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沒有了其他人的車內,燕子忽然安靜了下來。
沈澄一邊開車一邊問道:「怎麼了。丫頭。」
這個親暱的稱呼是兄妹兩個談心的時候,他才會用到的。平時,一定要加個臭字,並且是要用渾身的力氣再加個滾字,為完結。
「哥,我覺得你好像有點太過了。嗯,怎麼說呢?」顏艷把腦袋歪著,看著沈澄的側臉:「你真的不想注意影響了?」
「呵呵。」沈澄笑了起來。
他看著關心自己的妹子,這是生命中,第三個值得他守護的女人,第一個是媽媽,然後是宋菲然後是燕子。排名不分先後。
「燕子,我是故意的。其實我已經很厭倦了,假如有足夠的人脈本錢,賺賺錢過過安靜的日子蠻好的,人活的那麼累幹嘛呢?」沈澄反問著。
就在剛剛,宋菲沒有注意,但是沈澄打電話的時候,那種吩咐,相對宋菲,更瞭解沈澄這一方面的燕子嗅到了點味道。可是沈澄是警察啊。
然後沈澄送走了宋菲,他是要自己去?
「鬧的越大越好。記得語文書上那篇傷仲永麼?惋惜不惋惜。天才自己說了才算。渾渾噩噩一生。無憂無慮也是福氣,朝堂上鉤心鬥角,可不是我能玩的。」
沈澄其實是看到了背後。
他靠著劉良才,只是想找一顆大樹,但是劉良才越來越想把他帶到前台。這其實和現在的沈澄心態有了違背。
是的,衝鋒在前是大將。
但是頂在前面地,還有個稱謂,叫炮灰。
板著指頭算算自己。身邊最實在地後台。僅僅一個沈子豐,其次是顏叔的資產,然後是陳斌,再然後才是劉良才。
而梁軍,自己對他的感情很深,可是現在的他對自己,也僅僅停留在欣賞上。
還不至於能為自己做什麼。
就算這些人,全和自己的父親乾爸一樣,為了自己原因赴湯蹈火。捨棄一切地,那有如何?
上面還有更高的人在。
那些人物,手掌翻覆之間,省長這樣近乎封疆大吏的高位,也頃刻銷聲斂跡。自己身邊。地位最高的劉良才和他們比起來。又如何?他都不算什麼,沈澄覺得自己更不算什麼。
重生?
知道了點未來趨勢又如何?便是期期中了五百萬。也不過是富家翁,而自己已經有了。
其他地,做生意?做了啊,可再大地生意,自己便是知道,也做不了。
鋼材,外貿,期貨,軍火,自己全懂。可是現在搞的來麼?
要牽扯到那些裡面,自己要付出什麼?
正如前生就已經看透了的,沈澄心中已經厭倦。現在和劉良才的關係足夠了,他其實只想投機取巧的玩一把,保下自己目前階段的美好生活。
再無他求。
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正義邪惡?便是有,自己管的來麼?
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還有一個身份,是世界五大軍火商!最大的五家軍火商!
邪惡吧?
全不是好東西?自己能去管地了?
撇撇嘴,沈澄實話實說的對著妹子講明白自己的想法:「我啊,你看一個月來,不瞞著你拉,丫頭。」
聳聳肩比劃了下手指:「老廣,苗漢,他手下,還有三個,我一個月來已經殺了六個人了。我特麼的才二十歲啊,我還是不是人?」
顏艷撲哧一笑。
沈澄翻著眼睛:「別笑,我說真的,我還去玩命幹嘛?喏,劉叔到了省廳辦公室主任了,再上就要是省廳地副廳長也許將來地一把手,再去公安部?那怎麼了?我跟著他,我能高過他?」
顏艷搖搖頭。
「就是和他一樣了,我能怎麼,多吃口肉?多吃點飯?女人多點澄摀住了嘴。
「咯咯。」
「哎呀,反正不就這麼回事情麼?將來我們幾家住在一起,沒事情打打牌,喝喝酒,蠻好,誰也不敢欺負我們,我們又不想欺負誰,就這麼過一輩子不是蠻好?」沈澄一甩手。
然後把車子停了酒吧的停車場邊上。
顏艷呆呆地聽著,沈澄越來越沒進取心的話,卻發現,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是的,人生不就這樣麼?
看她有點迷糊。
沈澄推了下她:「你幹嘛?」
「嗯,那你總要有個想法吧。」顏艷眨巴著眼睛繼續和他討論人生。
沈澄厚顏無恥的笑了起來:「數數錢,翻翻書,找找姑娘喝喝酒,沒了。」
顏艷下車了。
燕子姐,今天晚上即將風靡全場!防火防盜防城管!沈澄是這麼和她說的。
然後燕子就明白了。特麼的區區城管局長的兒子,就敢和姑奶奶鳥?老娘一個一個九陰白骨爪,直接活剝了你丫的皮
這個時候,門前已經不可開交。
城管嘛,其實並不是一個不堪的職業。
雖然後世的網絡上常常說的那些這些。
可是沈澄知道,沒有這些中國特色的話,的確道路將擁擠不堪,市場也許會失去次序。千元一月地門面外邊。是售價一樣地小攤販堵著。誰願意?
