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聲確實是從水槽中傳出的,強烈得似乎隨時會掙的容器,駱夕陽貼近它,想看清楚些,但乳白的溶液把一切都掩蓋了,只能看到緊緊貼在內壁的深色毛髮。
難道是普薩拉的秘密生化獸?
……
破壞它好了。
這個殿堂裡的氣流湧動與別處都不同,感覺更加壓抑,看地上密佈的法陣,竟是連一個陣與陣相交的死角也沒有。所有的魔法元素都受到了禁錮,形成了魔法的真空,小姑娘的頭髮失去了幻術的作用,烏溜溜垂拖於地。她咬著拇指思索:不管這裡是不是白塔中樞,一定也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吧,在這種地方擺放的東西,管他是什麼都不要與自己有關,以後也不想見到,破壞掉算了!
更何況是這種給自己帶來壓力的生物,塞裡爾的慘劇又回想起來,那可悲的魔獸,初始龍所創造的動物都會對自己感到畏懼,但塞裡爾沒有,因為那是非自然之物……心跳得越來越快了,不舒服,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出來!違背這個神所創造世界規則的生命,活在這不穩定的世界裡,注定是個悲劇,所以,不要出來比較好啊。
用手敲了搞透明的槽壁,感覺一下硬度……駱夕陽揮拳直直砸向堅實的晶壁!
「住手!」銳氣從身後傳來,比人聲更快地是凜冽劍氣。阿佈雷從秘道中跳下,還在空中就看見小姑娘的舉動,不假思索地立刻將手中長劍擲出。
側身避過冰冷劍氣,駱夕陽扭頭看去,一頭烏髮被削斷了幾縷,緩緩從空中飄落。她看見一個人正從這間大廳的半空跳下,蹲落在地上,雙手撐地仰著頭盯著自己!
阿佈雷單膝觸地。驚訝地看著滿眼散落的黑髮,還有那貼著水槽的小女孩。
黑髮黑眼!
「你!」他只說了一個字……
駱夕陽眉一緊,衝了上來就是一輪猛攻,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雖然自己以前一向打太極。可那種以守為攻的軟綿綿拳腳哪能用在這裡,還是金大俠的話有道理。
這個人的氣很強,不輸給艾德蒙,真見鬼地,為什麼自己總遇上高手?好在她也不是半年前那個小菜鳥,經過聖輪將軍波咎勒的指導還有格拉特他們對練,光憑武技她也可以橫行大陸的。
但這個對手真奇怪,似乎處處閃避,就是不肯正面對上駱夕陽的攻擊,一個那麼高大。一個又分外矮小,看起來真有點怪——法亞聽到動靜跑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副景象。活像當年還是幼獸的加娜在跟柯恩咬鬧……
那個人不會是洛西亞小姐地對手,看他不停躲閃。都快退到牆角了。駱夕陽也覺得有點怪,盈滿力量的重拳在擦上對方的腰腹時就被這傢伙滑了開去,打得好悶。她跳起揮拳,鬥氣直衝對方頭頸!
阿佈雷見這一拳來勢洶洶,身體猛向右傾,女孩暴烈的連攻已經讓他知道眼前的小傢伙絕不好惹,收拾心頭的紊亂情緒,認真對敵。
劍已拋擲出去。阿佈雷也只能用拳腳應敵,他身體側俯。避過那一拳,曲腿蹬出前衝,伸手抓向女孩的手臂。
駱夕陽落回地面,看見那男人探手過來,不但不避還抬臂探出,打算反制。
細細的胳膊被大掌鉗住,兩人都在用力,同時從接觸部位激出鬥氣!
唔!阿佈雷發出一聲悶哼,駱夕陽面不改色,奇怪自己一點也不痛……
(立安大軍裡的西娜握住左臂,臉色鐵青。)
小姑娘抬頭看著這個捉著自己的眼鏡男,對他一笑,右手成刀刺向對方胸口。
阿佈雷陷入黑髮女孩地笑中一陣恍惚,胸口的劇痛讓他發出慘叫,手陡然鬆開向後退去。
血珠迸射。
「你、住手……」他看著向自己走來地女孩,痛得額上冒汗,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駱夕陽停住了腳步,她也不是濫殺的人,看這人似乎有求饒地樣子。
閉了下眼,這人剛才一直在迴避自己,沒有下重手,就算出手也只是想捉住她的手臂——似乎不是很壞的人,能不殺便不殺吧,反正他也再起不能了。
「既然這一擊沒有殺死你,你走吧。」駱夕陽說完轉身向水槽走去,她要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
阿佈雷咬牙忍痛撐直了身體,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他看著自己的胸口……
一步、兩步、三步……不對!
駱夕陽猛然回頭!她死死盯著那個眼鏡男:「你是誰?」剛才這人是從天花板上跳下來的,目光上移,上方果然有一個淡淡的魔法之門,而地板上,一個魔紋的聚集點有和她來到這裡一樣地平台。
她是從秘道來這裡的,那些秘道是供具有很高身份地人通過的,連封殿的術士們都不知道,而這個人能通過秘道所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一定是具有最高身份的人之一,普薩拉的王公貴冑嗎?
小女孩把視線移回阿佈雷身上,瞪大了眼睛:她看到那男人的血肉模糊的胸口血正緩緩回流,血跡慢慢消失……
空中漂浮著紅色水珠,全部湧向阿佈雷,駱夕陽詫異得用手指著對方,這是什麼魔法啊,是什麼回復魔法?太強了,連自己都做不到,每次失血過多就虛弱得好一陣子補的。
難道是普薩拉研製的最強生命?
好東西啊……
阿佈雷傷口完全恢復了,他摘下眼睛扔到一邊,依舊盯著女孩,那怪異的眼神看得小姑娘好彆扭。
對方嘴唇翕動似乎在喃喃自語,「你說什麼,這麼大人說話幹嘛小聲小氣的!」駱夕陽繃起身體,雙手成拳打算徹底收拾了對方。
「感覺不像是她……」阿佈雷莫名其妙地說了這句話,空氣的壓力突然變了!
腳下在震動,身體周圍有什麼纏住了自己?奇怪,她都不能使用魔法,為什麼對方卻能呢?這難道不是在一個魔法陣中嗎?對方難道不是以魔力匱乏而聞名的普薩拉人嗎?而且這種束縛感?
她想起一種可怕的事情!
單方面魔法不能的事情過去也發生過,那是在山城尤蒂特,那位黑暗神將的領域中!
普薩拉人為何會使用神文字來製造阻魔紋章和抗魔鎧甲?
是因為神的介入嗎?
這間大殿,是處於神臨領域中嗎?
這個男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