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道 第四集 第三章
    著眼前的大火柳漾心和魏凌君知道對方早在破局下了退路殺人滅口不留一點痕跡。

    柳漾心和魏凌君兩人站在柳川大風的別墅前裡頭不斷冒出了熊熊大火兩人知道要找線索必須從別的地方著手。

    史濯西特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迭資料:「柳川大風家裡的人都死了總共十三個。」

    「都死了?」柳漾心和魏凌君顯然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毒只是沒抓住自己兩人居然就下手殺了柳川大風家裡所有的人好狠。

    「一把火燒個精光每一個人喉頭都是一刀看那手法下手的人應該是同一個。」史濯西特說到這裡眉頭皺了皺。

    柳漾心覺到他的猶疑問:「你想到什麼了嗎?」

    「沒什麼這種刀法讓我想到一個魔獵者以前有這麼一個魔獵者專用刀手法利落無比不過……我想不出來他怎麼會和柳川大風滅門案有關。」

    「用刀的魔獵者很少嗎?」魏凌君好奇的問在以前江湖上的人大多不是用劍就是用刀現在槍被明瞭用刀的人自然不像以前多了。

    奇怪的看了魏凌君一眼史濯西特點頭說:「用刀的魔獵者不是沒有但是像他那麼動作利落的人不多而且他的手法相當狠辣在沒當魔獵者之前他是個殺手。」

    「你是說……」柳漾心疑惑道。

    「對我說的就是圖賓『刀魔』圖賓。」史濯西特從客廳的計算機裡調出一個男人的相片。

    計算機屏幕上地男子看來是個亞洲人皮膚黝黑。戴著粗框眼鏡留著幾根不整齊的鬍鬚頭不長外貌看來稀鬆平常要說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相片裡的他嘴唇緊閉眼神極冷另一張的相片手指骨架極粗。看起來像是碼頭工人更多於魔獵者殺手。

    「他在哪?」柳漾心問。

    「你想找他?」

    「當然人都被他殺光了我自然要找他。」

    「這件案子已經可以確定是個陷阱對方都縮了起來你還要查?」史濯西特不太贊同柳漾心的看法畢竟對方是個大宗教團體自己這一方人數不足。而且沒有那個必要和對方起大衝突。

    「不既然對方都可以設下這麼大的陷阱等我們來而不往非禮也。」魏凌君笑。

    如果不是史濯西特當年曾經也是魔獵者。他肯定會忽略剛剛從魏凌君身上現的煞氣那種味道可不是初生魔獵者可以擁有的不自覺地他又多看了魏凌君一眼。

    當年行走江湖外號「七煞掌」魏凌君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傢伙這次被暗算了不討回來那絕對說不過去。

    意外的看了魏凌君一眼。柳漾心點點頭魏凌君的說法正合她的心意。

    「好吧我早就想到你們可能會去找他這是他現在可能在的地方。」史濯西特伸手遞過一張紙條上頭寫著幾個字——紫龍會。

    「在神奈川。」史濯西特轉頭走出去。

    「這裡是紫龍會?」魏凌君看著滿滿的人潮這裡與其說是像黑幫。倒不如說是個跳蚤市場。

    魏凌君和柳漾心在別墅住了一晚後隔天來到了這個神奈川的市集。

    與他原先料想不同地是這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型跳蚤市場裡頭萬頭鑽動各種人都有老人、小孩、家庭主婦、壯漢在裡頭穿梭還有人賣著零食根本不像是黑幫的根據地。

    「看來……」從柳漾心遲疑的表情看來她也不確定。

    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從這裡找到一個人本來就不容易。如果對方刻意躲起來要找到人更是難上加難。

    再說回來對方是個成名於魔獵者界已久地殺手級人物就算是找到人要如何讓對方說出實情?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對方既然號稱刀魔那自然是不大可能會有夥伴你看是不是消息錯誤?」魏凌君看著前頭熙來攘往的人群開始懷疑消息來源。

