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際雲羞得急忙跳到水中。
花蝶衣在岸上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楚際雲在水中看到花蝶衣笑得花枝亂顫,玲瓏有致的身體隨著笑聲如風擺弱柳,一張玉面仿若桃花相似,不由得心潮澎湃,突然又從水中竄了起來,一道風般來到花蝶衣面前,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撲通」一聲跳到了水裡。
「壞蛋,壞蛋,把衣服全弄濕了,人家可沒有帶換洗的衣服!」花蝶衣不由得捶打起楚際雲來。
楚際雲呵呵直笑,說道:「不要緊,不要緊,大不了讓如玉他們多等一會兒!」說著,低頭向花蝶衣唇上吻去。
兩人從潭中出來,已經是日薄西山。
花蝶衣運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烤乾,看著即將落下天空的太陽,不由得又埋怨起楚際雲來:「都是你不好,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如玉他們肯定在那裡等得著急了!」
楚際雲聽完嘻嘻一笑,說道:「不要緊!他們會原諒我們的!」說著,又向花蝶衣靠了過來。
花蝶衣急忙躲開楚際雲的魔爪,嗔道:「快穿衣服吧!你這小色鬼!」
楚際雲無奈,只得穿上了衣服,又趁花蝶衣不注意,一把把她抱了起來,騰身向著來路飛去。
來到原先四人藏身的地方,楚際雲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你看,我說對了吧,他們一點兒都不著急,這防禦陣都沒有撤,估計他們兩個還在裡面玩呢!」
說著,楚際雲從防禦陣的入口走了進去。
三轉兩轉,楚際雲和花蝶衣進入到大陣裡面,抬頭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裡面空空如也,並沒有禿頭七和如玉的身影,連大黃也不見蹤影。
「哈哈,這兩個傢伙也貪玩,都跑出去玩了!」楚際雲不由得笑了起來。
花蝶衣也微笑了起來,一雙杏眼瞅著楚際雲,神態古怪。
楚際雲被她看得發毛,裝作惱怒,一把抓住了她,說道:「你幹什麼這麼看我?」
花蝶衣嘻嘻一笑,說道:「要真是禿頭七和如玉好了,你會不會傷心?」
楚際雲聽了,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又是花蝶衣耍他,不由得不滿起來,嚷道:「你說什麼啊,我當如玉妹妹一般,從來沒有起過不良的心思,別胡說八道!」
「真的?」花蝶衣的笑容曖昧無比。
楚際雲心虛,不敢和她討論這個話題,急忙打岔,問花蝶衣道:「你身上的傷是不是徹底好了?」
花蝶衣聽完,又是嘻嘻一笑,說道:「現在好不好都沒有關係了,反正我找了個厲害相公嘛!」
一句話說得楚際雲很是得意,於是又唧唧歪歪和花蝶衣東扯西扯起來。
兩人在防禦陣中談了半天的話,直說得口乾攝燥,嗓音嘶啞,但卻仍然沒有等到如玉和禿頭七回來,楚際雲和花蝶衣都有些坐不住了,同時從地上站了起來。
「別是出了什麼事情吧?」兩人對視一眼,都從雙方眼睛中看到了擔憂,於是,立刻舉步從防禦陣中走了出來。
此時月上中天,繁星點點,竟然已經是深夜了。
楚際雲和花蝶衣憂心忡忡,紛紛縱到半空中,大聲呼喊起來。
「如玉!」
「禿頭七,張勝德!」
「你們在哪裡啊?」
兩人喊話都用上了真氣,聲音滾滾,如同炸雷一般,直傳出去數十里遠,震動得山谷都嗡嗡作響,回音不斷,整個山嶺都迴盪起「你們在哪裡,在哪裡?」的聲音。
但兩人喊了半天,周圍並沒有一個回音,
兩人面面相覷,看著這茫茫的山嶺、鬱鬱蔥蔥的樹林,不由得一籌莫展。
「慢慢找一找!你向南邊找,我向北邊找,發現情況,喊聲為號!」花蝶衣猶豫了一下,對楚際雲說道。
楚際雲一想:也只有如此,於是對花蝶衣說道:「一切小心,把身上的佩玉佈置好,免得遇到意外!」
