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門口站滿了此次回來的隊員,他們正從接站的客車上把各自的物品卸了下來。基地的職員大都出來迎接歸來的英雄,紛紛上前為隊員們卸下行禮。隊員們每個人都有明顯的吃苦的痕跡,個個又黑又瘦,可能他們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這次計劃危險性不小,穿山越嶺的自然不在話下,不過高興的是,他們勇敢的堅持下來,期間沒有一個人退出,即使是在最危險的時刻。
「這次恐怕吃了不少苦頭吧?」雲飛拉著李非的手問道,「怎麼樣?一切還順利吧?這次你們算是積累了不少經驗吧?」
「苦頭還行,幾次以為我們都撐不下去了,可是想到還有很多的鄉親們在等待著我們的到來,總算堅持了下來。不過也多虧你們在後方的補給及時,我們沒有什麼後顧之憂才能做的這麼好,這次真的是軍功章有你們的一半也有我們的一半了。經驗嗎?倒是積累了一些,不過要說滿足,恐怕還不夠,需要在努力一段日子。」李非說道,被西北乾燥的冷風吹紅的臉上帶著笑容。
「看你們又黑又瘦就知道你們肯定吃了不少苦,這裡又沒有外人,客氣什麼?我們這又不是新聞機構,你們不用發揚風格,受苦了就是受苦了,不用不好意思。這次還是非常感謝你們的,沒想到你們能夠拉來那麼多的志願者,簡直超乎我們的想像。」
「也沒什麼,我們這次也不算太辛苦,畢竟有你這個世界第一大公司在後面撐著,我們無非就是多磨點嘴皮子而已,」說道這裡,李非突然湊過來,「那些你們新研製的植物果實,你嘗過幾種。」
「我哪有那時間呀,幾乎就是交給生物部門測試是否對人體有害,以及會不會對當地的環境帶來不利影響,除了幾種特別從其它星球帶回來的品種之外,其它我們公司自主培育的那些基因植物我根本沒有注意,我還是比較相信我們的科研水平的。怎麼,出了什麼問題嗎?可是我並沒有受到什麼匯報呀?」這次雲飛公司拿出的種子除了本公司生物部門培育的之外,還有相當一些都是從外星採集的植物標本。特別是從外星採集的新式種子,需要經過很長的時間確定它在地球上成長之後,不會對地球本身的環境造成危險。說不定哪個植物就有可能在地球上長成怪物,或者對環境造成危害,這些可能都是存在的。中國的地理位置優越,地形複雜,幾乎差不多的世界地貌我們中國都有,平原、丘陵、高原、山地,差不多可以說是世界地形地貌的縮影,只要在中國差不多,那麼想要在世界推廣也不是什麼難事。雖說有南桔北枳之說,可是總可以知道一個大體的生存環境,其它的慢慢改進就是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說這次我們隨著科普隊在各地進行新作物的培育獲得了不少的好處,至少第一批出來的成果我們都享用到了,怎麼樣?這可比你們強多了吧?所以我們雖然吃了一點苦頭,但是獲得的也不少呀。」李非得意洋洋的說道。
「不是吧,你們也太不地道了,竟然還搶奪人家的勝利果實,嘖嘖……」雲飛調侃道。
「哪能,你看我們像是那種不知道好歹的人嗎?可是老鄉們實在是太熱情了,不接受吧,人家還不答應,沒辦法,我們每次都收下一點算是心意,要不我們可能走不出村口。」李非連忙辯解道。
「我當然知道這些,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鄉親們的勤勞樸實我是知道的,對於你們這些人他們自然會非常的感激,當然會拿出自己最好的物品來招待你們。這麼好的人們我們自然不能棄之不理,所以我們才組成了這個醫療科普隊。」雲飛想起往事,深情的說道。
「我們這些人去到當地也是非常的吃驚,那裡的落後遠遠超乎我們的想像。難怪你會說我們的社會現在的差距越來越大了。在我們這些發達城市裡,家用懸浮車已經非常普遍的情況下,那些落後的山區還在使用畜力甚至人力進行勞作。想要改變這種情況,實現經濟上的平衡恐怕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李非想想自己一路看到的,深有感觸。
