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姐有事找你!”林渺剛出住處不遠還沒來得及多吸幾口涼氣便被身後的一聲輕喝嚇了一跳。
林渺轉過身來卻是小婢春桃。
“小晴找我?”林渺有些意外地問道當日就是小晴把他氣得跳船而去可後來這俏婢對他似乎特別關注。
“是的你去不去?”那小婢略帶挑釁地問道。
“帶路吧。”林渺不屑地傲然道。
“小晴姐他來了。”春桃的呼聲打斷了林渺的思緒林渺抬頭這才驚覺已經走到了一個大花園內而在花園的亭子之中一道俏麗高挑的身影正背對著他。
林渺對這身影並不陌生那身影轉過頭來正是小晴。
今日小晴一身淡黃長裙略施薄粉神情似喜似嗔卻有一種讓林渺都感到意外的美。
林渺不由看得呆了他在這之前看到的只是身著婢僕之裝的小晴因此並不覺得對方有太大的魅力可是此刻小晴換上一襲裝束倒顯得格外淡雅也散出一種高貴的氣質雖不及白玉蘭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但也可算是人間尤物了。
那春桃很知趣地退了開去惟留下林渺與小晴在亭中相對。
林渺第一次感到有些不自然的尷尬或許是因為不適應小晴突然改成這種裝束的原因吧抑或只是因為小晴最開始的時候不怎麼看得起他。
“不知小晴姐找我有何要事?”林渺也不想再這樣悶葫蘆地呆下去。
“你好像很怕見到我似的難道我有那麼可怕嗎?”小晴突然嫣然一笑道。
林渺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否認道:“沒有呀!”
“那你為什麼如此緊張?仿佛我要吃人似的。”小晴悠然地自亭子之中踏出以一種難得溫婉而又真誠的姿態與林渺相對。
林渺心中也好笑他確實有些緊張在他的印象之中這小晴應該是緊繃著臉的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樣子可是今日一見現此刻的小晴與前幾天所見的好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他這個人一向是怕軟不怕硬是以一時不怎麼適應。
“嘿嘿只是一時有些不適應而已。”林渺干笑道。
“不適應這裡的環境?不適應小晴不作惡形惡相?或是不適應我的這種打扮?”小晴摘下一朵月季放到鼻前嗅了一下轉身斜對著林渺似笑非笑地問道。
林渺心道:“我的天哪這小晴不板著臉的時候竟這般難纏不過好像更迷人!”一時之間他倒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見林渺那尷尬的樣子小晴不由得忍禁不住輕笑了起來。
林渺也只好陪著傻笑。
半晌小晴神情一肅道:“聽說你這幾天很開心是嗎?”
“你怎麼知道?”林渺訝然問道。
“他們告訴我的呀二教頭說你的表現極好對你很看好而你又和白良他們關系親密自然不會不開心對嗎?”小晴淡然道說話間還不時歪著腦袋望一下林渺雖然此刻天色已暗了下去可是小晴那嬌媚的眼神仍然讓林渺禁不住心跳加快。
“原來小晴姐一直都在關心我那真是謝謝了。”林渺道。
“不要叫我小晴姐我倆還說不准誰大呢叫我晴兒就行了。”小晴嬌嗔地道。
林渺又一呆小晴嗔起來確有一種說不出的誘人這一刻他真的糊塗了忖道:“她不會是愛上了我在與我談情說愛吧?否則怎會這樣?”
“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叫你晴兒了。”林渺眼珠一轉也變得輕松起來悠然道。
“這就對了其實我們都是下人沒有必要拘泥於他們先生老爺們的禮節!當然這可是指不在那些先生老爺們面前哦。”小晴灑然道。
林渺大感意外這小晴的思想和語調之坦然愜意使人感覺不到任何壓力反倒有一種特別平易近人之感如果不是林渺親自領略到絕不敢相信小晴還會有這樣的一面性格。
“別瞪大眼睛這麼看著我看什麼看難道我不可以有慈眉善目的一面嗎?”
林渺不由得大感好笑道:“你這也算是慈眉善目呀?說得好像跟更叔似的。”
小晴也不由得笑了旋又淡然反問道:“你覺得更叔很慈眉善目嗎?”
“相對來說比你要好一些溫文爾雅不像你這麼刁蠻。”林渺頓時也輕松了起來與這樣一樣美人無拘無束的對話倒是一件美事。是以他緩步與小晴並肩立在花叢邊。
小晴並不介意兩人只隔兩三尺的距離也並不對林渺的話作太多的表示只是突然道:“你覺得世上什麼東西是難揣測的?”
林渺一怔隨即肯定地道:“自然是人心!”
小晴扭頭瞅了林渺一眼這才點頭感歎道:“是的世上最難揣測的東西便是人心因為它深深地潛在眼睛看不見的體內而且它所指的本就是看不見的思想似是而非。”
林渺心神大震若是這番話自更叔這種飽經世事滄桑的大儒口中說出他絕不驚訝但此刻這番話卻是自與他年齡相仿的小晴口中說出怎不使他心神大為震撼?
小晴並沒有遺漏林渺的表情但卻仍繼續道:“或許人天生便存在著兩面性格害怕孤獨卻又制造著孤獨明明內心存在著痛苦卻要強作笑顏顯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人哪永遠在虛偽和真實之間掙扎正如有些人明明干盡壞事包藏禍心卻能以慈悲仁義之態現於世間你覺得這是不是一件很可悲很可笑的事?”
