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豐的陪同下，沈澄走進了清水所的大門。昨晚送了宋菲回家後，然後父子兩個人談了些事情。沈澄把陳斌的話告訴了父親，沈子豐只是要沈澄把握住自己，其他的他再也沒說什麼建議。其實沈澄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正如他現在瞭解的劉良才的上位背後的故事，這次對清水所的整頓背後的故事也一定是不簡單的。
陳斌到底是現在屬於誰的人馬呢？記得昨日他提到朱局長做事的風格似的，有著點不屑。現在還只是小人物和棋子的沈澄卻也沒有再去想太多，沒有什麼比能知道將來的一些事情更值得人高興的了。因為陳斌在劉良才升職後，他還會是現在的陳斌麼？
那大局的副局長，不正是朱局長現在的位置麼？真是值得玩味啊。父親不告訴自己這些大概是希望自己別想太多了，他是在希望自己過的單純呢，而複雜的事情由他去面對吧。沈澄想著這些，再看著對面坐著和父親閒聊的清水所肖所長。沒想錯的話沈子豐今天去單位後，一定會和陳局談點什麼，中午或者晚上自己回去後，是會叮囑多一點給自己的。
這個時候沈子豐已經和肖所長說完了拜託的話，站了起來在握手，沈澄也站了起來，規矩的對了肖所長表明了工作態度。
肖所長是個四十多歲上下的男人，基層一線的實權生活讓他看上去很是滋潤，有了陳斌之前的交代為前提，沈澄怎麼看這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也是副倒霉的樣子。沈子豐則滿意的看著兒子的規矩和不動聲色，現在沈澄這些非常成熟的表現在他看來已經是很正常的了。他拍了下沈澄的肩膀：「好了，我去上班了，記得好好幹。」
「沈隊長放心。陳局早上就打過電話來關照了我，我不敢怠慢啊。」同為系統內的人，肖所長也知道點沈澄的事情，他也在打量著有點近乎傳奇了似的沈澄，那些傳言半真半假吧？他笑著一路送沈子豐出去，路過二樓的時候指著一個辦公室示意沈澄先進去。
沈澄點點頭坐了進去。沈子豐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兒子，走了。辦公室裡沒有人，二張桌子外，裡面的隔間後一台在沈澄看來古董級別的電腦放在那裡，接著打印機，邊上還有台複印機。這裡是打字員的辦公室吧。沈澄轉了下桌面上孤零零丟著的一支筆，從每個辦公室都安裝了空調來看，清水所的福利還是不錯的。很熟悉這些道道的沈澄仔細的看起了四周。
腳步聲已經傳來了。沈澄聽的出是肖所長的腳步聲，他站了起來。果然門口一暗肖所長的身子出現了。沈澄微笑的叫了聲：「所長。」
「沈澄啊，實習期間在這裡也別拘束，就隨意點。中午一起吃個飯，我和你父親也是老戰友了。上午你就休息會，馬上我叫人來叫你，然後安排你跟著誰後面熟悉熟悉業務。啊，我上去了啊。」
「是，謝謝肖所長。」
「沒事情，沒事情，辦公室緊張了點，你反正也實習的，你爸又是鏡湖分局的，乾脆我就把你和鏡湖過來的小葉放一起吧。她是來負責協助人口普查工作的。你認識吧？鏡湖的葉彤，小姑娘是漂亮的很啊。哈哈。」肖所長笑瞇瞇的在對面那張辦公桌上拍了拍，沈澄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什麼？葉，葉彤在這裡？」
「你認識？我就說嘛，嗯，謝謝。」接過了沈澄的香煙，肖所長就過了火，然後看著沈澄：「我就說你怎麼會不認識的。你爸還有陳局沒和你說？不會吧？你有女朋友了？」
沈澄哭笑不得的點點頭。肖所長一臉的恍然：「怪不得沒和你說呢。哈哈，來了幾天了，人口普查工作到處要人手，乾脆就把她調過來的。你們熟悉就好，一個辦公室也能打發打發時間。好了，我去忙點事情。你就先轉轉吧，中午吃飯啊。」
說完了後肖所長轉身走了。沈澄一個人坐了那裡，葉彤來參加人口普查工作？也是，長的禍國殃民的能不放出來溜溜麼？好歹也要得瑟得瑟鏡湖分局的檔次高在哪些地方吧。狠狠的又抽了一口煙，重重的吐了出來，沈澄罵著：「這下樂子大了，要被她煩死。」
「哎，知道了邊登登的腳步聲傳來了，然後是葉彤和誰在說話的聲音。隨即她出現了自己的眼前。沈澄咳嗽了下，看著有點意外的葉彤。葉彤狐疑的看了看叫道：「沈澄，你怎麼在這裡？」
「哦，陳局不放心你，要我來陪你的。」
「去去去。」葉彤紅了下臉瞪著沈澄：「不知道空調間不許抽煙啊？掐了。哎，你來幹嘛的？」
「我來實習啊。」沈澄一邊回答著，一邊懶洋洋的看著手裡的煙頭，戀戀不捨的又抽了一口才丟了煙缸裡，腿一伸：「煙缸放著不抽煙幹嘛？你也來根，好好，別叫啊，搞得多委屈似的，我幹嘛你了。」
「你氣我的。」葉彤看著他就來氣。
澄也不想搭理她了，站了起來走到飲水機前彎腰就了杯水，然後灌了一口，回頭她還看著自己，沈澄不耐煩了：「哎，我說葉彤你該幹嘛幹嘛，看著我做什麼？」
「你少臭美，我奇怪呢，你不去局裡實習跑這裡來幹嘛？」葉彤有點疑惑著。沈澄沒好氣的一屁股坐了回去：「不熟悉基層業務？不從最基層幹起，回去學校問我幹嘛的，我連片警工作範圍也說不出來怎麼辦？廢話多。幹活去。」
