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煉心 ·06 第七章 ∼世路崎嶇∼
    李瑟到了屋中,楚流光奉上茶來。李瑟見屋裡雖然樸素,但是乾淨非常,不過擺設很奇怪,有些不認識的東西,也不知做什麼用的。

    楚流光道:「李公子,你不是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我就告訴你。這裡乃是茅山的郁岡峰,你清楚了吧?」

    李瑟驚道:「什麼?一夜之間,我跑了一百多里?啊!原來是茅山,難怪景色秀麗,蘊含仙氣。」說完看了楚流光一眼,又道:「難怪能出楚姑娘這樣法力高強的人,也就不奇怪了。姑娘原來是茅山派的傳人。」

    楚流光聽了心裡大不是滋味,不由暗怒。茅山派在江湖名聲不好,再說楚流光從小受她母親楚禮真的教導,對茅山派的人最是仇恨,聽李瑟這麼說她,她如何不嫉恨?

    楚流光心想:「好個壞蛋,看你神情舉止,再透過語氣,知道你因為女人的事情被人追殺,是個好色的傢伙!本想殺了你,可是見你還知道羞愧,心地還沒壞到家,便想饒你不死,只懲罰你亂闖我家之罪。可是你竟如此亂說話,看我怎麼處治你!」

    楚流光想到這裡,便淡淡地道:「我不是茅山派的人,我法力也不高強,公子過獎了。你不是想用些飯菜嗎?我這就去準備,請你歇會好了。」說完就出屋去了。

    李瑟雖然有時幼稚的很,經常鬧些笑話,但都是出於無心,其實還是個聰明的人。見楚流光神色淡淡的,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就知道得罪她了。想起一開始就沒頭沒腦,胡亂說話,給她留下了極其惡劣的印象。要不是她心地善良,通情達理,自己恐怕早被趕走了。

    李瑟心中很感激,心想再不能讓她不高興了。

    李瑟本來習慣了在城市裡生活,吃的是豐餐玉食,初到山裡,就沒想起要打獵採野果,現在雖想起來了,可是既然人家邀請他吃飯,也不能不顧人情,立即就走,只好耐心等待。

    幸好只過了一會兒工夫,那姑娘就端上來了幾盤食物,都用紗布蓋著。等揭了開來,異味撲鼻,李瑟一怔,只見那些食物千奇百怪,竟然都是出山後從未見過的。

    楚流光見李瑟看著食物發呆,心裡大是蔑視,道:「公子,請用餐吧!山野之人,也做不出什麼好的,都是些野味,請你將就一下吧!」

    李瑟仍是呆呆的,良久,他才一聲歡叫,鼓掌道:「哇,楚姑娘,你哪裡弄到的這些珍貴東西呢?哎呀!你真是善良的姑娘,心地又好,又大方。」

    李瑟說完指著桌上的東西道:「這碗裡形狀像韭菜但顏色青華的菜,名叫祝余,吃了可以七八日不饑。而這條魚呢?名叫骨魚,形狀如蛇但長了四足,美味可口,是難得一見的佳餚。別看它黑黝黝的,看著不敢吃,其實真吃起來,包準幾天之內,別的食物再也不想碰。還有這個鸞雞,初嘗起來又苦又酸,可是越吃越有味道、越覺得上癮……這些食物都產在偏遠之地,或者奇險的地方,都不容易弄到,因此珍貴的很。你這樣厚待我,讓我心裡慚愧啊!我身上只有一些銀兩,可身上就是銀子再多,和你這些珍貴的奇珍異饌比起來,也是不值得一提。姑娘的盛情招待,讓小子如何報答呢?所謂無功不受祿,請姑娘告訴我!」

