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 第二卷 九黎之卷 第十六章 責任
    然有護法殿的鐵蘭作保,狩魔協會也就沒有理由再介罰,鬆口氣的紫菱問起發生的事情,得知對方竟然是暗黑工會的煉金術士時大吃一驚,立刻指揮狩魔協會所屬的護衛隊在北方附近展開搜索。

    那操縱「十二王棋」的煉金術士當然是逃掉了,不過先前被乙姬刺傷腳底的傭兵們則一個不剩地被捉了回來,狩魔衛隊還在後山的河邊發現一艘藏得很好的遊艇,估計這些傭兵便是搭乘這東西過來。雖然狩魔協會和暗黑工會間並不是令人愉快的關係,不過也沒有彼此為敵的打算,徵得奕豪和鐵蘭的同意後,紫菱便讓人把這些傭兵帶了回去,仔細審理後再押送回歐洲。

    「鐵蘭前輩,需要我另外叫一架直升機來送你們回去嗎?」紫菱好心地建議著,不過看著那發出巨大轟鳴的螺旋槳,鐵蘭臉色青白地搖了搖頭。「不,不用,我想我們還是走著回去比較好……奕豪!不許碰那些東西。」

    鐵蘭的呼喚讓眾人瞬間把注意力轉到了過去,而奕豪則在一瞬間凝固了動作。在他的正前方是狩魔衛隊收繳自傭兵們的諸多武器,從手槍到單兵導彈一應俱全的火器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嘴角掛著口水、躡手躡腳朝那邊竄去的奕豪,其目的根本就是路人皆知。

    「姐,好歹也是我把他們幹掉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就讓我挑選幾支帶回家也不會怎麼樣吧?好吧,好吧,只要一支就好了!」被鐵蘭拉回來的奕豪,猶不死心地拚命掙扎著。

    「不行。」鐵蘭堅定地搖了搖頭。右手鐵箍似的緊鎖著奕豪。「按照規定,那些東西是要由狩魔協會統一處理的,再說,狩魔師地你拿這種玩具有什麼用?對付妖魔還不如劍來的有效。」

    「誰要用來對付妖魔啊!那是男人浪漫誒,女人就算沒辦法理解。也不應該阻止啊!讓我過去,姐……啊啊啊。你這傢伙,不許動!不許搬!至少給我留下一把!」奕豪呲牙咧嘴地威脅著那些搬運武器的護衛,看不過去的鐵蘭輕輕一拳敲在他的頭上。「好了,安靜下來,我這邊還有很多事要問你呢……首先,紫菱說地破壞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這個……」奕豪搔了搔頭髮,心虛地避開了鐵蘭的目光。「那只是單純地意外。意外而已!那傢伙在電話裡說了很多惹人厭煩的鬼話,我擔心姐你的安危,一時間沒有控制住力量,所以才導致了那起事故,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嗎。是嗎,擔心我的安危啊……」鐵蘭的嘴角似乎要牽出一抹情不自禁地笑容,但最後還是硬壓了下去。換上說教的嚴肅表情,只是語氣實在是太過輕柔了。「奕豪,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地力量,但力量和責任是相對存在的東西。擁有越大力量的人,其言行對周圍造成的影響就越大,因此就應該更加謹慎言行,像你這樣肆意亂用力量是不對的,從明天開始就由我來鍛煉你好了,沒問題吧?」

    「哦豪當然只能點頭應答,卻在視界地余角捕捉到林恆竊笑的模樣,頓時想起早上曠課的事情,無奈地偏頭過去。「我說阿恆啊,下午替我向學校請個假吧,看來我大概是去不了了。另外,等明天到學校地時候,我們再來商量重鑄畫影的事情吧,記得叫上老薑一起過來。」

    「我也是被老頭從課堂上硬拉出來的啊,現在還回去幹什麼……」林恆隨便似的聳了聳肩膀,似乎打算賴到奕豪家來玩的模樣,不過再看了看奕豪身後的鐵蘭,他馬上改變了主意。「呃,算了,我看還是回學校一趟比較好,你自己多保重吧!有什麼萬一的話,我會替你收屍的。」