    柳漾心搖頭眼睛仍是緊盯著市集裡頭:「不會的我們家族在這裡布下的眼線不可能犯下這種錯誤而且史濯西特的工作一向謹慎應該不會錯的。」

    既然柳漾心都已經這麼說魏凌君也只好同意。

    正當兩人不知道該怎麼找人的時候市集裡頭突然傳出吵架的聲音。

    兩人互看一眼往吵架聲音來源走去。

    吵架的地方是個攤子四個年輕人正包圍著一個女孩以及一個中年男子外頭地圍觀群眾不敢靠近只是在旁邊觀看沒人往前勸架。

    魏凌君和柳漾心擠到前頭他們的日語說的極快初學日語的魏凌君只能聽懂一部份於是問柳漾心前頭的情況。

    柳漾心聽了一會兒後說:「看來是四個男人要收保護費那兩人不肯給。」

    「保護費?」魏凌君幾乎要笑了出來沒想到連在這裡都有這種名目看來黑道的把戲都差不多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套。

    不過回頭一想魏凌君突然想到裘頓他們雖然他們也是黑道不過已經懂得開公司搞企業比起這些小幫小會只會勒索地要高明不少。

    柳漾心和魏凌君看了幾眼後本來要離去這種事情實在沒有什麼好在意不過那四個年輕人在罵完之後卻突然開始翻桌砸攤把攤子上的玉石翻倒在地中年男子被揍了一拳女孩也跟著被推倒。

    原本要走的魏凌君見狀臉色不變轉身大步往前走去。

    當年的七煞掌外號不是隨便自取魏凌君就是因為路見不平殺了個採花賊才會得罪朝廷權貴。以致被千里追殺。多年過去這個脾氣沒有絲毫改變。他臉上掛著冷冷的笑毒蛇般的眼神盯著身上掛著叮叮咚咚金屬片地四個亂年輕人。

    如果當年曾經遇見七煞掌的江湖人看見魏凌君露出這個笑容就知道他很不高興。

    「你幹什麼找事嗎?紫龍會旗下的彌陀組在這裡辦事沒有關係的人走開。」一個身

    魏凌君耳朵地年輕人朝著他沈聲說道擋在魏凌君面離。

    「想找麻煩嗎?」另一個身材最為高大的年輕人從口袋裡亮出一把小尖刀臉色猙獰。語氣不善。

    —

    另外兩人也大聲吆喝跟著掏出匕朝著魏凌君恐嚇。

    原本只想海扁他們一頓的魏凌君卻突然聽到「紫龍會」這三個字意外地看了他們一眼。

    而這一眼卻讓他們以為魏凌君怕了畢竟在這一帶紫龍會算是說的上名號的黑幫人數多達七百至八百個人。

    魏凌君回頭看了柳漾心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不過柳漾心很清楚的在他眼神裡看到「我不會殺了他們」的意思。

    好強的煞氣!柳漾心內心一震開始反問自己是不是對魏凌君的認識不夠深。

    像魏凌君這種曾經走過黑暗江湖歲月的人身上帶著地煞氣如果沒有刻意掩飾稍微敏感的人都可以感覺到。這也難怪在魏凌君才往前走了幾步就有幾個圍觀的人忍不住壓力而噁心想吐進而往外退去。

    「你們是紫龍會的人?」魏凌君又跨了一步距離那個舉刀地年輕人只有兩步的距離。

    太緊迫的感覺讓他忽略了魏凌君不可思議的度手中的刀抖著:「你……你知道就好……我……」

    「夠了。」魏凌君手起對方刀落連一聲哀號都沒有出便頹倒在地。

    其它兩人見狀正要大叫緊接著眼前一黑毫不廢話跟著昏倒。只剩一人呆渾身抖。

    「告訴你們老大我們在那裡等他。」柳漾心看到魏凌君動了手只好過去告訴那個已經呆的年輕人。

    她說完走進附近的一間酒吧魏凌君跟在後頭絲毫不理會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

    「你剛剛實在太衝動了。」柳漾心點了兩杯酒。一人一杯。

    魏凌君從沒喝過杯子那麼小的酒一口乾盡感覺不大過癮。

    「我知道以後我會盡量克制。」魏凌君朝她點點頭又點了一大杯地酒。

    柳漾心輕瞄了他一眼腦海裡仍在回憶著剛剛突然感受到的煞氣:「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以前的事!」話裡的語氣自然是希望魏凌君可以說說自己。