林渺自心底改變了對小晴的看法至少他知道這個俏婢絕對不簡單更不會像平日裡她所表現的那樣。
“這確實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事實上可悲的根源只是在於我們自身因為我們是人我們可以由自己的心態和思想去推斷同類的心態和思想所以這便注定會是一個悲劇。一個世界不是一個人演繹出來的也非兩個人而是有千萬個你千萬個我……所以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去改變這種現狀?”林渺也慨然無奈地道。
小晴澀然一笑道:“你說的很對你我何嘗不是在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呢?”
“那晴兒扮演的另外一個角色又是什麼呢?”林渺漫不經心地笑問道。
小晴嫣然一笑道:“自然是小姐的丫頭。”林渺也啞然失笑他的問題確實問得很淺顯不過這要看小晴如何回答了。
“這花是不是很香?”小晴突然轉換話題問道。
“嗯。”
小晴將一朵月季放到鼻間輕吸了一口道:“這種花是特殊的品種每個月開、謝一次因此一年四季它都會開花除非經霜雪所侵!”
“哦。”林渺並不是特別驚訝以白府的財力擁有這樣的花草並不值得奇怪。
“今天能和你說話我感到很高興以前我很少與異性這般說過話!”小晴異樣地瞟了林渺一眼淡然道。
林渺心頭一顫他竟難得地紅了一下臉問道:“這便是晴兒找我的目的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那似乎並不是很重要至少我沒有耽誤你辦事的時間是嗎?”小晴狡黠地笑了笑道。
林渺苦笑道:“他們只會以為我在偷懶了到處都找不到我的人。”
“瞧你的樣子我早跟二教頭說了說今天傍晚小姐會找你有事他不會計較的。”小晴笑道。
“你呀這不是假公濟私嗎?”林渺也覺得好笑他對小晴的感觀大變之後倒覺得對方很可愛自然也便少了許多拘束。
“呵算是吧晴兒很開心因為我知道你現在才真的把我當成了朋友!”小晴意味深長地望著林渺笑道。
“難道你以為我以前把你當成了敵人嗎?”林渺啞然笑問道。
“至少你會懷有戒心可現在卻不!”
林渺突然很認真地望著小晴有些不解地問道:“我是否把你當成好朋友這會很重要嗎?”
小晴一呆沒想到林渺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怔之下避開林渺的目光幽然吸了口氣這才淡淡地道:“也許吧!直覺讓我覺得如果有你這樣一個敵人會是一種悲哀而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會是一種幸運。”
“哦?”林渺訝然。
“我是一個很相信直覺的人無論對方是好人抑或是壞人我的直覺都絕不會騙我就算他掩飾得再好再道貌岸然我的直覺都不會失誤!”小晴自信地道。
“是嗎?”林渺好笑地問道:“那你說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晴淡淡地望了林渺一眼吸了口氣道:“第一次見到你我便知你在說謊是對更叔和白良他們說謊所以我對你並不客氣但是你竟立刻躍江而去我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頓了一頓小晴又接道:“沒想到還可以第二次見到你。直覺告訴我你與那神秘的蒙面人有關系後來你和更叔的對話又是不盡其實。所以我讓小姐對你小心一些但是你對小姐所說的話仍然不盡其實也許你會否認可直覺是不會騙我的你來白府並不是只為了生活!”
林渺驚出一身冷汗卻仍作鎮定地問道:“你這麼相信自己的直覺?”
“是的自小到大我的直覺一直都未曾不靈驗過!”小晴肯定地道。
林渺自然不信不由得問道:“既然你的直覺告訴你我說的話不盡其實那為什麼不讓你家小姐將我驅走?”
“因為我的直覺還告訴了我你此舉並沒有惡意你並不會圖謀白家什麼頂多只是借白家這個地方住上一段時間什麼的你絕不會甘心在這裡住一輩子!”
“你這麼肯定?”林渺不由得對這個小晴更是有些高深莫測起來同時內心對對方的直覺有些佩服了。
“當然其實小姐留下你卻有另外一個原因。”小晴又道。
“另外一個原因?”林渺訝然問道。
“是的是因為你的傲氣!”
“因為我的傲氣?”林渺更是愕然他不明白自己的缺點此刻在對方的眼裡怎麼會變成了優點。
“小姐的思想自小就與眾不同她知道一個有傲骨的人絕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人格的事不會做出卑鄙無恥的事。驕傲雖是一個缺點但也正是人性的高貴之處。驕者必有所恃富者持富貧者持志各有依憑。是以這個世上驕傲的人都不應被小覷。而傲而不橫者猶為可貴所以小姐願意將你留下!”小晴悠然道。
林渺不由得微呆他沒有料到小晴竟能自這個“傲”字上說出如此一番道理來不由令他大為佩服同時也反應出小晴的確聰慧之極。一個女流之輩能有如此見地實屬罕見。
林渺深深地望著小晴半晌才古怪地道:“我無話可說了你是先知!”
小晴“撲哧……”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這人啊有時候像個傻子有時候卻精明得讓人猜不透!”
