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怎麼行,你跟他女兒看好了病,拿報酬是應該的,而且,你要是娶了劉家小姐,你可就是襄陽首富了,你要想好了啊!」禿頭七急得直撮手。
「不行,我不要!」楚際雲急忙擺手。
「好,你不要,我要,說好了,別後悔啊!我現在就去跟劉老爺提親去,我禿頭七長的也不差是吧!」禿頭七把腦袋一撥拉,喜滋滋地跑了。
楚際雲苦笑:這個傢伙,就認錢!但這樣也好,禿頭七這樣也有了個著落,不用跟著自己東跑西顛了。
不過,他想到剛才禿頭七說的話,如果劉員外看不上禿頭七,真的向自己提親,自己可該如何應付呢?
這些天來和月娥相處,月娥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神態,現在想來彷彿那都是對自己的暗示,自己要是貿然拒絕了劉員外,月娥會是怎樣的一個傷心欲絕的表情呢?
「不,我一定不能傷害她!可是,應該怎麼辦呢?」楚際雲不知所措,提著大槍在院子中走來走去。
「哎,對了,和師父商量商量去,看看師父有什麼主意?」楚際雲想到了諸葛洪,眼前不由得一亮,急忙提著大槍向諸葛洪的房間走來。
諸葛洪傷的最重,身上的護身真氣都被打碎了,此時雖然吃了幾張自己畫的靈符,暫時抑制住了傷勢,但要完全復員恐怕還有些日子,此時聽楚際雲說明了來意,看了一眼楚際雲道:「大丈夫就當有凌雲之志,你不被這小富小貴羈絆住手腳非常好,當今之計便是不告而別了,你去吧!」
「師父,你呢?」楚際雲聽出諸葛洪的意思是彷彿不跟自己一起走,不由得有些急了,自從自己的爺爺死後,和諸葛洪相處這一年多,他已經把諸葛洪當作自己最親的親人了。
「呵呵,孩子,天下沒有不散之宴席,我們師徒兩個也該道別了,你應該去闖你自己的一番天地,現在師父已經幫不上你什麼忙了!」諸葛洪這麼一說,也有些傷感,眼睛一濕,不由得落下淚來。
楚際雲眼淚滾滾而下,屈膝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哎,孩子,哭個什麼,只是分別,又不是以後不見了,你以後如果得閒,也可以回來看看我嘛,我決定就在這襄陽常住下去了,我們在劉家有這個情分,恐怕劉景富也不會攆我走吧!」諸葛洪呵呵一笑。
楚際雲聽諸葛洪是留在劉家,心中頓時好受了一些,給諸葛洪又磕了幾個頭,說道:「師父保重,弟子這就走了!」
「去吧,去吧!」諸葛洪揮了揮手,重新躺在了床上,卻趁楚際雲不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老淚。
「那,師父,我就走了!」楚際雲站起身來,見師父不再說話,便抹著眼淚退了出去,回首給師父把門關上了。
楚際雲的東西並不多,幾件換洗衣服,兩三件從原來家中拿出來的玉石、幾兩散碎銀子,如此而已,所以,不大會兒的功夫就收拾了一個小包,向肩頭一跨,提著長槍便向院子外面走去。
剛剛走過月亮門,抬頭便看見劉月娥正眼睛紅紅地看著自己。
月娥穿了一身翠綠色的緊身衣服,在朦朧的月色下顯得亭亭玉立、楚楚動人,此時懷裡正抱著一個瓦罐,正滿懷幽怨地看著楚際雲。
楚際雲不由得一驚,開口問道:「月娥,有什麼事情嗎?」
「際雲哥哥,你這是去哪裡?」月娥並不回答楚際雲的問話,而是反問道。
「這……我……我睡不著,出去散散心!」楚際雲不忍傷害月娥,於是編了一個謊話。
「際雲哥哥,你說謊都不會說,看,你的臉都紅了,剛才你和禿頭七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是要走了吧?」劉月娥低著頭,眼睛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如斷線的珍珠一樣落了下來。
「這個……」楚際雲臉一紅,也把頭低下了。
「際雲哥哥,我知道你看不上這小富小貴,你有更遠大的目標,我也不想拖累你,可是……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劉月娥臉如紅布一般,咬著牙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楚際雲最怕的就是這個,此時聽劉月娥把話說明白了,不由得慌了手腳,想安慰劉月娥幾句,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在那裡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際雲哥哥,我這樣說不是要把你留下,我是把我自己心裡的話說給你,讓你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你,希望你以後回憶起來的時候,還知道在襄陽有一個曾經真心愛著你的女子。」劉月娥心一橫,索性把這些日子憋在心中的話全說了出來,說完,抬頭癡癡地看著楚際雲。
楚際雲更加地不知所措。
「際雲哥哥,這是我給你煮的湯,你喝了吧!」劉月娥說著把懷中的瓦罐遞給了楚際雲。
「好,我喝!」楚際雲急忙把瓦罐端了過來,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劉月娥定定地看著楚際雲,眼睛中的淚水又流了下來,接著,她把脖項中楚際雲給她繫上的解毒墨玉解了下來,交到了楚際雲的手中。
「不,不,這個你還是掛著吧,你身上的餘毒還沒有清!」楚際雲急忙推托。
「際雲哥哥,我身上的毒已經不礙事了,這玉是你的寶物,你在外面行走遇到的危險比我多,沒有一兩件寶物防身不行,還是給你吧!」劉月娥硬把仙玉向楚際雲手中塞去,楚際雲無奈,又想有師父在這裡,月娥消除身上的餘毒也不是難事,於是便接了過來。
這時,月娥突然一把抱住楚際雲,踮起腳尖在楚際雲唇上深深一吻,接著,轉身跑開了,跑出十幾步遠,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楚際雲唇上餘香尚存,看著劉月娥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來追上去的衝動,剛想邁步去追,突然聽到不遠處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