    問題是連魏凌君都不知道原本在清朝的自己怎麼會跑到這個時代裡來要他說明?那根本是緣木求魚。

    「……」魏凌君心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每個魔獵者都有怪癬當然也有很多人不喜歡提起自己的事。相當多地魔獵者會合夥是因為互相的技藝、技術、脾氣、觀念可以整合為更高的力量提高互相之間獵妖的能力因此大家都心照不宣如果對方不喜歡被問起出身的話那就不要再問了。

    「我也不……」魏凌君放下酒杯。

    「算了如果你不想說那就不要說每個人都有權利保護自己的秘密。」柳漾心對著魏凌君舉杯微笑。

    對他人隱私的尊重大概是魏凌君最喜歡美國人的一點雖然柳漾心不是美國人但是她還是擁有了這項美德。

    大門滑開幾個彪形大漢走了進來直走到兩人旁邊。

    魏凌君轉頭觀察七人身上有槍其中三人有武術最前頭的人是最強的一個。

    柳漾心繼續喝酒斜眼看著他們這種程度地黑道人物不算什麼她相信魏凌君可以一人搞定。

    「剛剛是你們打了彌陀組的人?」帶頭的男子脫下帽子露出梳理整齊的頭臉上四條刀疤。

    他說話的同時其它六人隱約包圍住兩人其它酒客見狀紛紛走離酒保也識相的離開。反正東西打壞了總是有人賠償。

    魏凌君一口仰盡烈酒站起來面對著說話的人:「你們是紫龍會地人?」

    聽見魏凌君的話柳澤鴉川心中響起了警鈴對方是有備而來而且是針對本家而來。

    「閣下是……」看這個局面對方來者不善如果只有這兩個人。柳澤鴉川決定先抓起來再慢慢問。

    「圖賓在哪裡?」魏凌君大目一瞪席捲過去的氣勢張狂的讓七人心中猶如被巨錘猛擊倏地悶住無法呼吸。

    後退一步柳澤鴉川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額頭上的汗水爭先恐後的往外流出其它幾人更是不濟濁濁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你們到底是誰?」柳澤鴉川勉力出問題。這已經是他所能提起地最大力氣了。

    在獨自行走江湖時魏凌君面對江湖上許多不平事往往出手打抱不平行事風格和他師父無極子極像久久之後人人都知道七煞掌魏凌君個性獨特。行事自成一格。

    認真說來在許多的角度下魏凌君比起許多的黑道更像黑道他行事往往按照自身判斷不大遵從江湖人那一套因此也種下了他殺了採花賊後引起眾多白道追殺的伏因。

    從這個觀點看來魏凌君比起眼前這個黑道還要黑上好幾倍不說別的。光是比殺人的數量那就已經是天差地遠更何況是他身上這潛藏已久的煞氣。

    「哼!」魏凌君冷哼一聲看著柳澤鴉川冷汗直流沈聲說道:「去把你們老大叫來我有話問他。」

    隨著時間的過去魏凌君以前地江湖性格逐漸浮出。七煞掌的氣勢逐漸恢復。

    他沒有看見後頭柳漾心雙眼間的詫異和魏凌君相處的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給她意外。這麼強地煞氣以前可沒在哪個叔叔伯伯身上看過連以前見過的教廷魔獵者圖賓都沒有這麼駭人的氣勢感覺上他好像殺過很多人似的……

    勉力壓下心中的震驚柳漾心故作鎮定的對著魏凌君微笑。

    「好……你們……」話都還沒說完柳澤鴉川就帶著其它人狼狽的走出酒吧!

