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 第三卷 靈殤之卷 第二十二章 悠然 上
    果然登出來了……」奕豪苦笑著放下報紙。就像艾那樣,在娛樂版上頭條確實刊登著昨天時裝展騷動的消息,不過「神秘東方美女現身巴黎,林華老師透露其為未來兒媳」的標題倒讓人吃了一驚。

    「老媽,這……真的是你說的嗎?」奕豪偏頭以疑惑的目光看著旁邊的林華,她正替奕豪倒著咖啡,動作細緻而溫柔。

    「沒辦法,不這樣說的話,那些記者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林華無奈地搖搖頭,把冒著熱氣的咖啡遞了過去。

    「啊,謝謝。」奕豪信手接過咖啡,跟著林華又把那裝著各種麵包的精緻竹籃推了過去,同時繼續說道。「不過就算是這樣,我想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棄吧……巴黎的狗仔隊是很難纏的哦,而且人們也喜歡這種花邊新聞,今後你們出門的時候要多注意一下。」

    豪喝了口咖啡,然後從竹籃裡挑出一個烤得金黃的羊角麵包,然後就著咖啡啃了起來,相當精緻的口感。「我不是這意思,老媽你不是……反對我和靜雨結婚的嗎?」

    「我只是反對你這樣就早結婚而已,不過對結婚對象是靜雨這一點,我倒是沒什麼意見。」林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邊喝邊皺起眉頭。「老實說,我不太喜歡咖啡的味道,平常都是中式早餐的,不過巴黎的標準早餐就是這樣,奕豪黎要定居巴黎的話,也盡快適應比較好……唔,看來是我多慮了。」

    在她的視界中。奕豪已經搞定了那個羊角麵包,又挑了一根法式長棍出來,興致勃勃地揮動了幾下,順便帶出呼呼風聲。

    「你這孩子,麵包不是拿來玩的……」看到這一幕。林華不禁苦笑起來。「對了,靜雨怎麼沒有下來?平常她都起得比我還早地。」

    「啊。這個嘛……」被這樣問的奕豪,不知為何露出躊躇滿志的神情,辛苦壓抑著仰天長笑的衝動,化成低沉的桀笑聲從嘴裡漏出來。「應該是想起來也起不來吧?口桀口桀口桀,這就是所謂地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啊……」

    「得意忘形的地方。還真像你老爹呢……」林華以溫柔地目光打量著愛子,嘴角浮現愜意的笑容——因為過去曾和鐵門的約定。到奕豪大學畢業前,雙方都不得和奕豪有任何直接接觸,所以就算她多麼想見孩子,一想到約定破棄後,奕豪就有可能被拉入那充斥著血雨腥風的紅世時。就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衝動,一直到現在。

    沒有察覺母親溫柔視線的奕豪,開始頗有興趣品嚐著手中以堅硬而聞名地法式長棍。就著咖啡啃了幾口,正在細細咀嚼的時候,林華卻突然扯到了另一話題上,相當要命地話題。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以為你的新娘一定會是鐵蘭呢,卻沒想到竟成了靜雨……和鐵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記得你們小時候不是還擅自定過婚的嗎?」

    「什……咳!咳咳!」奕豪頓時被麵包嗆到,猛咳一陣後端起咖啡一口喝掉,這才勉強緩過氣來,不過卻愕然地看著林華。「有……有這種事?」

    「嗯,我記得應該是……對了,那時候你比武輸給了鐵蘭,很不甘心的模樣,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可惡!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娶過來當老婆,讓你天天服侍我!』,而蘭兒似乎也就此答應了呢?」

    「我……我說過這種話?」奕豪頓時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過林華卻露出懷念地神情。「當然,不過那時候你才六歲,真是可愛的小鬼呢……說起來,鐵蘭那孩子也過來看過我幾次,已經長成相當優秀的女性了呢,我倒是蠻欣賞地,不過你們現在到底怎麼樣呢?」

    「怎麼樣……」奕豪搔搔頭髮,似乎也很難給兩人的關係下個結論。「還不是和原來一樣,上次通電話的時候,她說處理完那邊的事務後就會前來巴黎,到時候老媽你再問她不就好了?」