「我們清楚。這不是小說,幾個技術革新就能讓整個民族產生質的飛越。許多底層的東西恐怕要經過很長的時間才會達到我們希望的地步,萬丈高樓平地起,只能一步步走來,沒有一兩代人的努力,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讓這種進步不斷的持續下去,直到完成的那一天。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們這次完成的非常成功,我們專門為你們擺了慶功宴。」雲飛高興的說道,「走,我們這就去北京最好的飯店,我們已經在那裡定下了席位。」
「那倒好,放下擔子心情輕鬆了不少,我們去放鬆一下也好,不過你這樣離開這個地下基地沒有問題嗎?你現在可是我們的國寶,政府方面會讓你自由行動?」李非問道。
「現在還是限製出國,國內也有很大的制約,不過沒事,我們只不過是去北京市區。現在的北京已經和天津唐山連成一片,都處在城市防護系統的控制之下,進入北京市又有很多的限制和保全措施,安全係數還是很高的。想來還沒有人能在防護這樣嚴密的城市裡擁有私人武裝或者武器之類的,國外那些機構更是監視的重點,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雲飛雖是這麼說,可是依然還是與公司的保安部門進行了協商。龍騰開發部的保安基本就是特種部隊或者國安部門派過來得,還是徵求一下意見比較好。雖然知道他們受到自己的管理,可是雲飛總認為大家都不容易,不能太為難這些人。
保安部門聽完雲飛的意思,立刻表示同意。長久以來,雲飛對龍騰開發部地下基地的保安工作非常的配合,知道外出對保全部門的要求非常高,就盡量不要外出,這樣深明大義的高級人員自然受到了他們的擁戴。雲飛現在有個小小的要求,也不算過分,有朋自遠方歸來嘛,於是向上級部門匯報了一下,就同意了雲飛的外出。
「看樣子你很少外出了,難怪很少在媒體上看到你的事情,」李非說完對周圍的同伴們高聲道,「看來我們的面子還挺大,竟然還有龍騰的總工程師作陪,大家記得照相留念呀,說不定以後就指望這張照片混飯吃了。」惹得大家一陣好笑。
「你呀,」雲飛捶了李非一把,「沒想到你這次出去回來竟然開朗了不少,以前你總是給人很封閉的樣子,怎麼這次改變了這麼多。不是說本性難移嘛,你改變的挺快的嗎?」
「看到那些為了生活艱苦忙碌的人們,我總覺得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整個一無病呻吟。看看人家無論生活多麼艱辛,都在繼續努力的付出以期可以改變自己,我為什麼還會為了一點點的傷心事就消沉下去呢。我想我這樣的轉變即使是去世的奶奶看到也會高興的。」
「看來你這次確實學到不少東西,」雲飛對於自己朋友的轉變感到非常的高興,「很多事都是我們無法預測的。不說了,我們去市內慶祝你們的歸來。」
雲飛在北京的五星級酒店為歸來的勇士們設宴,這可是雲飛有數的幾次宴請。因為雲飛不是主要負責這些交涉事務,加上他並不太會喝酒,自然這樣的場面見過的並不多。要計算起來恐怕雲飛參加國宴的數量都比自己出來請客的機會多得多了。因為這種場合接觸的不多,所以應付起來就生疏的很,加上雲飛酒量淺,很快就有些醉意了。這不,正在一個陽台上拉著李非說話呢。
「一別經年,好久沒有會以前的學校看看了,不知現在我們那裡已經發展到什麼樣子了?」雲飛望著天上的星星說道。這幾年北京的空氣質量直線上升,在市區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天空中的星星。「自從開始涉足這個領域,每天都忙的分秒必爭,沒有時間去想念我們當初的情景。現在清閒下來,卻開始無限的懷念當初年幼的時候。至少那時候沒有這麼多的重擔,可以隨心所欲的干自己喜歡的事情,還可以和你們這些朋友聊天胡侃。現在不行了,年紀也大了,地位也變了,卻感到活著的好像不是自己了。」