    魏凌君回頭對著柳漾心一笑縱身翻進吧檯:「酒保已經走了要喝什麼自己來吧!」

    看見魏凌君如此大的轉變。她一愣笑道:「好給我來一杯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這我

    還是來一杯墨西哥日出吧!」魏凌君在赤鏈幫的偷渡經跟著一個從墨西哥偷渡過來地人學習調酒。

    喝了一口柳漾心詫異的說:「沒想到你調的酒還蠻有水平。」

    吧檯內的魏凌君微笑身上的煞氣消失無蹤:「說說你以前的經歷吧!」他撩起話題。

    「我?」柳漾心揚起眉頭:「我沒有什麼好說地還是說說紫龍會吧你今天好像和以前不同!」對著魏凌君舉杯小酌一口。

    魏凌君不習慣用小杯子喝酒在吧檯裡找了一個最大的杯子看起來像是喝啤酒用的又從櫃子上頭拿下幾瓶不同品牌的酒開瓶倒酒大口喝下就像喝開水似的爽快。

    「哈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裡後我一直感覺好像離家鄉近了點感覺比起在美國好很多。」魏凌君又幫自己倒了一杯用眼神問柳漾心要不要來一杯。

    「你的國家在亞洲?」柳漾心問語氣不鬆不緊。

    「亞洲?國家?」魏凌君苦笑他不是沒有去找過資料他知道自己的「國家」——清——早就不在了。

    過了這麼多年有時回想起來魏凌君都不禁想要問為什麼為什麼會讓他遇到這種事?只是他連問誰都不知道。

    幸好魏凌君本身就是個相當樂觀的人要不然他當年也無法逃過千里追殺。仰頭喝下一大杯威士忌他豪爽利落的表情絲毫不因為外頭走進來二十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而改變。

    「兩位好我是紫龍會智組組長妻夫極光。」

    說話地人一身整齊的黑西裝人工禿頭戴著墨鏡聲音帶著不相稱的斯文。

    二十幾個人分坐酒吧前後圍住任何一個有可能的出口。人人腰部都鼓鼓的看起來就知道裡頭不是刀就是槍。

    妻夫極光微笑著走到柳漾心身坐下自顧自地端起魏凌君放在吧檯上的杯子朝著他微微一晃。

    魏凌君見他的氣度十分合胃口伸手給了他滿滿一杯威士忌。

    看著手上滿杯的威士忌妻夫極光愣了他可沒想過有人這麼喝威士忌的這可不是低濃度的啤酒。朝著魏凌君一看他剛好一口乾盡手上起碼大上自己兩倍的杯子。

    妻夫極光苦笑搖頭在黑道這麼多年看過的酒鬼多了但可沒親眼看過喝威士忌自殺地像這種喝法如果沒有酒精中毒那酒一定摻了水。

    朝自己的杯子看了看。妻夫極光跟著舉杯仰盡他不相信有人可以這麼喝酒。

    憋紅著臉妻夫極光一口氣幾乎要提不上來火辣的酒精就像是燒過的銅汁一路沿著喉頭直竄至胃。漲紅的雙眼一片模糊足足一分鐘後妻夫極光的雙眼才有辦法對焦而此時魏凌君正打開第五瓶酒中國茅台。