比如這些的事情,的確很多,看似不重要,可是不管理,沒有人來做惡人。恐怕傷害才真的很大。
不過也由於基層人員的處理方法,加上一些人地推波助瀾,把一些場景斷章取義的放到了輿論中,誤導著。先行的定義著。
其中也有他們自己少數人的不爭氣。在大多數同情弱者地人眼裡。再加上肆無忌憚地網絡平台,一切就變了味了。
其實城管就是一種職業,和警察,和軍人,和公務員等等,全是職業的一種,只是職責不一樣而已。
但是,一切就這麼變味了。
「誰叫他們鳥?」沈澄沒心沒肺的坐在車裡,揉著還有點疼的腰。在想著。
執法機構嘛。
總要帶點暴力才行。
社會上招聘的,官員的親屬們塞進來的,好歹也是事業編製,勉強算是國家機關,他們也很囂張。
局長大人的兒子被打了。
怎麼也要出個場吧。
隨著之前大少爺就打出來的電話。鄭暉站了那裡沒多久。就聽到下面匯報,不少地人來了。
輝哥冷冰冰的吩咐著:「堵門。進來買票。特麼的。」
合法經營嘛。
於是,酒吧的門口,人群擁擠了起來。
幾個膀大腰圓的兄弟站了那裡,認識他們地,後退,不認識地在前。沒人和他們吵架,價格公道,你們來的人不少嘛,買票啊。
沒聽過出來群毆,還要買票進人家場子地。
傳出去不二到家了麼?
頓時的,雙方瞪著眼睛,幾個自持有點力氣的,站了起來板著臉叫囂著。
鄭暉下來了:「傻逼你說什麼?」
「你誰啊。」
「老子鄭暉!咋滴,要進去玩?給錢進去,不進去玩?堵住門幹嘛,滾遠點。」鄭暉的臉上全是不耐煩,說著擺擺手:「有幾個傻鳥在老子這裡鬧事,特麼的。是叫的你們這群?」
「誰鬧事!」
顏艷從人群後面叫了一聲,向前走來。
火辣是她的風格。
姑娘就愛穿的招搖。於是有人吹了個口哨。所以說,有的時候素質就是導火索。姑娘允許的流氓那是情調,姑娘不允許的流氓那是找抽!
一片哄笑裡。鄭暉已經鐵青了臉。白三他們也徹底的狠了眼神,他們在沈澄面前老實,可是放出來便是狼!
跟著輝子吃飯的,誰也知道輝子上面是沈澄,燕子就是大小姐。
主辱臣死!
出來混的,到了他們這種檔次,忠誠的很真實,幾個漢子已經向前走了。可是禍害卻更主動。燕子當即回了頭,對著剛剛那個吹口哨的。
一記耳光:「你特麼的找死?」
撲的一下。
又是一記高跟鞋踹了上去。顏艷惡狠狠的看著對方,幾個人似乎要動,燕子的眼睛閃也不閃,反手指著他們:「你特麼動了看看!」
打女人,肯定不行。
自己這邊的人又是先輕佻的。
雖然那個顏艷做的辣了點,不過還是有人知道,她是沈澄的妹妹的。
再說,鄭暉他們虎視眈眈著呢,可是就在幾個人猶豫的時候。
鄭暉直接撞到了面前,劈手抓住了那個吹口哨地,二話不說。直接一個重重地抬腿。隨即揪住了頭髮,任憑他鼻血長流著。直接按了地上,抓了地上一根哪個小青年吃燒烤丟下的竹籤。
撲一下,對他臉上插了個對穿,然後擰了起來:「誰特麼的要搞?」
他動了。白三他們也全出來了。
旋風似的,已經把顏艷護住了,白三帶頭,對了剛剛要對燕子動手的人。上去就一腳。身邊幾個兄弟直接撲了上去,重拳砸翻了地上,就玩命地踩!
鄭暉獰笑著,回頭看看,還堵著門那邊位置的幾個。
把手裡的人一丟,一腳踹了出去。
走過去,當頭的就給了一個耳光:「來勞資這裡堵門?來啊。」
二個保安應聲衝出來了。
鄭暉直接地把已經被他震住地那個人摔了過去:「腿打斷。」
保安,是家裡的兄弟的兄弟。聽了輝哥吩咐了,還問個屁?抽出了包了橡膠的棍子。按翻了地上,狠狠的就是一棍子。
沒斷?再打!掙扎?死裡打!
對流氓們來說,打男人和搞女人某些方面是一樣的,那就是,叫的越歡才越來神!