花蝶衣感激地沖楚際雲一笑,把身上楚際雲給她的八塊佩玉各自移到相應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微型防禦陣,然後掉頭向山谷北邊飛去。
楚際雲也把身上佩玉佈置好,又把「奪化」從體中喚了出來,動身向南飛行。
為了找人,楚際雲飛得很低,基本是擦著樹梢在飛,這樣在前面一片樹林中來回搜索了好幾圈,沒有發現一點兒線索,便放棄了這片樹林,向著更南方的山嶺飛去。
飛過一道禿禿的山梁,前面又出現了一個懸崖峭壁。
那峭壁怪石嶙峋,在黑沉沉的夜色中如張開巨口的怪獸一般,底下不時有野狼的叫聲傳了上來,更加增添了這懸崖的陰森。
楚際雲伸手從納玉環中拿出一張事先畫出的火符符紙,迎風一晃,那符紙便點燃了,符紙裡面蘊涵的能量瞬間爆發了出來,周圍頓時一片光明。
楚際雲接著這光亮向懸崖下望去,但見到處是森森怪石,處處是黑沉洞穴,無數碧綠的光點兒從懸崖下面顯露出來,竟然都是野獸的眼睛。
再向下看,但見雲霧瀰漫,遮蔽山谷,陰森森竟然有一種令人恐懼的力量。
楚際雲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心中暗暗想道:「如玉和禿頭七不會掉到這裡去了吧?」
「禿頭七,如玉,你們在不在底下?」楚際雲大聲喊叫了起來。
山谷回音,久久不散,但仍然是沒有應聲。
那火符的能量漸漸消盡,懸崖周圍又陷入到一片黑暗當中,楚際雲不得已再次拿出一張火符,投入到懸崖下面。
底下一片光明,那些野獸受了驚嚇,頓時碧綠光點兒四處搖曳,縮入洞中隱藏了起來。
「禿頭七,如玉?」楚際雲再次大聲叫喊。
「是楚公子嗎?快下來,這裡有好玩的!」
正當楚際雲準備飛下這懸崖一看究竟的時候,如玉的聲音竟然從懸崖下面響了起來,接著,一個山洞口露出了如玉那明艷不可方物的面孔。
楚際雲大喜,急忙縱身躍了下去。
來到如玉身邊,不由得埋怨道:「如玉,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可把我們急死了!禿頭七呢?」
如玉嘻嘻一笑,向山洞深處一努嘴,說道:「看,就在裡面!禿頭七說了,上次你帶他去峴山逛山洞,撿了個寶貝,吃了以後功力大增,嘻嘻,所以,我們也來山洞中找找看,看有沒有能讓功力大增的寶貝!」
楚際雲聽完,哭笑不得,原來上次自己在峴山得到原玉的事情禿頭七還記著呢。這小子嘴上不說,實際上還是嫉妒得很,嫌棄楚際雲不給他弄塊原玉增長功力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山洞裡面禿頭七叫道:「如玉,如玉,快來看,前面有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如玉聽完急忙撇下楚際雲,向前跑去。
楚際雲記掛著花蝶衣,知道了如玉他們在這個山洞,就不著急了。他飛出山洞,來到懸崖上方,高聲呼喊起花蝶衣來。
花蝶衣聽到楚際雲的呼喚,轉眼時間就飛了過來。
楚際雲見花蝶衣到來,急忙拉著她進入了如玉和禿頭七呆著的那個山洞。
進入山洞裡面,循著洞壁向裡面走,不大會兒的功夫就發現這洞壁上又開了兩個口子,呈現出兩個支洞來。
楚際雲不知道花蝶衣和禿頭七走向了哪一邊,不由得又高聲呼喊起來。
聲音在山洞中激盪,嗡嗡作響,回音不絕,傳得卻不是很遠,良久不見如玉和禿頭七答應。
楚際雲不由得又有些焦急,心中暗自埋怨兩個人不等著他。
正焦急的時候,就看見旁邊一個支洞中探出一個腦袋來,正是如玉。
那如玉沖楚際云「噓」了一聲,低聲說道:「不要吵,跟我來!」
楚際雲、花蝶衣兩人奇怪,跟著如玉低頭鑽進了那個支洞,沿著彎彎曲曲的道路向前走去。
一路上,又見好幾個支洞,卻原來這裡的山洞都是洞洞相連,洞中套洞的。
慢慢地,眼前出現了禿頭七的身影。
只見這傢伙正貓著腰,手中提溜著他那條大棍,屏息凝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面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
