望節哀順變先別說這麼多擺香案接聖旨吧!」

    任光忙讓人將堂中的幡旗和燈籠全部撤下張燈結綵地便將太守衙門裡改扮了一番但府中其它的地方則依然不改。

    擺好香案狄英這才要緊不慢地走到案前自盒中拿出聖旨高呼:「信都太守任雄之子任光接旨!」

    「臣接旨!」任光立刻跪下任家大小在堂前相繼跪下。任光卻在心中暗暗捉摸:這聖旨之中究竟寫了一些什麼東西?父親才死十餘日朝中便立刻來下聖旨這似乎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信都太守任雄病逝甚是痛心。念其生前為國傾心盡力鞠躬盡瘁特追封忠義侯其子任光承襲其父侯之位賜千戶子孫世襲其位。另派黃門侍郎狄英接任信都太守之職即日掌印欽此!」

    任光聽得前面一段心中頓喜但聽到後來卻容顏大變。

    「忠義侯任光接旨!」狄英高喝著將聖旨捲好雙手遞向任光。

    任光一動不動雖然王莽封他為千戶侯且世襲如此但是卻不會有半點實權名聲是好聽卻不過是虛銜而已。

    「忠義侯任光接旨!」狄英見任光仍在猶豫不由得有點急了再次催促道。

    任光無奈只好雙手伸出正要接旨說謝主龍恩之時驀覺一道幽風掠過手卻接了個空。

    「大膽狂徒竟敢劫聖旨給我拿下!」

    正在任光訝然之時卻聽狄英一聲怒喝他不由得抬頭一看現狄英手中的聖旨竟被一個三尺侏儒給拿走了不由得大吃一驚他自然識得此人。

    「哈哈這是什麼聖旨是假的!」那侏儒並非別人正是魯青。此刻他猶如一隻猴子般雙足倒鉤於大殿的橫樑之上雙手展開聖旨不屑地道。

    那群與狄英同來的幾名御前侍衛及狄英的親衛高手哪裡會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太守府中搶劫聖旨?他們的目光都聚在任光的身上本意是只要任光抗旨那他們立刻擒下任光奪得太守兵權卻冷不防竟竄出這麼小的一個三尺侏儒而且其身手之敏捷靈巧讓人吃驚。

    當然若不是任光伸手準備接旨狄英正欲鬆手交給任光魯青絕難自狄英手中搶去聖旨便就是狄英這一鬆手鬆神之際魯青便出手了。

    狄英還有點得意忘形了因為他想到只要任光一接旨那他便是這信都的太守即掌管了這方圓數百里的生殺大權和財富他也料到任光會抗旨卻沒料到半路上殺出這麼一個矮鬼一時間大惱大急。

    任府的家將聽到聖旨皆心中大憤即使是太守衙門的官吏對任家都寄有深厚的感情。是以他們對這道聖旨極不滿這一刻見有人搶走聖旨自是更加幸災樂禍都在袖手旁觀。

    「大膽逆賊快還聖旨來!」狄英怒喝。

    魯青卻悠然自得地晃著手中的聖旨叫道:「這張聖旨是假的這個人是假欽差快把他拿下!」但話音未落兩名御前侍衛已如風般掠上。

    「要殺人滅口?嘿沒那麼容易!」魯青身子一扭雙腿一用力竟翻上大梁縮身如一隻大老鼠般疾竄而過竟在那兩名侍衛劍到之際竄上了另一根大梁度快極因其身子極小巧那大梁雖距屋頂不高而且有交錯的三角支架但並不影響其自由的行動。

    任光見魯青如此靈巧心中稍放心目光掃了一下四周卻在盤算該怎樣應對眼下的局面。

    「砰砰……」魯青左蕩右突雖然身子小但力氣卻不小兩名狄英的親衛與魯青硬擊了兩擊魯青的身子震飛卻落在另一根斜樑上再滑至大梁但狄英的兩名親衛卻重重墜地。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本官追回聖旨?」狄英向任府家將和那群太守府的差役喝道。

    「對不起我們不負捉拿犯人的職責!大人身份尚未明確我們不能隨便出手!」任光立起身來淡淡地回應道。

    任府的家將自然也認識魯青知道這侏儒乃是任光義弟的人自不會出手。

    狄英臉色都氣青了但是他也無話可說任光根本就沒接過聖旨也沒看過聖旨而那侏儒卻說聖旨是假的自不能用聖旨來要挾任光幫他。那些衙役也便都不動身了事實上他們便是出手也抓不了魯青那大梁離地至少有兩丈五他們還要拿梯子才能上去。平日裡掃那大樑上的灰塵已是不易何況還是要上大梁抓這比老鼠還靈動的侏儒?

