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 第五卷 第九回 酒吧的本錢
    出租車在開著,空調的冷氣翻著白浪。總覺得不對的司機時不時的從反光鏡裡看著後面的兩個年輕人,男人冰冷著臉卻有著無奈,女人微笑著卻有著悲傷,這樣的組合流露的詭異讓司機暗自的發笑,他覺得一定是吵架的情侶才會這樣。

    剛剛又狼狽的關上了門後,沈澄掙扎開了馬麗麗的擁抱,打了個電話給父親知道了在顏叔的公司,隨即他可憐的用紙巾擦拭了唇上被女人咬出的鮮血,灰溜溜的拖著馬麗麗出了門。一直到上車到現在沈澄都不想再說話了,馬麗麗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的用手抓住了沈澄的手,沈澄躲不開,再躲就到了車子外邊去了,沈澄也甩不掉,因為甩的他已經胳膊無力了。馬麗麗卻固執的抓著。

    他哪裡知道女孩子心裡在想著,哪怕沒有明天哪怕下車就被分開,這一路的牽手她此生也足夠了。落落大方的癡癡的轉著頭看著沈澄,馬麗麗一直在微笑著,看的戀戀不捨看的眼前模糊。車子一個停頓,到了顏同的公司了。寫字樓前沒有警車,讓馬麗麗的心裡好過了點。她抹了下眼角看著沈澄給了錢,然後插著手在車外等著。低頭,她鑽出了車沒有再去拉沈澄只是問道:「幾樓?你帶我上去。」

    沈澄也不講話,直接向上走著,這個年頭的寫字樓這個年頭的電梯,一切都是這麼的陳舊而讓人覺得壓抑。倉庫改造的寫字樓裡,很古董的貨運電梯關上了門隔斷了外邊的世界,一盞白織燈閃著光照的兩個年輕人一身的蒼白。電梯工在剝落了漆色裂開了縫的凳子上打著毛線。三個人的空間,搖搖晃晃著。

    艷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嗯,看著她,和你爸爸抽時間馬上說下。」沈澄把看到顏艷有點慚愧的馬麗麗推到了面前。顏艷非常自然的拉起了馬麗麗的手,然後對著沈澄道:「在裡面。楊通的老婆也來了,在那裡哭呢。」細心的看到了顏艷嘴角的一點譏笑,沈澄問道:「是來耍無賴的?」

    「潑婦嘛,指桑罵槐的在那裡唱戲。不是我爸拉著,我已經要抽她了。問的差不多了,事情已經全清楚了。」顏艷惱火的崛起了嘴。沈澄一歎:「你爸這個人啊。我去看看。」

    然後他先走了過去。身後顏艷對著馬麗麗在低聲道:「你和我在隔壁吧。」

    轉了彎沈澄已經聽到了中年女人的叫罵聲。沈澄側耳聽著她口口聲聲的罵著楊通,卻又時不時的帶出對楊通挨打的抱怨,譏笑著沈澄走了過去,進門的時候見到了楊通那個胖胖的老婆。還有已經洗乾淨了點的楊通,沈子豐正在拍著桌子:「你特麼的是個什麼東西。」

    「哎,沈隊,你話不能……」

    澎!

    沈澄把門重重的推開了。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沈子豐和顏同全看著沈澄,沈澄直直的看著楊通:「你老婆?」

    「是的。」楊通躲閃著沈澄的逼視卻又要在人前強自支撐著,沈澄舉了手按在了楊通的頭上,很平靜的告訴了他,沈澄道:「楊老大啊,告訴你老婆,我還小不懂事呢!她再廢話我就把她打的和你一樣。」然後沈澄轉了身去,不屑的掃了那個女人一眼,手指著她的鼻子:「坐邊邊上去。」這才對著顏同和沈子豐道:「爸,顏叔。馬大老闆呢?」沈子豐嘴歪了下:「在裡面看著呢。我手下的王斌在看著。問的差不多了,你那邊?」

    「那個再說吧,燕子陪著呢,我去看看吧?」沈澄的詢問得到了父親和顏叔的同意,他點點頭看了下周圍站著的顏同的幾個手下,再看看身後的楊通和他那個還好像想說話的老婆,沈澄上上下下的看了下他,忽然的抓了桌子上的煙灰缸一舉,嚇得楊通抱了頭要縮,沈澄卻又放下了。甩手丟了桌子上,擦著手指上沾了的煙泥,一腳踢飛了落下的些煙頭,沈澄罵道:「從今天開始,你特麼一家睡覺也給勞資好好的惦記著。指不定什麼事情出了別怪我。對了,你們聽到什麼了沒有?」說著沈澄回頭看著四周。周圍的人全在搖頭,沈子豐的大手按在了顏同的肩膀上,面無表情的繼續抽煙。

