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 第十八卷 十六回 流行的組合
    說到說不下去了。因為丟人。

    每個人總容易把自己看的非常的重要,以為自己不可替代。卻往往是別人手裡的刀。曾偉用旁觀的態度,或者說用另外一種感覺去陳述自己參與的一切時。才發現自己說的是多麼的不堪。

    一種想法是,我剛剛進入這個***,一切才開始,慢慢的,我會真正的掌握實力,完全主動。

    另外一種想法則是,我只是刀,是被別人用的。他們永遠不會相信我這樣的人,我是可以隨時替代的,只是一次性的用品。

    曾偉是後一種想法。

    這種想法曾經在過去一段時間,在自信心極其膨脹的情況下,被第一種想法壓著了。可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疑心病失控的動手殺了那個菲籍司機,就是軟弱,和心理防線開始有裂痕的預兆。

    自己沒那麼堅強,更沒那麼重要。

    叛徒誰也不會相信重用的。

    悲哀的繼續講著,對沈澄來說其實已經沒什麼太大用處的情況。曾偉地聲音越來越低沉。沈澄一連竄的打擊已經把他的精神堡壘擊的支離破碎。在沈澄的面前,他毫無尊嚴可言。躲在現在這副可笑軀殼內,地內心,也毫無尊嚴可言。

    講到最後。

    監視鏡後的人全在搖頭。

    他們見多了這樣的人,在落網,都是這樣的神情。一旦過了那個坎。就會如此的不堪。管他之前什麼地位身份和能力。這才是這個人最真實的一面。

    不如沈澄多矣!

    「阿全在緬甸,號碼再報一次。」沈澄只關心這個。

    曾偉無力的再說了一次,並且強調,自己約了他在那地方等接頭。情況屬實的絕對能抓到他。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地嘴臉醜惡。卻已經無所謂了。

    看著他的樣子。

    沈澄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比起之前地瘋癲,現在的他在小心翼翼的「維護」著他的心靈,搾取他最後地價值。因為沈澄知道,再做狠一點。就又是一種情況了。

    「就這些了?」沈澄問道。對方點頭。

    「好好想想,隨時可以要求和我聯繫。有什麼遺漏的,再和我說。」說到這裡。沈澄沉吟了下,看著曾偉長歎一聲:「你我一場,也算有緣。提醒一句,澳門沒有死刑。」

    曾偉猛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沈澄微笑著點點頭:「你的事情未遂,在可與不可之間,好好表現,我自然會饒了你。我說話,還有點用。」

    「謝謝。謝謝。」

    沈澄擺擺手:「要他們帶你去洗澡,也不必那麼麻煩了,就讓你相對自由點。可以抽煙。好好想想吧。」

    「是。」

    「我現在就去緬甸。」認真地看著曾偉,沈澄一臉的忠厚:「我相信你的良知。別讓我失望。」

    「我說的全是真的,我說的全是真的。」

    沈澄去開門了。

    「你要小心啊,防止那邊……」事關自己,曾偉熱心極了。

    「他們不是我地對手。」很臭屁地丟了一句。林雷沈澄出去了。

    轉到了不遠處的監控室。

    屋內幾隻大拇指對著他。梁軍手下地兄弟在笑:「佩服。雷子,一竄花招下來。老江湖了啊。」

    「客氣了,哈哈,麻煩和軍哥說下,就按著我說的辦吧,給點甜頭,一天給五根香煙他好了。」沈澄道。

    這裡的人自然猛點頭。

    崩牙駒笑瞇瞇的:「***還真運氣。」

    「運氣?」沈澄詫異的看著他:「駒哥,你不會當我真的放了他吧?」說完臉上一變:「這種心機的人,喪盡天良,和他講什麼仁義道德?我騙他的。」

    所有人知道他說的對。

    卻總不能轉變過來。剛剛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年輕人笑瞇瞇的談著一切,允諾著一切,極具渲染的氣氛下,大家不由自主的代入著,他卻這麼理智。

    「對付不擇手段的人,自然要不擇手段。他走上這條路,踏上澳門的一刻就該有這種覺悟,現在居然還相信,那只能證明他的愚蠢。金玉其外的敗類。」沈澄冷笑著:「好了,我也不等了,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何先生那邊要人馬,然後立即去澳門。我建議,曾偉有什麼消息之類,讓阿駒和阿彪去談。他們的身份讓他會覺得更輕鬆。」