    「拿我的公文來!」狄英向身邊的一名親衛吩咐道。他知道如果不拿出公文任光絕不會就犯本來他以為任雄去了只剩下這黃毛小子會輕而易舉地對付卻沒料到節外生枝現在惟有拿出最後的殺手鑭——公文和御賜金牌了。

    那親衛忙將手中所抱的一個錦盒打開但在錦盒打開的一剎那狄英驚呆了盒子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我的公文呢?」狄英怒吼問道。

    那親衛也呆住了臉色頓時灰白結巴道:「我……我……怎麼會這樣?明明在這裡面我……怎麼會……?」

    「混蛋!」狄英一巴掌打得那親衛口角流血氣急敗壞地吼道:「還不快去給我找!」

    任光也大訝他本來還在考慮如果狄英真的拿出了公文和御賜金牌他是不是要真的出手擒住魯青正為這事為難時卻沒料到這錦盒之中的公文竟不翼而飛這確實讓他有些意外也想不通這之中出了什麼問題。

    任府家將和太守府的衙役及那一直都不曾說話的郡丞李方、功曹唐意和主簿常信也都鬆了一口氣他們一向都尊敬任雄對任光也是極為敬重在任家掌管信都數十年中這些人幾乎都是任家的死黨親信如果狄英有公文和金牌的話若非任光立刻決定造反他們也必須出手擒拿魯青了不過此刻狄英的公文和金牌不見自是他們認為最好的結果。

    那幾名御前侍衛的武功極好只逼得魯青四處逃竄並不敢與之正面交鋒不過魯青拿聖旨做武器這些人哪裡敢損壞了聖旨?是以攻起來縮手縮腳這才讓魯青有喘息的機會否則魯青只怕已傷在這幾名侍衛手下了。

    幾個人在橫樑上縱竄如飛一時之間那幾名侍衛也捉不住魯青畢竟他們身材高大在這縱橫交錯的橫樑之間伸展並不靈活而魯青卻靈活之極。

    「哼!」狄英冷哼他見眾侍衛仍無法拿下這小侏儒心中更是惱怒在這太守府中出了這等事而任光又袖手旁觀他無法相信這個侏儒會與任光無關。是以他不僅怒這個侏儒也怒任光但這是別人的地盤他自不能拿任光如何但是對這個侏儒卻起了殺機。

    「你們都退下!」狄英向那些追逐於橫樑之間的侍衛喝道同時他如展翅飛鷹一般射向魯青。

    魯青吃了一驚狄英才出手人未到便有一股強大的氣勁將他罩住彷彿有一張無形的網自他的四周收攏而他身後瓦面上的塵土已飛灑而下。

    魯青現狄英的身子似乎可以飄向任何一個方位即使是他改變任何方向都無法逃過狄英這一擊。

    任光和殿中的家將也都吃了一驚看上去這個狄英似乎肥膩膩的行動起來卻這般利落出手之間彷彿抽乾了殿中的空氣讓人生出一種窒息的壓力。

    「不奉陪了!」魯青見狄英這一招有不可抗拒之威不由得一聲低嘯身子倒彈而出直撞向屋頂。

    「嘩……」屋頂瓦面爆碎散落下無數的灰塵和瓦礫只讓狄英視線一片模糊殿內之人也都慌忙走避。

    魯青衝出屋頂突覺腳下一陣強大的氣勁衝上整個瓦面彷彿是被托起一般如一張大網自他的足下罩來狄英也跟在他的身後破出屋頂。

    魯青確實吃驚非小狄英的氣勢頗出他的意料之外功力之高也讓他吃驚想擺脫這個人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轟……」魯青正在思忖間狄英的雙手已經破開層層碎瓦直襲上來幾乎不給魯青半點思索的時間但魯青的反應也機敏之極在狄英掌勢破瓦而出之時他倒調身子手中的詔書卷起如一柄利劍般刺出。

    詔書與狄英的掌勁相觸狄英也吃了一驚他可不敢毀了詔書而且這也是他惟一可能成為信都太守的憑證又怎捨得毀去?心中暗恨但卻不能不化去五成力道化掌為爪抓向詔書。

    魯青似乎早料到對方會有這一手他借狄英掌勁的反彈之力向一側倒翻詔書一縮由於狄英剛衝破瓦面碎瓦和灰塵擋住了視線看不太清楚一抓抓了個空。

    魯青一落上瓦面足下連踢碎瓦如箭矢般射向狄英他的身子暴退滑向太守府後院。他可不敢與狄英正面交鋒只是直覺便知道此人的武功比他至少要高出兩籌是個頂級高手。不過他要毀去詔書卻也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他不知任光會怎麼想如果他毀去詔書的話便等於逼迫任光造反。而這個問題絕不是單純的任家之事而是涉及到信都的大局他也不敢胡來。

    「哼想逃?沒那麼容易!」狄英怒喝對那些射上身的瓦片根本就不在乎也不能阻擋其快捷無倫的度。

    瓦片在狄英的胸前爆開化成碎片但狄英的手已逼入了魯青的五尺之內度之快讓魯青頭皮麻。

    「給你詔書!」魯青感到一陣窒息的壓力他再也不想堅持如果他仍想退回後院必會被狄英那憤怒的一掌震成重傷是以他將手中的詔書飛向天空中拋出。

    狄英吃了一驚詔書比魯青的命重要多了只要他拿到詔書再殺魯青也是易如翻掌之事。儘管這侏儒的行動極為刁鑽靈巧卻不放在他的眼裡最開始他之所以不立刻親自出手是因為他以為還有公文和金牌在手根本就不懼同時也是怕這侏儒立刻毀了詔書。但後來看到這侏儒並無毀詔之意又失了公文和御賜金牌他這才不得不出手。此刻見魯青拋出詔書他怕再節外生枝是以立刻改向空中的詔書撲去。