    「哦……」聽到兒子模糊的回答,林華顯出趣味盎然的神情,上下打量著奕豪,然後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輕輕泯了咖啡,悠然道:「鐵蘭是個性相當獨立的女性,有著自己的行動準則,絕對不會縱容夫婿的惡德,應該是一位相當優秀的賢內助。而據我看來,靜雨卻和她截然不同,那孩子的世界以你為中心,因此她不會違逆你的意願,但同樣對你的怠惰視而不見……嗯,所謂『溫柔鄉既是英雄塚』這句話,用在她身上似乎再合適不過了。」

    「老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雖然直覺林華說的挺有道理,但還是把握不住談話重點的奕豪,禁不住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的意思就是,若你想過積極向上的生活,那就選擇鐵蘭作妻子,若你想過享樂墮落的生活,那就選擇靜雨作妻子……這是站在母親角度給兒子的建議。」說到這裡,林華似乎抿嘴笑起來。「當然,只要你有這個勇氣的話,把兩人一起娶過門來也行,反正鐵門的人基本上都沒有把國家法律放在眼裡過。」

    「……這樣也可以嗎?」奕豪似乎愣住了。

    「剩下的事就自己考慮吧,媽我能給你的建議也是上面這些……」說到這裡,林華扶了扶滑到鼻樑的眼鏡,眼中閃出銳利的冷光。「稍稍說點題外話吧,當年鐵門本來打算給你老爹安排第二門婚事的,不過我當然沒有同意,而他為逃避這門婚事到西藏避了半年的風頭,卻因此而迷上了冒險考古,從此以後便開始滿世界亂竄……昨天和他通了電話,現在似乎又在窺視印度的佛教遺跡。」

    「……真是悠閒啊……」奕豪突然覺得老爹那種生活方式也蠻理想的。

    「還有一件事,」林華就像想起什麼似的,露出猶豫地神情。「昨晚我向他確認了,奕豪你的狩魔師執照……已經被永久註銷了。」

    「啊。

    …」果然如此啊,奕豪歎了口氣,少了一種掙錢維生過除此以外也沒有多大的感覺。(獅子語:靠,你當年為天下蒼生請命的高尚情操呢?墮落了。果然是墮落了啊……)

    「奕豪,你不知道。狩魔師是多麼危險地工作!我在鐵門的時候就親眼見到了,幾位小輩弟子被派出去狩獵妖魔,卻落得屍骨無存地下場……不想讓你也走上和他們相同的道路,所以昨天才那樣……」反而林華這一方卻顯得有些遲疑,向他確認著。「你不會因此而怨恨媽吧?」

    「沒事,畢竟老媽你這樣做也是出於關心我。不會在意的。」奕豪聳聳肩膀。

    「媽就知道,你是明白事理的孩子!」林華似乎放下心中的憂慮。伸手撫摸著奕豪的頭。「上學地事情就等一陣子再說吧,先讓靜雨帶你到巴黎四處走走,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那孩子比我想像中更能幹呢,而且也相當熟悉這邊地文化。你娶她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嗯,這樣吧,我先去鐵家商量商量。等說定後,就先給你們訂婚好了。」

    「呃?」太過突然的轉變讓奕豪措手不及,而這邊的林華卻已經掏出手機撥給助理了。「喂,艾琳嗎?替我訂一張到中國的機票,今天上午地最好,訂好後打電話給我,待會兒我就直接到機場……我不在的期間,工作室就交給你負責,有什麼決定不了的事情再問我好了。」

    「你……你這就走?」真是雷厲風行啊,奕豪以感慨地目光看著母親。

    「嗯,正好中國那邊有點公事要處理,就提前到這次一起辦了,也沒耽誤什麼事情。」林華笑著向奕豪擺了擺手,跟著收拾好自己的餐具,回屋換上一套正裝出來,順手把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奕豪。「奕豪,這裡面存有五萬歐元,密碼就是你的生日,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靜雨好了,在巴黎好好散散心吧!媽大概一周後就回來。」