“可是再厲害的人也無法逃過你的直覺難道不是嗎?”林渺聳聳肩笑道。
“你相信嗎?”小晴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其實我不用去理這些至少你認為我沒有惡意也不會對我產生惡意是嗎?”林渺反問道。
“那你是承認以前你所說的話不盡其實囉?”小晴突然問道。
“我可沒這麼說!”林渺無辜地道。
“不要緊張成這個樣子。”小晴又笑了起來旋即又肅然問道:“你覺得更叔這個人怎麼樣?”
林渺訝然不明其意。
“實話實說。”
“我覺得他很好啊!”林渺有些莫名其妙地道。
“是嗎?”小晴淡淡地道。
“難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如果以後有什麼心事還可以找你談嗎?”小晴突然打斷了林渺的話問道。
林渺心中帶著一絲疑問道:“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呢!”
“但願你不是口是心非!”小晴笑道。
“關於這一點你的直覺難道沒有告訴你嗎?”林渺笑著反問道。
小晴白了林渺一眼兩人不由得相視笑了起來。
淯水河面淯陽段盡被官府封鎖過往的船只都必須接受嚴格的檢查漁船不准下水商船不能通過幾乎所有自宛城南下的船只都被查扣。淯水的上游是宛城和棘陽而大多數船只都是自宛城而出因此皆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劉秀並不是走水路他怎會不知道水路根本就難有回避的余地?而淯陽太守又怎麼可能不在水路上設障呢?
宛城出事淯陽定會全力戒備屬正自然擔心淯陽也會步其後塵。
各路關卡都貼有緝捕劉秀的告示賞金變成了一萬兩銀子若是士卒可以連升三級百姓也可做官這種賞賜不謂不高確實有些誘人而任何舉報其行蹤屬實者也可以得到五百兩銀子的獎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消息劉秀也知道是以他這次返回舂陵乃是秘密行事連宛城的義軍之中都很少有人知道。當然劉秀如此舉動也是為了穩定軍心。
叔父劉良病重他作為半子怎麼可能不聞不問?同時他返回舂陵還是因為舂陵的舉旗之事。
長兄劉寅舉事舂陵他們必須合兵一處才是長久之計若是各自為政恐怕結果只會被官兵各個擊破了。
瓦店關乃是宛城南行旱路除淯陽城的惟一通道除非想翻山越嶺繞道而行否則必經瓦店關才能夠抵達舂陵。
瓦店關距淯陽城十余裡屬正早已布下重兵把守其地劉秀不走淯陽城便一定會走瓦店關過瓦店集。
“怎麼辦?公子!”鐵五帶住戰馬望著瓦店關口那密切盤查的官兵有些猶豫地詢問道。
劉秀也將馬帶在關外的遠處仔細打量了一下那重兵把守的瓦店關心道:“要是秦復在那就好辦了只是這小子神龍見不見尾那絕妙的易容之術便是讓他站在那群官兵的面前那些人也必定認不出來!”只可惜此刻劉秀自不能找到秦復想易容過關根本就行不通而若硬闖這重兵把守之地更是行不通。何況只要他暴露了身分將會遭到無數追兵的追擊這一路到舂陵數百裡逃難的日子便不好過了。
“我看還是等到天黑再想辦法吧。”劉秀的親衛高手鄭遠道。
鄭遠與其弟鄭烈乃是劉秀收留的孤兒一直在汝南秘密受訓其忠心絕對不會有問題這一點劉秀十分明白。
劉秀這次返回舂陵因是秘密行事因此身邊並沒有帶多少高手就帶了鐵五、鄭氏兄弟二人以及劉清為其選的三位高手劉勝、胡強、萬方。
劉清乃是劉家地位極高的人十分器重劉秀。因為劉秀是其內侄劉秀起事他自會不遺余力地相助。
“只怕等到天黑也無濟於事。”劉秀吸了口氣道。
“難道說要我們繞道而行?”劉勝皺眉道。
“事在人為只要我們想過去並不難!”胡強想了想道。
“該怎麼做?”劉勝急問道。
“讓幾人先把馬帶過去天一黑我們和公子趁他們換崗之時越關而入到時候天黑我們又無馬兒礙事單人又有誰能夠覺察?這瓦店關又不是淯陽城只要過了這關根本就不怕出不去!”胡強認真地道。
“嗯這個辦法可行!”劉秀點了點頭這分散而行的辦法確實是權宜之計。
“可是……”劉勝有些不放心地望了劉秀一眼。
“阿勝便將我們的馬留下一匹余者都帶過去吧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哦!”劉秀吩咐道。
“是!”劉勝只好應了一聲。不過他也有些犯愁了一個人要將六匹帶鞍的馬帶過關口又怎可能不引起官兵的注意呢?
劉勝也頗有些小聰明竟拉過幾名過路的讓其每人為他帶上一匹戰馬各人賞銀一兩然後大搖大擺地通過了關檢。
劉秀諸人遠望著劉勝帶馬過關也微松了一口氣只等天黑就越關而過了。
劉秀正松一口氣的當兒忽聞馬蹄聲大作塵土高揚之際一隊勁騎自遠而近飛馳至。
劉秀不由得吃了一驚低呼了聲:“蔡恆!”
