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無法把面前教書育人的校長，和社會上的事情能聯繫起來。
校長不是迂腐之人，卻算的上一個君子。
君子，則欺之有方。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的誰，卻連續二個禮拜了，平均一周家裡被砸兩次玻璃。最近的一次，是前天晚上。
他也找派出所報警的，可是沒有用。
警察，一，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蹲點這樣的事情。
二嘛，沈澄也是警察，見多了有些基層的倨傲嘴臉。他承認，制服的確有的時候很邪惡。
「校長，你回憶回憶，工作裡，還是學生，呃，比如過去的我。」沈澄琢磨了下，一時找不到參照物的他，乾脆厚顏無恥的拿起了自己做例子。
校長被他說的笑了起來，那提到了煩心事後，緊縮的眉頭也緩解了。
按著過去，他和沈澄算的上常常打交道。
但是今天沈澄的一句師恩，讓他真的把沈澄當成了自己的晚輩。
看著沈澄，他笑道：「你呀。還是個孩子。沈澄，再調皮的學生，我相信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工作中？」
沉吟了下，校長斟酌了下用詞：「你也是成年人了，校園就是社會。老人家說，有人就有江湖，可是和我縱然有點鉤心鬥角矛盾的，也不至於這個地步，他們不可能。」
校長實在無法相信。自己地一些不合者，也算是知識分子的人，戴著高度近視眼鏡。半夜三更的從家裡出來，用盡渾身力氣，鼓起了勇氣就為聽聲響，還上癮了，有空就來？
變態麼？
沈澄想想也是，雖然說人不可貌相，（又比如自己）。可是到底有點譜吧？新聞上看到醫生拿菜刀。領導找姑娘，教師玩褻瀆，但是那些傳聞裡的事情會在身邊人身上發生？
沈澄覺得的確不太可能。
想了想，沈澄道：「這樣吧，校長，我派幾個朋友暗裡幫你看幾天，你當什麼也不知道。對了，你家孩子是？」
「哦，我家是個閨女。」
「會不會。校長您別介意啊。」沈澄連忙嚴肅起來。和一個男人，他身邊地三種女人不能拿來開玩笑，母親，妻子，女兒。
加倍認真的。沈澄看著校長解釋道：「校長。我接觸瞭解過的案例裡，有因為情感糾葛。而作出什麼麻煩事情來地，你自己沒什麼原因的話，家屬身上呢？比如您女兒。」
「我知道，我知道。」校長連連表示理解。
在提及這個問題的時候，沈澄用了您這個字眼。
他心裡非常的，溫暖。沈澄很照顧他的情緒。哎，這混小子當年怎麼……
心裡千頭萬緒的，校長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只好道：「我回去再問問她。你把電話給我？」
「好。你女兒在哪裡工作？」沈澄寫下了號碼。
「我女兒啊，在工行，就河西路那邊的，嗯，字一直不錯，檢討書練就地。」不忘記這個時候幽默一下，校長收了號碼單子，他看看沈澄：「抽煙吧？」
「抽我地。呵呵。哎，校長，你再仔細想想看？有什麼不對頭的，時間哪怕長一點的，因為能這樣折騰，絕對是個非常有心的人，你說呢？」
「這說的毛骨悚然的。我膽子可沒你大。」校長在那裡苦笑著：「沈澄啊，你當時怎麼就敢開槍的？上學的時候，打架曠課也罷了，知道你膽子大，但這可不一樣啊，這才幾年？」
「我不是警察，我就也會怕的。制服在身，起碼有點底氣，代表地是執法機構，再說，這不是殺人不犯法麼，為什麼不殺？」
「說說就胡說八道。」校長笑著搖搖頭：「也就這個事情，不打攪你和宋菲了，哎，當年上學的時候那個女孩子怎麼說的？分了？」
詫異的看著老頭，沈澄的眼神裡說地很清楚，你真八卦！
「恩恩，不說了，宋菲不錯。聽說地時候我還嚇一跳。」
「那先這樣，反正我認識你家，校長，下午我馬上就安排人去。有事情你隨時聯繫我，我再給你個號碼。」沈澄一邊寫下鄭暉的號碼，一邊道：「我馬上就和他說，你說是我地老師就行，以後隨便什麼事情都可以。」
長淡淡的一笑。
沈澄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有點大了。他尷尬的摸摸腦袋：「我是說，隨便找我什麼事情，我不在江城的時候……哎呀。」
看他窘迫的樣子，校長也覺得自己和一個真心真意對自己好的孩子，置什麼書生氣？他無聲的拍了拍沈澄。
沈澄轉出了笑容：「那我走了。」
看著沈澄走出了門。校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閉起了眼睛，他覺得，沈澄一定能幫他揭開這個心結的。
「輝子馬上到。」
沈澄和宋菲在扯著：「宋菲，你別在學校裡說啊。」
「我才沒那麼樣呢。」宋菲不高興的扭了下身子。
沈澄嘿嘿了下，想想這裡是學校，他還是沒伸出爪，沒多久，輝子把車開到了學校門口：「剛剛正在商議事情的，雷哥，我剛剛和那些老娘們說了，以後全聽文忠的，我都煩死了，哈。」
「怕文文和你鬧吧？」沈澄帶著宋菲擠進了車。
宋菲眼睛一眨：「啊？鄭暉找女朋友了？」
「玩的，玩的。」輝子很江湖的要起了臉來。卻忘記了宋菲是女人。宋菲不樂意了：「沈澄，你看他。流氓。」
「……蠢貨。」
沈澄兩全之後，只憋出了一句。
前面的鄭暉也覺得自己很蠢，雷哥的意思私下說嘛。宋菲卻沒聽出來，在後面得意的，小狗仗勢似的，對了他哼哼著：「告訴你女朋友，要她不理你。」
「好了好了。天天話多。」沈澄要她閉嘴，對了鄭暉把事情講了下。
鄭暉一邊沿著他指的路開一邊道：「這傢伙變態？抓到了打斷了腿！」
「別，抓到了直接送進去，打他幹嘛？在看守所門口等他出來，聯繫下小王他們，一出來直接帶走，再打差不多。不然不好下結論啊。」警痞厚道的建議著。
說是建議不如說是指示。
隨即他和鄭暉就肆無忌憚了，直接分析了起來：「校長有個女兒在工行上班，按他的家庭環境，而且能和我開口就證明了，很無辜的。無非工作或是感情無心造成，反正全要查一下，我先帶你認一下他家，然後我們去工行，看一下。」
「成。」
車子一溜的走過了街頭，很快的讓鄭暉記得了校長家的地方，窗戶，又指點了下周圍的環境，出入口。隨即車子來到了河西工行分理處。
「不要吱聲，就進去看下，我看看能不能認出來。」
「你不認識？」宋菲奇怪了。
「廢話，我怎麼認識人家？校長那裡，沒把握之前，我怎麼好問？再說是人家的女兒。萬一真的有點糾葛……」沈澄不爽的撇撇嘴：「不說了，你認識更好，給我和輝子指一下。事情既然答應了，就要查查看嘛。」
「好好，我知道了，我家沈澄是好人，我家沈澄為別人想呢。」宋菲笑的甜甜的，小嘴撅著哄起了小孩。
沈澄看看前面取笑著自己的鄭暉：「真特麼的。」
「不許說髒話。」宋菲掐了下沈澄，忽然的皺起了眉頭：「停下，輝子，沈澄你看，就是她，怎麼在哭？」
「嗯？」沈澄凝目看去，低聲的喃喃自語起來：「難道來的真是巧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