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又聞,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又休息了兩天,千羽等人向大喬告辭。
大喬頓感突然,疑惑地盯著千羽,不知他是什麼意思,竟然提也不提小昭的事,大喬心中忿怒,面上卻是未表露出來,直到千羽當真坐上了馬車時,才終於爆發了。
「你給我下車!」大喬怒容滿面,滿面通紅。
「大喬姐!你,你別這樣,讓千羽走吧,我還是不要拖累人家的好。」說完,小昭悲從中來,淚灑滿襟。他醒來的這兩天,起初是自己不好意思去見他,後來見他也不來尋自己,甚至問都沒有問一聲,心中悲苦,憋了這兩天,見他竟然就要這麼走了,連道別也只是向著大喬姐,似乎沒有看到自己一般,心中難受之極,怎還能不落淚?
勒芒等人均是怔住了,不明白這麼多天來熱情客氣的她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再聽到小昭那悲傷的哭泣,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大喬姐羽被她這一喝,如同當頭棒喝,再說不出一句話來,心中迷茫,難道,那真的不是夢麼?難道那是真實的麼?
「千羽!你是個男人,你做得出就應該負責任,小昭雖說是出身青樓,但卻是守身如玉,從未有過半點不軌,你瞧她不起麼!我告訴你,我也是出身青樓,那又如何?誰敢瞧我不起!這兩天,我一直忍著,希望你能給小昭承諾,但是你什麼都沒有說!你做為是一個男人,責任這兩個字你懂不懂!」
「大喬姐!你別說了!」小昭淚流滿面,轉身向門內跑去。
大喬沒有攔阻,仍是指著千羽繼續怒罵,千羽低垂著頭,一語不發,是的,男人的責任,哪怕自己和小昭不熟悉,那又怎樣,責任,一個男人應該對女人負的責任啊!義父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堂吉和長風也是磊落男子,難道他們的晚輩就能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麼!
千羽滿面羞慚,打斷仍在責罵的大喬,鄭重地道:「大喬姐,你別說了,我都明白了,這幾天是我有點糊塗了,我一直以為那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原來不是,我會負責的,你放心,小昭她是我的女人,我將會給她幸福,讓她以後再不受委屈,再不吃苦!」
大喬愕然中,終於開懷笑了,他那番話,雖然不是衝著自己說的,但卻很讓她心靈震顫,這樣的話,為何就沒有人對自己說呢!
「你說的是真的麼?」大喬面帶微笑,問道。
千羽緩慢而有力地點了點頭,但心中卻是始終茫然疑惑,人家說,互相喜歡,深愛著對方,才能結為夫婦,那麼,自己真的是喜歡她麼?千羽不明白,但是,不明白也罷,至少自己是應該肩負起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的,這是必須的。
「那好,你也別對我說,我可不是小昭,你快去對小昭說,她一定開心死了。」
大喬退開一旁,讓出一條路來。
「不好了!不好了!大喬姐!小昭姑娘她,她懸樑自盡了!」一個機靈侍者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一語驚人
千羽腦子裡只覺一陣轟鳴,眼前竟是一黑,想也不想,推開大喬往裡闖了進去。千羽心頭的震顫,已是用言語難以形容,這小昭竟會剛烈至此!若是她有何不測,自己一輩子也良心不安啊!
當他到得小昭房間門口時,門邊上已經圍滿了人,人人都在議論紛紛,看到千羽過來,全都閉口不言,千羽心中一震,登時停了下來,望向那些滿懷敵意的眼神,似乎想要從中知道小昭是否已經那兩個字,千羽不敢去想,那一刻,他的腳步竟會是如此沉重,幾乎就邁不動路了。
忽然一聲劇烈的咳嗽從房中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哭泣,千羽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腳下一軟,險些摔倒,要是她出了事的話,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這時,大喬和勒芒等也來了,「還不快進去!把你剛剛對我說的告訴小昭,她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千羽嗯了一聲,向房內走去,大喬微微一笑,將圍觀之中都趕了走,帶著露菲爾、勒芒三人來到大廳等待。剛剛所發生的事,自然是要由自己來解釋的
「小昭!」千羽見小昭脖子上赫然一道紅痕,苦笑了一聲,道:「你這是何苦呢?」
小昭正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剛才若非是姐妹見她哭著跑回房間,不放心地跟上來看看,估計她已經死了。
見到千羽進來,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又是悲又是喜,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千羽,你別不要我行麼?我真的很喜歡你的,你走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千羽見她楚楚可憐,不禁憐惜,微微一笑,道:「好啊,我去哪裡,你就去哪裡,但是,小昭,實話說,我要去的地方,太遙遠了,而且也非常危險,我不希望你去冒險,知道麼?你能留在這裡麼?等我回來再來接你。」
小昭猛搖頭,眼中閃出倔強的神情,道:「不,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不論有多危險,我都願意,哪怕是死也不在乎。」
從來沒有人對自己說這些,千羽心中感動,如此有情有義的女子,自己居然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實在是太混蛋了,但是,這樣的話,就更加不能讓她去了。千羽打定主意,盯著她雙眼,認真地道:「小昭,你知道麼?我去的地方叫做冰河大陸,那裡一年四季都是酷寒季節,一般人是呆不住的,我可不想你變成一座冰雕。你相信我,我一定回來找你的。」
「冰河大陸?是不是馬洛卡大陸再往西?」見千羽點頭,小昭道:「那裡人跡罕至,千里冰封,千羽你去哪裡做什麼?」
聽完千羽的解釋,小昭微笑道:「千羽,別說是冰河大陸,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跟你同去,你若去冰河大陸有何不測,你以為我還能獨活麼?生在一起生,死在一起死。」
小昭這話說得輕輕鬆鬆的,但那眼神卻是堅定無比,千羽心頭一暖,伸展雙臂,將小昭抱在懷中,雖然才認識沒多久,雖然只是一夜纏綿,但這種情深義重的感情,卻絕非什麼人都能做到的。千羽在她耳邊低語道:「小昭,你不瞭解,冰河大陸根本呆不住人的,不是我不肯帶你去,而是」
懷中火熱的嬌軀略一掙扎,千羽鬆開雙臂,小昭笑吟吟地道:「你看到那張茶几了麼?」
千羽不解其意,向那張小昭曾用來自尋短見的茶几瞧去,懷著人兒登時散發出驚人的氣勢,纖手一揮,一道勁風掠過,只聽得一聲「啪」響,茶几已然四分五裂,支零破碎。千羽一驚,想不到嬌媚動人的小昭居然是個高手,剛才她竟然能夠將內氣實體化形成攻擊,而且還是隔得這麼遠,千羽自問自己若不使用光系戰技是無論如何是辦不到的,這種本領,已然可以勉強躋身於一級武士之列了,但是,為何那日宛城總督的侄子無禮冒犯,她卻不反抗呢?向小昭提出疑問時,小昭嗔道:「你還真是笨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若非情非得已,小昭是不會暴露自己的實力的。」
千羽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每個人都愛出風頭的,在這種複雜的環境之中,韜光隱晦是明智之舉,畢竟誰也不願每天有一大堆武士來暗香閣挑戰。
「砰」地一聲,房門被人粗暴地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