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位友對我說過,所謂的人生財富就是不斷地用痛苦所換來的,如果讓你選擇你會選擇痛苦嗎?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沒有一個人願意痛苦,縱然痛苦代表著財富、代表著人生經驗的積累。
但人生分明是殘酷的,其最大的悲哀就是當你已經選擇了痛苦的時候,你卻依然一無所知,只到等到痛苦終於降臨的時候,你才突然發現,原來你已經無可挽回了,你唯有順著那條痛苦的道路繼續走下去,再無回頭的可能。
王十二傍惶著、自責著、木愣著,熱鬧的球場已經遠離他而去,因劇烈運動而酷熱的身軀也似乎瞬息冰冷下來,他分明感到了絲絲的寒意!
這是他自火車站事件後首次再見呂小倩,不曾想竟成如此局面。曾經醞釀了千遍的道歉台詞統統作廢,他甚至來不及說出一個字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勇氣面對那張讓他痛心不已的嬌靨。
他終是領略到了所謂紅顏的威力,那是一種讓人揪心不已的疼痛。千古之前,項羽之所以自吻烏江,想是因為他沉沉地痛苦著,痛苦著他將永遠不能再見那張嬌美的容顏罷。
「小二,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發起愣來了?」不知何時,宇天東來到王十二身側,很快就發現了王十二的反常,不由有些擔心地問道。
王十二啊了一聲,從沉痛中驚醒,急忙道:「我這就去撿球,讓大家久等了。」說完,急忙向依然停在草地上的藍球急走而去。
宇天東有些疑惑地看看王十二強壯的背影,又看看方才呂小倩遠去的方向,復又搖搖頭,暗忖道:「小三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
三對三斗牛繼續,但王十二明顯變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藍板搶不到,竟還連著被對手蓋了好幾帽!悠忽之間,對方已經連中二五球,將夢之隊給打了下來。在旁邊興致勃勃地觀看的男生女生們便好一陣歎息,卻是久久不肯散去。
陳藍和宇天東一屁股坐在球場邊的草地上,像六月裡的公狗似的張大著嘴巴直喘氣。王十二看上去氣定神閒,但神情頗為沮喪消沉。
終於,王十二有些無趣或者說是黯然地看了看即將垂暮的天色,對依然喘息不已的兩人道:「老大,小六,我們回去罷,反正再玩也沒意思了。」
「有沒搞錯?」陳藍一聽頓時便不樂意,低聲嚷道,「那麼多PLMM在旁邊等著看你的表演,你好意思臨陣脫逃?這真是……讓我怎麼說你才好呢。」
宇天東明顯感到王十二情緒的氣伏,便有些不悅地向陳藍道:「反正我是累得不行了,我陪小三回去,要玩你一個人留下陪你的PLMM罷。」
「這個……」陳藍聞言一窒,急忙道,「什麼話,還當不當我是兄弟?當我是兄弟以後就不要說這種話。難道我陳藍是那種重色輕友的傢伙嗎?真是的。」
「好,廢話少說,打道回府!你去收球。」宇天東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便自顧走路,王十二默然跟上。陳藍唉了一聲,吵嚷嚷地衝到了球沖中央,漂亮地一個搶斷正好斷下運球學生手中的皮球,打個哈哈道:「不好意思了,兄弟們,我們回去了,麻煩你們換個球繼續,呵呵,繼續。」
一些依然聚集在藍球場邊上的女生男生們復又長長歎息一聲,終是紛紛散去。
周天星掏出隨身的筆記本,翻開,在上面飛快地寫下:新發現,王十二在學生間已經初具影響力!其驚人的彈跳頗得女生垂青,可以預見,其必將是校藍球隊的得力干將。
一路無話,王十二隻是低著頭若有所思地往回走,陳藍撞了撞走在*後些的宇天東,偷偷指了指反常的王十二,以眼色問道:「他怎麼了?」
宇天東搖了搖頭,想了想才小聲地道:「我想是和女生有關,因為剛才在荷花池畔他曾經和一位女生對過面,而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啊!」陳藍若有所思,低聲道,「只是見了那女生一面就讓老三如此失魂落魄,那只有三種可能!第一,那女生醜得實在不像話,讓老三大倒其胃;第二,那女生漂亮得不像話,讓老三見了之後驚為天人,竟然神昏顛倒情難自禁;至於第三嘛,我看那女生就是呂小倩!老三才會如此失態。」
「誰知道!」宇天東有些擔心地看了看王十二背影,生怕他聽見,幸好王十二一無所覺地低頭疾走。宇天東這才轉過頭刻意壓低聲音道,「你就不要瞎猜了,搞不好反倒惹起小三反感。」
「那怎麼行?」陳藍馬上反駁道,「大家兄弟一場,老三出了事,做兄弟的怎能坐視不理!他這叫心理障礙你懂嗎,老大?那麼老三他有了心理障礙,我們就得幫他克服!要克服呢就得知道原因才可以對症下藥!你說我們是不是有必要知道老三為什麼悶悶不樂?」
「這個……」宇天東口才明顯不如陳藍,被陳藍一頓搶白立時啞口,只得歎口氣道,「我也不想小三這樣,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就這麼著吧,你看著辦。」
陳藍得意地打了個響指,向宇天東擠了擠眼,狀甚得意。
「二哥,你走慢點,小弟可不比你人高腿長走得快啊!」陳藍開始施行他的心理療法。
「啊?哦」王十二身形一頓,回過身來,有些歉然地望著兩人道,「不好意思,剛才想得入神沒注意。」
「我說三哥啊。」陳藍急走幾步,走到和王十二並肩的位置並親熱地把住王十二的肩膀,竟然有些沉痛地說道,「下午發生那不愉快的事呢,小弟我呢也有責任不是?你說我咋就沒注意到呢?」
「不不!」王十二急忙阻住陳藍的話頭,惶聲道,「那不關你的事,真不關老六你的事!」接著又重重地歎息一聲道,「是我沒用,是我沒勇氣上去道歉!」說到這裡,王十二突然有些激動起來,一把抓住陳藍的肩膀道,「可是老六,你知道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我怎麼敢上前啊?我是真怕她受不了哇!嘿……」
陳藍皺了皺眉,狀是替王十二難過實則是王十二用勁過大讓他的肩骨痛得不得了!不過,收穫就是三言兩語就知道了王十二為什麼失態了!只要知道王十二為什麼失態要哄他開心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咬咬牙忍住了,陳藍吃力地道:「唉,三哥,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是你的錯不是!要我說,你是不是先寫封信試一試,可能會比較有效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