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 第十卷 第十三回 關鍵的時刻
    沈澄坐在車上。

    剛剛趕來的救護車,載著他和鄭暉,還有老湯,向著醫院趕去。其實沒這麼嚴重,不過既然唱戲就要唱到位。眨巴著眼睛,鄭暉靠在那裡和沈澄在念叨著,兩個人當然沒必要再噁心巴拉的說什麼,我不會出賣你的,嗯,兄弟我相信你,之類的屁話。

    含糊著,鄭暉只是在抱怨著:「當時就沒想到怎麼回事情。正要翻身呢,後面在說,我是警察,我這不奇怪了麼。就這麼一愣居然被銬上了,然後推到邊上麵包車裡,那兔崽子把警官證掏出了出來。我自然規矩點了,當時我還在想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一邊出診的醫生和小護士全在看著他們。老湯臉上敷著藥,掛著點滴也在仔細的聽著。

    沈澄在那裡點點頭:「然後就動手了?」

    「是啊。不過,嘿,反綁著手也被我幹的不輕呢。」

    「是啊,當時我開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人直接從車子裡,就是和我打的那個,直接被輝子一腳踹飛出來了。」老湯在一邊插嘴道。他歲數也不小了,鄭暉感激著他,自然兩個人叫的親熱了點。

    「當時我哪裡知道老湯這邊跟上了。說要把我腳也銬起來。我心裡沒底啊,想就是死我也搞他個夠本吧。」鄭暉哈哈一笑。看著老湯:「老哥,不是你跟上來,我肯定要倒霉的。」

    「那沒辦法啊,你手被銬著呢。」老湯一笑。

    沈澄也道:「沒什麼的。老哥,馬上那個傢伙會和你招呼的,你也別客氣了,該怎麼就怎麼。」

    「嗯。我知道,我也沒其他想法,道個歉,該怎麼治地他給下錢就行了。沒那閒功夫磨嘰。」老湯呵呵著:「當時他也先說是警察的,我哪裡相信,上去就打,呵呵。哎,一槍真地把我嚇愣了。說真的。沈澄你怎麼膽子就這麼大啊?」

    怎麼說到我頭上了?

    沈澄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他不敢開槍的。怕什麼。」

    「也就是你這麼說吧。那傢伙真開槍地呢,哎。真看不出來,你問人家醫生。看你斯斯文文的,昨天一出我沒親眼看到,今天我可是真看到了。這威風,下槍,反手頂了腦袋就上。周樹名平時也人模狗樣的,就這麼被你嚇哭了,哈哈。」老湯越說越痛快。比劃著手舞足蹈起來。

    一邊的醫生和小護士也在笑著。醫生道:「沈澄可能記不得我了,當時我們可是記得清楚地。加油站的時候就是我們這輛車去的。一個女人要砸玻璃。」

    「對邊早就讓沈澄覺得臉熟的那個小護士也叫了起來。

    然後小丫頭激動的比劃著:「跳那麼高,一腳就把砸過來的磚頭踹飛了。」

    「是你們啊。」沈澄昏頭昏腦的在那裡奇怪了:「怎麼你們天天在車上?你們不是在燒傷科的麼?」

    「哎,臨時抽調去的。我們本來在骨科。趕著就碰上你了。昨天晚上我們還到現場待命的呢,你沒注意。」醫生在那裡看著沈澄:「帥氣。看你出來地時候,手上槍拎著乾乾淨淨的,卻殺氣騰騰的,廳長多大地幹部啊,帶頭給你鼓掌呢。」

    「哦,我知道了,你們是屬於聯動了。」沈澄算是想明白了,也借此斷了話題,他擺擺手:「不提了,其實現在也沒什麼事情。這樣吧,到醫院你們先去看下,老湯你哥們不是在後面麼?等會和鄭暉再去市局下,我先過去。」

    「好,那你先忙吧。」

    「哎,沈澄,今天晚上那個朱局,大概要倒霉了吧,是不是他使喚的?」醫生八卦了起來。

    沈澄淡淡的笑道:「我哪裡知道,我只知道周樹名綁了我兄弟,那我就去收拾他。其他的不是我該去問的。」

    穩穩當當地回答,堵住了對方地八卦。

    沈澄看著醫生有點尷尬,他擠擠眼睛:「領導嘛,我還沒進單位呢,不敢得罪啊。」

    一下子車子裡的人全笑了起來。

    老湯可是聽地清楚的很的,之前沈澄一句奉旨拿人是多麼的經典。他笑的打跌的把沈澄的笑話說了出來。後到場的救護車上,大家哪裡知道之前這一出?頓時聽的小護士已經滿眼發光了,嘰嘰喳喳的。在那裡笑的花枝亂顫著,拽著沈澄問著:「朱公公?咯咯,那他氣死了吧,氣死了吧?哎,他萬一還廢話,你會不會真開槍?」

    殺人很好玩麼?

    姑娘,你還是離我遠點吧。

    已經有葉彤這個制服了,在來個護士裝?乾脆老子再去找個空姐玩三P得了!

