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光陷身在危局,身體越來越弱,這還罷了。精神更是疲憊,只想躺下來休息,別說還在凝神鬥法,就是連說話都是不想了。
楚流光知道她舊傷發作,再不能抵擋了,現在能夠抵擋,那是因為金忠和袁珙做法支援她的緣故,可是再要使出更厲害法術的後果就是心力衰竭,最終心脈斷裂的下場。
可是現在是最危急的時侯,李瑟被困,危在旦夕,如果不能及時解救他,別說不能發揮寶刀的巨大威力,獲得勝利。恐怕李瑟陷進陰界,連性命都要不保。
楚流光本以為合金忠和袁珙的法力,能夠護送李瑟飛出陰界。可是敵人太過厲害,超出了楚流光原先的預先判斷,居然把二人困住了。
楚流光心裡暗歎,天意如此,看來只能放手一搏了。至於輸贏成敗,已不是能掌握的了。楚流光銀牙一咬,玉指往心口一點,隨即從懷裡取出兩道紙符,盤膝坐好,嘴裡唸唸有詞,然後一口鮮血噴出,激射在符咒上。了與此同時,楚流光腦海裡聽見有人大叫道:「不可。」可是楚流光已經聽不見了,她瞬時昏了過去。
而那兩道靈符,箭如流星般又亮又直地躥出去。頓將黑暗撕成兩半。那光亮直投向黑暗的天空,猶如一個火球撩過。那光過處,好像帶著巨大魔力,像烙紅的利劍般,每觸及的黑暗兩邊,都傳來妖魔的厲聲尖叫聲,接著化成烏虛一片。
李瑟原來昏昏欲死,似乎有個聲音在心裡叫道:「這困苦的人生,太多的痛苦和磨難了,不如放棄了,一了百了,不知睡去,就什麼煩怕都沒有了。」
李瑟心裡似乎也慢慢認同了這個想法,正要睡去時,忽然眼前一亮。只見天空一道光亮劃破黑暗,在不遠處形成了一個光洞。光洞盡處,就是青天白日。那裡離李瑟很近了,不過幾丈的距離而已,李瑟見了大是振奮,奮力向洞口處爬去。
可是這短短的幾丈,李瑟卻覺得受到了巨大的阻力。每移動一寸,身休的每寸皮膚都像被千刀萬劍刻劃一樣,有著極大的痛楚,同時一個聲音溫柔地對他道:「人生在世,何必爭名奪利,到頭來還不是大夢一場。洪武皇帝的詩說的好:『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猶披被。』縱使做到皇帝又如何?還不是羨慕自在逍遙!閣下這麼拚命做什麼?不如躺下來好好休息,待明日回頭來看今日的種種努力經營,不過是笑話一場罷了。」
李瑟聽了不由呆住,想起以往的種種經歷,苦心努力了又如何?還不是被命運支配,不正是所謂的一場辛苦一場忙嗎?李瑟不由迷茫起來,雖覺此時這種想法大是蹊蹺,渾身都不自在,可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李瑟忽然想道:「我和楚妹妹一起來的,她人呢?」李瑟想到這兒,連忙四周查看,忽見虛空下,黑暗的深處,隱約漂浮著一個人。那人通體宛如透明,隱約發出亮光,在黑暗裡一閃一滅。李瑟一驚,忙定神細看,只見她眉目如畫,異常美麗,恬靜自然,正是楚流光。在黑暗中,她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樣,一開一滅,似乎還發出一陣陣香氣。
李瑟突然見到了這幅奇景,心裡一下清明起來,大喝一聲「咄」,眼裡精光四射。再不管身邊的遭遇,奮力向光亮處前進。
可是這時的感覺再不是隱約和似有若無,猶如在夢中了,李瑟清楚地感覺每向前一寸,就受到各種各樣的痛苦。火燒、電擊、水浸、夾氣……這些種種折磨,越離出口處越是強烈,饒是李瑟心境大開,忍耐力非凡,也是要忍受不住了。
李瑟心中默念:「心體澄漱,常在明鏡止水之中,則無可厭之地;意氣和平,常在麗日光風之內,則天下無可惡之人事」眼前受的這些苦楚,李瑟都渾然不在意,心中恬靜自然,不沾染一絲怨恨,抵抗之心,可是再堅強意志的人,遇到巨強的非人受的難關的時侯,也會淪陷的。
在離出口處還有一步距離的時侯,李瑟停住了,巨大的痛苦哀傷,人類的悲歡喜樂種種感覺,襲上了李瑟的心頭。
眼前的一步。就像是一個紅塵的濁浪。邁進去,就只能承受人生的生老病死,離別和痛苦,這感覺在李瑟的心頭是那麼清晰和強烈,就像他原來是一個有著千年修行的老僧,從來沒有苦痛和悲傷,可是忽然一天心裡像是著了魔,他來到山門前,猶豫不決。往前邁一步,就是困苦的俗世人生,他能放棄原來的如神仙般的大快樂,去休驗那帶有太多悲傷別離痛苦的人生嗎?
