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陰魂的哭泣聲從道心中傳了出來,在這一瞬間,李受到了月裳心中那份憤怒,那份哀傷,那份深入到了魂魄的仇恨。
就像火鳳凰的遺志,不死不休。
李成柱瞬間收斂了貪婪的目光,李大老闆覺得現在有必要掩飾一下自己內心中真正的想法。
「月姑娘,這裡……」李成柱舉目望去,眼中透著無比的哀傷,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李大老闆很想說一些比較煽情的話出來,好引起兩位女性的共鳴,但是挖空了心思,滿肚子裡剩下的只有偷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曾經有一場大戰。」
美女陰魂的哭泣聲更大了,隱隱有輕啜轉變為號啕大哭的趨勢。
這裡是妖靈們幾千年前的樂園,這裡是妖靈們傳說中的存在,但是此刻,卻沒有一個活的妖靈存在,原本就身為妖靈的美女陰魂在見到這種場景之後,悲痛立馬填充於心。
李成柱能感受到道心中的一陣顫抖,隨即歸於平靜,但是莫邪身上的震動和上面發出的龐大壓力,卻顯示著月裳正在隱忍著自己的憤怒。
「再往前走。」月裳的聲音由元神處傳了出來。
李成柱能清晰地感受到忘情仙君心中的那份期待和祈禱。
李大老闆將手上的土系內丹塞到戒指中,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那閃閃發光的仙器,和那樸實無華被歲月掩蓋住了光芒的儲藏戒指。李成柱還特意地踢了一腳地上戳起的白骨,做出一個踉蹌的動作。
李成柱很希望月裳說:「柱子,反正人都死了,東西你全拿了吧。」
但是月姑娘沒有,反而用出了元神的力量牽引著李大老闆往前飛去。
歎了一口氣,再次恢復了那種丟了幾萬塊上品天機靈石的表情,李成柱急急地跟隨著月裳的指引。
十里地,是白骨最集中的地方,越往前飛,地面上的東西和白骨就越少,看來那一片範圍是當時的主要戰場。
一直往前飛了有百里之遠,當再也感受不到底下有什麼靈壓波動的時候,李成柱的眼前印出了一片斷亙殘壁。
李大老闆很難想像,在這片白水荒原居然還是城的存在。
那是一座龐大無比的城,範圍之大,氣勢之壯闊,甚至不亞於李成柱見過的天都紫微星。
斷掉了一半的城門有十米之高,上面的銅環至少也有半徑一米,但是此刻卻虛掩著,中間露出了一大道縫隙,向幾千年來第一個踏足此地的李大老闆展示著它內在的風情。
城牆外有一條乾涸的護城河,河水依舊存在,潺潺地流淌著。
城牆上到處都是被法術轟炸過的痕跡,一塊塊豁口顯示著當時的戰鬥是多麼的激烈。
李成柱御空停留在城外,探著腦袋向裡往去。眼神更加地灼熱了。
一路上,沒有多少象徵著法寶仙器和內丹的靈壓波動,但是這城裡有,有很多。
嘈雜混亂的靈壓,讓李成柱掩飾起來的貪婪之心再一次蠢蠢欲動了。
李大老闆很想一腳踹開城門,高呼一聲:「這裡是老子的了。」
但是考慮到月裳現在比較脆弱的心和她那仙君的元神力量,李大老闆還是忍了。
只不過嘴角興奮的有一絲顫抖。
緩緩往前跨了一步,不至於表現的自己太過焦急,李成柱想走進這座城中。
「等等。」月裳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叫停了李成柱的動作。
「怎麼?」李大老闆歪著腦袋,目光緊盯著靈壓最強烈的地方,他有預感,這個強大的靈壓絕對是一件絕品仙器。
「河內有結界。」月裳的聲音很柔,那是一個人暴風雨發作前的徵兆。
「結界?廢了丫的。」現在還有什麼東西能阻止自己的尋寶之心?就算是仙帝來了,李成柱也要拔劍相向,奪了寶物再說。
月裳冷冷一笑:「你大可試試。」
李大老闆艱難地吞了口口水,自己現在都已經是羅天上仙了,世上還有什麼結界能傷到自己不成?