    伸手拒絕了魏凌君的「好意」妻夫極光喝下柳漾心遞過來的水。

    「好酒量佩服佩服!」妻夫極光大笑:「不知道兩位來這裡有什麼事?」

    「聽說圖賓在紫龍會。」柳漾心點頭微笑。手指在透明杯緣撫摸如果不是現場一副劍拔弩張地緊張情勢相信很多人都會迷上她的纖纖小指。

    「圖賓?他是誰?」妻夫極光皺眉回頭問後面一桌:「組裡有一個叫圖賓的嗎?」

    二十幾個人相互看了好幾眼紛紛否認。

    「你們不知道圖賓?刀魔圖賓?」

    柳漾心話才問出口妻夫極光身體便陡然一震。顯然是對刀魔這兩個字有反應。然而不只是他下頭的二十幾個人都同時噤聲看來都聽過刀魔地大名。

    「你們要找我們的貴賓有什麼事?」妻夫極光問。

    看著妻夫極光不怎麼好看的表情魏凌君和柳漾心互看一眼後柳漾心說:「如果方便的話請讓我們見見圖賓。」

    妻夫極光聽著柳漾心的要求他不敢作主拿起手機走到旁邊嘰哩咕嚕說了好一會兒之後走回來:「貴賓答應見你們一面請跟我們走。」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兩人沒想到事情會突然順利了起來。跟在他後頭走去而二十幾個人整齊的站了起來也依序往外走去沒有一個人出聲音。

    魏凌君和柳漾心互看一眼聳聳肩跟著往外走去。

    酒吧外十輛黑色Bm整齊排列兩個壯漢立正站在一輛已經打開車門的汽車旁看來是要請兩人坐進這輛車裡。

    兩人自然不會怕這陣勢跳蚤市場的人比起剛剛只多不少上千人在附近圍觀指指點點大概是認為兩人得罪了紫龍會這個大黑道被「請」去「談話」竊竊私語裡有人帶著不忍也有人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兩人。

