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偉名在沈澄面前的面子是肯定有的。
宋子良一點也不意外，他可不知道沈澄現在要對付他，只不過，費偉名的表情讓宋子良有心理準備的同時，也對他從沒有見過面的沈澄，有了一個印象。
這個印象和傳說的一切聯繫起來，越發的肯定了。
半生風雨走來，看看沈澄這個年輕人，少年成名，多金多勢，無往不勝，家境又好，不傲才怪呢。這樣的人必定是眼高於頂的。
費偉名說：「沈少這個人，性格上嘛，哈，宋總，你別太計較。現在我其實都是和他混飯吃的。」
「哎，我知道，費總，現在你們這邊，加上顏總，做的風生水起的，全是他在澳門香港的人脈帶起來的。我知道。這是機遇啊。我想這些機遇還沒有呢。」
費偉名笑了笑：「各自想法吧。好了，那就晚上。我去帶他。」
「我陪你一起去吧。」
「怎麼著我們也是老朋友了，何必這麼屈尊，我在他面前還有點份量的。電話聯繫吧。鬼知道他現在在哪兒花天酒地呢。」費偉名帶了點抱怨嘀咕道。
宋子良哈哈一笑：「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就此告辭。
晚上，費偉名電話打來，卻很不好意思：「宋總，沈少突然有點事情來不了。省公安廳那邊有急事情要去處理。他要我和你招呼下，啥子時候有空，再聯繫。」
宋子良差點沒氣昏了。
自己眼巴巴的點了大桌的菜，邀了幾個朋友。多少也有點地位的，就等你。居然真的狂的這樣，不識抬舉？我宋子良求你什麼？不就是想藉機結個善緣麼？
「既然工作忙，那也算了嘛。我也理解啊。沈少責任重大。費總，我們也是老朋友了，這菜都點了，我們正好聚聚吧。」宋子良氣歸氣，隨即道。
費偉名在電話裡乾笑：「哎。算了。宋總。改天我給你賠罪。今天這頓飯，我沒臉吃啊。」
「哪裡能這麼說？」宋子良豈能為一句話就感動，但是費偉名這麼說，他多少也有點覺得，費偉名還是蠻夠意思的，只是沈澄不上道。
「算了算了，我什麼時候請你。正好叫他來。如何？盡快，事情辦好再說。先這樣。」費偉名也乾脆地放了電話。
宋子良冷笑：「活到狗身上了，這麼大歲數。」隨即招呼周圍的朋友：「我們吃。」
其他人自然問，宋子良難免有點私貨要抖抖。一桌子人一邊吃一邊開始鄙視沈澄。
不過他們卻不知道。
牆上有個洞。裡面有攝像頭。桌子下有竊聽器。隔壁包廂有幾個面孔陌生的南方人。
而費偉名身邊。那個流氓叫沈澄。
放了電話，費偉名哈哈大笑：「這下要被你氣死了。」
「咋滴？」沈澄嬉皮笑臉的靠在那裡：「委屈你了，老費，我們是兄弟。按歲數你還是我老哥。這一年來，不是你幫襯，我也不會這麼順當。結果今天還讓你在小人面前丟個大人。」
「沈少。多話不說了。開頭雖然是你小子逼我的，可是一直到今天，卻已經是我自己的選擇。何況，你對我怎麼樣，我心中有數。團結一致才能做大。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任何想法的。咱們就這麼一起走下去。省心省事，安心賺錢。」費偉名笑瞇瞇的擺擺手，沈澄地話暖心，他卻也是真心真意。
沈澄點點頭。兄弟如此不必再多說了，免得矯情。
看看時間沈澄笑道：「好了，今天這一出算是完成了，就等那些偷聽到的八卦了。然後分析之後再說。晚上你幹嘛？今天晚上我們可不好在一起啊。」
「我看啊，晚上你四處招搖去，傳出去更刺激人。我呢，就老老實實的躲著。沒臉見人似的。」費偉名壞笑著道。
沈澄也樂了：「好。來來。我們隨便吃點。正好和你說說想法。」
費偉名招呼包廂外邊的服務員上點吃的。
隨即坐了回頭：「你又有什麼賺錢的主意了？」
「敗家地。」沈澄微笑。
費偉名一愣，搖頭：「肯定賺錢。你先說吧。最多是先敗家，後賺錢。」
「對我這麼有信心？」沈澄大笑。
費偉名也哈哈大笑：「說啊，心癢的很，我也就這麼點追求。」