    狄英身形快但另外一道身影也不比他慢自另一方屋脊之上如投林夜鳥般橫空而過在狄英的掌指只距詔書半尺之時那人的手已經抓住了詔書同時「轟……」然出掌。

    「轟……」狄英一手抓空也憤然出掌。

    兩掌在空中相交爆出的氣勁將屋頂的瓦面盡數掀起猶如一個炸雷響在虛空飛旋的瓦礫也在爆散的氣勁之中被碾成粉碎。

    狄英和那抓住詔書之人各向一方倒射皆身不由己地跌飛四丈餘才悠然落上瓦面。

    「喳……喳……」手握詔書者並非別人正是林渺林渺落足瓦面連退五步踏碎了幾塊厚實青瓦。

    狄英也退了兩步吃了一驚但旋又怒喝著飛撲而上呼道:「聖旨還給我!」

    林渺冷然一笑不屑地道:「給你就給你!」說話間竟一抖手中的聖旨再次拋向空中。

    狄英見林渺居然將詔書再一次拋上空中他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雖然他對林渺此舉有些惑然但這種機會卻是不可多得。

    狄英飛向詔書林渺也同樣撲向詔書似乎林渺欲再以詔書與狄英一比高下一般但這次狄英似乎早快了半拍。

    僅只是半拍而已但狄英還沒有來得及欣喜卻駭然現林渺的目標根本就不是詔書而是他之時一切都已經遲了。

    林渺雙掌以雷霆萬鈞之勢夾著怒嘯的氣旋直印向狄英的小腹。

    狄英抓住了詔書但卻無法抽出多餘的手和力道來阻擋林渺這要命的一擊。

    「轟……」狄英勉強抽出一隻手並勉強截住林渺的掌勢但那瘋狂有如洪流潮水的氣勁若灼熱的岩漿般自他手上的經脈湧入體內衝向七經八脈。

    「哇……」狄英在空中噴灑出一大口鮮血重重落在太守衙門那破爛的屋頂之上滾了幾滾險些滑下屋脊。

    林渺身子再翩然倒射回最初他藏身的屋頂並沒有趁勢再追襲狄英。

    狄英掙扎了一下又立了起來手中握住詔書口角卻掛著慘淡的血絲神情極為淒厲顯然已經受傷不輕。

    魯青的身影早已跑得不見了蹤影倒是幾名御前侍衛也破開瓦面上了屋頂見狄英竟然受了傷不由得上前扶住問道:「大人你沒事吧?」

    狄英的面色鐵青但是讓他惟一慶幸的卻是詔書已經拿到手了待會兒再與這些人仔細算賬。

    「狄大人你也該下來了。」任光諸人也都跑出了太守府望著屋頂之上的狄英呼道。林渺的身形卻迅翻到另一個屋脊之上屋下眾人並沒能看到他的蹤跡。

    狄英知道便是想攔住林渺也是不可能雖然對方年紀輕輕可功力之高卻讓他吃驚身法和武功都是絕對絕便是他沒有受傷也不一定就能夠擋住對方現在聖旨拿回了最重要的還是信都太守的問題只要自己當上了信都太守便立刻調動全城的兵馬追捕這兩個搶劫詔書之人也不遲。是以他也不打算擋林渺的去路自屋頂之上飛身掠下。

    「聖旨可有拿回?」任光和那郡丞急道。

    「聖旨在此忠義侯任光接旨!」狄英將手中聖旨一展喝道。

    任光等人吃了一驚皆俯跪下但跪下良久卻沒聽到狄英說話不由得惑然抬頭卻見狄英呆頭愣腦的臉色一片煞白握著聖旨的手居然在顫抖。

    光線透過詔書並不能見到上面有什麼字。

    「詔書是假的!」那郡丞突然開口冷哼而起。

    所有人皆為之一驚抬頭望去果見詔書有些不太妥當都站了起來。

    「大膽狄英竟敢偽造詔書這是想謀逆叛亂給我拿下!」郡丞李方怒喝道。

    郡丞在一郡之中是除太守之外最具權威的人物太守若是在作戰之時身亡郡丞有權臨時代理。

    [註:郡廷官吏即郡守以下的郡廷組織可分為佐官和屬吏兩類。佐官有丞、長史、都尉。另有屬史是由郡守自己任命有功曹、五官、督郵、主簿等椽史。丞:輔助郡守有時可代理郡守行事。長史:掌兵馬。都尉:輔佐太守分管軍事城內的一切軍事行動均由郡尉具體負責。每年的都試也由郡都府負責主持。維護境內治安則是都尉的日常工作。都尉也和太守一樣以時行縣但不管民事專司盜賊。]

