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際雲也用琢玉機做出了幾件作品,一件是玉如意,一件是龍盤,另外一個則是一個玉狻猊。
楚際雲把那「血精怪」形成的血玉塊捏碎,每件作品上滴上那血玉玉漿,這幾件作品立刻有了靈氣,變成了活玉,只是並不能做到《玉石十三篇》中說的和主人意向相通的境界。
楚際雲知道,要想造出和自己意向相通的作品,必須用心刻才行,琢玉機做出來的再好,也畢竟是凡品,和心刻作品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就算這樣,玲瓏子也是很滿意了,對這個徒弟的心靈手巧很是讚賞,尤其對那個龍盤讚不絕口,說楚際雲已經脫離了匠人的境界,達到了藝術大師的水平,說得楚際雲面紅過耳,心中卻暗自得意。
這天,玲瓏子把楚際雲叫道眼前,說道:「雲兒,我所知道的琢玉技巧都教給你了,你所差的便是火候經驗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今天,便是你我師徒分別的日子了!」
楚際雲聽完,立刻跪了下去,對玲瓏子說道:「師父,我這心刻學得還不通徹,到現在也沒有做出一件心刻作品,師父千萬不要趕我走,如果我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師父責罰我就是了!」
玲瓏子聽完,呵呵一笑,拉起楚際雲來,說道:「孩子,你沒有什麼做得不對的,這些天,我也在反思我自己,這樣悶在一個地方琢玉到底對不對,連花蝶衣問的問題我也答不出,是不是已經落後時代了,雖然現在的玉石工匠都追名逐利,計較得失,糟蹋藝術,但沙裡淘金,相必還會有些好的,我也應該出去看看了!」
楚際雲聽完大喜,說道:「師父想出去真是太好了,你跟我們一起吧!」
玲瓏子又搖了搖頭,說道:「我老是跟在你身邊,對你可是有害無益,你便只想著依賴我,有什麼想法也要詢問我的意見,而我也只是一個人而已,我的思想可能就會無形中扼殺你的思想,這對藝術可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所以,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楚際雲聽完,又有些傷感。
玲瓏子卻不讓他繼續說些傷別離的話,把手一揮,那隻玉貔貅就出現在楚際雲面前,接著,玲瓏子拿過楚際雲手,用手指在他手指上一刺,楚際雲就覺得猛的一痛,接著,手指肚上溢出一滴血珠來。
玲瓏子把那滴血向玉貔貅身上一抹,那血便滲入到玉貔貅體內,接著,楚際雲就覺得一股意念鑽入了自己的腦際,心中不由得一喜,自己竟然和那玉貔貅意念相通了。
玲瓏子放開了楚際雲的手,說道:「這玉貔貅是我早年的作品,現在送給你了,你好好琢磨琢磨,看看你還缺少什麼,也看看我早年的這個作品還有什麼缺陷,好了,那個琢玉機也送給你,我們出去吧!」
楚際雲聽完,只得把琢玉機收入芥子鐲,把玉貔貅收入納玉環,跟著玲瓏子下了這平台。
花蝶衣等人見楚際雲兩人走了下來,急忙圍攏過來。
楚際雲便把要出山洞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禿頭七聽完,立刻歡呼雀躍起來,叫道:「早該走了,他***,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都發霉了!」
眾人都是微笑,此時,玲瓏子把大袖一揮,說道:「站穩了,出去了,這洪荒大陣擺得還像個樣子!」