胡強和鐵五也吃了一驚蔡恆乃是淯陽城中除屬正之外的第二號人物必要時可以代屬正行兵馬大權卻沒想到這時候奔至瓦店關來了。
蔡恆的騎兵在關外停下一名偏將高呼:“傳蔡將軍令所有行人立刻停止過關劉秀已經潛近瓦店關任何人都得配合檢查否則視為亂黨同謀格殺勿論!”
那偏將一呼這可把劉秀諸人驚得魂飛魄散!蔡恆竟然知道他已經到了瓦店關附近這下子若是大加搜索他根本就無跡可遁將會陷入苦戰之局。
“公子現在該怎麼辦?”鐵五眉頭大皺地問道。
瓦店關外頓時一片“嘩”然但是卻沒人敢鬧對於生命每個人還是極度珍惜的那些人聽說劉秀很可能便在他們之中都張目回望皆想看看這個鬧得宛城烏煙瘴氣的非凡人物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我去引開他們!”萬方平靜地道。
“怎麼引?”胡強反問道。
“我引開蔡恆的騎兵公子便立刻離開這裡易道而行。”萬方說話間一帶馬韁橫沖而出摘弓搭箭。
“嗖……”勁箭怒射蔡恆。
蔡恆吃了一驚那一群騎兵也吃了一驚。
“噗……”蔡恆躲過箭矢卻射入他身後一名騎兵的體內那人慘嚎而墜。
“想找本公子嗎?我劉秀便在此!哼看你蔡恆有什麼本領抓本公子!”萬方放聲高喝聲音如金鼓般喝畢他帶馬便向宛城方向狂奔而去。
“他就是劉秀他就是劉秀……”一旁的行人沒能將萬方的面容看得真切聽萬方這樣自報名號都不由得有些激動地呼喝了起來仿佛是在為見到一個人物而驕傲。
路人這麼一呼蔡恆本來的疑惑也全沒了大喝道:“給我追!抓活的!”更是一馬當先向萬方背後追去大隊騎兵也如一窩蜂般追了出去他們根本就沒有看清這個所謂的劉秀的面容但想到那麼多的重賞官升三級每一位騎兵都爭先恐後地拍馬便追。
劉秀見萬方的調虎離山之計得逞哪還敢不走?蔡恆只是一時之間沒有細思而已如果蔡恆稍稍用心去想必會感覺到不對而且萬方的計謀也會很快穿綁因此他不能不立刻行事。
“劉秀已經逃了為什麼還不放我們過關?”胡強混入人群之中高喝道。
胡強這一喝立刻有許多人跟著應和都向關口擠去。這些急欲過關的人還真怕蔡恆再回來又下令不讓人過關這之中許多人都是來自宛城的難民拖兒帶女的向關口擠去那群官兵雖極力阻攔卻也不欲真個出手傷了這些難民。他們看到劉秀逃了他們可不知真假檢查也松懈了些這些難民一擠便如潮水般擠過關口眾官兵也是無可奈何。
劉秀要的正是這種結果他也雜在難民之中擠過關口。
“劉秀在那裡劉秀在那裡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關頭之上突然有人高聲呼喝著顯然是有人現了雜在難民之中的劉秀。
劉秀大吃一驚他很難相信關頭之上的人居然能現他藏在斗篷之下的面孔。可是當他抬頭之時卻現一群官兵正向他所在的方向擠來顯然現他的存在並不是假的。
“不要放走了他給我放箭!死活都有重賞……”關頭之上一名偏將高聲呼喝道。
難民頓時更是大亂拼命地向遠處跑誰也不想成為亂箭的靶子胡強諸人也被人潮沖得難以聚攏。
“嗖嗖嗖……”一陣箭雨向劉秀所在的方向灑來擠在劉秀周圍的難民紛紛倒下。
“鄉親們既然他們不讓我們活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反了……”鄭烈見難民們驚慌失措紛紛倒下不由得義憤填膺振臂高聲呼道。
死去難民的家人在呼天搶地的同時也都滿腔怒火對這些不顧百姓死活的官兵更是恨之入骨紛紛操起扁擔之類的響應鄭烈的呼聲:“反了殺死這些狗官為親人們報仇……”
一時之間關內關外大亂那些湧進人群之中的官兵立刻遭到一陣亂棒歐擊有些人搶了官兵的兵刃向關下倒殺過去。
鄭烈和鄭遠兄弟抽出兵刃也殺入官兵之中兩人有若虎入羊群殺官兵猶如斬瓜切菜。
那群難民見有人領頭有這樣厲害人物撐腰鬧得更為起勁膽子也壯了。
“殺呀殺了這些狗官……反了……”一時之間數百難民紛紛高呼聲勢極高遠近的路人和難民聽到這高呼也紛紛操起家伙趕來。
這群難民本身就已經一無所有了吃了這頓也不知會不會有下一頓更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客死異鄉。對於這個世道他們已是寒透了心對於這群只知欺壓百姓的官兵更是恨之入骨因此今日遇到這麼多人造反他們也跟著豁出去了就算死也要出一口惡氣。
