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 第七卷 第七回 背後的隱患
    陳斌還是壓下了關於行動裡一些細節上的報道,肖波的落馬雖然是必然,但是出了他這樣的醜事後,一旦傳出去整個江城的公安系統都會被抹黑了的。不要胡濤來吩咐陳斌就主動的匯報了自己的想法。胡濤讚許著陳斌的識大局,看著沈子豐和那些記者們交涉後,對了這邊點頭。心中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胡濤轉身走了。

    陳斌和沈子豐坐到了汽車裡。沈子豐撥弄著手裡的打火機卻沒有抽煙的慾望。陳斌的臉上有點落寞的神色。他低聲的對著沈子豐開口道:「做夢似的,忽然覺得很沒有意思。」

    「沒有意思也要做啊。」沈子豐拋了下打火機,身子擠了擠後面的靠背,努力調整的舒服了點:「不報道也好,殺人不過頭點地。肖波這半生算是半干了,回去養老就算了吧。整個系統內知道也夠了,一旦見報後別激出什麼事端來,到時候可就被動了。」

    「是啊,人言可畏,那些內情我們還說不出嘴。哎,收了吧,該處理的回去處理。我看姓朱的怎麼去和費偉名交涉。才拿錢就出事了,他真的是二到了家了。」陳斌冷笑著嘀咕道,心頭還是有點氣難平,其實他針對的是朱局,可是沒能第一時間看到那個傢伙的嘴臉,他還是有點失望。沈子豐兄長似的安慰著他笑道:「好了拉。等著找來好了。一把手發話了他能怎麼著?哎,你和胡局通氣的?他這次怎麼這麼挺你?」

    沈子豐的疑惑讓陳斌得意了起來:「沒,我打電話給良才的,你別外傳啊,這次良才要到省廳辦公室當主任了。剛剛得到的消息,不然你以為我瘋了啊?」

    「你,你!」沈子豐一時無話可說,指著陳斌半天乾脆的一推門,他也算豁出了一晚上,心裡到底吊著點的沈子豐現在算踏實了,他還不明白劉良才來了之後會如何麼?放心之餘又覺得有點說不出的憋屈,想著他狠狠的回頭瞪了陳斌一眼,坐了車子裡的陳斌在快活的哈哈大笑,那笑容簡直像個頑皮的孩子。不過一邊笑一邊對著沈子豐倒是真心真意的道:「子豐,我們哥倆不多說了。你對我是這個!」

    然後一隻大拇指豎起了對了沈子豐晃晃,又戳了下自己的胸口,想到快活處他自己又哈哈大笑了起來。沈子豐哭笑不得的,也不管他是局長了,張開就罵道:「你德行啊你,回頭別讓沈澄也笑話你,藏不住事情似的。」說著沈子豐也開心的要笑,劉良才來了對他也有好處對沈澄也有好處的,這次痛痛快快的爽了一把還沒什麼後患了,想到這裡沈子豐聲音明顯的大了點,輕快了點:「收隊,全部帶走。王斌你們晚上加班加班啊。恩。」

    隨即他迫不及待的又鑽進了車子:「哎,陳局,那胡局是知道了,朱局呢?」

    「我不告訴他。嘿嘿嘿。我看胡局也不會告訴他的。嘿嘿嘿。」陳斌壞笑著抖了抖身子。沈子豐也嘿嘿了起來,這是在下套呢。胡局是忽然調來的,和地方上的幾個自以為能上位的副手關係都有點磕碰的。胡局這是在養著舊仇等他們鬧呢?

    不用多想了,省廳的辦公室主任可不是一般的位置。離開省城不遠的江城絕對在劉良才的勢力範圍之內。他一旦到任影響力小不了,新貴的社會關係也會隨即就開始傳播開來。陳斌的地位其實已經不是朱局能左右的了。假如對方現在還不知情的情況下,幹出點什麼來的話。到時候不要劉良才出手,自然有人會幫著新貴出出氣的,無論是不是新貴的本意。這就是官場的荒唐和現實。

    「也好啊,我們啊等著吧。看著到時候人情冷暖。」陳斌漸漸的也收斂了笑容認真了起來,看著身邊的老友,陳斌低聲的道:「我以前看過一本書上說的一句話。」

    「你說。」沈子豐本來發動了汽車的,看陳斌認真的樣子他卻又扳起了手剎。

    「我的朋友不太多,所以我珍惜;我的朋友要純粹,所以我挑剔。」陳斌明顯的,為之前不知情的沈子豐今天晚上的不顧一切而感動著:「子豐啊,你我,是兄弟!我沒什麼朋友的。走。整點酒去?」

