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再次奔跑起來,是在停了兩個時辰之後。車內的十女轉醒,慵懶地躺在被褥之上,木雲落的笑容洋溢在臉上,盯著十女春意煥發的俏臉。離他最近的是小蘭的粉臉,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她臉上的嫩肉,調笑道:「小蘭長得越來越俏了呀!」
「這都是相公滋潤的功勞,嘻嘻!」江月影從小蘭的腋下鑽出腦袋,明眸善睞,含齒微波。
「小姐!」小蘭終是充滿羞意,扭著身子向江月影撒嬌,引來車內一片笑聲。嬌笑聲有如串串美妙的樂符,在行進的路上蕩漾開來,讓聽過的人以為是仙界的樂曲,仙女般的嗓音。
一路狂奔,再也沒有中途休息,至夜深時分,終至黑水帝宮的山腳下。此時,七匹神駿的馬兒有兩匹隨著韁繩的停抖,軟伏在地,口吐白沫,累死當場。另五匹馬也是眼睛無神,只知道輕嘶不止,連蹄兒也懶得動了。
木雲落搖搖頭,看著倒地的馬兒,他的心裡也泛起了一絲的不忍。禪由沁更是不堪,纏到木雲落懷中,淚珠在眼眶內打轉,哽咽道:「相公,它們好可憐,一定要將它們好生埋藏。」
「沁姐姐,我們總算是到了帝宮,它們陪伴了我們一路,該是我們好好對待它們,你就不用傷心了。」楚朝霞的臉上也是微淒。
「走吧,我們回宮了,這兒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未來的路,這兒就是一切的起點。」木雲落仰頭看著點點***的上方,在明月的籠罩中,雲層被驅散了,帝宮終於露出它雄偉渾厚的氣勢,有如山嶽般立在路的最頂點。
「這兒就是我們的家了,是嗎,主人?」櫻顏妖嬈的面孔看著神聖的帝宮,激動不已。看著木雲落點頭,她又感歎道:「好漂亮啊,櫻顏終於到了主人的家了,這兒以後也是櫻顏的家。」
其餘眾女也都神情激動,隨著木雲落向上行去。夜無媚的神色是最平靜地,雖然許久未見到幾位姐妹,但只要有木雲落的地方,那才是她的家,不管身在何處,只要這個俏郎君在身邊,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馬車被放在了山腳下,五匹馬被上官紅顏牽在手中,一起向上方行去,漸行漸近。山路兩邊是深林古樹,再進去是懸崖陡壁,風聲呼嘯,樹海回應,間雜著猛獸的嚎叫聲,幾匹馬兒驚得直打顫。
在半山腰的石路上,處處還慘留著些許血漬,顯示出這兒經過一場慘烈的激戰,只是不知道戰況如何,這讓木雲落心裡有一絲沉甸甸的感覺。他心中鬱悶,陡然發出了一聲長嘯,氣勢滾滾,在整個山間迴盪。嘯聲中蘊含著強大的內息,有種霸者之氣,這天下間能夠發出這等嘯聲的,怕是只有七大宗師才可以了。
另一股嘯聲回應起來,加入了嘯聲之中,帝宮的***一下全部點亮,一道白色的長影從帝宮內傾斜而下,以驚人的速度接近木雲落。
木雲落的臉上終於泛起笑容,小白還在,說明是帝宮贏得了最終的勝利。木雲落也身體一縱,向眾女傳音道:「我先上去看看,你們慢慢來。」絕世的身影和黑袍仿若融入黑暗之中,凌空渡向帝宮方向。
帝宮內人聲鼎沸,在這一刻,所有的人均知道是木雲落來了。從上院到下院,所有的人均從睡夢中醒來,迎接帝君的到來,這是八百年來的首位帝君,在帝宮的歷史上將留下永世難忘的筆墨。
小白的身體衝到了木雲落懷中,搔耳撓腮,異常興奮。木雲落在它的頭上拍了拍,身形暴閃,化為輕塵向上登去,在眨眼間即到了下院。而此時,劉儒明、由郎月、由烈日和金針婆婆已經等在那裡了,十大頭領也整隊列迎。
眾人一齊跪在地上,高呼:「參見帝君!」聲勢如潮,在黑夜裡傳出很遠。眾人的聲音裡帶著說不盡的興奮,期盼的眼神看著木雲落,沒有人去在意這是否於理不合。
「都起來吧。」木雲落沉聲令道,有著無上的威嚴。
劉儒明、由郎月、由烈日和金針婆婆行至木雲落身前,眼神激動,劉儒明歎了口氣道:「老大,老先和其餘幾位受了不小的內傷,暫時起不了床,所以沒來迎接老大。」
「你們的傷好像也不輕啊,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不來也沒有關係,我不是講究排場的人,當然是兄弟們的身體最重要。」木雲落拍拍劉儒明的肩膀,有些感動地說著。四人的眼裡也泛起了感動之色。
「白隊首領武力克、雲隊首領常天輝、飄隊首領陸一、忽隊首領管石橋、斬隊首領陸三絕、沖隊首領馬上飛、守隊首領千落寒、攻隊首領張峰宇、幻隊首領丘安泰、虛隊首領徐方見過帝君。」十大頭領分別介紹自己,在這個英偉的帝君面前,他們都泛起了一股敬重的神色。
木雲落向他們點點頭,心中湧起萬千豪氣,這些看來強悍的子弟以後都是自己的手下了,這將是一股驚人的戰力。
這時,六道曼妙的身影靠了過來,眾人連忙讓開。冷雪飛和夜無月的身形站在最前面。白衣如雪的夜無月,在月光中有如女神般的存在,讓木雲落泛起無比驚艷之感。這個絕世的女人,姿色超過了木雲落的任何一個女人,擁有著不屬於人間的美麗。相信普天之下,再沒有比她更加美麗的女子。
