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夏爾人?
依登提位於桑吉斯大陸西北方向,毗鄰浮羅恩海,從水面上望去,高原猶如絕壁聳入天際,分割地海的界限——在所有大陸上都不會有這麼高的平原。起伏的丘陵與林地雜居著無數物種,靠海的邊緣矗立著德爾非們所知世界最高山脈雲海。
海上波濤洶湧,來自暴風海的風浪從不平靜,胡那統治著所有的水,她從不吝嗇展現自己的威嚴;抬起頭,視野被蒼茫翻滾的白霧充斥,那是屬於非拉姆斯的神域。自古以來,白雲之鄉就傳說著雲海架起了人之子與神國的通道,如果能夠爬到雲海的頂峰,一定可以見到神明。
傳說畢竟只是傳說,雖然吟遊詩人在詩歌中描述了一個又一個人歷經千辛萬苦百折不撓堅持到底最後到了山頂,看到了神明並且神明很感動而許以種種願望讓上山的人成為英雄史詩裡的主角……事實其實是去朝聖的人多半中途就受高原不良反應折磨掛掉,就算體質好的也防不住荒山老林裡形形色色猛獸怪蟲有毒植物……結果有命來沒命回。
想想至今仍在挑戰喜馬拉雅山的人吧……
在白雲之鄉生活著上百個部族,外人難以一一記住,便把從依登提出來的人全部稱為雲之子。依登提是個貧瘠的地方,地處高原,除了一些特有植物能夠長得茂盛,可供食用的作物非常稀少。而那裡的動物也大多非常危險,所以雲之子們也多半在年輕時背井離鄉。去其他富饒的國家謀生——大陸上,像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百辛和過去地肯色斯人。都是如此。
不同的種族,各有不同的謀生手段。百辛人在嚮導傭兵毒藥士這一塊極具專長,近年來更與黑暗之民合作,同樣專精講價、買進賣出、暗殺……強強聯手,完全是業界地黃金組合……雲之子們比較純樸,他們能夠出賣的也是自身地才藝也許是高原的雄奇壯麗。孕育出了能歌善舞的孩子,來自白雲之鄉的藝人總會受到大陸諸多聲樂家的追捧,他們地歌聲,被稱為「神賜的禮物」。
雲之子中,以銀髮藍眼的法夏爾人最為著名,因為這一種族據說是侍奉有翼種族、暴風使者的。
法希恩——暴風,法夏爾——風之子。
法夏爾人認為自己是暴風一族的後裔,神話裡為風神開路吹開雲霧的法希恩生活在雲海之上,所以他們住的地方也挺高的……
世人對法夏爾的傳說很感興趣。他們聽著那些詩歌陶醉不已,一些民俗學者研究表示,法希恩就是法夏爾人地祖先神——阿佈雷卻很清楚。那其實是表裡兩面的一個種族!
有翼的被稱為法希恩,在族中有尊貴無比地地位。他們被崇拜非拉姆斯的族人當成神子般服侍。
但法希恩和肯色斯人一樣。只不過是在漫長地時光中,淡化了體內屬於獸變地因子。以便更適應周圍環境而已。實在難以定義這是進化還是退化了,但是過去在普薩拉的地底研究所裡,阿佈雷曾經試著通過改變生命魔法地組成,刺激一些法夏爾向法希恩轉變,並取得了成功。所以阿佈雷對暴風之子並不陌生,不管路西菲爾還是路西法,這十年裡他都觀察過不少次。按這些人說的,小路西裡出生就有翅膀的話,還有他的母親也有羽翼——那麼路西菲爾在法希恩族,應該是王子那樣的身份。
沒有去格偌姆的實驗室觀察,只憑其他人的描述得不出什麼結果,阿佈雷倒沒想路西菲爾的誕生是不是和自己有牽扯——首先,被捉到卡文納的風之子沒有女性,其次,多年來能從卡文納逃跑的實驗體不多。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種事已經與他無關了,阿佈雷純粹的為一個人存在。
法希恩也好,路西菲爾也好,都不再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是眼前這個人的出現,卻令阿佈雷身體窒了一下。
那個人身上有屬於過去的印記,曾經無比熟悉,現在被遺忘封殺的某位神明之印!
三柱神魔法體系構成百年來大陸魔導煉金以及工程學的核心,駱夕陽並沒有試著去推翻這源自塞裡斯之手的理論,她只是慢慢虛構了一個新的魔法之神取代匠神之名。
雖然是神所影響的世界,魔法師的地位崇高超然,可能夠獲得神恩掌握魔法的人卻很有限——這一點對人之子來說很遺憾,駱夕陽卻覺得慶幸。
通過魔導術與科技一點點取代魔法的地位,使得大地最大限度的脫離神祇影響。這並不是要人之子拋棄信仰,也不是要將神明遺忘,駱夕陽的願望,是讓雙方都得到解脫。
什麼時候,神祇可以悠然漫步在大地上,他們的情緒波動不會對脆弱世界造成毀滅……什麼時候,人之子可以更沒有拘束的生活,不再寄希望於那血脈傳承的力量去安撫來自幽暗的郁動?
十年裡能做的事情很多,通過駱夕陽刻意的抹殺,古瑞利亞的魔導師們已經漸漸拋開了舊有的神名和理論,即使是匠師公會,現在祈禱的也是新出現的神祇之名——不管是魯班公輸班還是赫非斯托斯,天知道塞裡斯那傢伙還有沒有別的稱呼身份!木匠也好打鐵的也好,駱夕陽乾脆讓大家混亂到底。
十年裡能做的事情有限,儘管通過古瑞利亞發展出的高速文明,大陸的變化翻天覆地,但還是有許多地方依然沿著既往道路在前進。
那些道路要斬斷!
小樹林中忽然陰冷下來,阿佈雷放在駱夕陽肩上的頭猝然抬起,右手從抱擁中空出,一道無形的氣刃激射向久特利埃倫……
「阿佈雷!」
誰也沒有想到摟著女孩的青年會突然動手,駱夕陽驚叫了一聲,治癒魔法使出!
原本一直站在久特利埃倫身側的短髮男子在阿佈雷右手揮動時,便搶上前去,周圍小草捲飛,氣場瞬間形成!居然也是位武聖級別的戰士。
然而阿佈雷做為神獸之能,猛然施放的鬥氣又哪是普通人之子可以抵擋的,血光轉眼從對方身上激灑而出,也引來了駱夕陽的驚叫!
「治癒!」瞬發的法術迅速修被受傷的身體,裡沙埃魯克.坦迪連倒下都來不及,他心跳擂鼓,很不善地盯著阿佈雷:「請問,這是古瑞利亞的待客之道嗎?」
「這只是我的待客之道。」
阿佈雷眼睛沒有放在裡沙埃魯克身上,他站直了身體,看著那個一臉淡漠的法夏爾人,勁氣從腳下激盪而出,捲起強風——轉眼間,阿佈雷把這片樹林轉成了自己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