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蕭重都很高興騙過太極茶藝會的人不說還得了很多錢。有錢用可是令人高興的事。有了錢就可以了卻他的那樁心願讓姑姑和張伯過得更好一些。
為了驗證一下王捷銀行卡的真實性並避免在丹霞暴露自己他決定跑一趟省城。星期天一早他乘上去省城的公共汽車。
由於這幾天天氣轉暖陽光充足路上的雪基本溶化汽車跑得很快下午三點到達省城。蕭重一下車就跑到一家商業銀行劃卡驗資果然王捷沒有騙他。他問明白轉存方法順便辦理了轉存手續到郵局給姑姑和張伯分別匯去十萬和五萬元錢。怕姑姑和張伯不收他在匯款時附了信。
給姑姑的信中說匯款給她是為了讓她再買間房子免得過年回家沒有地方住。還說錢的來源正當請姑姑放心。給張伯的信中說給他寄錢是為了給張媽治病和補貼家用如果能餘下錢請他給山裡的窮孩子添件棉衣。他覺得這種勸人收錢的理由應當不會被拒絕。
辦完找了家拉麵館吃了兩碗天也黑了於是乘車到自己的房子去住宿。想到多日未見到溫姐和小田蜜有些想她們就買了個兒童食品大禮包提著去了。
按響門鈴來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女警官。見到蕭重她有些驚訝問:「你找誰?」
蕭重指了指客廳裡坐在沙上摟著小田蜜呆的溫暖說:「來看看溫姐。」
小田蜜看到了他叫著「小叔叔!」跑過來接過蕭重手裡的包把他拉進門。
蕭重揪揪她的小辮子笑道:「小蜜蜜你長高了也更漂亮了。」換上拖鞋向迎來的溫暖問好。
而這時那個女警官好像解脫了一般趁機告辭離去。
蕭重坐到沙上一邊幫小田蜜撕開食品袋一邊詢問溫暖的近況。溫暖長歎一聲苦著臉把丈夫失蹤的事說了出來。時至今日她已不想再隱瞞。
原來張洞的死一直沒有人知道。張洞失蹤以後溫暖到公安廳問過幾次也找遍了親戚朋友公安廳也派人找過幾次可一直沒有找到他的下落。由於張洞失蹤是在過年期間他的同事和下屬只知道他在私下調查一件案子對於他的去向並不清楚所以雖然有過幾次尋找卻沒有什麼結果。
張洞的離奇失蹤引起人們許多猜測在外界造成許多傳言給溫暖精神上造成了很大壓力。她曾經懷疑丈夫是拋棄她們母女另結新歡也懷疑他是在查案子時生了意外甚至還想到了他的死但更多的是懷疑丈夫另有家室。而傳言和孤寂漸漸削弱了她對丈夫的信心。
沒有丈夫的幫助溫暖的生活很是辛苦和不便。隨著一天天的煎熬她的精神都要崩潰了。單位因找不到張洞也懷疑他是自由離職隱身遠遁在他失蹤十個月之際把他的工資停了。今天來的女警官就是來說明張洞被除名並停工資這件事的。
說到最後溫暖恨道:「那死鬼不知跑到哪裡快活去了狠心撇下我們母女不管。他單位把他除名經濟來源一斷我們怎麼辦?田蜜這麼小就遇到這種事在幼兒園裡受人歧視她來家哭我也哭。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說著她落下傷心的淚水。小田蜜也放下零食抱著媽媽哭。
蕭重心裡一陣難受。張洞明明是被人害死的人們卻把他當成離職逍遙去了以致於單位除名妻子積怨而張洞的冤屈卻不能昭雪。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只有他他要是不說張洞豈不是要含冤九泉?他的家人和單位豈不是要誤會下去?小田蜜豈不是還會繼續受到歧視而使幼小的心靈留下傷痛?
聽著小田蜜「爸爸壞!爸爸不要我們了!」的哭聲蕭重忍不住衝口說了一句:「你們都誤會他了!」
說完他驚駭地現因為這句話他的秘密將會暴露他竭力營造的平靜生活將被打破他將陷入一場危機之中!他不由摀住了自己的嘴。
蕭重的話令溫暖一震。這小伙子怎會說是誤會了水同?難道他知道水同的下落?看著蕭重後悔地捂著嘴巴的樣子她立刻斷定他知道真情。
溫暖一把抓住蕭重的胳膊急切地問:「他在哪裡?你知道是嗎?」
小田蜜也抱住蕭重的腿叫道:「小叔叔我要爸爸!」
蕭重還在愣溫暖催促道:「你快說呀!要是他有說得過去的理由我能原諒他。要是有什麼隱情說出來我也能理解。說吧!他是追女人去了?是做買賣撈錢去了?是受傷回不來了?還是犯了什麼事沒法子回家了?」
她說話的時候看著蕭重的眼睛好像要從蕭重的反應中判斷自己的猜測。
蕭重費力地嚥下一口唾沫心一橫說:「你猜得都不對。他死了。」
蕭重的話像一聲炸雷把溫暖驚呆了她的身子頓時僵住。「他他真的死了?」她帶著一絲不相信問。
蕭重摟過小田蜜用沉痛的聲音說:「溫姐你要節哀啊!」
溫暖聞言顫抖起來。「他他是怎麼死的?」她嗚咽著問眼淚無聲地順著面頰一串串滾落。
「是事故車禍……」蕭重本能的選擇了讓這對可憐的母女能避開禍端的答案。
「你是怎麼知道的?」溫暖的聲音尖銳起來她擦了一把眼淚懷疑的目光緊緊盯住蕭重。
蕭重低下頭。「我我是唯一的生還者。」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春節後不久。」
「為什麼你一直不說?」
「我我才對上號。」蕭重避開溫暖的目光。說了謊話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溫暖卻沒有察覺他的謊言雙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這天晚上蕭重沒有回房睡覺一直在安慰溫暖回答溫暖的問話。張洞死亡的經過她問了幾遍蕭重也耐著性子回答了幾遍。
蕭重說的經過是這樣的:春節期間他到定仁縣去看望表姐搭乘田水同的車在路上他們受到一輛鏟車的撞擊翻下山坡他被甩出車外而越野車則滾到溝底爆炸起火。後來來了幾個人將火撲滅並將屍骨收走……
溫暖哭了半夜止住哭泣後又要求蕭重和她到公安廳去把事情說清楚。
蕭重感到為難去了怕引來對自己命案的調查不去又覺得對不起溫暖母女於是以急著趕回學校為由婉言拒絕但答應寫一個簡單證明材料。
他用小田蜜的圖畫本寫下了張洞出事的時間、地點、經過和那輛越野車的特徵。他覺得有了這些信息公安廳能很快查出結果這樣就可以還張洞以清白了。如果張洞被認定為因公死亡溫暖母女不僅能得到一筆撫恤金還可以甩掉難堪的精神壓力。
第二天一早蕭重搭乘公共汽車返回丹霞。臨走他答應依依不捨的小田蜜以後常來看她給她帶禮物而眼睛紅腫的溫暖則帶著感激和悲傷把他送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