    楚流光心裡一呆,她本想弄些古怪的東西,作弄李瑟,讓他不敢去吃,叫他看著食物卻挨餓,讓他難堪。沒想到李瑟竟然認識這些奇物,知道牠們的來歷。

    她自幼修煉淨心大法,又學會了讀心之術,擅長察言觀色不說,萬事都很精通。

    她天分極高、聰明靈慧,在她母親的調教下,天文地理、河洛天書、人情世故等等只要略一接觸,便能瞭然於胸,又經過了這些法術的伐骨洗髓,因此她見識高遠。

    可是見到李瑟後,發現他和以往所接觸過的人略有不同,便知要重新估量他。楚流光智慧雖高,可畢竟年紀還小,又很少出山,因此閱歷有限。不過她每見到新東西,便學的很快。

    楚流光心想:「差點上當了。這傢伙什麼都懂,定是勿用那賊道士請來對付我的。勿用豈會用平凡的人來對付我!可笑開始我還被他外表所蒙蔽呢!這傢伙看來是個勁敵。」

    楚流光心裡警惕,嘴上卻淡淡地道:「公子不必說些見外話,我在這偏僻的山谷裡,平時難得有客人來。公子這樣的貴客,我想請也請不來,怎麼能不好好招待呢?而且這些野味,在您眼裡以為稀罕,可在我們這深山峽谷裡,多得很呢!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李瑟道:「不是,絕對不是,這些可絕不是普通的東西。姑娘天仙化人,非同凡俗,你認為普通的東西,拿我們凡夫俗子來講,可是寶貝呢!」

    楚流光道:「公子好會誇讚人,不過我只是個黃毛丫頭罷了。你儘管放心用餐好了,難道吃個一頓飯,就要背負什麼偌大的人情嗎?」

    李瑟道:「姑娘的話雖然有理,不過一飯之恩,湧泉相報,也是常理啊!我記得姑娘的恩情就是了。」

    楚流光坦然道:「哦?你想哄騙我吧!以為我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山野之人?漢朝韓信受飯,乃是活命之恩。我待你就大不相同,你吃了也罷,就是不吃,也不過是換個口味而已。你要心裡真的感激,非要還我這個人情的話,最多你以後還我一頓飯就是。」

    李瑟微笑道:「那好,我還姑娘一萬頓飯。」

    楚流光心裡大怒,心想:「好個登徒子,真是無禮,我難道要你養嗎?等會就叫你識得我的厲害。」可是嘴上卻說道:「好,那就說定了,公子請吃飯吧!」

    李瑟道:「那可多謝了。這麼多的食物,請姑娘的家人一起來用吧!」

    楚流光心想:「你還不知道我的情況?我母親若在,勿用敢派你來?」道:「我沒有家人。我母親去世一個月了,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李瑟驚道:「什麼?」連忙站起,道:「楚姑娘,真是對不起,惹你想起了傷心事。不過還請節哀,伯母在天之靈,定會願意你好的,你若快快樂樂的,她才會心安。」

    楚流光本來淡淡的,聽了李瑟的話,不由一驚,心想:「這傢伙真會安慰人。」道:「多謝你的關心。不過不必說這個了,請吃飯吧!」

    李瑟見楚流光不想繼續說下去,知道她不喜歡這個話題,忙道:「對、對,我也餓了,吃飯、吃飯。姑娘,你也一起吃些吧!」

    楚流光道:「我吃了些食物,幾日不想再吃東西。」

    李瑟道:「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楚流光微微頷首。

    李瑟方才知道了楚流光的身世,儘管桌上的都是珍貴食物,肚子又很餓,可還是慢慢地只吃了一點食物,就不再吃了。

    李瑟道:「姑娘,我吃飽了。多謝姑娘的款待。」

    楚流光道:「不必客氣。」

    李瑟見楚流光一個姑娘家,獨居在山谷裡,唯一的親人又剛剛去世。雖然她有奇術在身,或許還是會很苦,應該開導她,讓她高興。

    可是又不曉得該說什麼話題,見楚流光蒙著面紗,就隨口道:「楚姑娘,你為什麼老是蒙著面紗?是不想讓別人見到你的絕世容光嗎?」

    楚流光道:「和你說的正相反,我怕我太醜,嚇著別人。你們男子都對女人的容貌特別感興趣吧!而且越是瞧不到,越是想瞧?」

    李瑟一怔,道:「可能吧!不過容貌是天生的,父母所賜,豈可自棄?!姑娘多心了。世人還是美的少,醜的多,如果世人都像姑娘方才一樣的想法,那戴面紗的人可多的很了。再說姑娘如此風度儀態,要說長得難看,可是謙虛啦!」