關頭上的偏將也嚇壞了沒想到他的一道命令竟然惹來這樣的後果。難民的人數比這裡守關的官兵人數都多這一鬧起來確實是使官兵們措手不及。
劉秀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心中著實高興但他卻不敢以自己的名義出頭。畢竟他此次離開宛城時機不對而且又是絕對的機密即使是他出頭破了這瓦店關可是那樣只會得不償失。若是宛城的戰士知道他離開宛城獨去舂陵必會斗志大減便會給官兵可乘之機甚至會讓宛城內的一些豪強們破壞了他這經過許多時間精心醞釀的一次起事。因此他寧可讓官兵懷疑他出了宛城而不能向這許多人證實他真的出了宛城。所以他並不想登高而呼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劉秀相信鄭遠和鄭烈兩兄弟能夠將這個大局把握好他只須趁亂找到劉勝要過馬匹就可以急返舂陵了。
瓦店關終非久留之地蔡恆的騎兵很快便會歸返那時這些難民根本就不可能討得了好處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世道便是這麼殘酷他只能讓鄭遠兩兄弟將這群人引回宛城便好了而他只身一人返回舂陵也不是問題。
當然令劉秀頭大的是究竟是誰將他出宛城的消息傳給了屬正?還讓蔡恆來這裡加強戒備呢?而且把他的行蹤把握得這麼清楚!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決定單獨行動。
林渺與白府的其他家丁住在一起並沒有單獨的房間是以林渺想獨自練功並不是很方便這也是他有些心煩之處惟一練功的方式只能按照羊皮上那些圖像的幾個睡姿睡覺或是找空閒的機會去練要不便將那羊皮上的東西融合到平時的訓練之中去練。
所幸二教頭白歸會給他們一個時辰的自由訓練時間這便是林渺最好的機會。另外若能早早地起床在訓練場上練功也不會有人打擾但那卻要收斂一些。
白府擁有百余畝大的訓練場這裡有時也會作為守城軍的訓練之地。
白府的家丁有時候尚要去碼頭搬運貨物總的來說白府並不會白養這一群家將。
林渺算是比較幸運的搬貨之事並沒有找上他也不知是更叔對他格外照顧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他只是去了白家的造船基地熟悉環境。
白府所造之船乃是按官府的要求所造是賣給官府之物因此官府並不會介意白府制造船只之事。
在白府呆了三天林渺才真正感覺到湖陽世家的產業是如何的龐大也明白為何白府要給自己訓練出一支強大有力的護衛軍來因為整個家族便像是個財富王國。
這幾天除了訓練便是工作林渺每每在雞啼之前便起床習武使他對琅邪鬼叟的身法大有進展這當然是因為他體內本身就擁有別人做夢也難以擁有的絕世功力。讓林渺感到更開心的卻是火怪當日為他治療並借他的身體與風癡斗法已經幫他導通了全身的經脈這使他體內的那股能量可以自由運轉。在各種奇珍異藥的沖擊之下使林渺的體質徹底地被改造了每一天都能擁有凡的精力無論是記憶力和思維都比昔日不知敏銳了多少。
林渺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那是一種難以言傳的感覺。
第四天一早林渺吃完早餐正准備去參加每天必須的船廠事務但卻被白歸叫住了。
“梁渺今天你可以不必去船廠另外有事。”白良擋住林渺的去路沉聲吩咐道。
林渺有些訝異但是他並沒有多問什麼他很明白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不該問什麼。
劉秀並沒有與官兵糾纏他走得極快緊跟著他的是胡強連劉勝都走失了。
當然這並無關系他也沒在意這些他在意的只是身後的追兵。
劉秀知道追兵很快就會趕到。可是他並沒有立刻急著逃走反而停下腳步駐足而望。
胡強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吃驚。
“三公子怎麼了?”胡強訝然問道。
劉秀望了胡強一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揚聲道:“如果諸位認為跟蹤得很神秘的話那你們就錯了如果不想在蔡恆趕來之前死的話便立刻給我滾得遠遠的!”