    板著臉,沈澄抬頭看到已經到醫院門口了,示意前面的司機先停車,然後他酷酷的打開了後門,跳了下去道:「先走了啊。殺他還要用槍?」

    招手示意後面跟著的出租車,沈澄打開了車門:「送我去市局吧,晚上麻煩兄長們了。改天請你們喝酒。」

    「不客氣,不客氣」

    和老湯的哥們胡說八道著,沈澄向著市局而去。

    周樹名在胡濤面前講述著一

    悔恨著自己的衝動。

    他沒有提到朱明,朱明滑頭的已經成精了,並沒有任何流露為證據的真正指示,這是官場的傳統。胡濤對此心知肚明,可是也無可奈何。

    盛副廳長也聽到了關於對鄭暉的懷疑。

    周樹名為了辯解。把調查地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可是人有先入為主地印象,再說了。就是周樹名自己也承認了,目擊者並不能確切的肯定。周樹名在這個時候哪裡敢再說的多死?他只好承認著自己,說自己是壓力之下,如何如何的極端了。

    態度據說能決定一切?孫子似地周樹名。他這麼想著。

    作為市局刑警大隊的隊長,級別也不低的。唯一的一次徹底低頭,那是男人之間赤裸裸地野性對比,他才屈服在了沈澄的槍口下的。可是一旦回歸了正常的環境裡。周樹名身上附屬的各種條件,和因素,也讓胡濤和盛副廳長,要有點顧忌著。

    不是什麼怕他報復,還是他能怎麼著。

    而是對周樹名的處理,做的大了則抹黑自己的臉,小了的話,又會寒了人心。目前看來,其實只能是個拖字訣。停職是先停職的,反正在外人看來停職已經是種處理了。然後讓時間過去,再低調處理吧,不然怎麼辦呢?

    盛副廳長拍拍褲子。出去了。

    胡濤和周樹名面對面地坐著。歎息了聲,胡濤語重心長的在道:「你怎麼就這麼糊塗了呢?這是個什麼關頭?你太幼稚。案子是肯定要破,你有這種懷疑你也要和我匯報吧,居然擅自行動?」

    「我」

    周樹名不是沒有匯報。這一點上,胡濤清楚。周樹名自己也清楚。胡濤看似語重心長的話。是在繼續地逼他。是搾取著這個傢伙最後的價值。

    可是,胡濤失望了。

    周樹名還是繼續的沉默了。在胡濤看來,他已經無法再東山再起了,最好的歸宿就是養老。可是畢竟是事不關己,周樹名的心裡還有著點希望,他不到最後關頭,他怎麼敢咬人?

    現在就咬了朱明,從此還有誰再幫他?周樹名沉默著。

    胡濤等待了一會。

    搖頭示意他好好地回憶回憶,放心地說,隨即站了起來,也出去了。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熟悉內部一切花招地周樹名,面無表情的繼續坐著,他知道,現在一定有眼睛在看著自己。

    「他是老公安了,這些道道他很清楚。」胡濤轉到了另外一間屋子,看著屏幕上的周樹名,對著蔣天鴻丟下了壓倒周樹名的最後一根稻草。胡濤不屑的道:「這樣,更虛偽。」

    蔣天鴻理解的點點頭。一個知道有人在看著他的人,裝的很老實。不是虛偽是什麼?

    想著之前周樹名的身份,鄭暉手腕上的傷口足夠證明他的囂張跋扈,那些證詞也在異口同聲的說著,他居然還鳴槍示警!?再對比他的現在。蔣天鴻發自內心的厭惡著,看似建議的道:「這樣的人,不能再用。一定要嚴辦!」

    胡濤點頭稱是。

    盛副廳長沒有對此有其他建議,他只是背著手站了那裡:「周樹名所謂的目擊者找來了,已經交流完畢。據說,很像,車子顏色像,這些詞就是他放肆的所持了?哼!老胡,門關起來我要批評你了,周樹名到底有沒有破案能力?違反常規的行為背後,恐怕有其他的故事!而這種沒大局觀的人,怎麼能放在領導崗位上?沒大局觀,還沒有點組織程序觀念,不經請示就抓人?你要反思反思。」

    這就是藝術。

    胡濤在老實的承認著錯誤,蔣天鴻也在附和著盛廳長的話,在教育著胡濤。可是三個人在心裡。卻已經鎖定了一個名字,朱明!

    自然要追究分管局長的責任!

    而朱明開始到現場後。那種激化矛盾的行為,已經得到了大家地證實。千夫所指無疾而終!朱明無可抵賴這一點,而就憑這一點,在中國官場上。足夠讓人

    何況。

    雖然說江城出了一個沈澄,擊賊擒賊。

    卻不代表那些案件的影響就此消退了,作為發生了惡性事件地江城,本地公安系統。一定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的!

    不是胡濤,就是分管!

    現在,協議已經達成了——自然是,朱公公!