    眾任府家將和太守府的衙役立刻合圍而上讓他們去抓魯青他們沒興趣但是要抓這個自長安而來的欽差他們倒不懼。

    狄英大怒一合那無字的假聖旨喝道:「我乃朝中欽差大臣你們敢拿我怎樣?」

    「假冒欽差大臣便是死罪但念在你身為朝廷命官或許其中有些誤會只要你合作我可上報朝廷待朝廷回復再作定奪若是你執意抗捕休怪我不念舊情!」任光也挺身而起冷漠地道。

    狄英一見四周眾人的架式頓時明白今日之事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但他已經意識到任光絕不會那般客氣地對他。

    狄英的親衛和那幾名御前侍衛全都繃緊心神一副如臨大敵之勢他們是最清楚狄英是真欽差還是假欽差但是此刻他們根本就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狄英乃是欽差那奪回的詔書竟變成了一張空白的絹帛根本就不是什麼詔書聖旨這幾乎讓狄英氣得要吐血就為了這空白的詔書他還挨了林渺那記重擊而受傷不輕早知如此他乾脆便離開信都再想辦法可是此刻他是有理說不清被包於重圍之中想自太守府中殺出去又豈是一件易事?

    「如果你們要抗捕的話弓箭手伺候!」郡丞沉聲喝道。

    「喳喳……」很快便湧入一隊弓箭手人人張弓搭弩對準狄英殺氣頓濃。

    狄英心中一聲暗歎如果他沒有受傷或許可以突圍而出但是此刻仍感五內如焚想闖過這些高手的包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只好束手就擒免遭羞辱。

    林渺換下聖旨自另一側落入任府後院。但在他落下的一剎卻驚得倒退兩步因為他險險撞上了一位容顏極為清秀的女子身上。

    「對不起!」林渺禁不住有些窘迫地道。他落足才現眼前少女幾有梁心儀之清麗眉目間倒頗似梁心儀也有著凡脫俗的美只是比梁心儀多了幾分冷傲和英氣少了幾分嫵媚。

    那少女似乎並不領林渺的道歉只是冷冷地逼視著林渺煞氣迫人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偷搶聖旨?」

    林渺一怔吃了一驚但隨即又故作鎮定地笑道:「我哪有偷搶聖旨?剛才都已經還給了那個什麼欽差大臣。」

    「你以為可以瞞過我的眼睛嗎?明明你偷梁換柱給調包了還想騙我?」那少女傲然而不屑地道。

    林渺更為驚訝聽其口氣那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並非偶然而是剛才一直都在跟著自己至少一直都在監視著自己那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呢?思及此處他不由得反問道:「你是什麼人?就算是我換了聖旨又如何?」

    「那你就好好地把它給交出來!」那少女並沒有回答林渺的第一個問題只是神情冷殺地道似乎隨時準備出手搶奪聖旨一般。

    「笑話我憑什麼要把它交給你?」林渺也有些惱怒這個女人一副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態度讓他心中極不舒服。

    「那本姑娘就不客氣了!」那少女說話間已快出手十指拂出有若萬朵蘭花綻放極為好看其度和方位也不能不讓人訝異。

    林渺眸子裡閃過一絲微訝他並沒有出手反擊僅是倒踏幾步退出其掌指所罩的範圍內。但那千萬朵蘭花般的指影如附骨之蛆般緊逼不放幾乎封鎖了林渺所有進擊的方位。

    「不要逼我出手我不喜歡和一個女人打架!」林渺再一次怒聲提醒道。

    「哼誰要你不動手?女人又怎樣?!」那少女見林渺這般小瞧她不由得也微惱。

    林渺閃身躍入身後的廊簷之下他並不是害怕這女子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女子是何身份要是傷了對方萬一這女子與任光有關那豈不是對不住任光了?

    那少女快打快攻但林渺卻飛來閃去並不與之正面交鋒他們之間似乎總會相差少許可這少許的距離卻成了似乎永遠也不能合攏的空間。

    「你為什麼不還手?」那少女打得急了見對方一直避而不出招也有些怒了。

    林渺見對方又急又怒心中好笑彷彿又回到了宛城混混時的那般光景不由得笑道:「好男不跟女鬥等來世你做個男人後我們再戰三百合也不遲呀!」

    那少女更是氣惱林渺擺明著小瞧她是以一咬牙攻得更緊幾次險險便截住林渺但林渺便像滑溜的游魚一般借簷柱避開。

    那少女連攻出近百招可是卻仍無法逼得林渺出手不由又氣又惱卻似乎也強得可以就是不肯罷手攻到最後知道實在沒有辦法了惱罵道:「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連個女人都不敢打!」

    林渺又好氣又好笑看來這個美人確有點氣急敗壞了連這種話也說出來了但他卻不在乎地笑道:「你不必用言語激我你要是有本事便逼我出幾招呀!連追都追不上又如何讓我出手?不出手是為你好!快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那少女聽了林渺的話更是氣惱恨不得將林渺切成數截才甘心。

    「如果你能拿去我便給你!」此刻林渺已隱隱猜到這美人與任府一定有關係否則的話即使是敢出現在這任府後院之中也不敢在這裡這麼長時間地耗下去攻了這麼長時間都沒能逼林渺出手明眼人又怎會不知兩人的武功要相差一截?可是這美人不僅沒怕反而死纏不休地耍小姐脾氣由此可見這美人應該是任府中的人物只是他並沒聽任光說其府中的事情只知任光乃是信都太守之子僅此而已。是以林渺懷疑這美人可能會是任光的妹妹或是什麼表妹之類的所以他更不敢胡亂出手要是傷了對方可就不好交代了。

