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了?」安琪看著猶如從煙囪裡鑽出來的千羽,頭髮全豎了起來,原本晶瑩如玉的臉上,就好像抹了黑灰,身上的貴族衣衫變成了乞丐裝。看到他沒事,安琪放下心來,再一瞧他的滑稽模樣,忍不住捧腹大笑。
千羽皺起來眉頭,不知像是想起了什麼,苦苦思索起來。
榮德不滿地瞪了阿齊一眼,向千羽走去。阿齊正發著呆,也沒瞧見,他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全力一擊,千羽竟然好像沒有損傷,這是怎麼一回事!
看到千羽皺著眉頭,不知在幹什麼,安琪又擔心起來。轉頭問榮德道:「這是怎麼回事?千羽他怎麼了?」又衝著阿齊叫道:「阿齊,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說好了只是讓你指導千羽一下的。」
阿齊仍在發怔,對安琪的指責恍若未聞,榮德急忙道:「不怪阿齊,這要怪我,我想讓千羽能早些突破自己,不然他怎麼去和炎狼鬥,他應該沒事,安琪你別著急了。」說是如此說,榮德卻是巴不得千羽被阿齊的上古戰技打成癡呆才最好。
就在安琪擔心的時候,千羽忽然睜開了眼睛,滿臉喜悅地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安琪驚訝地道。
千羽呵呵笑了起來,道:「內氣就是一種儲藏在身體裡面的能量,剛剛阿齊使用炎繫上古戰技,使我受到了啟發,既然內氣能夠按照自己的意志在丹田內運行,那麼,想要使得內氣變成火焰或是別的什麼形狀,在釋放出來之前,就應該在自己體內先形成那個形狀,然後再激發出來,是不是這樣?阿齊大哥?」
安琪等人聽得雲山霧罩,不知所以。
阿齊卻是眼前一亮,快步上前,道:「千羽你說得有道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你等等,照你的方法,就能無視咒語,自創戰技了!我,我來試試!」
阿齊一臉興奮,要知道,上古戰技在大秦帝國只有不超過一千人懂得使用,分為炎系、冰系、雷系、光系、和木系五類,而且,使用何種戰技,必須依靠其獨特的咒語來施放。如果能像千羽說的那樣,不用受到咒語的制約,豈非能隨心所欲地使用了麼?阿齊是個武癡,想到這點,便什麼也不顧了,嘗試著內氣成形。
不知過了多久,阿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竟然現出一片青灰色來,而且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著,就在眾人擔心時,阿齊忽然全身一陣痙攣,身上發出一陣焦味,全身的衣服無火自燃,安琪驚呼了一聲,扭頭避開。
榮德鐵青著臉,怒道:「千羽,我好心好意讓阿齊指點你,你怎麼讓他變成這副樣子了!要是阿齊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千羽顫聲道:「這,這,我也沒有想到啊!他,阿齊不會有事吧?」
安琪在一旁道:「這怎麼能怪千羽呢?是阿齊他自己要試的!」
見安琪為千羽說話,榮德怒哼一聲,不再說話。就在這時,阿齊忽然睜開了眼睛,令人驚訝的是,他的雙眸中,一片灰暗。一張口,猩紅的鮮血幾乎結了凍了從嘴裡噴了出來。
千羽和榮德異口同聲道:「你怎麼樣?」
阿齊苦笑了一聲,聲音極其虛弱,「我被自己的內氣反噬了,估計從此以後,我就是一個廢人了!」
榮德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得呆了,半晌才狠狠地瞪了千羽一眼,千羽正在發怔。榮德解下自己的外衣,給阿齊穿上。
望著臉上陰晴不定的榮德,阿齊歎道:「男爵先生,阿齊已經不能再為你效力了,給我一匹馬,我要走了!」
榮德驚道:「何必要走!你留下來,我會在紅盾軍中為你安排一個教官的位置!」
阿齊冷然道:「男爵先生,我知道這是你的好意,不過,作為戰神的信徒,是不需要別人的憐憫的!」