    幾位領導向著會議室走去。

    此時此刻,沈澄打出了給費偉名的電話。

    隨即一個陌生人,把一份舉報材料交到了公安局門衛的手上,點名要給省廳領導後消失了。門衛正在研究檢查著,不久,市局辦公室地老郭,他和一群人大步走了進來。然後。老郭無意中向著門衛看了一眼。

    值班室裡的門衛,連忙叫了起來:「郭主任!」

    老郭的心落了地。

    市委常委一大半的人到了場。

    省廳盛副廳長在場。

    市局各級領導也已經在場。

    公安局大樓五樓地會議室內,***通明著。

    面對周樹名如此惡劣的行為。以及造成的極大影響。

    市委書記極為震怒。

    「小人之心!路人皆知!」

    這些本不該在這種場合下,用到的評價,也在蔣天鴻的盛怒下,脫口而出了。

    鄭暉站了那裡,手腕上。臉上。額頭上。

    老湯站了那裡,臉上。額頭上。

    「幹什麼?綁架麼?是警察還是土匪?」蔣天鴻在那裡憤怒的質問著,他的目光掃向了江城市局所有的人。

    蔣天鴻到江城才不久,一貫在鏡頭前顯的非常儒雅的他,第一次這樣地大發雷霆。

    他簡直是在羞辱著江城市局所有的領導,當然了,他的目光著重在分管刑偵地,此次爆炸案專案組組長朱明身上。

    蔣天鴻把茶杯摔了出去,瓷片清脆的破碎聲中,他在那裡大聲的問道:「你們誰認為綁匪和沈澄,和鄭暉是串通好的麼?他們從千里之外而來,就是為了用生命成就兩個英雄!按著周樹名的推論,我就得出了這麼個結論!你們認為呢?」

    沒有人敢說話。

    「混賬到家了!把周樹名叫上來!」蔣天鴻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手機之前微微震動了下地胡濤趕緊站了起來,他親自出去了。

    「簡直讓人難以置信!對鄭暉,對剛剛立功的鄭暉都敢如此,完全可以想像平日裡,周樹名是為怎麼樣地為所欲為!那麼他下一個目標是誰?是沈澄麼?可他卻怎麼面對擊斃匪徒的少年英雄,堂堂的刑警隊長,居然被下了槍?還嚇的要哭了?!這可是我和在場所有的領導親耳所聞!他的熊樣,更是我親眼所見!昨天如果是他進去面對匪徒的話,他會如何?」

    蔣天鴻咬牙切齒的再次捶了下桌子,桌面的煙灰缸一頓狂跳,他瞪著走進來的周樹名:「中國從來就不缺你這樣的人。勇士在前面拚搏,子彈卻從背後打來!如此心胸氣度,你還算個人麼?」

    「想想小沈澄。」

    盛副廳長站了起來,把一邊的沈澄招了過來,他按著沈澄的肩膀:「各位,今天就在現場,蔣書記和我,問他有什麼要求的時候,沈澄說,他說如果他是那些幹警,他也會聽從隊長的指示。」

    「這是被害人,在為害他的人,求情!如此心胸,我在車上就說,他名不虛傳!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沈澄電話裡對我條理清楚,毫無隱瞞,自求避嫌,穩定輿論,完全可以說人家今天又立一功!」

    喘了口氣,市委書記繼續著:「說句丟人的話,今天不是沈澄,不是他在現場要求那些,那些崇拜他這個英雄的群眾們安靜,結果會是什麼樣子?我們還沒有到現場,再說難聽點,在這種局面下,我們比不上沈澄的號召力!」

    「蔣書記。」沈澄連忙站了起來。

    這話太

    「我是真心話,沈澄你坐下。你有資格坐!」蔣天鴻對了沈澄擺擺手,然後看了下還站在那裡的胡濤。心裡奇怪著,卻依舊繼續道:「周樹名,是沈澄救了你的命,不然那些憤怒的群眾打死你也是活該!還鳴槍示警?誰給你的權力讓你居然膽敢對見義勇為的群眾鳴槍?」

    「沈澄這樣的年輕人,要重點培養,要好好維護!我們愛惜還來不及呢!而人家參與的,還有些案件甚至你們都沒資格知道的,我也僅僅是才知道一點點!沈澄和屢次陪他戰鬥,一起立功的鄭暉,怎麼會是!」蔣天鴻顫抖著聲音,指著在座的全在動容的常委們:「問問這些同志,我們歲數比沈澄大多了,卻哪個不為之心折?」

    沈澄過去的事情,盛副廳長稍微的和蔣書記提了下,聽到了這些隱秘,蔣天鴻還懷疑個屁啊。

    頓時的,他發了狂!

    要知道,他不這麼做的話,以後外邊到江城就會提到他,別人罵一次江城不就罵他一次?

    咬著牙。

    恨不得把背後使壞的朱明,現在就丟了五樓下去。蔣天鴻的確是氣的渾身發抖了,他站了那裡乾脆惡狠狠的看向了朱明,就要發飆了。

    這個時候,盛副廳長忽然疑惑的看著向他暗示的胡濤,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胡濤手上,拿著份材料,向盛副廳長走來!

    沈澄知道,關鍵的時刻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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