    「滾!」林恆拍了拍奕豪的肩膀,跟著飛也似的竄進直升機裡,而奕豪也只能向著那背影比出憤怒的中指。

    「那應該是……崑崙的弟子吧?奕豪,你認識他?」鐵蘭有些好奇地問著。

    「嗯,從中學開始就和他一直同校了,糾纏不清的孽緣呢,加入狩魔協會也是他勸我的。」奕豪向鐵蘭解釋著,最後一句本來也沒什麼心機,然而鐵蘭聞言卻挑了挑眉毛。「是他勸你加入狩魔協會的?」在幽姬的心中,林恆立刻被打上了危險分子的標誌。

    「奕豪,雖然我不想干涉你的交友情況,不過我認為你在選擇朋友上,還是應該更慎重一些的。」鐵蘭以誠懇的語氣勸告著,而奕豪雖然想替林恆辯護兩句,不過動了動嘴巴,還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我知道了,姐,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吧,從這裡走回去的話可要花不少時間呢……」奕豪垂頭喪氣地說著,卻突然靈機一動,轉向鐵蘭時嘴角掛上了一抹邪邪的弧線。「對了,姐,你只是暈機而已,應該沒有恐高症吧?」

    「嗯,只要不上飛機,就算多高的地方也完全沒問題。」鐵蘭不知所以地點了點頭,偏頭疑惑的模樣顯得頗為可愛。

    「這樣就沒問題了,靜雨,你和乙姬先走一步吧,我帶著姐隨後就飛回來!」向靜雨囑咐後,奕豪邪笑著走了過來,在鐵蘭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把她攔腰抱起,同時背後凝成一對風煉的青翼,輕輕一振翅,便上到了離地數百米的半空。

    「奕豪,你……你會飛?」鐵蘭驚奇地看著奕豪背後那一對優雅的翅膀,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跟著醒悟過來,開始掙扎著。「放、放我下去!奕豪,這樣成何體統!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能對女性作如此失禮的事情!」

    「沒關係吧,姐又不是外人……呃,不要亂動啊!姐,會掉下去的!」懷中佳人的暴動讓奕豪不得不放慢速度。而鐵蘭似乎也察覺到這份危險,稍稍安靜了下來,但聲音還是有些不忿。「就是姐弟,也不應該作這種事。再說奕豪你已經有靜雨這位戀人在了,隨隨便便就把別地女性抱在懷中。這對

    相當失禮的行為,萬一她因此而誤會的話……」

    「不會不會。你就放心吧,姐,靜雨可是很乖巧的。」奕豪如此斷言著,然而鐵蘭這邊卻突然沉默了下去,跟著突然伸手揪住奕豪的右臉頰,不知為何地用力拉扯著。

    「好痛!好痛!好痛誒。姐!輕點,拜託輕點!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啊痛痛痛痛痛!」無法閃避也無法阻擋地奕豪不禁慘呼出來。不過鐵蘭還是持續蹂躪著他的臉頰,直到差不多飛臨鐵岳市地上空才停下這動作。

    「嗯,好舒服的風呢……」鐵蘭靜躺在奕豪的懷中,輕輕順了順耳邊的垂發,低頭向下方望去。聲音中流露出無比的愜意。「真沒想到,在空中飛翔原來是這樣舒服的事情,以前真地是錯過了不少東西呢……」

    「理系漢揪浩(你喜歡就好)……」奕豪以最小限度的語言回應著。不過高高腫起地右臉頰讓他的發音變得有些古怪。

    「誰叫你說那樣的話,唔,不過我好像也作得有些過頭了。」鐵蘭伸手在奕豪臉上輕輕磨蹭著,涼涼的小手貼在燥熱的臉頰上,很舒服地感覺。「奕豪,你應該對女孩子更溫柔一些,就算靜雨多麼的愛你,你也不能把這份愛看成理所當然的東西。要知道,若是付出地愛得不到真心的回應,女孩子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飛走的。」