劉秀這一喝胡強的臉色大變他終於明白為何劉秀為什麼駐足。
“哈哈哈……劉秀果然是劉秀就是不同凡響居然能夠現我們的行蹤。不過能不能殺我們那就要看劉三公子的本領了!”一陣朗笑聲中自四周的林木後緩緩走出六名青衣漢子。
“談應手!”胡強仿佛是吃了一驚低呼了一聲。
“我道是誰原來是翻手雲、覆手雨的談應手和談鐵手兄弟二人呀!”劉秀哦了一聲淡漠地笑了笑道。
“哈哈哈……劉三公子果然好眼力!”一名青衣漢子又朗笑道。
“不知二位領著這幾位兄弟一直跟著我可有何指教?”劉秀漠然問道。
“劉三公子似乎不知道自己的項上人頭現在已是價值萬金嗎?像我這種窮得沒飯吃的人只好想僥幸來賺點外快了。”談應手不無陰險地笑了笑道。
“哦我這裡有兩個銅板你們兩兄弟拿了滾吧少來送死!”胡強突地自懷中掏出兩塊銅板重重地拋在談應手跟前不遠處還呸了一口。
談應手和談鐵手諸人全都為之色變胡強這是在當他們是要飯的乞丐。他們兩人乃是中原有名的高手聽了胡強的話自然頓時大怒。
“找死!”談應手身後陡地出現一抹亮光立在談應手身後的那人已經出刀了。
刀勢快絕直奔胡強或許這快刀並不敢直奔劉秀但是卻沒有人知道胡強是誰有什麼能耐是以那人對胡強出手並無顧忌。
胡強的目光微瞇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冷笑它確實是很快的一刀但可惜的是要越過兩丈的空間才能夠抵達面前。是以胡強悠然地笑了——
當胡強的笑意彌漫得最烈之時刀已至刀勁逼體。
談應手的眼睛陡然瞇得很細事實上只有瞇成了一條線才能夠捕捉到胡強手心的兩道光潤。
談應手和談鐵手都吃了一驚那是因為胡強手中的光潤——兩把飛鉞。
“呀……”談鐵手諸人還沒有來得及想好後果那飛撲而出的刀手已經慘嚎著噴血而退。
戰斗已經結束刀手的胸肌幾乎完全裂開仿佛可以自傷口之中擠出五髒六腑。
胡強的度比那刀還快快得讓談鐵手心寒。
刀手退開了丈許但他僅只勾頭看了看胸前的傷口然後便悠然而瀟灑地仰天而倒生命頓時遠逸而去。
出手一招胡強就殺了那刀手劉秀很滿意他知道二哥劉仲所花的心血沒有白費所訓練出來的都是要命的殺手。
“好身手劉家果然藏龍臥虎!”談鐵手冷冷地道了聲身形暴射而動橫越三丈到了胡強的面前。
胡強吃了一驚談鐵手的度完全出了他的想象那雙手更是怪異莫名。
“叮……”胡強的雙飛鉞平切觸及談鐵手的手卻出金屬般的聲音。
強大的沖擊力使得胡強不能不退一步在力道之上他遜於談鐵手。
這並不奇怪談鐵手能有覆手雨的美稱在江湖之中已經混了二十余年成名也有十余年了其武功絕不會是名不符實。
“讓你嘗嘗我的覆雨手吧!”談鐵手見自己一招得勢頓時狂焰又起。
劉秀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冷漠他並不著緊這場鬧劇盡管談鐵手的攻勢有若暴風驟雨胡強的傾覆只是在頃刻之間但他卻仿佛是在看游戲一般輕松、自在、淡然如在夏日納涼至少他暫時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談應手在一旁冷靜地觀察著劉秀的動靜和表情而劉秀的冷靜讓他有些驚訝。但無論劉秀是怎樣的表情談應手都絕對不會輕忽他同來的幾人也極為緊張地對著劉秀。盡管劉秀無赫赫之戰但他們卻知道劉秀從未曾敗過。
是的劉秀十余歲便遍游天下求學長安這之中還不曾聽說有任何敗績其武功究竟如何卻是沒人知道根底。對於外人來說劉秀的武功可能是個謎。到後來江湖之中注意的只是劉秀的才華漸漸地忽視了其武功的深淺但談應手這次不是做主考官而是殺人!
殺人便是憑武功而不是詩詞歌賦是以談應手不能不考慮可能潛在的許多問題。
“去死吧!”談鐵手的大喝驚碎了這並不寧靜的天空千萬雙手如一張張開的巨傘向中間緊收而去而在中間便是已經狼狽不堪的胡強。
這是絕殺的一招也是談鐵手成名的覆雨手中最具殺傷力的一招“雨覆傘收”!
劉秀出手了劉秀出手談應手也立刻出手他絕不想給劉秀和胡強聯手的機會是以他要攔住劉秀。
談應手出手極快他身邊的另外三人也同時攻上。對於劉秀他們並不在乎江湖規矩因為劉秀乃是朝中要犯而他們和談應手不同他們吃的是朝廷的奉祿。
“砰……”劉秀與談應手擦肩而過卻撞上了一名自側面撲來的刀手但這並沒有讓他有半刻駐足。
那刀手“轟……”然而飛似是被劃破虛空的隕石撞中一般飛落地上之際已經刀折人亡。
談應手吃驚吃驚劉秀的度居然如此之快功力居然如此精絕。
談鐵手也吃驚劉秀來勢猶如開山之錐鋒銳不可匹御強大的氣旋先人而至仿佛要將他所有的攻勢全都瓦解。
胡強大喜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的神彩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有半點歡喜突覺心口一涼然後便現胸前露出了一截劍尖。
劍竟是劉秀的劉秀沒有攻擊談鐵手卻殺了胡強這的的確確太出乎談鐵手諸人的意料之外他們怎也沒有想到劉秀不殺眾敵卻傷自己人更不明白這究竟是何意。
劉秀沒有拔劍目光淡漠而冷然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殺死的是胡強。
胡強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緩緩地扭過頭來艱難而絕望地問道:“你你殺了我?為什麼……”
談應手和談鐵手諸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都停住了攻擊。
“不錯百密終有一疏你的戲演完了你的雙重身分也到此結束了也好去向屬正邀功請賞了!”劉秀面色依然淡漠。
胡強的臉色頓時煞白血色仿佛霎時褪盡。他終於明白劉秀為什麼殺他但是他卻至死也不明白劉秀是怎麼看出這一切的他沒覺得自己有半點破綻可是劉秀卻認定了他。
“劉勝是不是已經死了?”劉秀突然冷冷地問道。
“哈哈……”胡強突地大聲笑了起來沙啞著聲音道:“他比你先走一步你也……活……”一句話未說完大量的鮮血自喉間狂湧而出頓時氣絕。