    紫龍會地本部離這裡不過一公里之遠已經有一些人往那裡移動紫龍會以往處分敵人的時候常常會把半死不活的人丟出來許多人就會前往觀看。

    一公里的路程很快到達十輛Bm相繼駛入紫龍會本部。

    假山、流水、石子路奇花異草、墨竹、曲回長廊在寬大的空間表現出日本極道世界的特有風雅。

    看得出來這間屋子地主人對這裡下了不少苦心不過一切的好景色都被二十幾個肌肉壯漢給破壞殆盡。

    妻夫極光把兩人帶到接待室他的表情沈穩中帶著些許的不安恭敬有禮的姿態讓魏凌君和柳漾心對等一下要出現的人更是感到一絲警惕。

    「請坐。」

    妻夫極光恭敬的退下幾分鐘後進來的是一身「仁衣」的男子。

    所謂的「仁衣」指地是「行仁義之道」是紫龍會接待重要客人時的穿著仁衣袖子十分寬大寬大的下襬以一條黃色綢緞綁住綁住的手法必須結上一個蟾蜍結以示尊重。

    蜍結的由來十分古老久遠的由來已經無法確實考據但是在近代卻被紫龍會用在重要場合的衣著上作為一種慎重地標示。

    一到三個蟾蜍結代表對不同貴客的尊敬三個蟾蜍結是代表最為尊敬的意思。從四十年前紫龍會成立以來

    一任會主阪三騰馬曾經穿過一次結有三個蟾蜍結的仁對象是個對紫龍會有重大幫助的人。

    其它的情況下只要是會主接見貴賓大多都是穿著結有一個蟾蜍結的仁衣。

    而柳漾心和魏凌君都不明白蟾蜍結地含意只是覺得這個會主對待自己的禮數很周到。

    「兩位貴賓好本人鬼龍靜天紫龍會會主。」

    鬼龍靜天外貌約四十歲。體格壯碩修長像只不動的黑豹臉上帶著黑道人特有的銳利眼神極短的頭已經冒出些許白卻無損於他極為張狂的霸氣。

    極薄的嘴唇顯示此人極為冷酷的心腸在情況地需要下他可以犧牲任何人來成就大事。

    從魏凌君的眼光觀察這個鬼龍靜天像極了當年享譽武林。塞北白馬莊的莊主獨孤尊。

    當年的塞北白馬莊莊主獨孤尊曾一人單槍飛馬獨上鬼嶺坡花了三天三夜挑了橫行江湖地湖北七鬼事後好事者前往觀看。湖北七鬼不只成了真的鬼還是七個無頭鬼。

    之後每一年他都會出莊專挑在江湖上有惡行的人或是組織從年輕到中年未曾一敗。

    他和無極子也是好友魏凌君曾經在年少的時候見過他一面當時只覺得這人身上的霸氣張狂絕倫這世界上除了師父以外大概沒人可以打敗他。

    雖然不知道這鬼龍靜天會不會武。不過兩人身上有著同樣的霸氣同樣的張狂同樣的緊繃欲張就像是隨時要爆炸似的炸彈也像是隨時要起飛地雄鷹。

    柳漾心則沒有那麼多的感觸一方面是因為她多年的心思全在明獵妖用新武器。另一方面是因為她長年接觸的人無一不是各種貴族世家的高手因此對鬼龍靜天的感觸反倒是比魏凌君少。

    魏凌君不懂為什麼他們來找圖賓而會主鬼龍靜天卻出現在這裡接待自己兩人這顯然不合理。自己兩人與他並不相識對方沒道理這麼隆重地接待自己。

    而同樣的疑惑也出現在鬼龍靜天心裡他不明白圖賓那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硬逼著自己一定要穿上幫會裡最重要的仁衣來接待兩個年輕人還必須繫上尊貴的蟾蜍結如果不是對圖賓有極高的信任自己怎麼說都不會這麼做。

    眼前兩個年輕人看起來雖然有點武學力量。但是不太可能比圖賓強而自己的問題連圖賓都無法解決這一男一女又怎麼可能有辦法呢?

    「你好本人魏凌君這位是柳漾心小姐我們來這裡想見見圖賓不知道是否方便讓我們見個面?」

    鬼龍靜天微微皺眉心想圖賓這個人怎麼會認識兩個看起來這麼普通的人枉費他身為魔獵者的一份子魔獵者這個行業如此複雜平時連我要見他一面都不是那麼簡單現在居然還要我出來迎接這兩個人?

    鬼龍靜天的表情雖然沒有多大變化但魏凌君長年和黑道打交道的敏銳感應知道眼前這個會主並不是那麼重視自己可是如果是這樣那他又為什麼要讓自己兩人進來呢?

    「是地圖賓先生已經來到請稍待片刻。」

    鬼龍靜天伸掌擊了兩下進來一個半跪姿的美婦人。

    美婦人低聲說道:「圖賓先生已經來到。」

    「快請。」鬼龍靜天道。

    門開一個男子大笑著走了進來來到鬼龍靜天的旁邊就坐下態度隨和極了不像其他人總是戰戰兢兢。

    魏凌君聽見他的笑聲心中微微一驚這人大概是他醒過來後遇到第一個力量最高的人。

    他的身材瘦而細皮膚黝黑肌肉賁起就像是可以一拳打死人的誇張如果沒有事先知道魏凌君會以為他是個樵夫或是農夫之類的人。

    他剛剛的大笑引起魏凌君的注意這種笑聲顯示他身上有內功而且不弱。

    這種內勁很像是武當的太極蠶絲勁又像是崆峒派的繁陽勁。極大地強陽裡頭纏著一絲少陰勁根據師父無極子的說法這種陰中帶陽、陽中存陰的內勁最是可以維持長久氣脈運行用此運刀舞劍比起其它內勁足以長上好幾十息甚至上百息。

    據說圖賓是使刀的高手看他兩手粗細卻是相同的大小看來他的刀必是左右兩手同可使用。

    「兩位貴姓?」圖賓看著兩人。嘴角似笑非笑。

    「你不知道他們是誰?」

    「你不知道我們的名字?」

    第一個問話的人是紫龍會會主鬼龍靜天他一臉愕然原本以為圖賓必是認識兩人才會要自己以貴賓之禮接待怎麼知道圖賓居然也不認識兩人?

