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閃耀的星光倒映在小河之中,涔涔流水,被星光鑲嵌上明亮的色彩。晚風輕吟,河面上安詳而平靜,連岸邊小野獸的呼吸聲音也似乎變得歡欣雀躍起來,美好的夜色,卻是被一隊疾馳而過的車隊給打破了寧靜。
車隊並不大,只有五輛馬車,十餘名騎士,夜色下,這些馬車車廂上倒映的色彩顯示出車隊主人的富有,火雲杉樹脂漆的顏色異常華貴,就連拉車用馬都是精壯的軍用馬,而當先一人,黑甲、紅披風,遙遙領先著在隊伍的最前頭,顯得英姿颯颯。
「老師他為什麼走得這麼急?連夜裡都要趕路?」一個黃須黃發的大漢半躺在寬大的車廂中,悠閒地道。在他身邊並排坐著兩個人,一個長相粗豪,濃眉大眼,赫然在頭頂上頂著一對彎曲的長角,而另一人,獐頭鼠目,其貌不揚,只是那一雙閃著精光的眸子,讓人一瞧之下便會印象深刻,不敢小覷。
這三人,正是獅族獸人暗瞳,角牛族獸人大野和犬族獸人阿尼朗,三人並排而坐,車廂壁上用厚實柔軟的毛毯墊著,本就不是很顛簸的大路,再加上這襯墊著的毛毯,使得旅途雖然無聊,卻也舒適愜意,一點兒也不辛苦。
「老師自有他的道理,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大野笑道。
阿尼朗道:「還是小心些為好,我們啟程那日,有人來賓館窺伺,老師和那人交過手,之後才決定連夜趕路的,我猜想,既然老師都這麼忌憚,那人肯定不簡單。」
大野呵呵一笑,一巴掌拍在阿尼朗大腿上,朗聲道:「什麼啊!你可是狂化獸人,還怕得誰來?」
阿尼朗疼得大叫。
另一輛車廂中,安琪躺在被窩裡,春季的夜晚,還是春寒料峭,安琪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個腦袋出來,卻睡不著,這兩日來,千羽連看都沒有來看過自己一眼,這與她的想像相差得太多了,不過,那一夜,他抱過自己了,雖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但安琪也已經很開心了。
緊跟在後面的馬車裡,是祖兒,變幻成人類形體的巨龍,雖然現在她也已經跟自己一樣是個普通人了,但她的美貌卻是自己遠遠不及的,不過,人類又怎能與巨龍結合呢?這根本就不可能,其實,安琪也只有這樣想,才覺得舒服多了。人龍殊途,這一層擔憂,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更何況,她還是千羽召喚來的,一個召喚師又怎麼可能跟自己的召喚獸有什麼呢?
正胡思亂想間,忽然車外傳來示警聲,發出警告的是哥哥手下的衛士,就在安琪心中一顫的剎那,她聽到從前方車上跳了幾個人下來,那是三個長得很是恐怖的獸人,頭一次見到那三個怪物的時候,安琪簡直嚇暈了,還好千羽說他們是自己的學生。
還有這種人!收什麼人不好,偏偏要收三個獸人做學生,當然,安琪沒有把不滿表現在臉上,而是非常得體地與他們應酬,雖然他們長得醜了點,但嘴卻很甜,居然叫自己師母,想到這裡,安琪的臉上紅了。
車窗被敲響,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在車外道:「師母,大野來保護你,師母不須擔心。」
大野,就是那個腦袋上長了角的獸人了,與此同時,又有四名衛士靠了過來,安琪心中多了幾分安全感,她知道,這個大野很強,就連身為二級後期武士的哥哥卡爾森也比不過他。
忽然想到,祖兒已經不再是巨龍了,安琪揭開簾子道:「祖兒姐姐那裡有沒有人保護?」
大野哈哈一聲,道:「放心,有暗瞳在!」
與此同時,千羽的身前忽然出現一個人影,嗖地一聲,轉眼又退開,因為是晚上,視力下降,千羽急忙拔出斬龍刀,隨即便喝令幾個衛士後退保護後方車輛,同時凝神以待。
是他!千羽認出來,就是那個在安西城賓館裡出現過的神秘人物,這人是黑暗武士,而且是從沒遇過的高手,身法詭異不算,而且絕對在十大強者中也不會遜色,千羽吃過虧,自然是不敢怠慢,被黑暗教會盯上,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不跑,難道等被人家滅?
這時,狂化的阿尼朗已經趕到,立於千羽的左側,高聲道:「老師,人在哪裡!」
千羽喝道:「你去保護後面的馬車!這裡交給我!」
阿尼朗即便狂化也不是那人的對手,千羽深知此點,是以不想讓阿尼朗吃虧,上次沒有跟他打得痛快,現下是時候了,那日在熊族的酒館那裡鬥酒,丹田多出了一團內氣,這團內氣雖然沒有發揮很明顯的作用,但是,卻是與下丹田的內氣連成一片,不過,第二丹田的光系內氣卻是無甚改變,相反,炎系內氣還變得更加稀薄了,千羽在路上就一直琢磨著長風訣的「劍氣虛無」,似乎隱隱約約地領悟到什麼,無法用過語言描述,劍氣是否能夠真正做到隱形他不知道,但天地初始的始之境卻是好像有點門道了,上次自己的氣場便成功地使得那黑暗武士的身形停滯了短暫的半秒鐘,如今,這個黑暗武士的再次到來,正是檢驗成果的時候,說不準,真的能跨越初之境而直接掌握始之境亦未可知!
來了!千羽跳下角馬的那一刻,一股強大而寒冷的氣勢從自己的左側襲來,好快!千羽向後踏出一步,口中飛快地念誦著聖光壁的咒語,身體四周登時光芒大放,映亮夜空。
「你是誰!」千羽昂然問道,在聖光壁的保護下,千羽不再懼怕這神出鬼沒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