    「哦……」奕豪莫名其妙地接過卡片,點頭答應後才突然想起,原本他就是為取得母親對婚事的同意才來巴黎的,現在既然林華已經同意了,那他還留在巴黎幹什麼——雖然這樣想著,但林華卻早已走出了門,聽著外面汽車引擎的鳴動聲,他不禁苦笑出來。「……算了吧,為期一周的悠然巴黎之旅嗎,這樣似乎也蠻不錯的。」

    就著咖啡啃完了那條法式長棍,又把報紙重看了一遍,樓上卻還是毫無動靜,靜雨完全沒有下來的意思,他不禁再次嘿嘿笑起來。

    「沒辦法,是男人就應該負起責任啊……」咖啡和麵包放進餐盤,奕豪端著早餐走上了二樓,推開臥室的門,空氣中還殘留著淫的氣息,依稀可以看到昨晚瘋狂的痕跡,凌亂的床單勉強遮著一具奢華的玉體,裸露的玉腿修長圓潤,胸前的肌膚上亦落下不少紅印。

    美人就這樣睡著了,彷彿沉入了最深沉的綺夢中,臉上還殘留著狂喜後的餘韻。奕豪把早餐放到床頭櫃上,伸手輕輕拍打著那粉嫩的臉頰,輕輕呼喚著。「好啦,靜雨,該起床了,太陽都曬到屁股上了。」

    「……」回應他的是平緩而悠長的呼吸,靜雨沒有半點反應。

    「唔,昨晚做得太過火了嗎……」奕豪搔搔頭苦笑起來,然而在視線的余角,他卻發覺那條奢華銀尾的尖端正輕輕晃動著。

    「小妖精,居然裝睡……」奕豪竊笑著,伸手捏住雪白的獸耳,緩緩蹂躪著。隨著他的動作,靜雨的臉慢慢轉為緋紅,呼吸也由平緩變為急促,最後終於忍不住一聲嬌呼蹦起來,整個人縮在牆角,以快要滴出水來的目光看著奕豪。

    「郎君欺負人……」

    「誰讓你裝睡的?好了,我把早餐給你帶來了,快點吃吧,吃完後我們就出去逛街,到巴黎已經三天了,我根本都沒有好好看過……」奕豪指了指旁邊的餐盤,然而妖狐卻整個人貼了過來,豐盈的胸乳沉甸甸地壓在背後,魅惑的呼吸聲就像要挑動男人情慾似的在耳邊響起。

    「嘻嘻,昨晚的郎君,真是狂野呢……」

    「怎麼樣?知道厲害了吧?知道就趕緊吃飯穿衣,我先下去把車準備好。」奕豪板著臉推開靜雨,無私妖狐的惋惜神情轉身下樓——這倒不是說他不想留下來,只是多次的經驗讓他知道了,這種時候一旦稍稍心軟,那接下來必定又是一整天墮落享樂的時間,雖然那樣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但應該還有更積極向上的生活方式才對。

    「薑還是老的辣啊,老媽說得一點都沒錯呢,和靜雨在一起真是很容易讓人墮落啊……」奕豪苦笑著伸了個懶腰,隨便揉了揉發酸的腰桿,昨晚那場酣戰下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損傷的。

    「乾脆就把鐵蘭姐也一起娶過來吧?」以開玩笑的語氣說著,其中認真的意思還不到一成。先不考慮要不要想雷登那樣去申請個蘇丹國籍,首先個性剛烈的鐵蘭就根本不可能接受這種安排,而事實上在他的心中,也還沒有作好和鐵蘭前進到那一步的心理準備……

    打個比方來說,來自鐵門的東風早就已經吹起來了,不過兩人這邊卻還處在萬事未備的情況下。

    「嗯,果然還有剩下的。」推開車庫的大門,奕豪意料中地發現一輛雪白的保時捷停在那裡,雖然是偏向女性化的柔和流線,不過看起來相當雅致。用從林華那裡得到的鑰匙打開車門,奕豪坐了進去,興致勃勃地擺弄著其中的器械,幾分鐘後卻停了動作。

    「……唔,果然不行啊……」雖然從達克裡斯那裡繼承了普通人幾輩子也學不完的知識,但奕豪卻痛苦的發現,其中並沒有教他駕駛汽車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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