    兩人糾纏了盞茶的時間仍是沒有結果林渺想要擺脫對方的糾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儘管那美人追他不上但其度也快極讓林渺無法真正地擺脫。不過到後來那美人顯然是功力之上不如林渺後力不繼只得停下憤然道:「你還是不是男人?有種就跟本姑娘大戰三百回合!」

    林渺見對方不追了也停下與之相距兩丈好整以暇地坐在廊簷的欄杆之上好笑地道:「你能與我戰得了三百招嗎?」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那美人氣憤地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問道:「你與我任大哥是什麼關係?」

    「誰是你任大哥?」那美少女仍有些不忿地問道。

    「小姐!」美少女的話音剛落一角處假山後露出一顆腦袋喊了聲。

    美少女扭頭望了去不由得叱問道:「小翠你怎麼在這裡?」

    假山後怯怯地走出一個小丫頭臉凍得痛紅吐著白氣怯怯地望了美少女一眼又望了望林渺怯怯地道:「他就是少爺的義弟林公子。」

    「什麼?」美少女的臉色頓變叱問道:「你怎麼不早說?」

    「你們正在打架我以為小姐又是在和人比武知道林公子的身份。」小翠怯怯地不敢與美少女對視。

    林渺也頓時恍然這美少女可能是任光的妹妹可是這一刻怎會沒有穿孝服?這讓他有些奇怪倒是那小婢是一身孝服。

    「果然是小妹一場誤會還打嗎?」林渺伸了個懶腰吸了口氣笑問道。

    美少女扭頭望向林渺氣嘟嘟地一臉不服地哼了一聲:「當然要打!」說完竟又向林渺攻了過來。

    林渺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後還要打在大感意外之下差點被攻個措手不及。不過幸虧他反應機敏堪堪避過。

    「小妹不得無禮!」一聲冷哼自院門口傳來任光的臉色有些難看地大步行入院中。

    聽到任光的聲音美少女嚇得立刻住手似乎對任光極為敬懼。忙回頭瞧時見任光臉色很難看不由得嬌聲道:「長兄他欺負靈兒!」

    「胡鬧還不向你三哥道歉?」任光叱道。

    美少女一臉委屈噘著嘴有些怯怯地望著任光但任光目光極為嚴厲顯然是認真的。

    「算了大家一場誤會。」林渺忙道。

    任光望了林渺一眼關心地問道:「三弟沒事吧?」

    林渺笑道:「沒事!」

    「這是小妹任靈也是你的妹妹有什麼你儘管教訓就是從小被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任光介紹道旋又向任靈道:「三哥不怪你你還不來見過三哥?」

    任靈見可以不賠禮不敢違拗長兄任光的話只好過來有些不服氣地望著林渺道:「靈兒拜見三哥!」說著竟跪下。

    「不用多禮!」林渺嚇得忙出手相扶但覺伸手相扶之時一股強力衝入經脈之中心中不由得暗笑任靈仍不服氣仍要與他較勁他自然不懼體內自然生出反抗之力在功力上他強出任靈甚多是以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生過一般把任靈扶了起來。

    任光臉上也顯出一絲無可奈何之色對於這個妹妹他是太瞭解了自兩人的細微動作之中他已經知道任靈與林渺較勁不過他並沒說破讓林渺殺殺任靈的銳氣也好。

    任靈本想讓林渺出個醜是以全力施展但林渺卻像沒事人一般把她托起她這才知道林渺的功力實不是她所能相比的。

    「這顆珠子給小妹做見面禮吧。」林渺說著自懷中掏出一顆幾有核桃大小的明珠放到任靈手中道。

    任光和任靈都吃了一驚這麼大的明珠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知是極稀罕的寶物任靈知道自己敵不過林渺又見林渺如此客氣心中積的氣也消了不少道:「謝謝三哥。」

    林渺不由得笑了他知道任靈這回倒是不假。

    「你怎把衣服換了?」任光向任靈問道。

    「我聽說欽差來下聖旨想去看看所以就換衣服了。」任靈忙解釋道。

    「那個欽差大臣怎麼樣了?」林渺突然問道。

    「是三弟傷了狄英嗎?」任光反問道。

    「就是那個欽差大臣嗎?」林渺問了聲隨即又道:「讓他受點傷也不至於讓他多一點機會逃出去。」

    「那聖旨是三弟調包的嗎?」任光惑然地向林渺問道。

    「不錯!」林渺一抖袍袖手間滑出一卷黃帛正是任光接而未接的聖旨。

    任光不由得吸了口氣微責道:「三弟這樣做可知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嗎?我如何向朝廷交代呀?」

    「大哥何用交代在信都你是主王莽是長安之主誰優誰劣還待後敘。大丈夫豈能因一紙黃帛而喪其雄心?」林渺並不在意凜然道。

    任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彩她並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但是卻對林渺的話很感興趣而林渺的神態之間似乎自有一股然的霸氣讓人心中生出敬懼嚮往之情。

