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蕭殺之氣在木雲落的四周激盪而出,但他仍是一臉的輕佻,側身俯在樹海秀蘭的耳邊,輕聲道:「姐姐,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吧,你去車上坐著便好。」
因為他的動作實在是過於親暱,呼出的熱氣闖入了樹海秀蘭的耳內,兼之木雲落此刻的心境正好沉醉在那種無法傳言的感受中,所以轉而影響了樹海秀蘭的情緒,她的臉色騰然而紅,心臟躍動起來。
樹海秀蘭沒有任何的不滿,柔順的點點頭,轉身上了馬車,這天下,還有誰能擋得住木雲落。為首的紅毛大漢不奈,悶哼一聲,身影不見晃動,鐵拳揮出,伴隨著鐵拳,一股烈炎撲面而來,拳體的四周呈現出一片赤紅色,並帶出辟辟啪啪的響聲。
紅衣大漢一動,其餘人隨後跟上,數十名忍者自各個角度攻向木雲落,其餘人則將馬車圍在內裡,開始發動攻勢。
木雲落的眼神看向面前的紅衣大漢,左手的霸天刀在空中閃了幾下,鳳血劍則是斜指地面,沒有毫動。紅衣大漢只覺胸口一頓,仿若木雲落的眼神中傳遞過來的殺意實質化,將他籠在內裡,讓他原本火熱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這一拳再無定勢。
雖然拳勢未變,但拳意卻完全沒有了任何殺意,他暗叫一聲不妙,收回右拳,右腳前踏,左拳擊出。但木雲落在他回收右拳的同時,鳳血劍便斬了過去,在紅毛大漢的左拳剛探出時,便硬生生的點在了他的拳體之上。
紅衣大漢的虎軀一震,原本紅潤的臉色掠過一抹慘白,接著噴出一口鮮血,後退了小半步。就在同時,攻向木雲落的數十名忍者全部橫屍地上,黑色的衣服上沾著冰霜,顯然是被霸天刀的刀氣破入了體內。
木雲落的臉上掠過一抹訝然之氣,原本想讓面前的紅毛大漢直接躺下,沒想到,他還能這般的挺立原地,只是後退了小半步。雖然這只是他的一半功力,兼之分心於其餘的攻擊者,但仍說明眼前這人的功力仍是非同一般。
攻向馬車四周的敵人還未進入攻擊範圍,木雲落的刀劍便同時在他們的眼前無限放大,接著便讓他們再無知覺。心怒這批人想打御雷天心和龍淵雪麗的主意,所以木雲落下手沒有絲毫的手軟,眼前的眾人瞬間便只剩下一小半了。
所有的動作都是在一眨眼間結束的,待紅衣大漢緩過一口氣來,他帶來的人僅剩下了四五十人了,而木雲落仍然是一襲黑衣,不沾半絲的鮮血,霸天刀和鳳血劍依然閃著森冷的寒芒,如同噬魂的唳器。
紅衣大漢臉上的表情只能用驚駭來形容了,他看著木雲落,難以致信道:「你還是人嗎,怎麼會有這等的功力,怕是和我們的國師相差無幾了。」
「唉,秋風微冷,本是我和我的女人溫存的時候,你們卻前來攔路,更是為了欺負我的另外兩個女人,要是讓你們活著離開,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木雲落長歎一聲,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苦笑不得。
有人打擾到他和他的女人們纏綿,他便要揮劍殺人,這等狂傲的語氣,經他的口說出,絕無任何人敢懷疑。
話音剛落,除紅毛大漢外的所有人同時感到勁風撲面,木雲落如天神般,舞動長髮,刀劍破空而來,卻又幻化出驚艷的絕響,留下的,唯有滿地的屍身。
長嘯聲中,木雲落的身體又出現在紅毛大漢的身前,刀劍已然回鞘,左手後負,右手輕動,拍向他的左胸。這並不是說那些人的實力太低,而是因為木雲落實在是過於強悍,而且霸天刀和鳳血劍的靈性在此時發揮至極致,早已和他心靈互通,這些人如何能敵。