    還有一句沒說,那就是,更容易讓他相信沈澄的承諾。

    「不過兩位少說,只聽。最多介紹自己一點。」

    看著濠江的風雲人物諾諾點頭,已經不是一次看到這種場面的同事們,比較著雙方的年齡,也只能再次的暗中讚歎。

    沈澄說完,就先走了。

    要他們留下,等梁軍這邊的准信,自己現在過去,再督一把。然後就走。

    他們自然沒意見。

    沈澄的車飛快的向著何家開去。路上打了個電話給梁軍,梁軍正談好了事情要回頭,聽說那邊情況居然都出來了,老狐狸驚喜之下。也沾沾自喜。

    等吧。

    聽說阿全的消息已經查出來了。

    何先生也來了。

    畢竟自己門下地,丟了人就要收拾了。老先生難得發火一次,縱然發了,養氣多年也只讓這種火狠在了眼底,和行動的乾脆上。

    「人已經準備好。其他的也配好了,當地有人和你接頭。傢伙在那邊拿。」他就說了一句。只有劉良才這個肉頭,在那裡絮絮叨叨著要沈澄斟酌好,不要太相信對方的話,被梁軍不客氣的一頓損,也覺得自己嗦,不吱聲了。

    沈澄嬉皮笑臉地打著滾謝謝劉叔關心,讓劉良才下了台。

    「特麼的。」劉良才笑罵了一句。才想起何先生也在,人模狗樣多日的他,有點尷尬。

    倒是惹的何先生一笑:「關心則亂嘛。叔侄感情如此。羨慕啊。」

    化了劉良才的尷尬後,何先生看向著周部長。周部長道:「我的警衛裡,也出二個,這是我老朋友的私事。也是國事,一切由沈澄帶領安排。」

    說完,外邊兩個精幹的三十歲上下地漢子走了進來,衝著沈澄敬禮。

    沈澄哭笑不得,多久沒玩這玩意了?乾笑著:「大哥們和我一起去。我求之不得,反正吃香的喝辣的地,事情也辦的好好的。那我們就走吧。」

    當著部級幹部的面黑話滿嘴地,也就他一個。

    劉良才咬著牙,梁軍在偷笑。何先生在搖頭,兩個漢子在苦笑。周部長翻了下眼睛,揮手。意思是。你快點滾吧。看你就煩!

    沈澄連忙向外走。

    周部長在後面終於加了一句:「小心點,小伙子。「謝謝老爺子。」

    老爺子?

    屋內幾個人終於笑出了聲。沈澄卻已經沒影了。何先生端起了茶杯:「讓我看看他剛剛怎麼問對方的吧。周兄你看可行?」

    「老爺子部長站了起來:「當然行。我興趣也不小啊。梁軍,你要那邊送過來,我們幾個一起看看。」

    「好。」

    十分鐘後。

    燈光暗淡的房間裡。

    熒屏上閃爍了下,一個白臉丑角一絲不掛的出現了。

    縱然是有心理準備,劉良才還是覺得頭疼。偷看二個大佬面無表情的繼續沉住氣,腹誹著也不知道他們心裡笑地什麼樣子吧?那個混蛋!