李瑟停住了,呆住了,癡了。李瑟有記憶起的過往遭遇被喚醒了,從幼時的點點滴滴,到遇到古香君、楊盈雲、冷如雪等等的片段,都在腦海裡浮現,這一步,能邁嗎?李瑟不能動。
可是人生面臨選擇的時侯是不能不選擇的。有時不選擇也是一種選擇,這時侯。李瑟似乎是失去了感覺一樣,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光柱漸漸被黑暗所掩沒,眼看就要全部被吞噬了。黑暗裡,有人抹了把汗,舒了口氣,同時,四周全部成為黑暗了。
李瑟察覺不到四周變化,可是他心裡忽然歡喜起來,有了變化。他身體微徽一動,在他心裡被喚醒了一種感覺,就好像是親人重逢。
不過也許這是他的本能,或者是習慣,他的手輕輕放在腰間,李瑟做出了一個做過千百,甚至是幾萬遍的動作,拔刀,把心神貫於刀上。
李瑟大喊一聲,接著出刀。
黑暗的天空出現了一幅奇景,瞬間有一處大放光明,就像是暗夜裡的一盞燈被點燃,發出光亮,一把人形的巨刀發出巨大的光芒,慢慢放出光線,向四周擴散。
光線每到一處,那黑霧就像是被蒸發了一樣,發出白氣,其中伴隨著鬼哭狼嗓般的哀號。
光線慢慢投向黑暗天空的深處,照到楚流光的身上。楚流光宛如透明的水晶,在光線的照射下,似乎也發出別樣的光芒,那光芒聖潔無瑕,令人不由心生頂禮膜拜之念。
楚流光似乎被光源吸引,慢慢飄起,閉著雙眼,雙手張起,如癡扣醉般。似乎在聆聽親人的呼咦,其姿容艷麗絕世,任誰見了,都忍不住要上前去憐惜呵護。
那光刀劃破黑暗,天空越來越亮。這時一個巨大的冰球向冰刀飛去,光刀光芒大盛,迎著冰球,一刀劈去,隨著一聲慘叫聲,那冰球被斬的四分五裂,然後化做一個道士,狼狽地去了。
那光刀也化顯擊一個人形,正是李瑟。帶著奪目的光芒,威武如天神降世一般,黑暗漸漸散盡,李瑟凌空飛下,把楚流光抱起。
此時一切都清晰起來,李瑟見此時在皇宮的上空,便抱著楚流光飛身投進皇宮。
李瑟渾身一震,像是從夢中醒來一樣,睜眼見王寶兒、古香君和花想容都關切地望著他,見他醒來,都歡喜異常。
李瑟推開王寶兒捧扶著他的手,站起來,只覺得渾身真氣流轉,充滿了力量,直想長聲傲嘯。李瑟大喜,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在身上搜索。王寶兒和花想容齊聲道:「你在找什麼?」
李瑟喃喃道:「我的寶刀呢?」舒展了一下身體。道:「難道……」忽見古香君不在身邊,扭頭一看,見古香君和袁珙、金忠三人圍著楚流光,楚流光躺在地上,不知情況如何。
李瑟忙拉著王寶兒和花想容趕過去,輕聲道:「楚妹妹怎麼樣了?」
袁珙和金忠一臉產肅。卻不答話,古香君一臉戚容,道:「恐怕……」
李瑟驚道:「什麼?剛才她不是好好的,這是為什麼?」
李瑟正想有所行動,楚流光忽然微微動了動,古香君連忙去攙扶。楚流光勉力坐起,對眾人徽笑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幸好敵人被打退了,不過還沒完呢!還要有所佈置。」
袁珙道:「楚姑娘,你別想那麼多了,快點進屋裡去,讓我和師兄給你……」
楚流光打斷道:「兩位叔叔別著急。讓我把事情做完。否則可能會前功盡棄。你們放心好了,我說過我自有主意了。」
金忠道:「不錯,我們說不定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一切看你的造化了,說不定你真有什麼好辦法。不過那可大出我們的意料了。」
楚流光微笑不答,先要來了水,借用了袁珙的法力,用刀湯禁咒,過了一會兒,在水中出現了一個道士,身高才到一寸,背著個口袋,拉著個棍子,穿著紅色的道袍正在行走,眾人往水中一看,全都看到了那個道士。
楚流光笑道:「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用法術了。」眾人徐了金忠和袁珙,都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楚流光取出一根做衣服用的針,伸進水中劉那個道士的左腳。眾人看到那個道士一瘸一拐地走,楚流光對李瑟道:「這個人容易追趕,只有十多里地,大哥你去把他追到。」然後又吩咐了李瑟一番。