啪！
葉彤惱火的把手裡的材料袋砸了沈澄的面前：「我都跑了一上午了。哼。你凶什麼啊，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上次？
沈澄虎軀一震，想了起來，眼神不由自主的帶過了葉彤那翹起的臀部上，隨即卻賊賊的一笑：「我說你怎麼到附近的嘛，原來來參加人口普查的啊。哎，沒有留下傷痕吧？」
「你這個流氓。」葉彤氣瘋了。沈澄委屈了起來：「我？誰先惹我的？陰陽怪氣的在我女朋友面前缺德，你好意思的你，你不會是吃醋才那樣的？」
「你給我死，給我死。」葉彤轉到了沈澄的身邊，一腳踹了上去，沈澄趕緊的收腿，肩膀上卻已經被葉彤捶了幾下。裝著疼的揉著，讓她心裡好過點，沈澄舉起了手：「好了好了，鬧的熱死了。休息會吧。」
「哼。」
葉彤冰冷了俏臉把材料袋拿了回去，坐到了沈澄的對面，低頭繞開了封線，取出了那些普查資料，沈澄看看她繼續揉揉肩膀，他翻騰了下空蕩蕩的辦公桌，走到一邊去拿過了張報紙翻了起來。
「無所事事的敗類。怎麼安排你和我一個辦公室的！」葉彤抬起他來看了他一眼，隨即低頭下去又來了一句：「你女朋友幹嘛的？蠻有氣質的嘛。」
「我不告訴你。」沈澄撇了下嘴：「你別想套我話，萬一你去害她怎麼辦？」
言內一副葉彤是死追著他的樣子，把對面的小姑娘氣的眼前發黑，扶住了額頭一隻手捏著筆正要砸過來，沈澄卻拿起了剛剛炸響的電話：「喂，是我了電話，沈澄拍拍手：「上去了啊。哎，今天穿的蠻好看的。可惜啊。」
「可惜什麼？」葉彤在後面追問著。要走出門的沈澄聳聳肩：「不告訴你。」然後人沒了。
葉彤給噎的青著臉咬牙切齒的坐了回去。
扶著額頭的警花在想著剛剛這個傢伙的壞，白皙的臉上兩道娥眉微微的皺著卻漸漸轉出了絲無奈，甩了甩頭咬著筆，捏起來拳頭對了對面的空位狠狠的揮舞了下，她又低頭去工作了。
門外的腳步聲走過又回頭，一個聲音從她的背後響起：「葉彤，在幹嘛呢？」
又是那個人？厭惡的撇了下嘴角，葉彤回了頭去不太客氣的頂著：「工作啊，我說許海生你是不是沒話找話說呀？」
「嘿嘿。」毫不在意的笑著，那個許海生居然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到了葉彤對面的位置上：「怎麼樣，不忙吧，哎，小葉晚上有時間麼？」
「沒功夫，你坐的位置有人了，該幹嘛幹嘛去你。」葉彤把頭低了下去，卻一時間不知道拿對方怎麼辦好，她感覺著他的視線藏著貪婪在自己的身上遊走著，所到之處的一種膩歪讓她忽然一陣的毛骨悚然。比起沈澄的口無遮攔，這個說話態度都很正經的許海生卻就是讓葉彤討厭。
如果她能選擇，她寧可現在對面坐著的是那個流氓，那個眼神清澈的調戲自己的流氓，清澈的讓自己有點………
艱難的覺得時間的過去好慢好慢，懶得敷衍對方糾纏的葉彤低頭在無意識的隨手翻著材料，很希望樓上的沈澄早點下來。而沈澄從來不會讓姑娘失望的。他隨口的和剛剛被叫上去負責帶他的黃明說笑著，黃明是他的師兄，作為同鄉在學校裡也曾經來往過，現在看到是沈澄高興得不了，沈澄自然也是如此的感覺，有熟人畢竟好辦事嘛。
沈澄一邊想著，一邊談著點學校裡彼此認識的人的故事，和黃明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
然後葉彤就聽到黃明在羨慕的笑著：「葉彤可是大美女啊，還是你爸局裡的。你小子真是幸福。」
「幸福麼？哦，我身邊的姑娘太多了。」
「流氓！」辦公室裡一聲憤怒的尖叫。被明顯輕視了似的葉彤很憤怒，女孩子總喜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出彩，偏偏這個傢伙總是這麼的漫不經心，一天到晚臭屁的自己喜歡他似的，不要臉！
三十歲心理年齡的男人開起的玩笑總是能直接的打進人心底的，潛台詞裡的忽視讓葉彤不由自主的憤怒，比起青澀的二十歲上下的同年人，沈澄的話太容易讓人沸騰了，而被糟蹋的姑娘已經恨的咬碎了銀牙。看著對面許海生臉上那份猥瑣，葉彤的火氣更大，就在她要暴走的邊緣，門打開了，那個流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了：「葉彤，我對你心思純潔點不好麼？」
「許海生你在這裡幹嘛著他進來的黃明奇怪的問了一聲。沈澄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那個許海生。對方對了黃明點頭笑著，卻沒有動彈身子。細節上的一種不禮貌讓沈澄有點隱隱的不快。黃明在介紹著：「哦，這位是沈澄。這是我同事許海生。」
許海生這才對了沈澄又敷衍的打量了下，擠出了點笑容忽然怪怪的道：「坐這裡上班不錯嘛。實習的？」說完了，他的手還拍了下桌子。黃明和葉彤都有點愣了他這種莫名其妙的不友善。
沈澄摸了下寸頭，忽然冷了臉在葉彤的注視裡走了過去，對著那張帶點挑釁的臉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