    不只是鬼龍靜天訝異魏凌君和柳漾心兩人同樣如此只是相對於柳漾心魏凌君地表現略顯沈穩。眼裡凝神盯著圖賓。

    圖賓朝著魏凌君露齒一笑看見他不尋常的笑容魏凌君一愣。

    突然間。圖賓原地坐著單肩輕晃一道寒光破空往魏凌君的右肩膀飛去目標直取鎖骨上缺盆穴、天鼎穴。

    這兩個穴道分屬足陽明胃經及手陽明大腸經肌肉血管後頭除了骨外便是肺尖部。

    這突襲來的突然鬼龍靜天和柳漾心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寒光以極快的度逼近魏凌君的肩膀。

    就在柳漾心幾乎要大喝出來時魏凌君已經仰身臥地閃過寒光。單手掀起雙方之間的厚重木桌。

    過兩公分厚度地木桌無聲碎開寒芒繼續射向躺在地板上的魏凌君他翻過身體躲過疾飛的寒芒度極快的寒芒在地板留下十數個大小不等地切痕。

    柳漾心此時已經反應過來。

    這是個陷阱!只是他們怎麼會知道自己兩人會找上門來?

    來不及細想。柳漾心掏出腰帶裡的槍朝著圖賓就是兩槍。

    這種子彈就是原先用來獵妖的子彈射中物體之後會產生高熱。

    鐺!鐺!

    柳漾心心中大駭沒想到圖賓的刀法這麼離譜的強居然可以用刀擋下子彈。兩顆子彈反彈後射出

    沒了聲音看來應該是射入外頭的池塘內了。

    柳漾心正要繼續射擊圖賓冷冷一笑手上的刀已經翻出從極為刁鑽的角度滑過她手上的銀槍。

    扳機還沒扣。柳漾心就覺自己地銀槍已經斷成兩截切口整齊脖子的旁邊多了一片寒意。

    魏凌君和架著柳漾心的圖賓對峙著手上的軟劍隱約是以度為主的「疾風勢」:「為什麼?」

    「沒什麼有人要警告你們兩個昨天的事情要你們忘了就當成是情報錯誤吧!」圖賓依舊是微笑輕鬆地像是在聊天。

    「是誰?」魏凌君收回手上的軟劍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開始折了起來。

    「你們不用管!」圖賓皺眉的看著折紙的魏凌君。

    鬼龍靜天也不明白他到底在幹什麼眼神偷偷瞟向柳漾心現她也是一臉詫異看來也不瞭解她夥伴的行動。

    魏凌君的動作極快十根手指頭翻飛沒一會兒就折出了一個人形紙人跟著咬破中指迅在上頭點了一點。

    這前後的動作幾乎是在幾個眨眼之間便全部完成三個人莫名其妙的看著把紙人貼放在左手掌的魏凌君。

    做完這些動作後魏凌君重重吐了一口氣好像如釋重負似的看了他們兩人後就笑了起來。

    「你幹什麼?」圖賓這時覺得不對勁了從魏凌君剛剛把紙人貼放在手上後就開始覺得自己身上地力量好像不再受到控制連自小苦練的「四方極滅」真勁居然也不再活動。

    身體的感覺就像是變成了一個手持刀的木偶他眼睜睜的看著魏凌君走過來撥開架在柳漾心脖子上的手取下他手上的刀肩膀被壓原地坐下。

    此時鬼龍靜天心中的恐慌不比圖賓小當他看見魏凌君放下軟劍時原本以為他會束手就擒放棄抵抗。卻沒想到這人居然開始折起紙人然後毫不閃避的走向圖賓更詭異的是圖賓居然毫不抵抗的讓對方取走他從來不離手地刀子。不僅輕鬆救下那女子還讓圖賓乖乖的坐下。

    到了這個時候鬼龍靜天若還沒現自己兩人已經著了道的話那他這個會主就是白幹了。問題是直到他被魏凌君壓下肩膀要他坐好他還是不瞭解自己兩人怎麼會被暗算的。情況還這麼詭異。

    不管從哪方面看圖賓的武功都高過兩人一籌怎麼會反被暗算?