楚際雲和花蝶衣看禿頭七神情鄭重,更不知道前面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於是不敢打擾他,跟著他慢慢向著那個閃閃發光的東西靠近。
但奇怪的是,隨著眾人慢慢靠近那東西,那東西竟然也慢慢地遠離眾人,始終和眾人保持著一段距離。
「到底是什麼?」花蝶衣終於忍不住了,問旁邊的如玉道。
如玉擺了擺手,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
花蝶衣不由得失望,又一把拉住禿頭七,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這麼小心翼翼的?」
禿頭七回過頭來齜牙一笑,卻不說話,回頭又慢慢向著那個發光的東西靠近過去。
花蝶衣頓時惱了起來,身子一側,倏然從禿頭七身邊擠了過去,向著那個光點兒就撲了過去。
「不要啊!」禿頭七立刻慘烈地叫了起來。
但為時已晚,花蝶衣瞬間就衝到了那發光的東西前面。
就在這時,山洞中突然大放光明。
強烈的光線刺激得人睜不開眼睛,花蝶衣大驚,下意識的放出了飛劍,向著前面的強光就刺了過去。
「不要!」耳輪中就聽見好像是楚際雲叫了一聲,接著,身子猛地被拉了回去,接著就聽見震耳欲聾的「轟隆」一聲大響,一個軟綿綿的身體撞入到她的懷裡,帶著她猛地向後面滾了過去。
山洞中的強光漸漸暗淡了下去,花蝶衣一顆心砰砰亂跳,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突然想起來好像是誰在危急時刻把自己拉到了身後,替自己擋了一下。
想到這裡,花蝶衣頓時冷汗直冒,伸手向前面摸去。
入手處黏糊糊的,帶著一股血腥的氣息。
花蝶衣不由得大叫起來:「阿雲,阿雲,你怎麼了?快醒醒,你不要嚇我啊!」
後面,禿頭七和如玉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三步兩步趕到了花蝶衣身邊。
「是公子嗎?哎呀,楚公子怎麼了?」如玉也焦急地叫了起來。
「兄弟,兄弟,你可別死啊!」禿頭七此時竟然放聲大哭。
「禿頭七,別哭,別哭,快點火把,看看公子怎麼樣了!」三人中間,如玉還算鎮定,急忙指揮起禿頭七來。
花蝶衣也被她提醒了,急忙伸手從芥子鐲中取出一張火符,迎風一晃,那火符便飄在空中,照亮了整個山洞。
此時再看楚際雲,眾人不由得再次驚呼出聲。
只見此時的楚際雲如同從血池中撈出來的一般,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右胸處插了一把飛劍,正是花蝶衣剛才刺向前面那光點兒的飛劍。
「兄弟!」禿頭七見狀,不由得慘叫一聲,伸手就去拔楚際雲胸口的飛劍。
手剛碰到那飛劍劍柄,就看見那飛劍如同腐木一般碎裂開來,紛紛落在了地上。
眾人不由得又是大驚,聯想到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響,不由得個個臉色慘白,剛才楚際雲是經受了多麼沉重的一擊啊。
花蝶衣更是神情淒楚,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突然手中多了一把飛劍,抬手向自己脖頸中抹去。
如玉看得清楚,不由得一把抱住了花蝶衣的胳膊,哭叫道:「花姐姐,你可不要這樣啊!」
花蝶衣修為比如玉高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此時又是萌了死志,抹向自己脖子中的這一劍端的力大無比。
但說也奇怪,儘管花蝶衣力量雖然很大,但被如玉抱住,只覺得右手手臂一陣陣地發麻,胳膊無力,手中飛劍也拿捏不住,噹啷掉在了地上。
「你們幹什麼?我又沒死!」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下面傳了上來。
眾人一聽大喜,禿頭七更是激動,也不嫌楚際雲身上血污,抱著楚際雲不住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