李瑟帶人就向北去追趕道士。追了十幾里地,果然看見那個紅袍道士正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與水中看見的那個道士的姿態相貌相同。李瑟喊道:「張真人,請留步。」
那道士惡狠狠地回頭道:「臭小子,你趕來做甚?那死丫頭莫非想趕盡殺絕嗎?」
李瑟練成了人刀合一的境界,張懋丞正又逢新敗,對李瑟大是忌憚。
李瑟笑道:「不敢,不過楚姑娘說了。她不知道閣下是什麼門派,以後還要交手呢!卻不知道閣下來歷,是以特地要我跑來問問。」
張懋丞聽了,歎息了一會兒,知道楚流光此舉的含義,是不揭發他出身於龍虎山的事情,使龍虎山免遭殃及,但有個前提是要他從此退出江湖。心想,『這個丫頭大厲害了,有她在此,我不退出江湖又當如何?」想起以往的雄心壯志,更是心灰意冷,道:「你回去告訴那丫頭吧!只要江湖上有她在一天,我便永世不出江湖,讓她大可放心。她要有命能活下來,我還有什麼本事在她面前逞強?不過以我之見,你還是快些回去見她一面好了。」
李瑟笑道:「甚好,那麼在下就不送前輩了。」心想,楚妹妹來時好好的,她法術那麼高明,豈會有什麼意外?這賊道士害怕我要殺他,讓我趕緊回去,連這個主意都想出來了。」
張懋丞歎息了一下,再不答話,一瘸一拐地去了。
再說楚梳光等李瑟走了,對王寶兒道:「請你拿這副對聯貼往門口,然後站在門前好嗎?」
王寶兒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對聯寫的是什麼。見楚流光臉色蒼白,明白不是追問原因的時侯,便應命去了。在門上貼上對聯,看上面寫道:「滴水恩,湧泉報;舊時恩。今日畢。」
王寶兒心裡納罕,也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楚姐姐吩咐的時侯非常鄭重,只好暫且忍耐,等以後再問了。
王寶兒在門前左顧右盼,很是無聊,卻不知在她身前一個極小的小人,在石縫裡呆呆地瞧著她。
那小人年紀很老。看著王寶兒喃喃道:「一晃十年了。這丫頭長這麼大了,我自然也老了,當直是歲月催人老啊!」老頭陷入了沉思。
這施展法術變作小人的,就是方才幫張懋丞和楚流光鬥法的人,他本是建文帝的舊臣,建文帝兵敗出選,他便隱居江湖,尋機暗殺永樂皇帝,自稱為飄渺風塵。建立了扛湖上最機密最厲害的殺人組織一一縹緲樓,十年前他行刺皇上,事敗受傷。無意中逃到王家,被當時五歲的王寶兒所救,如今他看到對聯,想起往事,不禁浮想聯翩。
縹緲風塵想起永樂皇帝以下犯上,謀奪了仁義寬厚的建文帝的皇位,如今風流雲轉,已經坐穩了扛山,就算是把他殺了,也只能由他的兒子承位。可是只要能殺了朱棣,就是替建文帝報了仇,也好了卻他這樁心願。因此當漢王朱高煦派人找到他請他刺殺永樂皇帝時,他便一口答應了。
張懋丞自持本事高強,又極愛面子,拒絕和他合力與楚流光鬥法,直到危急的時刻,縹緲風塵才無奈出手襄助,可是已經晚了,李瑟人刀合一,破了他們的法術。張懋丞也受傷潛去了。如果二人團結一心,必能取勝,便可以殺了朱棣了。
如今他想趁楚流光傷重不能再戰,獨立去暗殺皇帝,可是居然在這裡遇到了王寶兒。
縹緲風塵喃喃道:「難道這真是天意!朱棣命不該絕?」此刻就算不顧王寶兒的恩情,殺將進去,可是袁珙、金忠也是法術高強之輩,以前就曾敗於他們手裡,雖然現在他法力大進,可要說必勝,也是沒有把握,何況楚流光這個丫頭詭計多端,神秘莫測。就算重傷了,也未必不能使出什麼奇謀。勝負更是難以預料。
縹緲風塵尋思了半響,歎了口氣,飄然自去了。
李瑟趕回皇宮。見古香君幾女圍著躺在床上的楚流光哭作一團,袁珙、金忠在旁搖頭歎息。忙趕到床邊,道:「怎麼了,你們哭什麼?」
王寶兒泣道:「他們說楚姐姐心脈斷了,傷重去了。」
李瑟腦裡嗡的一聲,道:「不可能,她那麼聰明,法術又高強,年紀輕輕的,怎麼可能就死了呢?你們一定是在騙我。」
花想容道:「不錯,楚姐姐法術厲害的很,是我的十倍不止,就算是傷很重。可她怎麼可能醫不好自己呢?」