「你有沒有發現，中國的城市千篇一律？飛機上看下面的城市，每個城市地建築完全一樣，每個城市的規劃，或者毫無規劃，或者完全一樣？而我們傳統的一些東西，全被這些囚籠替代了。」
費偉名緊張：「你想改造城市？」
沈澄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你特麼太看得起我了吧，雖然現在每分鐘幾十萬上下，可是沒他個N億，想建築一個城市？我瘋了你瘋了？」
「你說，繼續說。」費偉名深呼吸。
「我們可以發起，起一個帶頭地作用，有了效果，再呼籲。倡導。而我們成功了，後來跟風的必定很多。一人哪裡能改變天下？只不過澄害羞中：「好歹算個弄潮兒吧？」
費偉名面無表情的示意服務員進來，等對方出去了。
費偉名認真的道：「我的少爺，你特麼就趕緊說好吧，先吃，這樣，先吃。吃好了，我們好好談談。」
「反正我這個事情做成了，江城這座城市的歷史上必定會留下我們的名字！」沈澄笑著低頭，吃飯了。第一筷子卻伸到了費偉名的套餐中，把葷菜掃了一半：「你要減肥，我為你好。」
費偉名說什麼呢？再去叫一份？算了，就吃素地吧。
一邊吃，一邊卻真的沉思起來。沈澄地話讓費偉名眼中一亮。名利雙收的事情，為何不去做呢？而沈澄的平台後台如此，這個集團全力開動的話，能量之大，起碼在江城是有很大影響力的。
費偉名模糊的，已經覺得，有點意思。
商人就是這樣。看到機會，並且感覺到自己能得到什麼，他心裡很癢。
「蔣天鴻要走了，後來地是誰。我還沒問。不過我想，不會是金。這不可能。」沈澄低聲道：「而這份計劃想法，我沒有告訴蔣天鴻，因為他來不及了。那麼。就當成給後繼者地一份禮吧。他不收也要收。」
聲音很低。
卻如雷貫耳。
費偉名猛地抬起頭來，呆呆的看著對方這個奸人。
沈澄一臉地單純，幫著費偉名分析：「任何一個政客都需要政績。名聲，利益！如果我們的公司能在他任期裡，做出成績來。按著傳統說法，必定是在他的領導之下地。無論他到底是誰，只要我們能這樣。哪怕我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他真是個幹大事的人，政策上也必定會優惠。這是雙盈利的事情，你說。如果是你，你幹不幹？」
「干。」
「而我可以肯定，我所做地，注定會這樣。在這個前提假設下，他還阻攔？那麼也別怪我，這是他不識抬舉。車輪滾滾，我可是順著大潮。逆者！恐怕不要我動手。有人會把他掃掉的。看到功勞誰不要？佔了坑不幹活，那就滾啦。關我鳥事？」
費偉名繼續聽。
「我的追求單純的很。做事。人生充實，家庭幸福，兄弟和睦。大家發財還有命化。任何偏門開始收手。只賺錢做好人，不違法。活在天地間也問心無愧，也值得享受這樣地幸福。所以，我在順著大道走。當然我也不是好人，種種手段是為目的。」沈澄看著費偉名：「你覺得，我的目的對江城，對我們，對普通百姓，有害麼？」
「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要我們把握住過程，但是出發點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壞心。」
「那就是了！」
沈澄微笑著喝茶，一舉杯子：「既然干正經事情，擋我者死！因為我能肯定未來的發展趨勢。這點上過去的事跡已經證明了。信息來源，我不能說。」
費偉名很成熟的表示理解。乾杯，說：「反正跟著你了，吃好了，你說詳細計劃吧。」
「沒有。只有意向。我特麼看看幾點啊，嗯，夠了，我先和你說。然後你在琢磨琢磨。」沈澄看看手錶，偷人時間未到，來得及呢。
目前，費偉名和顏同合作的房產公司擁有三塊地皮。
除了那片和影視基地聯成一片的地皮外，其他二塊也已經開始使用。預計樓房將在09年末完工。正式交付使用該在千禧年了。
房產市場地升溫將在02年爆發。08年回落。
中間這段時間，是瘋狂而失控的。目前來看，沈澄已經看出，在08年末開始，樓房的價格已經開始有升溫趨勢。但是還不是很明顯。
而到了千禧年其實就正式開始一路飆升了。
