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湖位於南頓公國的東北部,提格馬銳族世代居住在這裡。起初提格馬銳對他們的聚居地的控制和其它單一族群採取的態度一樣,從來不准其它未經許可的人停留或通過他們的聚居地--迪亞湖區域。
但由於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沒能讓這種情況維持太長的時間。迪亞湖的南面就是邪名遠播的死亡山脈,白色死亡帶就像劍一樣直指迪亞湖。從北方和東方過來想要往西去希弗利聯邦或往南去典野城的商旅和遊人,繞過死亡山脈後第一個到達的地方就是迪亞湖。提格馬銳族對迪亞湖的封鎖,使得這些人還需要繞很大一個圈子,才能通往他們想要去的地方。大家都不堪忍受因此而造成的補給困難。
最後南頓公國的其餘一十二個族群,一致要求提格馬銳開放一個通道讓需要的人通過,提格馬銳族可以對這些人收取一定的費用作為補償。隨後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發展,這一地區悄悄地繁榮了起來,慢慢地成了南頓最大的商業集散地。
這是一個小集市,很小很小的無名集市。位於迪亞湖的北偏東,是由底層民眾自發形成的集市。一眼望去,整個集市也就十幾個攤位。大多是把布鋪在地上,上面凌亂的堆放一些可以買賣的東西。它們的主顧也都是那些極為窮苦的貧民。可今天這些擺攤的人裡,有兩人顯得十分的惹眼。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們和其他人一樣的貧窮,但從他們的衣著和舉止來看,應該是正在修行的冒險者。此時,他們無心注意周圍的其他人,正自顧自的聊著天。
「大哥,我們真不應該來這兒。你看看,這裡像是能做生意的地方嗎?」
「沒辦法,我們需要錢,需要旅費,需要住宿和伙食費。我們需要一些讓我們可以去留月城的費用。」
「可我們為什麼不去中心區域呢!那裡的生意比這裡好做多了。」
「我也知道啊,可我們沒錢了。中心區的商位可都要付攤位費的。」
「哎!那這樣下去我們會不會去不了了!」
「不會的,不能這樣啊。劍聖親自指點啊,每個武者夢寐以求的啊。我們怎麼可以錯過呢。這可是會後悔一輩子的啊。」
「是啊,如果能得到劍聖的指點,我最起碼可以成為高階初級武士。如果運氣好的話,再學到一點鬥氣,我就是低階大劍師了。到那時隨便找一個地方加入軍籍,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沒出息。參軍有什麼好的,應該去探險。去發掘傳說中的寶藏。你看看前面,這裡就是死亡山脈,一個人類禁足的地方。那裡可有著無數的寶藏啊。再看看那條長滿蒿草的小路,據說那就是『張莽古道』,以前可以直通死亡山脈,可現在已經完全被廢棄了。我的目標是,再次踏足張莽古道去探究死亡山脈的奧秘。」
「這個好,大哥,這個好。我們將來一定要探索死亡山脈的寶藏,帶著無盡的收穫,沿著那個什麼古道出來,迎接著人群的歡呼。就像他一樣,就、就、就、就……」說到這裡,他的手指著前方,嘴巴一動一動地傻在了那裡。他手指的方向,出現了一個人類,一個披頭散髮,衣著古怪,手拿木棍的年輕人。
路伊塞按照極樂鳥海蘭的指點,一直往西南方向飛。可用慣傳送的極樂鳥對距離的概念十分的模糊,路伊塞飛了兩天還沒飛出山林地帶,最後幾乎迷路。好在一次休息的時候,他發現腳下的地和別處不同。從形狀看,以前應該是一條供人們行走的道路。路伊塞覺得順著路或許能出去。但是道路上長滿野草,飛在空中根本分不清路。可憐的法師只能用他的雙腳在地上挪動。三天後,當他終於衝出了草叢,就看見前面有一個人用手直愣愣地指著他的鼻子,同時伴隨著一陣留聲機卡殼的聲音。
路伊塞慢慢地走了過去,向那些對他行注目禮的人們說了聲:「你們好。」
可回應他的是一連串下巴復位的『卡卡』聲。
「你好。」路伊塞又對一直指著他的人打了個招呼。
沒有回應,他的手還是指著路伊塞。幸好他的同伴終於清醒了過來,一掌拍落了他的手臂,結束了他『指南車小人』的模仿秀。
「啊!對不起,你好、你好。我叫丁丘,一個劍士。這是我的同伴兼大哥,傑興。加上我,兩個劍士。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你們好,兩位劍士大哥。我只是想問問路,我想知道迪亞湖怎麼走,還有提格馬銳族在哪裡?」
「你一直往那兒走,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見迪亞湖了。提格馬銳族就生活在湖的四周。他們的聖殿在湖中心的微尾島上。」傑興回答道。
「謝謝你,劍士大哥。你們這是在賣東西嗎,有沒有衣服褲子賣啊?」
「有、有、有。我這裡有。」旁邊總算有人接話了。
劍士看了看自己攤上的盆盆罐罐,遺憾地對路伊塞搖了搖頭。
路伊塞笑了笑,走到接話的人面前說:「大叔,我想買一套衣褲。你看有適合我的嗎?」
「大叔!我才三十歲,有這麼老嗎?你要的衣褲我到是有。怎麼樣,二十個銀幣你就可以拿走。」說完,拿了一套衣褲在路伊塞面前晃著。
「二十?」路伊塞確定了一下。
「我是說,十八!你給十八個銀幣就可以了。」
「為什麼又變成了十八?」
「我、我比較喜歡十八這個數字。你呢?或許你更喜歡十六?」
「要說喜歡,我比較喜歡五。」
「天哪!你的愛好會讓我破產的。十五。十五這個數字一定是我們都喜歡的。」
「得了吧。還破產呢!昨天我就看到你把同樣的衣服賣給了一個老頭,也就五個銀幣。」旁邊有人插話道。
「不是不是。那個老頭說覺得我勤奮又有禮貌,他有一個獨生女兒,我會是個很好的托付終身的對象。我三十歲了,還沒娶老婆。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五個銀幣賣給了他,那他付錢的時候是不是說正好錢沒帶在身邊,讓你第二天去他家和他女兒見見面,順便吃個飯再把錢給你。是不是啊!」又一個人插嘴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噢!你偷聽我們說話。你想幹什麼!」準新郎緊張地詰問道。
「偷聽!--多餘!那老頭用這樣方法已經嫁出去十一個女兒了,你是第十二個,外鄉人!」
「那老頭生了這麼多女兒嗎?」
「笨啊!他的女兒都死了,你那個也快死了。只要你去找他,就會死了。」
「為什麼?」
「你去找他,他會告訴你他的女兒得了重病,需要你再給他錢去看病。如果你不願意給,那他的女兒和你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如果你還願意給,那他的女兒就會不治而亡,他還會問你願不願意看在他死去的女兒面上,照顧照顧他這孤苦無依的老頭。」
「你是說他根本就是騙我!」
「你睡醒啦。」
「啊!我的錢啊,這可是我的老婆本啊!我要去找他算賬。」
「沒用的。你的東西肯定被他拿去換酒喝了。」
「什麼世道啊!你們…你們這些本地人就這麼放任這個騙子欺負我們外鄉人?你們應該為民除害啊。」
「酒老頭可算不上什麼禍害。他一般只在中心區騙騙那些有錢人和來往的商旅,而且他做事都會留一點餘地。我們可懶得管他。」
「只騙有錢人!看看我--你們看看我。我像有錢人嗎?像嗎!」
「你在攢錢準備娶老婆,相比那些快揭不開鍋的,你有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