捏著自己的一根鬍鬚,李成柱謹慎地釋放出九天大羅鼎,三百多把幻化出的仙劍直直往城內飛去。
河內的流水在仙劍飛臨上空的時候突然彷彿活了,在李成柱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襲捲而來,一波浪潮將三百多把仙劍吞沒了。
李大老闆在這一瞬間突然失去了自己和九天大羅鼎之間那種特有的聯繫。
浪花散去,護城河內的河水再一次恢復了平靜,緩慢地流淌著。
李成柱冷汗泠泠,他剛才甚至只能看到河水的動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法寶是怎麼被消滅的。
九天大羅鼎的顏色彷彿黯淡了些,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厲幻晨布下的殺界,連我都
完全躲過,就憑你?」月裳的語氣中透著嘲弄和不屑
「是不是還有吞噬的作用?」李成柱觀察著自己的九天大羅鼎,語氣中帶著肯定地問道。他能感受到這件陪伴了自己很久的法寶現在居然喪失了一點靈氣。那不是在長時間的使用的喪失,而是徹底地消失,以後也不可能聚集的起來。
「不錯。」月裳說道,「這個結界確實帶有吞噬的作用,凡是闖入其中的攻擊或者有靈氣的東西,它都可以完全地吞噬掉。否則這個結界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維持了幾千年。」
李大老闆一陣慶幸,幸虧自己沒有跨入護城河的上空。
原本李成柱看到這條寬越五十米的護城河的時候還在奇怪,仙界內的城池又不像凡界,河水能阻擋進入仙人的步伐嗎?
但是現在李成柱明白了,在一些強有力的手段之下,河水不光能阻止人進入的步伐,還能殺人。
「瞬移呢?」李成柱躍躍欲試。
「再試試唄。」月裳慫恿著。
李大老闆暗罵一聲,估計著這裡面又有什麼玄機,但是在美人面前,豈能自丟面子?想也不想,直接一個瞬移,目標正對著城門之後。
破開虛空之後,李大老闆驚訝地發現,自己出現的地方居然不是城門的後面,而是護城河的另一端,自己壓根連城都沒進去。
「拒絕一切空間通道。城內同樣被布了陣法。」月裳的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剛才的憤怒也淡了一些。
這娘們,玩我呢。李成柱恨的咬牙切齒,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月姑娘,怎麼進去?」李成柱將難題丟給了月裳。
「破陣。」忘情仙君言簡意駭。
廢話,知道怎麼破陣還問你搞什麼。
忘情姐姐絕對是故意的,這娘們在報復自己剛才看到那些寶物的時候露出的貪婪之色。李成柱咂巴著嘴,一臉的鬱悶。
「用你最大的攻擊全力攻擊那個地方。」在報復完李成柱之後,忘情仙君用元神給他標示了一個地方。
大老闆應了一聲,提起自己的全身靈氣,將九天大羅鼎再次召喚了出來。
直到幻化仙劍的時候,李成柱才發現,原本有三百六十把仙劍的這件法寶,現在幻化出的仙劍居然只有兩百多把了。
三百六十把,是九天大羅鼎的極限,現在此刻,它的極限卻變成了兩百多把,剛才那一試探就讓這件法寶的威力大打了折扣,讓李成柱心疼不已。
帶著無比的憤慨,李成柱狠狠地將自己的全力一擊朝忘情標示的那個地方轟去。
寂靜無聲,沒有絲毫靈氣碰撞的場面出現,李大老闆甚至有些懷疑月裳又在耍自己。那兩百多百仙劍在到達目標的後一刻居然就這樣消失了。
「怎麼沒動靜?」李成柱問道。
「繼續攻擊,達到一定程度,這個殺界就會出現一絲裂痕。」月裳的語氣很是悠栽。
「那個……」李成柱的額頭冒著冷汗,「一定的程度是什麼樣的程度?」
「足以撕開殺界的程度。」
「以我現在的實力要多久時間?」李成柱吞著口水。
「兩天吧。」月裳輕輕而又堅定地答道。
日!李成柱在這一瞬間憤怒了。
以自己一個羅天上仙的修為,居然要轟炸一個地方兩天時間才能撕破一個缺口,這個殺界到底是用什麼佈置的?幻之仙君到底又有什麼樣的實力?
「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李成柱帶著期望問道。
「沒有。」忘情仙君的回答讓李成柱抓狂。
接下來的時間,李大老闆再也不肯多問一句話,生怕忘情又蹦出什麼讓自己崩潰的消息來,只是一個勁的運起靈氣,釋放九天大羅鼎的兩百多把仙劍,然後狠狠地朝那個位置擊去。
兩天兩夜,李大老闆絲毫沒有休息,在抽完自身所有的靈氣之後,李成柱甚至還動用了自己道心內的靈氣,這才將幻之仙君佈置的這個殺界破開了一道缺口。
在月裳的指引之下,李成柱快速地鑽進了城內。
李大老闆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固若金湯的城池是如何被攻陷的。敵人要有多大的實力才能破開這個殺界?然後面對著那些高等的妖仙。
而且主戰場居然還發生在一百里之外的那片地域,這實在讓李成柱想不明白。
自己若是妖仙的話,固守著這塊地方就行了,何必要跑到百里之外去呢?