    楚流光道:「你這麼多話,無非是想瞧瞧我的長相罷了。直接說就是,不用拐彎抹角。」說完揭下面紗。

    李瑟深悔又說錯話了,不知怎麼補救,見楚流光已露出了大半的顏面,只是左頰還掩蓋著。

    但是這足已洩露了她那絕世容光了。只見她丰神綽約,容光瀲灩,素粉輕施,豈是尋常光艷。眉橫青岫遠,鴉交綠雲堆,極盡嫵媚。

    李瑟雖見慣美女,不過還是有驚艷的感覺。最重要的是李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不免呆呆地望著楚流光,不知所措。

    楚流光見李瑟看呆了,心裡不由輕蔑,道:「看夠了嗎?」

    說完不等李瑟回答,突然把遮著左頰的紗巾也揭了下來,一塊紅色的胎記赫然顯露出來,觸目驚心。絕美的容顏上有著這樣難看的疤瘌,反差極大。

    李瑟不防之下,也是吃驚不已,「啊」地驚叫了一聲。

    楚流光冷笑道:「怎麼,怕了嗎?」

    李瑟回過神來,尷尬地道:「對不起,我絕非有嘲笑姑娘的意思。姑娘的容貌如何,其實何必在意呢?德行為首,容貌等而下之而已。無鹽為千古第一醜婦,但卻是千古第一賢媛。姑娘心地善良,德行高尚,我和姑娘素不相識,姑娘都禮待有加,我心裡很是感激的,只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方才便隨口問了問,倒叫姑娘上了心。」

    楚流光道:「是嗎?可是我認為你說的不對。容貌怎麼不重要?否則我年幼在山外的時候,怎麼遇到很多人嘲笑我的長相?我恨死他們了,恨不能把他們都殺光!」

    李瑟呆道:「你……你?殺了很多人?」

    楚流光道:「我那時還小,並未大開殺戒,不過現下再殺,也還不晚。嗯,就從今日開始好了。」

    李瑟舒了一口氣,笑道:「楚姑娘,你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事。唐朝的名將郭子儀是個不拘小節的人,當時的一個大臣盧杞來拜訪,他一反常態叫妻妾都迴避。事後有人問他為什麼這樣,他說:『盧杞相貌醜陋,內心險惡,妻妾見了他,必會發笑。他這樣會懷恨在心,以後一定會報復,掌了權後,會滅我族的。』楚姑娘,你要是這麼想,就和盧杞一樣看不開啦!」

    楚流光心想:「好個傻瓜,我今日要拿你開刀,你還不曉得,還想諷刺我。好,讓你死前說個夠吧!」淡然道:「看得開又如何?」

    李瑟道:「其實只要想通了,就沒什麼啦!天地尚無停息,日月且有盈虧,何況區區人世能事事圓滿嗎?姑娘才德兼備,有許多世人都沒有的稟賦,一些俗人只看見姑娘的容貌有缺陷,卻不知道羨慕姑娘的才德奇術,他們都是蠢笨的人罷了,值得姑娘生氣嗎?而且姑娘其實是絕美的,不過上天嫉妒姑娘,才讓姑娘有了缺憾。可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十全十美的人必會招天嫉的,姑娘如今有了這個缺憾,以後定會福緣深厚。我雖不會看相,但我覺得姑娘臉上的紅印,乃是姑娘的福印呢!」