    「好啊。」沈子豐豪爽的一笑:「不過先幫我打個電話回家,沈澄那小子回去正常編排我的。」

    「他會說你什麼?」陳斌好奇著。沈子豐沒好氣的道:「晚上先回去了,我沒到家呢,就開始和他媽嘀咕了,什麼晚上在哪個娛樂城看到我的,什麼在那個洗頭房抱著老闆娘的。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在家裡放火。還特麼的和我說這樣是在麻痺他媽,萬一哪天我出軌了他媽有個心理準備。」

    陳斌給逗的笑的打跌:「叫他出來?這個臭小子!哎,我是越來越喜歡你家沈澄了,一起出來喝酒?」

    「別了,我看啊,乾脆整點東西到我家吧?」沈子豐建議著:「外邊認識的人多,看我們今天晚上一起嘻嘻哈哈的,傳話出去不好。」

    「你說的是,我這是有點失態了斌贊同著,車子呼嘯著開了出去。目送他們離開後,王斌看著治安隊的兄弟們把嫖客小姐一個個的押上了車回去分頭錄口供。隨即看到那邊一群兄弟們又抓下來了一批。王斌走到了今天晚上意外收穫的一個二道搖頭丸販子面前看了看:「帶走帶走。」

    隨著警車的一輛輛離去,鬧騰了半天的娛樂城終於安靜了下來。失去了霓虹的渲染,整棟樓如同怪獸似的,醜陋的趴在了黑夜裡,渾身上下瀰漫的是末路的氣息。看著所有人遠去後,從邊角一輛汽車開了過來,費偉名坐在了後座上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場所。身邊是他的小舅子。

    「姐夫?」

    「你是法人,你出去一段時間,我這裡處理著。不會太慢的。今天晚上這不是針對我啊。」費偉名幽幽的歎了口氣,雜七雜八的消息匯總而來後,他知道了一切的原因,卻無可奈何。

    「不是針對你?」

    「閉嘴。」費偉名不耐煩的揮了下手:「好了,老三你送他先去鄉下,等明天我派人去接你送你去省城朋友那裡。我還有事情。」

    「哦。」

    呆呆的看著姐夫站在那裡的身影越來越小,費偉名的小舅子轉回了頭來:「老三,這到底今天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費總心情不好就別問了。先躲著吧,他還有搞不下的事情麼?只不過晚上是突然了點。哎,也真怪了。要我說啊,那肖波***也是活該,平時狂的那樣子。脫了警服他算個鳥啊?」開車的寸頭在那裡罵罵咧咧的評價著落馬的肖波往日的德行。

    費偉名還站在那裡。他的心裡其實已經要氣炸了。

    好像就是陳斌和姓朱的鬥氣,然後就折騰到了自己頭上?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也大概的組合了出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小。先前據說是姓朱的那個朋友得到好處後吹噓了起來,結果這下就壞了,算是被人惦記上了。這不,最近姓朱的想到自己了,說是有了任務還不如直接說是要敲打敲打自己呢,姓朱的就冠冕堂皇的暗示了陳斌。在對方的有意無意洩露下自己消息又靈通了點,趕緊上道的送了份子過去,姓朱的收了後就改口了,卻不知道怎麼的卻激怒了陳斌。陳斌拿姓朱的沒辦法,就變相的操了自己去做給姓朱的看?

    老子長的像寵物麼?啊!

    在心裡吶喊了一聲,眼神凶狠的費偉名把煙頭重重的慣到了腳邊,一溜的火星濺起了,他又是一腳踢去。這陳斌也太狠了吧?說來就來了?他囂張什麼?費偉名忽然的皺起了眉頭,一個分局的對市局的副局敢這麼對著幹?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能把他激怒到這個地步?

    忽然的,他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張年輕人的臉,那個年輕人一剎那冰冷了眼神彷彿警告自己似的說:「他給臉不要臉,那麼我就成全他………」不由自主的,費偉名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又習慣性的去掏起了香煙。假如那個沈澄是在警告自己的話,那麼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

    腦海裡靈光一閃。

    費偉名彷彿抓住了什麼似的,他在那裡低頭轉著圈,念叨著:「肖波,許海生,肖波,許海生,黃明!黃明!」

    是黃明告訴沈澄,自己和肖波知道了他和葉彤來這裡的事情的?除非是這樣!對,有這樣的可能,然後陳斌得知了這一切,覺得被自己和肖波合起來耍了,這才會惱羞成怒!假如這樣的話不查自己才怪呢。這樣想一切也就合理了點,可是除了自己只有肖波知道這個事情啊。如果那樣的話,黃明怎麼會知道呢?

    一剎那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明明感覺到自己抓到了問題關鍵的費偉名卻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他急的在那裡重重的喘息著。底層人物能到今天也不容易,從來都是在那些權貴的夾縫裡生存著,看似風光,一不留神卻會遭遇滅頂之災。遇到這樣的突發情況不能知道根本原因的話,費偉名是睡不著覺的。隱患不排除那麼帶來的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正在這個時候手機忽然炸了似的響了起來,嚇了他一跳。他匆忙的掏出了手機低頭看了下號碼:「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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