劉秀神色微變他知道自己所猜沒錯劉勝帶馬入關實際上正是胡強這奸細故意安排的不僅調開了他的馬匹還借機各個擊破這也是他為什麼雜在難民之中卻仍被關頭的官兵所現的原因那只是因為胡強在暗中弄鬼而官兵一路追他也便沒什麼值得奇怪了。
胡強“轟……”然倒下袖間滑出兩根泛著藍色的袖箭劉秀知道這是為他准備的。
談應手和談鐵手臉色也都變了像是一個小偷正在偷東西而被主人現時所露出的表情。
“好了不用演戲了!本公子也沒有時間跟你們這些肖小玩游戲虧你談氏兄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也是這等卑鄙小人!從今天起江湖之上便不再有你這兩號人物!”劉秀抖落劍身上的最後一滴血珠淡漠而冷殺地道。
談應手感到了一股濃濃的氣勢如水銀一般漫了過來他的身體便如同懸在空中的風鈴抵不住自四面八方吹來的寒意。
談鐵手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與趕來的另外三人並肩而立他感到劉秀手中的劍仿佛在呼吸在嘶鳴又如來自九天或是幽深的地府但卻直接伸入他的心底使他不自覺地感到一陣莫可名狀的寒意。他知道劉秀真的是動了殺機真的是怒了。
劉秀依然沒有移動半分連手指都不曾動一下可是劉秀的眼神仿佛已經穿透了一切看到了每一個人的心理每一個人內心的恐懼都絲毫不露地映現在他的眼中而這些人在他的眼裡便像是一堆堆朽木……
談應手也感到一陣心寒劉秀靜立如淵那種氣機由於靜止而狂斂以劉秀為中心暴長狂飆他知道劉秀出擊必是石破天驚那時他想抗拒只怕會更難因此他絕不想劉秀蓄足氣勢是以他出手了。
談鐵手絕不會讓兄弟獨對大敵盡管劉秀尚未真正出手可是他已經完完全全地感受到劉秀體內潛蘊的巨大能量。這個年輕人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而江湖之中對劉秀的傳聞絕對不會有虛只是尚不夠全面。
“雲翻天露——”談應手一上來便是絕殺之招。在低吼聲中他整個人都幻成了一片虛影惟有無數只手在攪動著虛空、撕裂著空氣以快得難以思議的度越過三丈空間掩住了劉秀頭上的天空。
“雨覆傘收——”談鐵手的絕招正好與之相呼應。
天空仿佛一下子暗了下來像下了一陣奇怪的雨漫天的怪手以千萬種形態灑落而下讓人感覺到進入了一個魔幻的世界……
劉秀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贊賞的神色在無數只手灑落的那一剎他斜斜出劍如破土春筍沒入手中然後陡然耀起一團強烈如篝火的光芒。他的劍他的手仿佛頓時燃燒起來包括他的身子。
本來黑暗的天空又突然被點亮燦若銀河瀉地千萬只手中射出一只亮麗而詭異的火鳳凰。
談應手和談鐵手身形倒射而退每人都在同時之間失去了一條手臂他們甚至沒有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一切便都已經生了。肅殺濃烈如酒的劍氣依然帶著刺骨的寒意滲透每一寸虛空滲入每一個人的心底。
“鳳凰劫!”談應手和談鐵手倏然之間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傳說。
那是關於劉家的一個傳說。
江湖之中一直流傳著劉家有一個天下無敵的高手卻從不從政當年王莽篡漢都是老太後王政君專寵外戚種下的禍根成了劉家失去江山的最大罪人於是劉家之人都恨透了老太後王政君也惹怒了這位無敵的高手。於是他自長安城殺入皇宮之中再直接殺入後宮取下老太後王政君的人頭在皇城之中七進七出只殺得王莽龜縮不敢出。宮中高手幾乎死傷近半但是卻沒能將這人留住。
而宮中的高手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這個人出手之時便像是一只竄自地心火海的火鳳凰。因此那人的怪異武功便被天下人傳為神話——“鳳凰劫”。自那之後那神秘的人物再也沒有出現過江湖但是江湖之中並沒有多少人忘記這個可怕的傳說。
試問誰能獨自殺入皇宮而且在千萬官兵和高手相護下取皇太後級如探囊取物?誰能在皇宮中殺個七進七出還悠然而去?天下間只怕除此人之外再無他者。
談應手和談鐵手自然聽說過這個傳說他們更知道這個會使鳳凰劫的人正是劉家一個曾經很有影響的人事後連王莽都不敢對付此人。但是他們卻萬萬沒有料到此刻竟在劉秀身上遇上這可怕的劍法。
一陣有若鳳鳴的長嘯自九天回旋灑落那只如烈焰般的火鳳凰在虛空之中倒折化出千萬道明亮而耀眼的劍芒有若鳳凰抖翅抖開了千萬根帶火的羽毛……
談應手感到一陣絕望這一刻他後悔了後悔不該來追殺劉秀後悔他有劉秀這樣一個敵人。
“呀……”那剩下的兩名隨談應手而來的官府高手驚叫著駭然飛逃他們已經沒有半點斗志但是卻絕對快不過劉秀的劍。
談應手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名官府的高手轟然而飛卻無能為力。因為他知道他也不可能例外何況此刻他失去了一條手臂便是流血也足夠將他流死。但是在此刻他卻聽到了遠處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蹄聲。
“聽我們的人來了大哥快走!”談鐵手也聽到了那急促的馬蹄聲大喜道。
“沒人可以救得了你們見過火鳳重生的人都必須死!”劉秀冷冷的聲音響在了談鐵手的耳邊讓談鐵手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蔡恆趕來確實快但是由於那群鬧事的難民使他不能不慢了一些。因此趕來的時候談應手和談鐵手的屍體已經變冷胡強和那幾名官府的好手也盡皆喪命追蹤劉秀的線索也便自此而斷無奈之下他只好回棘陽報到再設法趁劉秀不在奪下宛城。
宛城內外之民皆來相投使得宛城義軍聲勢大壯棘陽和淯陽太守大慌。
宛城處於南陽郡中心就算有外敵入侵也有外面的聯城擋著可說是固若金湯。可是眼下宛城卻從內部先亂了起來一時之間棘陽和淯陽兩城自然措手不及。
劉秀心知淯陽與棘陽正聯兵互防宛城。
王興逃出了宛城早已派快騎直報長安並調南鄉、昆陽、定陵諸城之軍數萬回頭對宛城形成合圍之勢。
宛城之失便是王興也擔當不起是以他不能不孤注一擲欲趁劉秀諸人的陣腳未穩之時回頭奪下宛城!