    任光歎了口氣道:「這裡的一切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雖然郡丞心向我府但長史和都尉卻不會如此如果是他們亂起來我根本就無實權這信都仍是個未知局勢!現在我扣下了欽差如果這事傳出去後果實是很難預料。」

    「大哥何用憂心?我們可以立刻去換下長史和都尉將這兩職抓在手中控制信都又有何難?」林渺淡然笑道。

    「長史和都尉乃是由朝廷直接任命我們根本就無權罷免就算要罷免也要上報長安有朝中文書才行。」任光皺了皺眉道。

    「大哥真是糊塗了眼下欽差大臣不是已到了嗎?他就是長安的文書誰敢不遵?」林渺伸了個懶腰對眼下的事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見林渺說得這麼輕鬆任光是又好氣又好笑有時候他現林渺精明得讓人吃驚可是眼下林渺似乎極為糊塗。

    「是呀大哥叫欽差去把他們罷了不就行了?」任靈也天真地道。

    「你以為大哥是欽差呀?欽差都恨不得殺了大哥哪還會去罷免長史和都尉?」任光沒好氣地道。

    「不錯大哥你就是欽差只要大哥願意做又有何不可?」林渺笑道同時又自懷中掏出一塊東西。

    任光定睛一看吃驚地叫了一聲:「御賜金牌?!」

    「御賜金牌?」任靈也吃了一驚她並不認識這是不是御賜金牌但上面龍紋卻極為清楚聽任光這麼一叫她自然不會懷疑這便是御賜金牌。

    「這金牌三弟是自哪裡拿來的?」任光一臉疑惑旋又恍然道:「狄英的公文和御賜金牌是你偷了?」

    林渺邪邪地笑了笑道:「雖不是我親自出手的但也是我的人所為只要大哥願意做這臨時欽差我這裡還有公文!」

    任光又好氣又好笑想到狄英打開錦盒卻只是個空盒子時的表情他也禁不住笑了問道:「你是怎麼把它們弄到手的?」

    「我手下有個一流的賊盜這點東西還不在話下事實上我們在趕來信都的路途便已經遇上了這欽差更知道他此來信都的目的因此我們便先一步借他們的公文和金牌用一用了!」林渺滿不在乎地道神情中不無得意之色。

    任光怔了半晌沒說話打量了一下林渺自己禁不住笑了起來。確實如果有御賜金牌和公文要罷免那長史和都尉確不是難事他只是沒料到林渺居然會有這樣一手讓狄英栽上這樣一個大觔斗。

    「哈三哥這個欽差讓我去做吧!」任靈現在真的是對林渺刮目相看了而林渺那些想法大膽且刺激讓任靈都恨當初偷這金牌和公文的不是她而是別人。

    「你做欽差身邊的一個丫頭還差不多哪有什麼女欽差的。」林渺打趣道。

    任光見妹妹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不由得也好笑道:「就你這樣子做欽差?」

    「不來了都取笑我我有什麼不好嗎?」任靈不依地道。

    一旁的丫頭小翠也在那裡偷著笑她太瞭解這二小姐胡鬧的脾氣了是以也不以為怪。

    「當然沒什麼不好要是讓你扮皇后或皇太后都可以可是要扮成欽差卻有些麻煩除非你的聲音能少帶點女腔。」林渺笑道。

    「三哥本大小姐就是欽差!」任靈突地一捏喉嚨怪聲怪氣地道。

    任光和林渺不由得也都忍禁不住笑了院中四人都笑作一團。

    林渺突地正容道:「大妹子有資格成欽差只不過卻要把你扮成個太監你的聲音怎麼改都沒什麼男人味兒。」

    任靈不由得一皺眉道:「太監?」

    「不錯你要是不做自有人去做!你快決定時間不等人要是讓他們先得到風聲就有你受的了。」林渺肯定地道。

    「太監就太監我做!」任靈一咬牙噘著嘴道。

    任光不由擔心地道:「可是她終究是個女娃?」

    「這個沒問題你還是快想想長史和都尉的位置有誰來填補好了待會兒大妹子出門只怕你都不認識了。」林渺自信地道。

    任光確實已經認不出任靈的樣子了林渺變戲法似地將之扮成了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但又多了幾分陰柔之氣。而這些陰柔之氣是任靈本身就具備的看上去十成十像個太監。

    「我的侍衛哪兒去了?一個個都去偷懶了嗎?回去本公公叫皇上把你們全砍了居然怠誤公事真是豈有此理!」任靈一走出堂門見到任光便大脾氣地訓斥道。

    任光張口結舌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似乎被眼前這個太監給弄迷糊了要不是林渺在一旁大笑他還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是任靈。

    「怎麼樣?太守大人!」任靈突地一改口恢復女聲問道。

    「太守大人?」任光一怔反問道。

    「本欽差今日來信都所為三事一是追封已故太守為忠義侯;二是讓太守之子任光承襲父職為信都太守;三是罷免信都長史和都尉此二人在信都不為公務私擾百姓其罪當免!」任靈又恢復太監那陰陽怪氣的聲音道。

