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冷雲左手一舉,鄺峰刀這才不甘心的收斂氣勢,岳冷雲依然滿臉堆笑道:「木少俠,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很多吧?」
木雲落灑脫的撣撣衣袖,漫不經心道:「岳兄這是在威脅我嗎?噢,忘了告訴你一聲,本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說完後轉頭對禪由沁說道:「沁兒,你去看一下雷前輩傷勢如何了?順便整理一下東西,等我打發了這兩個人後便帶你們回去。」禪由沁點頭後移步雷長嘯處。
鄺峰刀終於忍不住,大步從岳冷雲身後跨出,大聲對岳冷雲道:「義夫,我替王爺教訓一下這個傢伙。」不待岳冷雲說話,伸手擎起背負的厚背大刀。
沉重的大刀在鄺峰刀的手中勢若無物,森寒的刀刃閃著冰冷的寒芒,鋒利的刃尖遙指木雲落,一股霸道的殺氣暗流湧動,直衝木雲落。岳冷雲心中卻是沉思良久:「以魔尊的推崇,想來此人當是身具宗師級的實力,剛才魔門四老不戰而退,更加讓人摸不清此人的深淺。不知他是否如王府探子回報的那樣盡敗魔門第二人夢無塵、屠六丁、雲海劍神劉雲河、寒山窟風追芸四大高手,並當場擊殺劍神劉雲河?還是讓刀兒試一下比較好,以刀兒的武藝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性。」想至此,他便含笑觀望,毫無制止的意思。
木雲落自從受傷以後,心境卻早已是今非昔比,已臻天人之境,能夠隨意控制自己的心神,對敵時有種洞察至微的感受,使自己的精氣神一直處於巔峰狀態。此刻,岳冷雲的試意和鄺峰刀的戰意一絲不差的落入他的心湖至境。他微微一笑,心湖沉入古井無波的狀態,七彩珊瑚和他自身的真氣互為補充,交互感應。
鄺峰刀揮刀逼近,刀勢看似筆直而來,凌厲無折,實則他的每一次呼吸之間,握住刀柄的手部肌肉便會輕微的抖動一下,使刀身加入旋轉氣勁,待接觸到木雲落鼻尖前二指處,所有的攻勢已到達至強點,狂湧的真氣一朝釋放,凌厲無匹。
木雲落的心裡卻愈發冷靜,虛實之間的轉折,肌肉的每一次牽引,暗流湧動的真氣,無一絲脫逃他的感應。他很不情願觸離這樣的狀態,直至鄺峰刀的攻勢達至頂點,一朝釋放時,他才隨著刀勢而退,身體輕若無物,如同風中柳絮,仿若是刀勢帶出的風勢載著他而行,刀尖與鼻尖間的間隔始終處於二指之隙。
眨眼間,木雲落已退出三十步,鄺峰刀攻而不下,暴怒。收刀轉身,進而雙手握刀,將後背完全暴露於木雲落眼下,擺出任由木雲落攻擊的樣子,身體則筆直挺立,氣勢卻有增無減。他所展現出的功力絕對在魔門五老之上,稍弱於夢無塵,看來南陽王手下也是能人輩出,藏龍臥虎,只是這等功力還遠不能入木雲落之眼。
木雲落此時好整以暇,無絲毫出手之意。鄺峰刀緩緩舉起厚背大刀,當刀身舉過頭頂之時,他的氣勢變了,仿若整個人和刀勢連成一體,無分彼此。
此時,日過中天,刀尖斜指太陽,使冰冷的刀體也略有幾分暖色。看在木雲落眼中卻是另一番滋味,彷彿陽光不是從天上而來,而是從鄺峰刀的刀尖處耀現,熾熱的光圈像水波般一層層蕩漾起來,愈來愈快,愈來愈烈。