宛城之戰已是迫在眉睫整個宛城內外都顯得極為動蕩不安未戰已先有許多百姓急急忙忙遷徙而走以免戰火波及己身。
當然這種日子裡天下四處都是動蕩不安根本就無淨土可言也有許多人見慣了戰火而這些人更在戰亂之中學會了生存之道他們知道怎樣才會在這個亂世之中活得更逍遙、更自在。
小長安集便是這些快活之人的天堂!
小長安集位於宛城南部傍臨淯水擁有宛城外、淯水邊最大的碼頭。
宛城的工商業並不全都在城中在城外尚有許多村落。
此即宛城之外的村落至少已經空了一半但這並不影響小長安集的繁華。
這裡可以說是宛城各邊縣的動脈各路大商家多匯聚於此南來北往的物貨便自此地聚散。因其水路、6路皆通達寬大的官道西通長安北經穎川至洛陽南接江陵水道則可經淯水入沔水至漢中、南鄭、沔陽南可至江水直通海外其繁華程度直追長安是以稱之為小長安集並不是偶然。
在宛城數十裡之外早已到處有劉秀的探子不過這並不影響小長安集的交易。
自南方河道之中有十余艘戰艦駛入宛城這是劉秀向湖陽世家購買的。在這種繁華之地若沒有湖陽世家的存在那應是一個奇跡。
湖陽世家並不怕做得罪朝廷的生意事實上整個中原已經沒有多少地方官能真正派上用場因為大到數萬、上十萬的義軍小到數百、幾十人的山賊海盜已經使得朝廷疲於應付使地方官府束手無策又哪有官府敢去惹湖陽世家這類大家族?為官者只是希望多任幾年多撈些錢財對於其它的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宛城這幾天不僅僅是購船更大量購進戰馬、兵刃等戰爭的必須品。
劉家的財資之雄少有人能比與那群綠林軍相比劉家擁有更多的後援更多的財力支持。而綠林軍只能居於山澤叢林諸如綠林山而饑貧使得瘟疫爆本來十余萬義軍頓死去一半不得不四分五裂。而劉秀也正是看中這個機會囑其長兄於此時起事並以強大的聲勢成為南郡和南陽之地的義軍之。
形勢確實是如此去年綠林軍興起因連打勝仗其興起之勢銳不可擋八方豪強競相投效在南方沒有哪一路義軍風光能與之相比但一場瘟疫卻使綠林軍不戰自敗三分而去先後分裂為平林兵、下江兵和新市兵其聲勢已漸弱投效之人自然少了。
而劉秀在此時起事正是給南陽、南郡兩地的義軍再添上一把干柴使本來氣勢漸弱的起義之火重新以熊熊之勢燃燒起來。正因為這是一股新起的力量若能以強勢展便定能將本欲投效綠林軍的人物吸引過來甚至將三分而去的綠林軍重聚而起。因此劉秀選擇這種時機起事並非心血來潮之舉。
“晴兒!”林渺與白良來到偏院卻現等他的卻是晴兒。
“意外嗎?”小晴反問。
“小姐想讓你陪她一起去唐子鄉。”小晴平靜地道神色間看不出有多少喜色。
“那白良也跟我一道去好了就不知小姐會不會同意?”說話間林渺帶著詢問的眼光望向小晴。
小晴笑了笑道:“那就讓他也去吧。”
“什麼時候動身?”林渺問道。
“現在小姐已經出府了這才叮囑我讓你快去。”小晴肅然道。
“什麼?”林渺大訝同時也感到有些好笑白玉蘭已經出卻還要回頭來召他去真是弄不懂這些小姐們是怎麼想的。
“難道你沒有聽見嗎?我已經准備好了馬匹你們立刻跟我同去就是!”小晴催促道。
“不用准備什麼嗎?”白良問道。
“要准備什麼?”小晴反問道。
白良大感尷尬林渺卻已經拉著他大步跟著小晴身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