這時古香君擦淚道:「郎君,你們不曉得原因。郎君記得第一次我見你帶楚妹妹回來時的事情嗎?她對我說,她因為救治郎君,施展了逆天的法術,導致她心脈裂了,最多不過三年的壽命而已。」
李瑟跌坐在床上,悲聲道:「原來如此,我說我那次傷重而死,以為是幻覺呢!原來是楚妹妹用她的性命來換我的。」
李瑟轉頭對袁珙、金忠道:「二位大人,楚姑娘當真是沒救了嗎?」
二人緩緩點頭。李瑟呆了半響,起身把楚流光袍起。楚流光的身休還有餘溫,身子又輕又軟。
李瑟忽地笑道:「我真傻,原來有人這麼對我。我還像瞎子似的什麼都不知道。」轉身就向外走。
花想容道:「郎君,你要去哪裡啊!」
李瑟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大踏步去了。
古香君喃喃道:「從來沒見過郎君為一個人,這麼傷心過。」
王寶兒哭道。『楚姐姐人那麼好,大哥這麼難過是應該的。」
花想容咬著嘴唇,道:「郎君一輩子也不會忘了楚姐姐了吧?」
古香君道:「豈止是不忘記,是會魂牽夢繫的呢!」
花想容道:「為什麼?難道他最愛的人是楚流光嗎?」
古香君道:「以前不一定,以後一定是了。」
花想容道:「為什麼是以後?」
古香君道:「其實郎君最愛的是誰,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楚妹妹死了,那麼永遠在他心裡有一個完美的印象了,而且失去的東西才是寶貴的東西。楚流光以後不在他的身邊了,那麼她的缺點就永遠不會被郎君發現了。其實楚妹妹再好,也是個女孩子,肯定也會有女孩子的缺點。可是郎君不知道,便會永遠記得她的好。最重要的是楚妹妹為郎君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郎君心裡感激,又沒有報答的機會了。所以他會永遠的在心裡記住她,愛她的。」
花想容聽了,不由癡了,喃喃道:「不可以,我才不要郎君最愛的人不是我。」
忽然,花想容旋風一樣的衝了出去。
古香君大驚,喊道:「花妹妹,你去哪裡啊?」
可是花想容像沒有聽見一樣,轉眼間不見了。
這時袁珙笑道:「夫人不必擔心,她是去救楚姑娘了。這下楚姑娘有救了。」
古香君驚異地道:「您是說楚妹妹死不了了?」
金忠肅穆道:「花姑娘是狐狸修煉成人的,有一顆內丹,如果她肯將內丹捨棄,放棄不老的容顏的話,便可以救的活楚姑娘,不過楚姑娘法力盡失,她能否想的開,還是疑問。」
古香君道:「花妹妹失去了內丹,就不能青春永駐了,是嗎?」
袁珙道:「不錯。花姑娘施展法術,讓楚姑娘體溫不變,不至於完全死去,以致不能救治,說明她還在猶疑,還沒下決心救不救。只是剛才夫人說的一番話,我料來她必會去救治了,夫人的話,不是楚姑娘死前囑咐你說的嗎?」
古香君道:「不是。」心裡卻大是不舒服,心想:「難道楚流光這丫頭在利用我嗚?」
袁珙吃驚地道:「我明白了,原來楚姑娘是用性命在下賭注,她把一切都交給上天了,李公子見到花籠娘,若是應答不對,楚姑娘也許便要糟糕。」
古香君聽了,把所有懷疑都忘記了。道:「那我們快去找李郎,他不知道原委,別把事清弄糟,害了楚妹妹。」
金忠歎道:「來不及了,他們已經相遇了。」
李瑟抱著楚流光,腦裡不知在想什麼,一切的發生,於他像虛幻一樣,他人刀合一,武功和道行大進,可是突然間失去了一個身邊的親人,一個平時不曾留意和關心的人,等到發覺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李瑟心中大痛。看著懷中的女子,安詳平靜。美麗無匹的臉上似乎還帶著笑意,可是這樣如花的美人兒,卻失去了生命。她對他那麼好,可是卻沒有得到一絲的回報。甚至他對於她的天大的恩情,一點都不知道,這樣善良美麗的女孩子,怎麼會死了呢!上天何其不公?
李瑟悲病欲絕,袍著楚流光,心想:「妹妹,我把你安葬在茅山,你母親的墓旁吧!也許這是你最後的心願。那次你甘冒生命危險救我,若是不成功,我們二人豈不是要一起死在你母親的墓裡,也許那樣也好,什麼煩惱都沒有了,而我可以永遠陪伴你了……」
李瑟胡思亂想,茫然地走著,忽然眼前一道人影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