也許因為李非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是男人,雲飛在李非面前沒有任何的隱藏,說出自己的內心感受。成長就要付出許多的不得不付出的代價,這就是社會的殘酷。可是李非明白現在不是和雲飛大發感慨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在爭論男人和女人到底誰活的更累,其實想要在越來越殘酷的社會中生存誰都非常的疲憊,無謂再去強調彼此的遭遇了。
「得了,不要發什麼感慨了,」李非知道現在需要自己為雲飛打打氣,人就是在相互的鼓勵中堅強起來的,「現實很殘酷這個對誰都一樣,你這個世界首富,並且掌握著世界最先進的技術,你都說自己活的累,那我們這些普通人不得去死呀。就像我說自己一樣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現在可是世界名人,擁有最大的企業,還有一個美麗的妻子,房子票子位子都不用發愁,這個世界活到你這份上的男人有幾個,我還不知自己該找誰哭去呢。」
「看你一本正經的樣子,我這不就是發發牢騷嗎?有些心裡話說出來確實痛快了許多,」雲飛笑著說道,「不過就是有點想家而已,人之常情嗎?惹你這麼多話。看來你這兩年也沒有回家看看吧。這次事情既然已經基本完成了,你抽空回家看看吧,二老也應該非常想念你了。你的兩個哥哥都在外地工作,你又跑到大西北,這兩年二老肯定非常的想念。要不我為你在北京準備套房子吧,把二老接來,也好多個照應。」
「這個我哥哥他們也提起過,可是我父母一來不想離開家鄉,二來他們也不服老,現在還在侍弄你最初開始栽培的那塊地,小日子倒是過得挺滋潤的。我跟哥哥他們商議了一下,覺得既然二老不想,我們也就不去強求了。再說了,在農村他們還可以串門聊天解悶,要是來到城市。鄰里之間大多老死不相往來,恐怕更能憋出病來。所以我們就讓二老在家鄉安享天年吧,有時接他們來旅遊一番就好了。」
「也不錯了,那像我連個家鄉都不知該確定是什麼地方。先輩們很早離開祖國在外面闖蕩,只知道一個大約的位置。而父母又從小生活在機關大院裡,從我出生,隨著父母工作的變遷,已經搬過三次家了。你說,我應該把哪裡當作自己的家鄉?想要回家鄉看看都要經過一番考證,這事可真是難堪。」當初因為沒有雲飛的籍貫。明白這個裡面好處的不少地方都通過各種證據表明,雲飛所在的李氏家族是本地的分支,為此還惹出了不少官司。
「你現在回去,可真稱得上是衣錦還鄉了,」李非打趣道,「要不你定個時間,我也跟你回去還能狐假虎威一把,你看怎麼樣?」
「去,別鬧了,我現在去外星都比回家鄉或者出國簡單。因為在那些地方至少不會存在對我造成傷害的敵對者。現在我們控制的那些星球因為還未進化到出現智慧生命的地步,有些更就是一個植物星球,環境可是非常的迷人。要單說在環境上的優美,絕對不是我們地球上所謂的旅遊勝地可以比擬的。眼看就要國慶,我又不能在太公眾的場合露面。所以,我打算和楚楚兩人,再帶幾個知心的朋友去遊玩,補償這幾年我對楚楚的虧欠。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去玩玩?」雲飛誘惑李非。
「國慶呀?正好,現在距離國慶還有一段時間,我先回家看看父母,然後陪伴一下二老,等到國慶我也隨你們去看看。以前總是從電視中看到那些星球是多麼的美麗,簡直能讓人心融化,這次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我自然不會錯過。不知道除了旅遊以外還有什麼好的項目嗎?」李非問道。
「項目?那可多了去了。你想,星球上只有區區幾個地方是我們的工廠,周圍許多的土地幾乎沒有人類的足跡,我們在這些地方自然可以為所欲為,好好發洩一把。你想一下,如果地球上只有幾百個人,你會有什麼感覺。現在你就可以去好好體會一把了,在那裡我們可算是神一樣的存在了。還有,在那些地方可沒有動物保護法,我們也可以來一場星球打獵,要知道地球上現在的野外打獵可是貴族富豪們的專有遊戲,我們也奢侈一把。雖然可能有些稀有物種我們不能任意捕殺,不過這樣過癮的遊戲還是不錯的。男人都喜歡血腥與暴力,現在國內外有許多的富豪都在聯繫我們公司希望開展這麼一個旅遊項目。不過因為受到太多的條件制,這個現在還正在爭論。我們也不打算掙這種血腥錢,所以只有少數的人可以接到我們的邀請來參加這個遊戲,這樣還有一些組織在背後議論我們呢?」雲飛說道。