    沈澄的畫外音逐次響起。

    一段,一段

    劉良才也沉了進去,百年恥辱的終結,一個時代的結束,那小子真的算有心啊。

    曾偉的臉部特寫上,那隱隱的淚痕。以及後來,他低聲地說著,說地一切,和沈澄恰到好處的一些點撥,懷柔手段。何先生轉頭看著周部長:「非常人行非常事。」

    「那段話,說地很滄桑啊。不像個年輕人。」

    不僅僅不滄桑,而且不「主旋律」,不做作。那是對這片土地和背後的祖國有著真的感情,才能說出的心聲吧。何先生想著,笑道:「看來,對港澳,雷子很有感情。」

    「是有感情,你這麼大的靠山在呢。」

    「哎,怎麼說到我頭上了?」何先生軟綿綿的南方口音裡帶著不滿。

    周部長毫不客氣:「你的私人號碼給過幾個人?有你這麼大的後台在,還得了?哦,良才在這裡,你門下這個雷子昨天說什麼的你知道麼?」

    劉良才苦笑。何先生看著他疑惑著。

    周部長笑了:「他哪裡會賣了他寶貝侄兒。是你看上的那混賬小子嘴巴沒邊,被我手下聽到了。」

    「說什麼的。」

    「良才送他出去,他問,如果把你號碼刷了澳門大街小巷,然後前面加個辦證刻章。不知道你會不會打他。」

    何先生臉色頓時很精彩:「這,這個!」

    周部長很克制地低笑起來:「還護著他?你看看,哈哈。」

    聽著二個老人在那裡鬥嘴,梁軍和劉良才面面相覷,不敢插嘴。梁軍眼裡全是笑意,他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聽到沈澄這麼搞笑的創意,居然還傳了當事人耳朵裡。他都要笑噴了。

    劉良才看何先生也知道。不可能為這些口花花的小事去和沈澄計較的。

    卻總覺得,還是那種丟人地感覺。

    何先生沉默著,喝茶。突然噴了一口,周部長再次失笑起來:「這年輕人啊,不能寵,膽子已經沒邊了。我說你不相信,現在繞到你頭上了,哈哈。」

    「快意江湖,笑傲王侯。這樣的年輕人,不護著。是你我的損失。」何先生終於開口了,不過老爺子畢竟是道上出身,於是加了一句:「不過鬧到我頭上,也不能不敲敲,這個事情不要提早告訴他。我等他回來,送份好禮給他。」

    「哦。我倒期待他吃癟的樣子。」周部長滿眼八卦。

    兩個老頭一笑站了起來:「好。你們去忙吧。」對著劉良才再次叮囑:「不要告訴他,我要收拾他。」

    劉良才強忍著笑點頭。

    沈澄。不知道後院起火。

    此時。這東南亞「臭名昭著」的第一綁匪,已經上船了。

    身後跟著四個何先生手下的。派出清理門戶的高手,還有二張撲克臉。

    「這麼嚴肅幹嘛,我們七個人就是北斗七星啊,一夥的嘛。搞得撲克臉沒意思,兩位大內地大哥,我們七個,搞點外號吧,你們兩個叫大S和小S怎麼樣?你們叫…哎,叫你們F4如何?」

    大小S知道這祖宗的作風,一臉任君糟蹋的樣子。無所謂。

    沈澄看著澳門地F4:「有意見?」

    F4也知道他的作風,再說他有上方寶劍在手,只好也躺下,隨便他。

    一秒鐘內就確定了自己又無敵了的警痞,看著茫茫的大海,頓時起了一種高手寂寞地悲涼,看著遠方,他喃喃自語:「身邊一群假正經,船上都不配個船娘,這日子怎麼過哦,哎,你們知道緬甸的姑娘多少錢一斤啊?」

    二個組合臉皮狂跳中……

    然後,他們就被警痞帶壞了。沒有男人很正經,滿街其實都是假正經。

    遇到這樣的貨色帶隊,航程又有點時間。船上很快開起了賭檔。

    因為沈澄說,何家出來的人,哪怕是掃地的菲傭也該把把出豹子,不然不配在何家。至於大內地一對,一定要官民團結,入鄉隨俗。在北京沒事情能去天上人間,到澳門裝處男也太可笑了吧?

    被他擠兌的這樣,大家只好隨他。

    然後。

    「來,來,這把誰坐莊?大S你們記得,到澳門還我二個妞啊,小S欠大S一個妞,算了我找個筆記下來。」沈澄記賬記得滿眼金星的,急了。

    直接跑了駕駛室去找了紙筆。

    「笑死人,偷渡的船也搞航海日誌?我靠。鳥船長戴個破帽子搞得哥倫布似的。」一陣風的他又殺了回來,沒進門就在狂笑。

    裡面的人哄堂大笑。

    F4里一個人說道:「雷子,你不知道到前面要換船麼?」

    「知道啊,不過這也太搞笑了。恩?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才出江湖不知道門路?你取笑我?」

    「沒有,沒有。」F4面如土色。

    「沒有?我說有就有,我現在是你們地上司,取笑長官,多欠我一個妞,就這樣。洗牌洗牌。」沈澄毫不客氣地鬼畫符之後,一拍桌子:「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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