    「你……」

    魏凌君阻止了柳漾心的問話走到圖賓前頭瞇著眼睛:「你說有人要你警告我們?是誰?」

    圖賓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就這麼死在你手上不過這件事我不能說。」

    「我可以不殺你不過。你先告訴我是誰要你暗算我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們要來?」魏凌君心中隱約有答案卻仍想聽見答案。

    「你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圖賓露出有點嘲諷的笑看著魏凌君。

    魏凌君知道像圖賓這種長年都在魔獵者界打轉的人。如果他存心不說要逼出答案就像是要猴子作詩一樣地困難。

    當他還在考慮該怎麼處理時柳漾心突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魏他……」

    低頭思考的魏凌君猛地抬起頭來正好看見一條烏黑的血污從圖賓口中流出來他的眼中充滿驚駭、詫異、無法置信以及不甘心。

    「該死!」魏凌君低吼一聲伸手疾點圖賓臉上下關、頰車兩穴胸口紫宮、中兩穴希望可以減緩毒性的作。沒想到手指才剛運勁觸衣圖賓的臉就已經開始黑冒煙身體無力趴下。

    碰的一聲圖賓地身體撞在地板上出沈悶的聲音雖然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不過可以想像他一定很不甘心沒想到一個享譽魔獵者界多年的魔獵者會這麼死在這裡。

    這毒好強……

    魏凌君和柳漾心互看一眼可以看見對方眼睛中地驚訝和恐懼開始冒煙化成屍水居然只有短短幾秒。

    同樣的恐懼也生在鬼龍靜天身上雖然身體不受控制但是他相信圖賓不是自殺而是被附近的人所暗殺。現在他的身體也無法行動難保那些人不會繼續殺人滅口身為黑道大哥的鬼龍靜天最是瞭解這種規則。

    魏凌君突然一個跨步伸掌來到鬼龍靜天的身前。扯過鬼龍靜天的衣服巨大的力道讓他飛趴在地上。

    「你……」鬼龍靜天剛撐起身體突然睜眼大駭眼睛看著魏凌君的背後。

    魏凌君沒有往後看連忙往前一滾正好避過無聲劈來地長刀。

    這刀的氣勢不僅凌厲而且鋒利異常無聲劃過鬼龍靜天的身體從左肩胛骨橫過脊椎飆出一道血痕鬼龍靜天無聲倒下眼看是活不成了。

    魏凌君翻身的同時抽出腰部的軟劍回身就是一個「翻燕式」虛空五點分襲後頭追擊過來的長刀。

    但畢竟魏凌君地劍勢稍嫌疲弱不像長刀勢強力勁追飆過來的刀勢輕易破開魏凌君翻燕式的虛空五點直奔魏凌君而來。

    強勢的刀勁瞬間逼近魏凌君的脖子貼上他的皮膚奇冷的溫度沿著皮膚往內竄入剛靠近皮膚就被劃開鮮血冒出血管。

    魏凌君從來沒有這麼貼近死亡他不想死卻難以避過那竄入的冰氣死神的氣味在旁邊環繞。

    就在危急的時刻一聲槍響救了魏凌君。

    一直避身在牆邊地柳漾心適時開槍這剛剛好的一槍救了魏凌君的性命。

    那長刀主人為了閃避子彈收刀回身避開到五尺之外的走廊。

    那人冷冷的瞪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不要多管閒事。」說完雙腿一彈迅消失在眼前。

    躲過斷頭之危魏凌君冒了一身的冷汗柳漾心快步來到他身邊:「你怎樣?」

    深深的吸了口氣魏凌君環目四顧:「還好這裡不能停留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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