楚際雲等人聽完,又是暗自驚心:原來這洞中有洞,洞中套洞的山洞裡面還有個洪荒大陣,怪不得自己等人怎麼走也走不出去呢。
正想著,就覺得一股猛烈的風迎面吹來,睜眼一看,原來已經處於懸崖之上了。
「小雲,以後你用心鑽研,好自為之,為師走了!」那玲瓏子見把眾人帶出了洪荒大陣,說了一句,然後身子一晃,頓時消失不見。
「師父也保重啊!」楚際雲大聲呼喊起來。
空山寂寂,松濤陣陣,卻是無人回答。
「老頭兒好厲害!」花蝶衣不由得叫道。
如玉卻是說道:「看來我們在山洞中處的時間不長啊,進去的時候樹葉是綠的,出來的時候樹葉還是綠的!」
禿頭七也附和如玉,說道:「是啊,是啊,在那鳥地方呆著真是度日如年!」
「不是度日如年,是真過了一年!」楚際雲笑了起來。
眾人不由得都驚訝起來,如玉和花蝶衣更是驚得各自拿出梳妝鏡來,看自己的容顏是不是變老了,頭髮有沒有染上霜雪。
看罷多時,確信還是從前的嬌美容顏,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楚際雲和禿頭七都是暗笑兩人大驚小怪,卻又不敢出聲,忍得好生辛苦。
「這山叫做什麼山?」半晌,楚際雲問三人道。
三人都搖了搖頭,楚際雲笑了,說道:「就叫它無名山吧,可要記住這個位置,這山中有寶啊!」
三人頓時都叫了起來:「有什麼寶?難道你師父把他那些寶貝玉都留在這裡了?」
楚際雲又是一笑,說道:「那倒不是,師父小氣吝嗇,哪裡會把他的寶貝玉留下一塊,我說的是血精怪!呵呵,有時間回來再捉幾隻!」
三人聽了他的話,頓時嚇了一跳,臉都白了,齊聲說道:「要來你自己來,恕不奉陪!」
楚際雲聽完,不由得愕然,看著眾人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只能共富貴,不能同患難嗎?」
「錯了,我們是只能共患難,不和你同分富貴,你自己去那洪荒大陣中找血精怪發財去吧!」如玉頓時反駁楚際雲。
楚際雲不由得一笑,指著山下說道:「好長時間沒有吃人間的飯菜了,我們下山,好好吃他一頓去!」
眾人都歡呼起來,朝著山下跑去。
跑了沒幾步,但見山腳下一陣馬蹄聲響,但見一匹黃驃馬,帶著後面無數野馬,煙塵滾滾中跑了過來。
「大黃!」如玉認出了是那匹大黃馬,不由得叫出聲來。
那大黃聽到了如玉的叫聲,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扭頭向山上看來。
「大黃,大黃,快過來,你還認得我嗎?」如玉不由得大聲召喚大黃。
那大黃看了如玉幾眼,仰頭嘶鳴,原地轉了幾圈,又向遠處跑去。
「算了,大黃已經習慣了自由!不再願意做坐騎了!」楚際雲歎道。
如玉聽了,臉色便黯淡下來,半天沒有說話。
楚際雲見如玉失去了大黃悶悶不樂,便把納玉環中自己琢出來加了血玉漿的玉狻猊拿了出來,遞給如玉道:「這個給你吧,雖然它不是活物,但也很有靈性!」
如玉見狀,又驚又喜,不可置信地問楚際雲道:「公子真把這玉狻猊給我?」
楚際雲笑了起來,說道:「傻丫頭,我什麼時候欺騙過你了!」說著,把玉狻猊遞給如玉。
如玉滿心歡喜地接過了玉狻猊,只見那玉狻猊吞吐著煙霧,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在陽光照耀下放射著七彩的光芒,彷彿要從那玉石中飛出來一般。
她立刻高興起來,眉眼含笑,正要向楚際雲道謝,卻又聽楚際雲說道:「以後不要老叫我公子了,我聽著彆扭,我是窮人家的孩子,可從來沒有當過公子!」
旁邊花蝶衣也笑了起來,說道:「如玉以後叫他阿雲哥哥就可以了!」
如玉聽了這話,身子不由得顫了一下,手一滑,那玉狻猊竟然落向地面去了。