紅毛大漢強提一口真氣,身體表面突然湧現出淡淡的火焰,卻沒有將衣服燃燒起來,但那股烈氣卻將與他相隔數尺的落葉點燃。接著他的雙拳齊出,飛向木雲落的手勢,爆出漫天的火勢。
御火之術,看來塞外之國,不全是蠻夷之地,不僅有正氣滂沱的御雷之術,更有如同紅毛大漢這般的御火之術,這等詭異的真氣,能如同五行真氣般,散出絕對屬性的真氣。
火勢漸消,紅毛大漢身上的火勢漸燒漸旺,如同火球般再次飄向木雲落。木雲落的眼神內露出讚賞之色,這人硬挺自己一掌,還能再有反攻之力,也算是個人才。但他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是揮拳而上。
就在這時,一道紅衣自天際飄來,一個巨大的手掌帶著檀木的香味攔在了木雲落的面前。
木雲落的臉上浮出難以致信的神情,但拳勢卻沒有絲毫的停頓,硬生生的與手掌撞在了一起。
沒有任何的聲響,只有一聲沉悶的雷音,木雲落的身體晃了晃,立定,而紅毛大漢的身前也立定一個一身紅袍的老僧。
說他老,其實只是一種感覺,因為他的身材矮小,如同十二三歲的孩童般,面目也是光亮如玉,只是兩道眉毛卻是花白濃長,頭頂戴著一頂金黃色的喇嘛帽。此刻,他的右臂之下挾著一個大紅色的被子,裡面不知裹著什麼東西,但那長條形的被子卻比他的人更長,所以顯得異常滑稽。
「百年未履中原,沒想到又出了閣下這等的高手,看來我七陀印還要在紅塵中翻滾百年。」紅衣僧人稚嫩的語音,說著滄老的話語,極不協調。
「藏密天師七陀印!」上官紅顏的聲音響起,似有太多的不可致信,接著更是迷茫道:「藏密大成密術的傳承者,藏宗史上第一位參透藏密所有手印的集大成者,傳聞在一百年前得道而去的神僧,怎麼會介入世事之中?」
哈哈大笑中,七陀印繼續道:「世事如風,誰能預料,我也曾經認為無才是正道,但其實,得說不定更美妙,就如同我眼前的這位小娘子,長得實在是可人,比我搶來的被中美人更加的誘人,就跟我一同回去參歡喜佛吧,那才是人生的另一種極致。」這種邪淫的話語,出現在一位純真的孩童口中,愈發讓人感到古怪。
木雲落後爆出長天大笑,大袖輕甩,洒然道:「這世上,不管是誰,敢搶我的女人,敢這般的調戲我的女人,結果只有死。」
話音剛落,他的右腳前踏,眼神看向一臉純淨的七陀印,如同翰海般的真氣吹裂他身上的大紅佛袍。七陀印的左手則結成密宗獅子外縛斗之手印,一股霸氣油然而生。
「真沒到,這世間,除開七大宗師之外,還有閣下這麼強的高手,我很期待你的表現。」木雲落這一步,有種跨越生死的狂野,身上的氣勢頓變為天下無敵般的自傲。雖然他只有二十幾歲,但在數百歲的七陀印面前,反而表現得更如同一位前輩,狂傲自有狂傲的本錢。
七陀印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右臂挾著的被子向上拋去,原本緊裹的被子自空中散開,露出內裡的一位恬靜的女人,正是鐵劍門門主黃秋劍的夫人樓玉塵。
「鬥!」七陀印左手的手印散出,旋即幻變成巨大的金色掌印,同時右手也結成困之手印,再次破出。
木雲落冷哼一聲,輕吹出一口真氣,驚神指力在左手的手指間一波波的散出,漫天的指影如蕭蕭秋風,硬生生與手印糾纏起來。
而鳳血劍也在此時閃至木雲落的右手間,勢若無物,指向印陀印的眉心,同時木雲落一聲斷喝:「破!」
七陀印的眼神中浮出一抹邪異的血色,眉心處的金氣大盛,如同另一隻眼睛般在滾動,又如同一輪太陽綻開,炙熱的光線散出強大的氣機斬向木雲落的鳳血劍。