    楚流光聽了李瑟的話,做聲不得。她雖聰明絕頂,可是一葉障目,對於自身的事情,想得甚少。忽然聽見李瑟的說法,只覺發現了另外一個天地,心想:「難道……難道我臉上的印記,是母親……」

    楚流光只覺腦裡紛亂無比,呆了好久,醒悟過來的時候,聽見李瑟還在說道:「世人多半平庸,我們要是什麼事情都和他們一般見識,那還不得氣死?我這些日子一直考慮這些事情呢!因此有些體會。我以前就總是和些庸人一般見識,自己氣的夠嗆,其實何必呢?我們只要和光同塵,不必在意別人的看法,明白自然行事,恬淡自然就好啊!」

    楚流光聽了李瑟的話,心裡忽然有些觸動,心叫好險,想道:「這人果然是個厲害人物,居然什麼話都說到我的心裡了,讓我歡喜異常。他是勿用派來對付我的人無疑了,否則怎麼可能遇到這麼聰明的人呢!世上還有這樣厲害的人物,真是叫人恐懼。」

    楚流光想到這裡,心念一轉,便有了計較,笑道:「李大哥,多謝你的一番教誨啦!我得益良多,現在心情好多了。如果能時常聆聽你的教誨,流光不知道能知曉多少道理呢!不知道你能否在我家裡多停留些時日呢?」

    李瑟見楚流光高興了,也是眉開眼笑,道:「多謝姑娘誇讚。看見你高興了,我就知足啦!我一會兒就離開,我想在山裡獨自探尋幾日,這茅山真是好地方呢!然後呢!我就出山回家了。我家在華山附近一個叫鎮山的小鎮,如果姑娘出山的話,只管來鎮山尋我就是。除非我死了,否則必會盛情相待。別忘了,我還欠你很多頓飯呢!」心想:「我可不能久留,天山姥姥說不定會尋到這裡呢!雖說楚姑娘大有神通,不過要是給她惹上了麻煩,那就不妥了。」

    楚流光不知李瑟打的什麼主意,假意皺眉道:「你不能留下來陪我幾日嗎?那可真是可惜了。」心想:「他前來打『上清秘笈』的主意,如何還沒得手就想離開呢?是啦!他想放長線,釣大魚,慢慢哄騙我。」

    李瑟一呆,心想:「楚姑娘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說出這麼親熱的話呢?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啦!怎麼都這麼主動熱情?」隨即恍然,又想:「是啦!楚姑娘久在山裡居住,雖然聰明,可是少有見人,自然心思單純,不懂客套。花如雪也是一樣,倒非她們淫蕩的緣故。」

    李瑟想到這裡,道:「楚姑娘,我真的不能久留的,我還有事情。請問,可否有另外的道路出這茅山嗎?多遠都不怕!」

    楚流光不答李瑟的話,反問道:「你是怕人追殺嗎?」

    李瑟羞愧地道:「這個……嗯,是吧!」

    楚流光道:「那你放心好了,我可以使用法術,把你的行跡隱藏,讓他尋不到這裡。李大哥你不必尷尬,誰沒有仇人呢!我算計今天,就會有仇人來找我報仇,你連我的八卦陣都能破解,定然武藝非凡,不如留下來幫我可好?」說完仔細察看李瑟的神情。

    李瑟一怔,心裡翻江倒海起來,想起他幾次遇險,都是別人幫他脫困,或者是花言巧語和運氣使然,什麼時候憑自己的武功解決過問題?