「烈陽暴龍斬!」鄺峰刀一聲斷喝,厚背刀急瀉而下,一刀劈在虛空處,待刀身與手臂連成筆直一線時,戛然而止。同時,鄺峰刀的後背處傳來呼嘯之音,有若龐然之物以極快的速度掠過時傳來的嗡嗡之聲,隱然還帶出星星火點。氣勢轉瞬擴大,草地上傳來轟然聲響,此刻的大地也好像被震裂而開,一股巨流帶著滿天的塵土襲向木雲落。
木雲落右手負於身後,虛探左手,五指張開,輕吟一聲:「靜!」聲音雖輕卻也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晰可聞。滿天的氣流、震天的刀勢,凌厲的塵土,同時靜了下來,就好像一片羽毛落進了水裡,擊不起絲毫漣漪。而鄺峰刀卻是耗盡全身氣力,拄刀而立,渾身的衣衫盡皆被自己的汗水打濕,畢竟剛才這一刀凝聚了他渾身的精氣,已是遠超他自身的實力,看來必是用秘法激發出身體最大的潛能。而這一刀的驚險比之木雲落受夢無塵四人圍攻時也是不惶多讓,若非木雲落的心境有所突破,這一刀足以讓他受傷。
看著萎靡不振的鄺峰刀,木雲落搖搖頭,轉身向等在後面的禪由沁行去,留下滿臉震驚的岳冷雲和緩緩撲倒的鄺峰刀。雷長嘯已經轉醒,但是面色十分難看,傷勢極其嚴重。木雲落點了雷長嘯的幾處要穴,透過指力注入絲絲真氣,方使他的臉色略為好轉。
於是,他背起禪由沁,懷中則抱著入睡的雷長嘯,展開身形,迅速遠離剛才的戰場。路上,禪由沁將一行的經過講給木雲落聽,木雲落這才知道為何她也到了夏口城。
原來,那日一別之後,禪由沁其實早已收集到了足夠的素材,想靜下心來整理一下連月所得。只是她見過木雲落之後,被他的絕世風采所吸引,見他揮手間即擊敗英雄榜高手鼓樹之,頓生好感,知曉木雲落一行要至雲海普渡之後,一路上也跟著過來了,只是路上木雲落五人夜宿無名小谷,兩方人馬錯過。禪由沁到達夏口城後遍尋不著,便想提前上船直接去雲海普渡,沒想到的是遇上了魔門四老要搶奪她手中的天滅琴,轉而被木雲落所救,雖是非常曲折,總算有緣相見。
美人情重,而此時的禪由沁雙腿緊緊纏在木雲落腰間,雙手抱著他的脖子,嬌首靠在他的後頸上。她呵出的暖氣撩撥著木雲落的心,胸前的雙丸直抵在木雲落的背上,隨著木雲落的移動產生了上下的磨擦,不一會兒,木雲落便感受到美人胯間傳來的陣陣潮氣,不停的滲透到自己後腰的皮膚上,禪由沁情動了。
木雲落移動的更快,他的輕功由神僧的縮地成寸換成了邪皇的浮光掠影,在空中是一掠即過,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看到他的影子。所以儘管身上負著兩個人,但二十餘里的路程,一柱香的功夫即到了,禪由沁依依不捨的從木雲落背上下來。
三人一進客棧,吹花迎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清麗脫俗、清純之極、渾身充滿書卷之氣的女孩子。甫一見面,吹花拉出身後的女子,向木雲落努努嘴,那女子彎腰行禮道:「木大哥,多謝救命之恩!」木雲落一愣,要不是懷中抱著雷長嘯,他早就扶起此女,口中卻趕緊說道:「這位姑娘,在下好像不認識你吧?」
吹花撲哧一笑,調笑道:「相公,你這人真是的,起了色心救下如此漂亮的靈兒妹妹,現在卻又說不認識了。」
木雲落恍然大悟道:「你是趙靈兒!」那女子臉上登上一抹嫣紅,羞於吹花的取笑,但仍是似喜還羞的瞟了木雲落一眼,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