    任光不由得大喜向林渺望去歡聲道:「三弟之妙手實是太絕了真難以相信。」

    「這還是大妹子深具慧根一點就通!此行宜不宜遲大哥讓人把那幾名御前侍衛的腰牌和衣服換了派人與靈兒一起去長史府和都尉府就可以了。」林渺正容道。

    「好這個沒問題我會讓郡丞派人相隨或親去他們逃不過我的手心!」任光頓時信心大增道。

    「如此甚好!」林渺也笑了。

    「賢侄擒下了欽差?」耿純見林渺與任光同時歸返隱隱聽到了一些風聲不由得上前驚問道。

    「不錯!」任光將林渺搶過的聖旨遞給耿純點頭應道。

    耿純打開聖旨神色變得有些凝重吸了口氣問道:「賢侄準備怎樣處理這件事?」

    「這件事其實很簡單事到如今我們便只有擁信都自立長安距此是鞭長莫及只要我們掌握了信都兵權誰敢說半個不字?」任光肯定地道。

    耿純不由得笑了道:「賢侄所想正合我意朝廷便是派大軍前來也須先掃平河北的義軍才行有這麼長的時間準備我們足夠做很多事情。不過賢侄不能不小心長史和都尉此二人窺視太守之位已久朝中派人前來很可能是與此兩人有關他們掌管著城中的兵馬之權若一個不好只會……」

    「這個請純叔放心我已經有所準備他們快活不過今日!」任光神秘地笑了笑道:「不過我還要請純叔去幫我辦一件事。」

    「我想請純叔去說服信都王劉賠讓其支持我反對王莽!」任光不等耿純問便說了出來。

    「這個好說劉賠性格懦弱只要嚇他一嚇保證不敢說什麼他只是個有名無實的信都王王莽奪了他劉家的江山又把他閒置於此若是我早反了看他那樣子哼!」說到後來耿純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不過劉賠有個兒子劉植此子甚有主見和魄力如果能爭取他的支持那倒會是一件很好的事!」耿純又轉了口風道。

    「這一切便有勞純叔了。」任光道。

    「好你放心這一切包在我身上!」耿純自信地道。

    任光頓時大喜。

    下江兵願與平林、新市等合兵雖然王常開出了五個條件但在這種大軍壓境的危急關頭別說是五個條件便是五十個條件只要不是要奪劉玄和王鳳的權力他們都可以答應。

    淯陽已經完全成了一座孤城嚴尤圍住了城池而前隊大夫甄阜也趕來與官兵會合使官兵勢頭大漲。

    甄阜已有些迫不及待地清滅南陽的義軍他不想給義軍任何緩氣的機會是以他親率五萬大軍避過淯陽直取義軍老巢大軍向舂陵推進。

    義軍節節敗退官兵乃新銳氣勢正盛是以一路竟敗回湖陽於是劉玄死守湖陽與官兵僵持了十餘日。

    所幸有湖陽世家的積糧和錢財為將士置了冬衣否則義軍的日子只怕會更難過。

    再有幾日便是除夕可是王常大軍似乎並沒有前來會合的意思這讓劉玄等是又急又怒可是此刻根本就抽不開身來去宜秋催王常兵他們也不知道之中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劉寅和劉秀也急馬武與數千戰士陷於淯陽若是再這樣與官兵僵持淯陽城中箭盡糧絕之時便是破城之日了他們當初對宛城的策略卻被嚴尤用來對付淯陽了。

    王鳳提議將大軍向桐柏山轉移借地形地勢便於與官兵糾纏但軍中眾將都反對因為馬武仍待救援他們必須敗甄阜之軍。

    就在劉玄與眾將躊躇不定之時成丹卻親自領著幾名戰士前來。

    劉玄和劉寅諸人皆大喜。

    「常帥之軍怎還未到?我們都快撐不住了!」李通有些責備地問道。

    「我此來是代常帥傳達一個消息的常帥請諸位將軍再敗二十里!」成丹肅然道。

    「再敗二十里?」劉玄也愕然反問道。

    「常帥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們敗得還不夠慘嗎?」陳牧怒問道。

    「不夠!」成丹神秘一笑對陳牧的質問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還請成將軍給我們解釋一下常帥此舉是何用意?」劉寅神色依然顯得平靜冷靜地問道。

    眾將皆靜心以待他們也想知道王常此舉究竟有什麼目的明明說合兵可是到這一刻仍沒有趕來在很早的時候就有消息稱要來可左等沒來右等沒來都快二十天了仍沒有消息這怎不讓人心急?眼見尚有兩天便是除夕再不來只怕義軍真的要四分五裂而去了。

    「甄阜這些日子一直在防我們合兵也在等我們合兵是以並不敢強攻。因此我們要等到甄阜與梁丘賜更加深入一些與嚴尤脫節我們再斷其後路兩頭夾擊一舉擊敗他!是以我們要玄帥領人再退二十里便是要製造假象說我們不會再來與你們合兵你們欲散伙而去。如果甄阜和梁丘賜聽到這個消息試想他們會有什麼反應?」成丹悠然笑道。