沈澄建議了費偉名立即繼續購進土地。第二嘛，先期的開發加大速度。但是外圍的門面和單身公寓必須留在自己手中。寧可暫時的資金緊張一點。
將來，這一片的租金可是天文數字，並且源源不斷。混吃等死就是要做包租公。
費偉名聽了前面還好，聽到沈澄地夢想時，臉皮抽搐。
「購買土地不成問題。不過你地那種設想，要在什麼時候呢？」費偉名問道。
沈澄笑了笑：「要在什麼時候？新官上任地時候啟動。我假如不在家。會傳真一份計劃書你地。你把我標給你的B3區買下吧。抓緊時間。」
「行。不過你想把這邊怎麼構造？還有就是，錢怕不夠。」
「錢的事情等會說，你沒有發現B3雖然在目前城市的外圍，但是現在江城的發展在向著那邊。這裡作為起點，開始我們的構想是可以的。B區周圍，似乎不顯眼，但是別忘記，這裡正是老城。城牆城門還存在。並且，這裡和影視基地交通方便。打造古典地中國風格區域，或者說，直接是復興老城。小巷，流水，人家。殘留的老城和新城隔河相望，成為雙子星城市不可以麼？」
沈澄想想然後道：「影視基地算是紅了。將來的活動會源源不斷。一路而去的開發會逐漸增多。而B3隔了一道橋。鎖在新城的城門處。這個地理位置很獨特。從這裡，向著影視基地那邊發展，政策如果可。我們不是不能完成古城復興的設想。其實說到最後，不就是起房子麼。不過起的古老一點。」
「你說地亂七八糟的，但是我算是明白了，十八號的酒吧外圍，你也搞城牆。現在你乾脆玩笑大了，江城外邊搞座城？」費偉名鄙視著沈澄：「話都不會說。你這個人是不是有念舊情節啊？」
「廢話。滿眼的高樓大廈，仰望地是被割的支離破碎的天空。活著特麼的不難受？反正這裡以後當富豪區。全區步行，人力電力車，禁止污染。完全古風，再加上我們有影視基地在，宣傳不是問題，以後甚至可以借這裡來拍片，從影視基地開始回到B3區，連成一片。看起來艱難，不過完成地話，江城就是擁有全中國最大的古典建築群的唯一城市。且實用商用二不誤。第一期的工程我可以擔保，絕對賺錢。並且這樣的建築不是一次性的賺錢。整個建築群組合起來，就是看不見的長久效益。日後這裡會如何？那麼政策有優惠的話區呢？我們難道不能拿下？B3到影視基地，一頭一尾可是我們自己的。中間的還擔心啥？」
「抵押。賣地建築。再抵押。行啊。反正一輩子幹出一座城，這特麼地才男人。」
「中間這十來里地。劃分成八個區。一個區算一個點，一點一點的突擊。下跳棋也可以，我看那宋子良掛了之後，吞了他的公司好了。資金不夠勞資去和澳門賭王借。***。比貸款來的還快。」摸著腦袋，沈澄眼睛越發的亮起來：「我拉老頭來投資咋滴？我回去就和他商議。他出面，區區江城啥的市委書記就是渣啊。」
「組建集團，然後在政策下，承包這一大片土地開發。分割成八塊，在我們B3成功地前提下，然後合法地允許其他建築商分蛋糕，不過按著要求來。開始需要二年時間看成果炒作。後期人多力量大，集合所有資源，五年內，我相信，雙子城必定成功。然後我們就發大財了，我貪污老頭的錢，躲起來，他還不好意思和我要，瓦卡卡。」
「就這樣，你想想細節，本少爺是戰略家。你特麼勉強算個戰術家，再找找我那個整日在女人肚皮上汗滴禾下土地顏叔。還有些馬仔，你們商議個計劃出來。我去拉賭王。」
「你真把那位大神拉來，就沒問題了。」費偉名也沒事情和阿飛他們喝酒，自然知道一些秘聞。
「你說我能不能拉來？」沈澄臭屁的反問。
費偉名缺德的道：「不行你就把他號碼印到報紙上去。辦證。」
沈澄嘿嘿一笑：「成啊。我就拿這個要挾他去。那就這樣，你抓緊時間，在我走之前，把計劃書給我，我去忽悠他。然後再扛著他的牌子，回來忽悠下屆領導。媽比的。開發開發，地皮狂賣。只顧自己一任政績。勞資的故鄉由不得政客糟蹋。」
他的話，有深意。
只是費偉名還有點迷糊。一把拉住了他：「你在罵誰？怎麼覺得你自己在罵自己？」
沈澄差點沒氣死。
瞪著費偉名：「江城城市資源是什麼？靠長江吃水。其他呢？企業有幾家？別五百強了，小強有幾個？政府收入哪裡的？我告訴你，我看穿了，馬上包括江城在內，各大城市的老爺們開始跟風了。」