說罷,搖搖欲墜地站立起來,走向自己的坐騎,榮德長歎一聲,一把拉住正欲上前阻止的安琪,道:「讓他離開吧!作為戰神的信徒,他有自己的尊嚴。」
望著踉踉蹌蹌的阿齊,千羽心中說不出的難受,雖然並非是自己造成的結果,但畢竟阿齊也是聽了自己的建議才遭此大難,一個武士成為了廢人,這比取了他性命更加殘酷。
「等等!」千羽堅毅地道。「阿齊,你等一下!」
阿齊愕然回頭,千羽向他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我提出來的改變內氣形態,那麼,我又豈能不親自試一試呢!你等我一等!若是我也失去內氣,咱們一會兒就一起離開如何?」
眾人均是驚愕,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榮德心中暗暗高興,口中卻道:「那怎麼行!你沒看見阿齊都已經被反噬了麼?」
安琪喝道:「你要幹什麼?你不知道危險麼?你如果也和阿齊一樣,帝國學院你還去不去了?你想做一個強者的願望還要不要去實現?你的義父不是很希望你成為一個強者麼!」
千羽一怔,隨即道:「安琪,我知道,但是,是我做錯了事,難道我能逃避麼!不!我要找出治療阿齊的辦法!」
阿齊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剛才是榮德暗示自己結果了千羽,所以,自己才下了重手,而竟然沒有能成功,聽到千羽關於內氣成形的想法,也是自己迫不及待地要去嘗試的,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但是,他竟是甘於以自己的性命來冒險,為自己治療!這,這,不!開什麼玩笑,失去內氣又不是某一種疾病,焉能治療?
「不必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你的好意我心領便是。犯不著…」才說到這裡,千羽居然就那麼盤膝坐下,雙手垂於膝前,微閉雙目。
安琪驚呼道:「千羽!你怎麼做傻事!」正要搶上前去,卻被榮德攔住。「幹什麼!安琪!他這麼做,是不想留下遺憾,如果他真的想成為一個強者,心中存了這個陰影,那將永遠成為他的障礙,永遠不可能突破他自己。你要明白,他這麼做,不但是對自己好,說不定還真能挽救阿齊也說不准!」
安琪急道:「榮德你!你自私!明知這樣等於自殺還有阻攔我!你就記著阿齊,連阿齊都被內氣反噬,千羽他不是更難倖免麼!」
榮德道:「怎麼能這麼說我?我是為了千羽著想!」
阿齊忽然沉聲道:「男爵先生,安琪小姐,你們若再吵鬧,恐怕會影響千羽!」
安琪一驚,立時閉了嘴。
千羽聽到他們的爭執,忽然心中一片空明,榮德安排了阿齊和自己的比試,之前所說的,建議自己去大馬士革森林消滅炎狼,再加上在魔獸谷,是榮德的手下告訴自己,安琪被魔獸襲擊了,然後,自己就闖入了魔獸谷的禁忌之地。難道,這一切都是榮德一手安排的麼!回想一些細節,千羽忽然感到很多地方有些蹊蹺,安琪好像在魔獸谷的時候,沒有受到什麼襲擊吧,不,我要問問她才行。
正想著,忽然千羽感覺丹田處一陣悸動,內氣開始緩緩旋轉起來,千羽不敢再多想,閉目冥想。一會兒,內氣在經脈中迴旋了一周,如何能夠改變內氣形態,再將內氣釋放出來呢?千羽一直不知如何下手,內氣在體內不停地循環,再循環,一直到第六個周天時,千羽忽然腦中一陣清明,剛才阿齊釋放的那炎系戰技猛然間清晰地出現在腦海之中。
就在此時,內氣忽然好像不受控制,立刻倒轉回去,千羽心下駭然,內氣逆轉,經脈便會爆裂,乃是必死之禍!頓時,千羽全身如被針扎一般,經脈鼓脹難忍,頃刻間,內氣如潮水沖向手臂…
這樣,這樣似乎舒暢多了…千羽鬆了一口氣,剛才內氣一下子就全湧出體外了,眼下丹田處的內氣已然稀薄如紙。若非還能隱隱感覺到它在丹田處的微微顫動,千羽幾乎便要以為自己也遭了阿齊相同的命運了。
睜開雙眼一瞧,只見眼前一片狼藉,安琪和榮德、阿齊等人姿態不雅地一個倒掛在樹椏上,一個正壓在眾紅盾軍士的身上,另外一個趴在馬車的車廂頂上…
真的很感謝朋友們的,我覺得寫書很累,但卻值得,因為有人讚賞。累一些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