    眾人不由覺得眼前一亮劉秀搶先答道:「那他們便會傾力對付我們要在我們散伙之前一舉而殲不想讓我們再分赴各地與他們游擊而戰!」

    「不錯!」劉玄也贊同劉秀的觀點眾將皆點頭因為換作他們是甄阜也不會希望對方散伙然後各地游擊。那樣官兵將付出數倍的人力和物力及時間而且像現在義軍這般連連慘敗士氣低落的機會又太少且人數不多如果不能一舉而殲讓其分散來休生養息用不了多長時間便又會捲土重來那樣又要再來一次大動干戈確實是不划算。因此甄阜一定不會讓他們有散伙的機會。

    「而這便會成為他致命的時候!」成丹自信地笑了笑道。

    眾將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希望他們這才明白何以王常遲遲不與他們合兵實是在找給敵人致命一擊的機會。同時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也是要給甄阜造成一個假象讓其疏忽。事實也是如此久防而不遇自然有所大意而甄阜若一舉殲滅他們的話就必須舉軍而出這時必會調開一些本為防止王常與劉寅等義軍合兵的力量而王常再趁此機會截斷甄阜後路與劉玄兩面夾擊其結果不言可知。

    於是眾將集合商議一番該如何再後撤二十里至唐子鄉而不為官兵殺得落花流水且又能夠隨時準備反擊。同時也不忘與成丹約定將如何聯合兩軍使之配合得更為密切以保證這一場仗必勝無敗。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如果此戰敗北他們將再無資格與官兵爭城奪地只能退守山林成為草寇流匪了。是以每個人都拋除成見和戒心以求號令統一而不至於像宛城大敗一樣。於是全軍上下由劉玄統一指揮立為更始將軍其意是自此刻起開始改變全軍的命運改變天下的命運是以謂之更始。

    唐子鄉因是湖陽世家的大本營雖是在湖陽之外但是卻有堅城相守是獨成一體的大集進可攻退可守。由於湖陽世家財力雄厚是以集外的牆廓修建極嚴格幾乎是按城牆的標準所建。

    劉玄先找來湖陽世家之主白鶴與其商量此事。他必須先與湖陽世家協調好在這裡他依仗湖陽世家之處極多對這個老丈人確實是極為感激。

    白鶴對自己的女婿成為義軍的帥也感到歡喜而他能成為湖陽世家之主劉玄自是脫不開關係而且此刻可以說湖陽世家與劉玄的命運已經連在一起了他自不能不允於是彼此商議了一番這才分開。

    任光成了信都太守這是沒有人敢爭議的任家在信都本身就有著極高的聲威因為任雄把信都治理得讓百姓稱頌是以任光子襲父位使百姓能夠安心地接受。

    儘管信都是朝廷的封城但是信都王早已沒有了任何實權只是有名無實的稱呼而已。連劉家的江山都已經沒了王莽又豈會給信都王任何實權?真正的實權落在太守手上如兵權、財政大權。所謂的信都王只是拿些奉祿而已與信都的一些大富之戶無異。

    當然要是此刻仍是劉家當權那情況自是不一樣現在王莽當權這些劉室王侯本就活得膽顫心驚的一個個都極度收斂哪敢有半點張揚?便是一介太守也可將他們殺了。不過王家宗室所封的王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任光新任太守城中許多事情需要打理而且父親新喪自無法抽身親自陪林渺去邯鄲但卻派了數十名任府的好手給林渺調用並在耿純府中找了幾名高手助林渺行事借耿純在邯鄲的生意網打探邯鄲的消息。

    林渺也沒有必要在信都呆多長時間他想早點趕去邯鄲探明情況。不過任光成了信都太守這對林渺卻是一大利至少他可以放心地讓小刀六在信都置下自己的產業放手做生意自己扎根北方的計劃就容易實現得多。另外他還讓任光派人去漁陽為他向吳漢送信希望到時候吳漢能夠有機會趕來邯鄲助自己一臂之力。他確實決定要在邯鄲好好地大鬧一場至少要打亂王賢應和白玉蘭的婚事。

    事實上這些天來他沒有一天忘卻過白玉蘭他與白玉蘭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是他卻真的愛上了白玉蘭在內心深處早已當白玉蘭是他的女人。也許這不能完全算是愛還包含著一種複雜的友情但他絕不想讓白玉蘭失望絕不想讓白玉蘭受到任何傷害。他曾經承諾過白玉蘭就算是搶親也要奪回白玉蘭。就因此白玉蘭死心塌地相信了他可是眼下別人卻自他的手中搶走了白玉蘭而他卻沒有辦法這讓他感到憤怒心也被刺傷。是以他要奪回白玉蘭即使白玉蘭是在其父白善麟手中也不例外。這之中也許還夾著一絲尊嚴的問題。

    愛有幾分呢?林渺實難以回答這個問題其實他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或者他並不十分清楚感情究竟是什麼活著便只是活著微微有些迷茫又微微有些無奈。

    當林渺趕到邯鄲時已是除夕的前一天邯鄲城到處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慶儘管河北四處戰火燎燃但是邯鄲古城卻有著別處所沒有的安全和繁榮至少在河北這裡有著不可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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