藏宗密法,如斯詭異,這如同天眼般的一擊,帶出耀日的光華璀璨,破出漫天的劍氣。兩道身影在光圈中閃爍,高大的身影和矮小的身形較出的均是天地間難得一見的奇妙招術。
六女已然從馬車上下來,和上官紅顏站在一起,如癡如醉的看著如大日滌淨下的曠世絕戰,樹海秀蘭體內的樹海真氣也被調離至至強點,思索著戰事中的所得。誰能想到,在這荒效之地,本是一個小小的攔截,卻引來了如神話般存在的人物七陀印,以及江湖中名氣最勁的年青高手間的比鬥。紅毛大漢一臉的震顫,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幸運,以木雲落的實力,他早已不知該死多少次了。
鳳血劍的劍勢帶出漫天的血色,逐漸勝過了日光般大盛的天眼法印,所有的氣機在這一刻撞在一起。
一切又恢復如初,七陀印仍是左手引密宗手印,一臉的純淨,木雲落卻是黑袍垂下,右臂接下自空中降下的樓玉塵,右手鳳血劍仍是一片赤色,作劍引狀,指向七陀印的眉心,那條被子緩緩跌至二人的中間,吹起幾自落葉。
「原來如此,世間還有這等的高手,看來眼前的美人我是一個也帶不走了,那麼我便帶走巴赫特吧,他畢竟是御雷國宰相的侄子啊,我這個國師也不能白當,年青人,後會有期,這次你勝了,下次我還會找你的。」七陀印的臉上浮出一抹寂寞,紅影一翻,從眼前消失了,同時那位紅毛大漢也一同失蹤。
密宗奇術,果然不凡,不是東瀛忍術可以比擬的,一擊不中,遠遁千里,誰也不可能在瞬間追上他的。
上官紅顏接過木雲落懷中的美人,解開她的穴道。樓玉塵輕輕站立,一派溫婉的賢良模樣,向木雲落做了個萬福道:「多謝木大俠救命之恩。」
「黃夫人,你為何會被七陀印帶到這裡來的,難道鐵劍門發生什麼變化了?」木雲落回劍鞘中,左手皮膚掠過一抹灰白。
樓玉塵的臉色一紅,小聲道:「不是的,因為家夫特意讓我特送上數斤肥蟹,給木大俠品嚐,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剛才的那個人,他說了一些極是難聽的話,還將我帶的兩名弟子給殺了,肥蟹也被他扔掉了,並一路把我帶到此地,沒想到他竟是要攔阻木大俠的。」
感覺到眼前玉人的那抹淡淡留戀,木雲落搖搖頭道:「黃夫人請回吧,這個江湖不適合你,還是回去相夫教子吧,如若有緣,日後再見。」
「帝君,剛才的密宗大如來耀日印,是不是將你的手給灼傷了?」樹海秀蘭沒有避嫌,主動上前拉起木雲落的左手,上面已是如同被太陽灼裂的紅印,血氣漸顯。
木雲落長歎一聲:「這人的武學修為怕是不低於戰舞宗仁了,不知為何怎麼到現在才重現江湖之中。」
「藏密天師七陀印,傳聞中一百年前就破空而去,沒想到他還活在人事,而且變得這般的不合常理,現在還介入了御雷國的爭鬥之中。」上官紅顏感歎道,同時心中念道,也只有木雲落才會如此評價七陀印了,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在藏宗屬於神話中的存在。
「不過,他的傷勢比我更重,剛才的大如來耀日印,在短期內怕是再也無法使用了,眉心處挨了我一劍,修來的天眼也傷勢不淺,我倒要看看他有如此驚人的復原力。」木雲落傲然道。
「姐姐,你不用擔心我的傷勢,過幾日就恢復了,這只是外傷而已,我們走吧,早日找到我們的寶藏。」木雲落舉起右手,輕撫著樹海秀蘭的臉容,表情又化為柔情萬種。
樹海秀蘭卻沒有任何的避讓,雙目含情看著木雲落,仿若她已經是木雲落的女人般,再也不逃避自己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