雖然大多數的組織希望新發現的星球不會像地球一樣,人類的擴張使得其它的生物面臨絕種的危險。可是在那種毫無人煙的星球上,為了保證人類本身的安全,恐怕不可能不傷害到星球上原有的生物,自然也會爆發爭鬥。不過想來這些肉食動物不會是人類的對手。駐守這些星球的部隊的心理醫生也認為,在這些星球如果不讓駐守的戰士們有個發洩的地方,恐怕將來他們會產生某些心理障礙。而對於他們來說,打獵似乎就成為一種比較適合的方式。人類的心中本來就有殘忍血腥的因子,讓他們把這個隱性在其它方面發洩出來總比讓他將來危害社會的好,所以這個事情就在內部被默許了。要說誰心裡沒有煩悶的事情,自然都需要一個發洩的場合。雲飛不是神人,這些年在地下基地呆著自然也有些鬱悶,現在讓他出來發洩一下是上面大家都同意的事情。
「打獵?好啊。其實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人類的殘忍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要不現在地球上的珍惜動物獵殺也不會那麼嚴重。物競天擇本來就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則,不過人類因為比較理性,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某些舉動就是了。其實這個星際獵場可以開設,但是要控制住人類的慾望。只要把這個度掌握好了,根本不用為了這些事情擔心。」李非說道,「可是人類最難把握的恰恰就是這個度。」
「你這會兒有成哲學家了,」雲飛調侃他,「其實你說的很對,人類吆喝著要保護的動物無非就是那些數量稀少的,不會過於危害人類身存的。要不以前不許獵殺野兔,現在因為野兔破壞太大又放開限制,本來這些就是從人類本身的利益出發的。不過話是這麼說,我們還是得保護其它生物的,要不一旦放縱,恐怕以後想要限制就非常困難了。好了,不要去爭糾這些事情了。我們這次只是去放鬆一下,又不是打算去做血腥殺手。也許說不定到時是人家攻擊我們,我們被迫自我保護呢?」
「那就怪我們去的不是時候好了,」李非也說道,「我說了,世界的生存法則就是優勝劣汰,既然我們被人家消滅了,那就是因為我們沒有準備好,只能埋怨自己了。」
晚上,雲飛和楚楚說起此事,惹得楚楚嫌他們這些男人過於血腥。雲飛沒有和楚楚爭論這個話題,只不過告訴楚楚看看能約幾個人前去,到時看看能不能帶上王芳、張莉她們,提前先預約一下,不要事後讓人埋怨。
「你不會是想組織一場特別的相親吧?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要把王芳她們兩個借此推銷出去的意思。你老實交代,是不是這麼想的?」楚楚回過味來了,雲飛暗中吐了吐舌頭。
這時自然打死也不能承認了,雲飛連忙一臉委屈的樣子:「我哪能幹這種事情呢?這些人本來就都是我們的朋友嗎?不約他們,我們約誰?雖然我一直希望王芳她們能夠盡快找到意中人,好辦完我們的婚禮。但是,我總不能拿自己朋友的終生幸福打賭吧?好了好了,不要猜忌了。即便他們之間出現什麼,那也是正常的,大家本來就都是年輕人嘛。」
「這倒也是。」楚楚想到雲飛確實說得都是實情,這些人都是他們兩人的朋友。雲飛的打算雖然看來含有相親的意味,可是他不會陷害自己的朋友的,說不定還真能碰撞出愛情的火花也說不定,到時自己就可以正式成為雲飛的妻子了(在中國即使領了結婚證,可是沒有婚禮總感覺偷偷摸摸的)。想到這裡,楚楚臉頰微紅。
雲飛這個傢伙自然注意到了,嚥了一口唾沫:「我們是不是該研究一下我們的問題了。」說得楚楚臉色更紅,然後一個虎撲,登時滿屋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