兩天兩夜的鬱悶讓李成柱再也不想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進入城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朝著那個強大的靈壓飛去。
城內的通道上,依然有著不少白骨和法寶之類的東西,裡面的房屋卻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摧殘,依舊保持
來的模樣。
彷彿這場戰爭中戰鬥雙方先在護城河外打了一仗,然後再飛到百里外幹了一架似的。
這是場奇怪的戰爭,李成柱評價著。
對於李大老闆的意圖,月裳是明白的,但是她卻沒有阻止。
一直飛到一個巨大的宮碧輝煌的建築面前,李成柱才停下了腳步,滿臉的期待。
這是這個城的城主府一般的存在,李成柱在對比著這個建築和其他建築之後可以得出這個結論來。
富麗堂皇的外表,讓它顯的如此的與眾不同。
當推開大門之後,李成柱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還真怕月裳再說出一句什麼這裡有結界之類的話來。
撲面一股灰塵,那大門也發出了吱嘎的響聲,彷彿不堪歲月的摧殘似的。
跟隨著那股靈壓的指示,李成柱在九曲十八彎之後終於來到自己的目的地。
一個大廳,無比龐大的大廳,周列幾根粗壯的柱子撐起了這座建築,兩側不少椅子,椅子上佈滿了灰塵,但是李成柱的目光卻注視在大廳的最頂端,那裡同樣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具白骨,跟城外那些不成面目的白骨不同,這具白骨依舊保持著他原本的形象,端莊,霸氣,兩隻空洞的眼神緊盯的前方。那五指白骨緊握著一顆散發著青色光芒的圓珠。緊緊地攥著,彷彿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而李成柱所感受到的靈壓,正是從這圓珠上散發出來。
莫邪又在抖動了,如同發了羊顛風一般,這說明月裳的心情很不平靜。
李大老闆快步地走上那具白骨的前面,伸出大手朝那圓珠抓起。
失去了主人生命印記的這件法寶絲毫沒有反抗地就被李大老闆握在了手心,李成柱能從上面感受到龐大的能量,生與死的能量。
但是那五根白森的手指卻沒鬆開,李成柱正想撇斷它們的時候,月裳發話了:「小心點,他……是我以前的屬下。」
李成柱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動作溫柔無比起來,輕輕地撬開那指骨,然後才將圓珠捏在手心上。
日啊,李成柱感動的熱淚盈眶。
自己終於有一件象點樣子的法寶了。
自從修仙以來,李大老闆使用過的法寶就屈指可數,流星劍,碎了。琉璃陣,被小東西搶走了。九天大羅鼎,已經失去了一點靈氣。莫邪寶劍,在月裳姐姐手中,這輩子也別指望拿來用了。
算來算去,李成柱才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是最窮的一個。
防禦法寶,沒有,攻擊法寶,也沒有。戒指內的八大元嬰倒是有幾件法寶,但是隨著時代的更新和裝備的淘換,那些以前煉製的東西已經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在感受著圓珠內那強大到令人心悸的能量的時候,李成柱很想抱著那具白骨親上一口。
好人啊,死了都不忘留點東西下來。
「雷煞珠。」月裳的解釋隨即而來,「八品仙器,引天地雷氣為己用,釋放天雷攻擊,持久人實力越強,威力越大。裡面封印著雷煞結界,可擋仙君實力的人全力一擊。」
月裳的解釋每說一分,李大老闆的眉頭就高挑一分。
八品仙器啊。對於以前的李成柱來說是多麼夢幻的存在?而且居然還是攻防兼備的仙器。
李大老闆突然發現月裳姐姐是如此的可愛,因為她的語氣中透著一股讓李成柱心動的信息。
「這個珠子……?」李成柱期期艾艾。
「你拿著用吧。」月裳說道,「人死了,要它也沒用,而且這是木屬性的法寶,剛好和你的體質匹配。」
李大老闆趕緊跟個賊似的將雷煞珠揣在心窩處,左瞄右望,神態極其猥瑣,生怕有人搶了去。
「雷煞珠是我和姐姐一手煉製的。裡面的雷煞結界是厲幻晨封印進去的。但是只能用一次。」月裳歎了口氣,元神注視著那具白骨,輕輕地歎道,「這一次你都捨不得用。」
「這人是誰?」李成柱得了寶物之後心情大好,眼睛望著白骨的另一隻手上的儲藏戒指,滴溜溜地轉著。
「妖靈一脈的首領,名字已經不重要了,以前跟隨著我和姐姐。」月裳又歎了口氣,「沒想到,沒死在天使軍手上,卻死在自己人手上了,真是諷刺。」
月裳的語氣很不善,空氣的溫度彷彿又降下了一大截。
但是李成柱卻可以從月裳這些話中得出兩個信息:一,那個幻之仙君跟忘情很熟很熟。二,這裡的慘劇或者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樣,是這任仙帝帶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