冷雪飛的身影第一個衝入木雲落的懷抱,顫抖的雙手撫著他英偉的臉頰,彷彿不相信這個日思夜想的郎君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接著,夜無雲,物婷婉和梅谷蘭也衝了上來,物婷婉更是獻上了熱吻,在這許多的帝宮弟子面前,釋放出久抑的激情。
夜無蝶躺在架子上,被四位丫環抬了出來,只能用熱盼的眼神看著木雲落,木雲落與懷中的四位嬌娃纏綿後,先是吻了吻夜無蝶的臉蛋,接著站在了夜無月女神般高貴的面孔前。
夜無月熱淚盈眶,這個真實的郎君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絕世神偉讓冷雪飛她們的形容顯得多麼得蒼白無力,這種孤傲的臉龐甚至已經超出了她的想像。凝望中,她的身影被捲入木雲落的懷抱。木雲落強壯有力的臂膀緊緊擁住這個絕美的軀體,每一處的曲線都彰示著天下絕美的至理。
「木郎!」這一聲深情的呼喚蘊育了四百年的情懷,自從被選為帝后的人選之後,那個傳說中的帝君面孔漸漸幻化成了木雲落的樣子,此刻和他的身影完美融合,無分彼此。
「月兒,辛苦了!」這一句泛著木雲落的尊重,讓懷中的女子清淚垂下,一切都不是那麼的重要了,所有的都已經過去了。
山下的眾女終於登上山來,看著這感人至深的一慕,她們也都淚水滿面。此刻,帝宮中鴉然無聲,只餘下濃濃的情怨在月光中流淌。
一股不和諧的氣息在這個絕佳的時候混雜進來,木雲落皺了皺眉頭,扶正懷裡的佳人,向夜無月問道:「這股腐敗之息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宮內是不是關著什麼人?」
「赤髮祝妍雙和歐陽飛龍,難道有人來救他們了?」夜無月一驚,暗想敢在此時偷入帝宮之人的膽子也太大了。
木雲落的雙目之中燦若星辰,心湖至境將周圍的氣息收納歸落,眼睛轉向右方一處暗影,在大樹底下緩緩行出三道人影。
當前一人臉容奇特,右邊之臉頗為英俊,但左邊卻乾枯無肉,好像處於冷凍期。他的後方分別站立著一位艷麗的少婦和一位英俊的青年,二人身上帶著傷,萎靡不振。
劉儒明臉色大變,驚呼道:「青龍左冷堂,你不是已經被成白骨了嗎?」其餘諸人也是驚色滿面,怎能想到他仍然活在世上。
「傳說中的移肉附骨!」上官紅顏俏臉凝重,眼睛緊盯左冷堂。移肉附骨之術,傳說中自苗疆一帶引入,修習此術之人,骨若精鋼,百斬不斷,只要白骨還在,便可再次長出白肉,達到重生的目的。但此術受上天咒罰,終生無伴,而且身邊親近之人多會沾染其不幸,所以在武林中屬於禁術,被列入邪道的至高武學,沒想到左冷堂學會了此等奇術。
「沒想到天下還有人識得此術,真是令人佩服。」左冷堂桀桀的聲音傳來,有如地獄來的聲音,說不出的難聽。「你們都可以死了,每一次復活都會讓我的功力翻上一倍,現在你們再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了。」
說完後,左冷堂的左手探出,凝起強沛的真氣,那股陰森腐敗的氣息更加濃烈。他大喝一聲,揮出左拳,讓人泛起一種錯覺,仿若月光在拳勢中陡然隱去,天地變成一片漆黑,只有一股湧動的狂氣襲來,直擊木雲落。他一眼便感覺出木雲落是最大的威協,而且是黑水帝宮的帝君,所以除掉他便等於除掉了帝宮。
木雲落耳旁的蝶影針閃至右手,輕細的針身在他的手中飛舞,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閃動,眨眼間在整個黑暗的空間內轉了無數圈。一聲脆裂傳來,片片黑影散去,天上的明月依然當空而照。
「好厲害,這天下還有人能破了蒙月之霧,這等幻術也有人看得清。」左冷堂的嘴角拖出長長的血跡,血絲竟是深綠色,泛著妖異的光芒,在左臉乾枯的映襯中,愈發令人心寒,竟有著一絲的恐怖氣息。
「蘭兒,這根蝶影針以後就傳給你了,你仔細看著我的蝶影針法,以你的天衣無縫針法功力,學起來應當是事半功倍。」木雲落向梅谷蘭吩咐道,接著右手中的長針指向左冷堂,氣勢如淵。
長針轉動,在虛空之中布下絲絲針網,沒有一絲的縫隙,將左冷堂籠罩其中,在呼氣間已是攻出了千餘針,針針刺入左冷堂的拳上,和他的白骨之間傳來劈里啪啦的聲響。
左冷堂的左拳卻在同時只揮出了二十二次,在與蝶影針的相較中,左手上的皮膚全部爆開,只餘下森森白骨。他一聲厲喝,疼痛之感傳來。雖說移肉附骨之術能夠長出新肉,但是其中的疼痛感還是存在的。
他一聲厲嘯,深吸一口長氣,身體陡然變大,那股腐敗之息更烈,眾人紛紛後退,退出很遠,連祝妍雙和歐陽飛龍也退出很遠,但是落入了上官紅顏的手中。
場上,只剩下木雲落和有如魔神般的左冷堂。氣勢瀰漫開來,一場激戰馬上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