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爾看起來不像是那種為了顯示自己富有高深才使用傳送術的人,「你是高等法師?」
「嗄?雖然我剛通過煉金術一級,風系法術三級的考試,不過伊格魯老師說不要那麼快晉級,所以我就沒去領證書。古瑞利亞到處是高級法師,我算不上啦。」被問到的少年臉紅的回答。
路西法撇撇嘴角:「有什麼了不起的啊,要不是黑暗系的魔法太冷門了,根本沒這個科系,我一定是過四級的。」
「你不是常常逃課嗎?」
「廢話,能不逃嗎?因為暗系魔法太少人選讀了,研究的講師到有大群,一進課堂就被人用恨不得剝光亂摸的眼神色瞇瞇盯著,我又不是你,可沒躺到解剖台上去的愛好。」
「你真缺乏為知識進步犧牲奉獻的精神……等一下,誰有那愛好了?我不是反抗不了嗎?而且也沒有被解剖,就是拿針筒抽抽血啊骨髓,再切點細胞出來而已,你說得太誇張了。」
路西法全身起雞皮疙瘩:「閉嘴呀別說了,我一想到那個誇張的針筒和帶麻醉劑的手術刀就難受!奉獻你個頭啊,我才十七歲,等我死了倒不介意把心肝脾肺腎全給他們去折騰,只要我活著,就休想!休想!!」
本來對兩個少年的當面拌嘴很不耐煩,太旁若無人了吧,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專門來自己面前吵架嗎……久特利埃倫正想出言打斷,但聽清楚了話裡的內容之後。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裡沙埃魯克對孩子們地爭執聽得很開心,真是年輕,這麼說來自己確實是年紀大了,所以覺得孩子們非常可愛,嗯,感情真好啊,好像他和久埃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呢。看著那個金色長髮的少年,越看越喜歡,聽他這麼說的話小傢伙還是個法師啊!這孩子才多大。法術三級的考試通過的話,那就代表路西菲爾的實力是三級的法師嘍?
真是了不起,要知道在法師如此稀少的大陸上,一級法師出仕地話,直接就是個勳爵了,不用擔任什麼職責也不用服什麼役。很多國家都不惜花費極高的代價去聘請一個二三級法師到自己的首都,因為他們是『聯起常世與神明恩賜的人』,這是大陸上的常識。有主神加護的國家,能夠與神溝通的人就越多,那國家也愈加穩定繁榮,而沒有主神守護的,就只能靠法師地存在代替這一點了。
這是大陸上魔法師地位極高的根本原因,也是形成許多法師驕矜奢橫的原因……雖然立安經過法師之禍,格拉特把神職者的權利大幅架空,神殿方面在大神官因佩利亞的協助下。進行自我約束;還有山之國,由於艾德蒙這位過去的將軍影響,法師的地位倒是一直不上不下……但更多國家。依然將魔法師奉若神明,比如泉都的路美衣,她前兩年還發起了『關於提高法師地位與福利地倡議書』『論法師對國家的重要性』好幾個議題……此乃題外話,不再多言。
已過世的安提涅小姐按大陸上地等級來分,應該只是個二級法師吧。聰明伶俐又溫柔的依登提公主,你的孩子不愧流著你的血,真的象晨星一樣光輝啊。
「你們剛才說地是。在這古瑞利亞,有人將你視作獵物,奪走你的血肉,破壞你的羽翼?」
不好!裡沙埃魯克臉色也變了,不用看久埃也知道他現在表情如何。「不過你們還是好好地嘛,我聽說『未來賢者』對於接受實驗的人都設了限定,還制定了很多法律來保障人權?」
「是啊,」路西菲爾點點頭:「人身保護法,生體實驗禁區,大陸智慧生命總略……每年都有新的推出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法律在保護,還是有些種族對古瑞利亞的邀請再三拒絕……」
「又在廢話,法律就是因為存在不安全才制定的,如果人人都充滿愛不偷盜不犯案,還訂個鬼法啊!寶石們只有這麼點大,隨便用個布袋一套就分不清是什麼東西,他們肯來才怪了。我知道你一心想拐個諾伊拉去自己的研究所,別否認了,和你做了這麼多年兄弟,早看
腦子裡裝了些什麼。」
裡沙埃魯克痛苦的撫住臉:紅眼睛的小子,你別添亂啊!