「你什麼意思？」費偉名問道。
「究竟是建廠，工業用地長期收稅對城市好，還是買房一次收稅對城市好？」
「當然工業用地。不過也有限制地。大體看。城市的確必須要有新鮮血液，城市也要有錢才行。」
「是了。可是買房的錢來的快，還是那個收稅的快？」
「……」費偉名不說話。
沈澄冷笑：「老爺的任期是多長？差不多正好是地皮建房買房，大功告成的時間吧，一塊地皮天價出去無所謂，還愁沒人買？G啥的上去幾個點是政績。哪裡管他走後，城市會如何？反正無能地是後任。和他無關。我告訴你，老費。現在的地產已經開始升溫。在江浙等地，開發商已經開始操作。而某些人也看到了這一點。很快的，千禧年後。大部分城市都會這麼幹的。這就是我肯定開發賺大錢的原因。」
「主要我們現在的地皮拿的實在啊。成本就下來了。」「是啊。有地人會借錢買地，然後貸款起房。然後提前銷售，套客戶的現金建房，轉貸。最後盈利。只要第一步到位。後面的就水到渠成。再加點辦法炒作炒作，房價越高越賺錢。老爺們看看這利潤，還不打開方便之門？方便人家方便自己。然後拍屁股一身正氣，一座一次性使用的漂亮空殼城市，走人。高昇！」
「哎，我們也可以這麼幹，我說地是現在的幾塊地。」
「干啊。為什麼不幹？你不是擔心錢不夠麼，那就膽子再大點，08年前，你能借多少貸款借多少。計劃開始就肯定還的上，無所謂的。實在不行我到時候安排你去澳門躲起來。」
「去你地。」費偉名惱火的罵道。
沈澄哈哈一笑：「這些是嘗試和積累。是在千禧年前後，我們真正的目標動工前的熱身。不過心別貪。」沈澄看著費偉名吩咐道：「要保證質量。」
「嗯，這個你放心。」
「大概的就這些，你詳細整理吧。總之相信我沒錯的。我們也不是聖人，有錢賺為何不賺。再能給城市留下長期的效益不更好？明天上午，阿飛那邊要和蔣天鴻談工廠的事情了。這筆投資也不小。對他也是好事情。是他任期幾年來一個漂亮的句號。十幾年後，不合理的一切總會過去地。可是只要這些工廠還在為江城供應著稅收，那麼這就是蔣天鴻真正值得驕傲的地方。」
「而真的成功了，百年後，的確該記得我們的名字。」費偉名有點激動。
「是啊，地方志會寫，費偉名，花號肥肥，江湖人稱費氣總……」沈澄立即拿一盆狗血倒了他一頭一臉。
然後，沈澄走了。
費偉名也氣呼呼的走了。
可是他在心裡盤算著沈澄的建議。不能不為之心動。
沈澄地人脈有地，相信也能拉來他想要的幫助。那麼這個事情是肯定要開始，下屆地官員不可能阻攔，只可能幫助。
遙想著，自己老了之後，生活的城市是自己參與，一造的。無數人在其中生活，很多人提起，讚美這樣中國大地上幾乎絕跡的，真正的古城風格時，一定會感謝自己。
如果那樣，地方志的確要寫下自己。
甚至還有很多自己現在還想不到的好處。更重要的是，還必定能賺錢。
費偉名有點迫不及待了。
自己在遇到這個妖孽之前，開的那些，在意的那些，算啥子眼光？
費偉名苦笑著想著那個惡棍。他的話裡表示的很清楚，還有十年時光，自己賺錢，還能為故鄉留下些東西。
一座雙子城。
好大的手筆。就這麼隨口胡扯淡扯出來了。偏偏又言之有物。
想想，那宋子良也真倒霉。怎麼被他看上了？
至於這些，沈澄才想不到。
他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很多年後，無數的專家感慨當年房地產起步時，失去控制急功近利帶來的負面效應，看看新聞八卦也就知道了，假如有機會回頭的話，正確的路該怎麼走。
而且沈澄住夠了這該死的商品房，很沒味道，沒空間沒就自由。窗簾不拉，別說白日宣淫了，就是晚上也不行。
這樣下去，性生活會失去了很多樂趣的。
要知道，只有在陽光下，吹著風，看著姑娘雪白的肌膚，肆無忌憚的馳騁，那才是完美的人生呀。
沒這些，警痞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