如玉大驚失色,心想:完了,公子剛給的玉狻猊就要被摔壞了。
哪知那玉狻猊快要掉落地面的時候,突然吐出一口煙霧,身子頓時升了起來,穩穩地回到了楚際雲手中。
「公子,好險!」如玉長出了一口氣。
楚際雲卻嘻嘻一笑,說道:「我說過了,玉狻猊有靈性,不會摔壞的,不過,呵呵,好像它還不認識你,不把你當主人,否則就會飛到你手上了!」
如玉聽完大奇,頓時忘記了剛才心靈那一瞬間的震撼,大聲嚷嚷道:「公子,你是說不是你把它撈起來的,是它自己飛起來的!」
楚際雲點了點頭,把玉狻猊又擲到如玉手上,說道:「如玉,我剛才是和你說真的,不要再叫我公子了,別人還以為你是我的奴婢呢,我們當平等稱呼!」
如玉聽完,略一沉吟,說道:「既然公子不喜歡我喊你公子,那我就叫你楚大哥吧!」
楚際雲聽完點了點頭,而旁邊花蝶衣卻微微搖了搖頭,被楚際雲看見,不由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花蝶衣嘻嘻而笑,如玉則把玩起手中的玉狻猊來。
但那玉狻猊似乎總和她有隔閡一般,總是想脫離他手飛去,讓如玉非常不滿。
楚際雲見狀,只得說道:「這玉狻猊有一些靈性了,要想和它一點兒隔閡沒有,呵呵,如玉,你可要犧牲身上的一點兒鮮血,把血融入到它身體裡,它才能完全馴服於你!」
如玉聽完,立刻取出長劍來,在手指上輕輕一刺,鮮血立刻湧了出來,滴到玉狻猊身上。
那玉狻猊接觸到鮮血,立刻吸收了進去,接著,楚際雲就看見那玉狻猊身上一陣紅光迸發了出來,一道模糊的影子突然從玉石上飛了起來。
「活玉獸,玉狻猊竟然進化成活玉獸了,這怎麼可能?」楚際雲頓時叫了起來。
但,眼前的玉狻猊進化成活玉獸卻是不爭的事實,它透玉兒而出,圍繞著如玉旋轉了幾圈,吐出幾道煙霧,然後又落回到玉石裡面。
「如玉,你……」楚際雲百思不得其解,玲瓏子可沒有說過這樣的情況,那玉狻猊明明是自己用琢玉機雕刻出來的,並非心刻作品,怎麼會進化成活玉獸呢?
「我感覺到了玉狻猊了,真的!真的!」如玉此時歡呼跳躍,根本不理睬楚際雲的疑惑。
楚際雲看著如玉,心中頓時一個念頭升了起來,而且,他還把這念頭說了出來:「如玉,你身上的血竟然比血精怪形成的血玉玉漿還珍貴啊,竟然能讓平凡的刀刻作品立刻變成活玉獸!」
如玉聽完,頓時打了一個冷戰,抱著玉狻猊不住倒退,臉色煞白地對楚際雲說道:「公子,不,楚大哥,你不會也吸了我的血,煉成血玉吧!」
楚際雲聽完哈哈大笑,說道:「這我哪裡捨得!」說完,頓時後悔起來,不該對如玉用這樣曖昧的言語。
如玉卻不在意,聽完楚際雲的話,拍了拍胸口,長出一口氣,說道:「那我可就放心了!」
如玉做作的表情立刻引來花蝶衣和禿頭七的放聲大笑,禿頭七更是歡喜忘形,湊過去對如玉說道:「我也會小雲的吸血功,小姑娘身上的血太好了,我要喝上一口!」
說著,就張牙舞爪地沖如玉撲去。
如玉向旁邊一閃,伸出腿來,只輕輕一絆,就把禿頭七很實在地摔在地上,笑道:「嚇唬人也要本錢的,禿頭七現在變成了長毛七,嚇也嚇不倒人了!」
禿頭七很是鬱悶,和如玉的本領差距越來越大,現在連外形也被說得一無是處,不由得嘟囔道:「還不是為了陪你們練功!等到下了山,我馬上理成禿頭!」
花蝶衣也笑罵起來,說道:「禿頭七真沒有良心,最是懶惰,修真從來不用功,現在跟著我們得到了這麼多好處,平白地增加到了六層的修為,還抱怨,真是不知好歹!」
禿頭七聽了這話不敢反駁,從地上趴了起來,對楚際雲說道:「兄弟,她們都欺負我,你快出來幫我!」
楚際雲笑了笑,說道:「別鬧了,快下山吧,要不然就趕不上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