鄭暉這個時候卻已經接過了一個保安遞給的警棍。
劈頭蓋臉的對著剛剛幾個堵門。顯示自己胸肌地「人物」。上抽下劈的,一頓棍子抽的幾個人鬼哭狼嚎的團團轉著。
門口頓時成了一團糟。
單方面的凶悍。徹底地震撼了全場,鄭暉咬著牙,沒有一棍子下去不見血地,臉上身上已經全是鮮血,***打出了性子來,玩命地抽著。
凡是對方帶過來的人,全部追著抽,進了人群簡直就是狼進了羊群,東一口西一口的。
咬的一群曾經以為人多便威風的白癡雞飛狗跳。
沈澄欣賞著,自己的土匪養成計劃看來到了要OK的時候了,這個時候,警車終於也趕來了。
閃爍的警燈,和呼嘯的警笛,讓人群開始安靜。
轄區所的幾個***,一臉不認識鄭暉的樣子,跳了下來,按著王斌的招呼,開始按人,當然,他們還是沒有人碰鄭暉的。
白三他們全部被分開了。
文忠看看場面,在老馬的指示下,乾脆的把燈光亮了起來。
停車場這裡,人山人海的注視下,顏艷面對警察的詢問,站到了前台,憤怒的講起了經過。
很顯然,事情的起因就是這樣的,燕子可沒胡說,對方先動手鬧事,砸場子,然後叫人,鄭暉打的是過了點,要處理,可是對方也要處理。
打的很狠了。
得到了信,匆匆的趕來的城管局長心疼的看著兒子,發飆著要警方嚴肅處理。
而,躲在一邊,終於看看他來了,BOSS當然要BOSS對!
「你算個鳥!」
人群外的一嗓子,沈澄在這個關頭,走了出來,對著他的兒子又是一腳,然後瞪著他:「柳局長有威風嘛,手下不少啊,兒子是狗麼,特麼的到我妹子這裡亂咬人?是不是和我有意見啊?恩?」
這就是不求上進,一心做紈褲的,剛剛被評選為江城十大傑出青年的沈澄,最真實的面目。
一腿抽出,咿,腰不怎麼疼了?
打他家的少爺還有這種功效?沈澄樂了,於是又是一腳,當著人家老子的面,抓住了他兒子:「你說我算什麼?老子得罪你的?要把老子叫來幹嘛?」
「沈,沈澄,你不要太過分!」
「你特麼的不要太過分!」沈澄暴怒的把他兒子砸到了鄭暉身邊,回頭指著他老子:「你兒子先在這裡找茬鬧事,還口口聲聲的要我過來,問我算個什麼?」
大步向前,沈澄逼到了他的面前,瞪著他:「我得罪他的?還是得罪你的?」
「說啊!」沈澄看著的確理虧的對方,手帶了半個圈:「還帶這麼多人來鬧事?好,我妹子的場子也敢碰?」
「你,你口氣哪裡像個警察?」對方試圖從理論的高度來和他辯解問題。
「老子就不當這個警察了咋滴?」沈澄咆哮著抓住了他的衣服,拿出了大兵對秀才的本質:「自己的妹子被人欺負還不敢吱聲,還當什麼鳥警察?」
狠狠的把他一推,正常在官場上爾虞我詐的中年人,什麼時候吃過這一套,立馬給搞的有點傻眼了。
還沒等他說什麼,絕對不像個警察,純粹今天就是來敗壞自己形象的沈澄,已經惡狠狠的走到了地上那個牙籤男面前。
直接拽起了他:「你和我妹子吹口哨的?是吧?」
方哪裡說的出話來,滿口的鮮血,,滿臉的驚駭,身上的衣服全是鞋印。
嗖!
很直接的幫他拔出了牙籤竄,疼的對方嚎叫著一個縮身,沈澄已經一個抬腿上去了,抬的對方額頭沉悶的一聲,高高揚起。
一肘擊打在他的胸口,又是大力的一推。
對方踉蹌的向後退去,眾目睽睽之下,沈澄大步向前,左腿忽然抬起,一個標準到位的重左鞭砸了出去,轟的一下劈了對方的肩頭。
直接把人踢的打橫,摔出了三四米遠。
「不是老子今天腰扭了,一腳踢死你!」
掀起了衣服,不滿的展示了下自己貼了膏藥的叉腰肌,比城管家紈褲更紈褲的沈澄,匪氣十足的回了頭來:「你不服氣?聽說你兒子說要砸了這裡?鄭暉!」
「在!」
「聽說你想砸了這個***家,今天這幾個一個也不放過!是不是?」
「是!」鄭暉心領神會。
沈澄點點頭,然後語重心長的道:「犯法是不好滴,要坐牢的。」
隨即,警痞的臉又變了,他咬牙切齒的瞪著那個城管局長,陰陰的背著手,揚起了聲音:「不過,兄弟坐牢了,我一定會去給你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