    李瑟結巴地道:「姑娘……我,我真的要離開,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幫你,我真的想幫你,可是我哪裡能……哦,是沒空啊!」

    楚流光心下雖不解李瑟為何把這麼好接近她的機會給放棄了,但隨即想:「嗯,算你運氣好。你要是敢留下來,看你怎麼個死法,我要讓你嘗遍酷刑。」當下便淡淡地道:「那好吧!我告訴你另外的路徑,咱們後會有期,希望你別忘記我。」

    楚流光有心置李瑟於死地,言下之意是你到了陰間,不要忘了我。

    李瑟哪裡知道楚流光的想法,連忙道:「我怎麼會忘記姑娘呢!」

    楚流光指點了一條道路給李瑟,李瑟聽後千恩萬謝地去了。

    楚流光見李瑟走了,心想:「那條路毒氣密佈,奇禽異獸橫行,就是道行再深的人都不敢去,是歷代茅山的禁區,你是有去無回啦!不過你能不知不覺中,安樂而死,也算福緣不淺。」

    李瑟走後,楚流光本想預備凝神迎敵,可是只覺心緒不寧,心裡總是琢磨李瑟的事情。心想:「難道我殺了人,心裡會害怕內疚的緣故嗎?大敵將要來了,這麼心慌意亂的,可是不行。」

    楚流光想到這裡,便凝神念了一段淨心咒,豈知念完之後,仍是毫無作用。

    楚流光以前從未遇到這樣的情形,吃了一驚,想了好久,才恍然:「啊!我原來是擔心冤枉了好人!那人走後,我心裡竟然不踏實,似乎覺得他是好人一樣。」

    楚流光明白了心亂的因由後,便想:「反正也靜不下心來,何不算上一卦,徹底知道李瑟的底細,好化解心中的疑惑呢!」想罷,楚流光就佔了一卦。

    卦象一出來,楚流光大驚:「他是好人!我冤枉他了……這絕無可能,定是算錯了。」

    楚流光咬緊牙根又換了三種卦法,可是得到的結論都是一致的。

    楚流光先是目瞪口呆,然後淚水直流,一瞬間明白了過來。可是李瑟已經去的久了,料來此刻也是追不回來了,心裡痛苦地想著:「母親死了,我以為我能看得開呢!眼淚都沒流幾滴,可原來不過只是把哀傷藏的更深,心裡也越痛罷了!」

    「母親去了,我好像失去了依靠,心裡傷心,就遷怒起一切、懷疑起一切來,失去了冷靜和平常心,以為誰都是來害我的。尤其是李瑟,他容貌清秀,又是年輕男子,適逢今日是敵人來的日子,我就認定他要害我。有壞心思,便處處都往壞的地方設想。就算我冰雪聰明,智慧超群,可是一旦中了假想障,就像明珠染上了塵土,哪裡還能放光,保持清明呢!」

    「人情反覆,世路崎嶇,世事本來複雜無比。我自以為是,妄想一見面,就能看透所有的人,這下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枉我自詡眼力高絕呢!」自

    楚流光越想越是傷心,淚水如潮流下。正哭得花容失色時,忽聽背後有人輕聲道:「楚姑娘,對不起啦!我絕不是想袖手旁觀,不幫你。只因我見你法術高強,想要害你的人,定會是厲害無比的人。我武藝低微,能有什麼作用呢?」

    楚流光轉頭一看,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去而復返的李瑟。

    李瑟繼續道:「唉,想當年我也是武功非凡的,可是遇到一次災難,從此功力大跌。你真想讓我留下來幫你對付敵人的話,我怕我幫忙不成,反成你的累贅。再說,我也有仇人,如果引她來了,豈不是更加糟糕了?說到底,我是個沒用的人罷了。」

    楚流光臉上還掛著淚水,可是高興異常,道:「李大哥,你回來就好,你有用得很呢!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忙。不過你得答應我三件事情。」

    李瑟歡喜地道:「只要我能幫上姑娘的忙,但照所命,無有不從。」

    楚流光道:「第一,記住無時無刻,不許離我身邊三尺之外。第二,我吩咐的事情,必須立刻去做,不要問原因,也不要耽擱。第三,無論有什麼危險,除非我讓你幫忙,否則都不要你動手。這三點你能答應嗎?」

    李瑟道:「行,我照做就是。對了,姑娘善良純樸,與世無爭,到底和什麼人結怨?你的敵人什麼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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