    沈澄冷哼了一聲走了進去,和王斌招呼了下,直接一屁股坐了馬總的身邊勾住了他的肩膀:「哎,馬總。幸會了。」

    馬總那張文質彬彬的臉上有著掌印,臉上的眼鏡有點歪斜著看著沈澄,眼睛裡神色很驚恐和落魄,再沒了之前的虛假氣派,在沈澄勾住他的時候微微的顫抖著。沈澄帶了下他的臉:「你女兒皮膚比你好多了。不過我知道,她就是你一個道具而已。帶不走也就丟下了。恩?」按著他的肩膀,沈澄站了起來捏著恐懼的對方的臉,溫柔的給他卸下了眼鏡,笑著道:「躲什麼,我不打你。我怕你看不清人我幫你擦乾淨。你知道麼,其實你什麼全對了,就是不該遇見一個人。」

    沈澄說的是他自己,只是不想說的明白,他從馬總的眼裡一剎那就看出了他的悔意,而他悔意的原因卻是為了外邊的楊通,沈澄哈哈大笑了起來,被摘了眼鏡的馬總看著沈澄模糊的臉,他膽怯的蠕動了下嘴角。沈澄低了頭去:「你說什麼?大聲點。」

    「我,我願意賠償。」

    「開玩笑,你拿什麼賠償?你身上的錢還是你的錢麼?是我的!嗯,進來二個人。」沈澄忽然的對外邊揚聲道。外邊顏同的兩個手下進來了。沈澄道:「等會一起帶他去拿錢。馬總,我可要現金的。你現在有多少錢,你要知道的這裡有警察,辦案的話是可以去銀行查帳戶的。」

    「我…」馬總呆呆的努力張開著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面前的沈澄,沈澄好心的幫他戴上了眼鏡,馬總扶著眼鏡框看著沈澄才想說話,沈澄卻把指頭貼到了他的嘴唇上阻止了,沈澄吩咐的很簡單:「不要說,要做才行啊。你最後的機會。知道那邊的江防大堤麼?我告訴你,工地的水泥鋼筋包裹了你的身軀,然後你變成一塊水泥放了那裡,大江東去五十年,也沒有人知道裡面是你。真的。」

    王斌給他這一出搞的在那裡直直的看著沈澄,沈澄回了頭來打著哈哈:「師兄來玩的啊。你腦殼子壞了,還做什麼筆錄。」王斌哭笑不得的低頭看看,再看看沈澄,沈澄走了過去拿了起來,又看了下桌子上的身份證件什麼的,直接撥弄了材料袋裡:「麻煩師兄下,萬一我不滿意,請你去銀行查證下,我叫我爸打電話。」

    馬總聽了在那裡連聲的叫著:「沈少,不會的,不會的,我全給。」

    「給個屁,是你還我錢!你那算作案經費知道麼?老子辦案也有經費,我顏叔也要精神損失費,你特麼的差地毀了他一家!沒做了你就是好事情的!」沈澄今天第一次和那個馬總發怒了,他忽然的一腳踹了對方的肚子上然後拎著他的脖子:「疼麼?我真的不想打你!放心,我也陪你去的。黑吃黑這麼有樂趣的事情我能不去麼?」

    顏同的兩個手下全偷偷的笑著看著沈澄,剛剛從頭到尾他們全在,沈澄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們知道了。楊通的樣子和剛剛的害怕是最好的證明,知道事情是沈澄一手所查的他們心裡除了佩服只有佩服。一邊的王斌也不多講話,他靠了那裡點了根香煙看著沈澄叮囑著:「你小子悠著點,不滿意了也要等晚上吧。要注意點影響。」

    穿著制服的王斌在那裡陰陰的配合著沈澄,設多了局的馬總知道這只是套路,可是現在的他卻不得不為之心驚膽戰。沈澄點點頭無聲的一笑走了出去,對了楊通道:「你老人家的好處呢?什麼時候也拿來?」

    「馬總啊,到底給楊老大多少賣命錢的?」沈澄又回了頭去問了一聲。坐在那裡的沈子豐在發笑著。並不是他不會這些,只是他顧忌著身份,也還有些外人在,而這些獵物已經落了手心了他也就無所謂的慢慢的調理了。可是自己的兒子能這樣老道的玩弄對方,那麼他更不介意再沉默一次。

    面對沈澄的詢問馬總老老實實的道:「二十萬。」

    「沒了?」

    「沒了。」

    「楊通,回去拿錢吧,我今天要看到現金。幾個人跟去下好了。」沈澄開了口,楊通邊上的女人已經驚訝的跳了起來:「怎麼回事情……」早就忍著的沈澄直接甩手一個茶杯砸了過去,擦著女人的頭髮撞了牆上粉碎。女人嚇得尖叫起來。沈澄指著她大步走了過去:「你特麼的閉嘴!真要老子抽你是麼?你的錢麼?你男人的錢麼?是你男人買主子的錢。你***還有臉叫?」

    隨即反手下來,沈澄對了楊通就一個耳光,只抽的楊通的頭一歪,再反手沈澄揪住了他的短髮把頭抵了後面的牆上:「拿二十五萬來。立刻!」

    「我,我拿。」

    沈澄長出了一口氣,爽啊!這下開酒吧的錢總算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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