果然,久特利埃倫的聲音象從冰河上逸出,冷得人僵硬了:「夜星,你是說這個孩子也是那種不顧他人自由自主,任意分割著血肉之軀的存在?他也曾將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當成研究的素材,為了滿足那種追求『真理』『奧秘』的心願而肆無忌憚的擺弄生命?」
路西法抖了下肩:「叔叔你說得太嚴重了,雖然你說的好像有點對……不過路西裡還沒到那級別,所以不至於吧。嗯,我怎麼覺得涼嗖嗖的?」
「對啊久埃,路西裡才多大,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呢?你別太敏感了,冷靜點冷靜點,一旦頭腦發熱你又要難受了。小晨星,你是來告別的吧,好了見到了,啊,車子來了。」聽到列車由遠至近的響聲,裡沙埃魯克說不出地欣慰,「再見了小傢伙,有空來泉都玩吧。」
路西菲爾很無辜,生體實驗的那些都是志願者啊,而且有洛西亞小姐製作的強力治癒卷軸,是沒有死人事件發生的,再加上真進行解剖工作,高級草藥師開發的強力麻藥效果很好,令人感覺不到疼痛。
但小暴風之子也看出對方不對勁了,那個和自己很像的族人滿臉陰靈,放在膝上的右手不斷握緊放開,好像在隱忍什麼。為什麼他的反應這麼大?想起母親殘缺不堪的身體,難道?一句話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你……是我的父親嗎?」
……
路西法象看白癡一樣瞅著哥哥:傻瓜傻瓜,他自己不是說對方的年紀不足以作自己的父親嗎?剛才在廣場時,這小子看著洛西亞小姐和阿佈雷親密的樣子一臉失落,很哀怨的轉身跑掉,留下一地羽毛……結果卻是傳送到地鐵站了!敢情他這個傻哥哥是要來尋求親人的安慰啊,靠,直接找做弟弟的不就行了?嗯,算了,路西法頭痛的想,這種感情上的烏七八糟事情,還是推給別人吧。
另兩個暴風之子也呆掉了,久特利埃倫的手停止動作,上身微仰,一時無語。他上次好像在洛西亞面前說過,他沒有小孩也沒有結婚吧?這孩子當時明明也在的。
「噗……」裡沙埃魯克呆了一會就笑彎了腰:「啊,如果當年沒有出那個意外的話,路西裡你確實應該叫久埃做爸爸的。」
是啊,如果安提涅小姐沒有離開雲海,如果她沒有被人盅惑,如果她沒有遇到那麼殘酷的事情……如果她沒有死掉,那麼公主會和王子結婚,然後生下路西菲爾這麼可愛的孩子。
如果只是如果罷了。
「你在難過嗎?」路西菲爾看著笑得越來越小聲的裡沙埃魯克,自己說了傻話所以對方笑了,但為什麼漸漸的笑聲卻像在哭一樣?
真是個敏感的孩子,「沒有,我只是有些感慨,安提涅小姐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小傢伙你還沒有去過白雲之鄉吧,有空一定要去看看啊,那天上天下都是海的地方,」裡沙埃魯克的聲音低不可聞。「一個風之子不是在那裡成長的,未免太可憐了。」
路西菲爾靈敏地捕捉到了近乎耳語的話,「我會去的,會去看看母親出生的地方。」
「啊,我們上車了,那麼要去的話來泉都找我們吧,大部分時間都在的,到時候叔叔給你當嚮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