    鐵蘭的話讓奕豪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回想起來,他確實有靜雨的照顧看作理所當然的傾向,似乎從來也沒有想過感謝的事情,也許真的像鐵蘭說的那樣,他還是遠遠夠不上成熟……

    「姐,你也是嗎?」奕豪的聲音有些不安,摟著鐵蘭的手稍稍緊了緊。「假若我沒有回應的話,你也會離開我嗎?」

    「……笨蛋,我和靜雨是不同的。」似乎感覺到奕豪的心情,鐵蘭伸手輕撫著奕豪的臉,聲音柔和得彷彿流水的波瀾。「你是我最寶貝的弟弟,不論在過去,在現在,還是在將來,只要你需要,我都會永遠守在你的身邊……所以,不必擔心我的事情,多去關心一下那些愛你的女孩子吧?」

    「唔……」

    我也是愛著姐你的!一瞬間奕豪想要如此主張,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和鐵蘭這樣的相處讓他感到愜意,先前兩人被魔人破壞的關係修復如初,並且似乎還更加穩固,或許這才是他們應該有的羈絆,或許在將來水到渠成的那一天,這羈絆也會有所變化,但無論如何,奕豪現在只感到滿足……

    ……………………

    抱著鐵蘭直接降落到家裡的後院,解禁的神木放出輕柔的神光照要在兩人身上,聽奕豪介紹著神木的來歷,鐵蘭再度感到驚奇,不過卻有些生氣奕豪竟隱瞞了許多事情。就在奕豪的臉頰再度面臨蹂躪命運的時候,靜雨從房裡走出來,穿著圍裙的她已經準備好了晚餐,而乙姬則開心地在奕豪頭上盤旋。

    「這就是……神木的化身嗎?」鐵蘭驚訝地伸出手,乙姬隨即降到她的手上,用小臉親暱地磨蹭著她的指頭,這極盡可愛的模樣有著秒殺任何女性的威能,就連鐵蘭這般的強者也難以豁免。

    「唔,奕豪,我進去陪陪這小傢伙。」鐵蘭勉強向奕豪打了個招呼,隨即帶著乙姬進到了屋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後院裡剛好只留下奕豪和靜雨兩人。

    「呃,那個……」奕豪看著靜雨,剛剛鐵蘭那番話在他腦海中浮現,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感覺,結果反而是靜雨這邊先出聲招呼,還是一如既往地柔順語調。「郎君,今天真是辛苦了,妾身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待會兒請好好享用。」

    「好、好的……」奕豪隨便點了點頭,隨後卻苦惱地搔著頭髮,而察覺到愛人似乎在困擾著什麼,靜雨也在原地露出迷惑的表情。「郎君?」

    「啊啊啊啊,真麻煩!」實在想不下去的奕豪,乾脆伸手將靜雨拉到了懷中,並且朝那充滿魅惑的紅唇用力給吻了下去……驚愕於奕豪這突然的激情,靜雨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跟著眼中卻迅速蕩出一層濕潤的霧氣,若是奕豪沒有閉上眼睛的話,大概就會立刻迷失在這雙盈盈黃瞳裡。

    或許是受到魔人殘留記憶的影響,奕豪也稍稍掌握了接吻的技巧,半晌後兩人分開始,靜雨已經是嬌喘連連,臉頰也紅得就像要滴出血來,若不是奕豪扶著的話,靜雨大概會直接軟倒在地上了。

    「抱歉啊,靜雨。」奕豪湊近靜雨,輕輕嗅著那毛絨絨的獸耳,聲音帶起的微弱氣流讓妖狐再一次軟倒在他的懷中。「你一直都在背後默默著我的肆意妄為,若不是鐵蘭姐提醒的話,我到現在也還注意不到,真的是非常抱歉……」

    跟著再躊躇了片刻,奕豪彷彿下定決心似的點了點頭,湊到靜雨耳邊輕輕說道。「還有,我也愛你啊,靜雨。」

    「郎君……」靜雨在那一瞬間顯出似乎要哭出來的表情,跟著卻垂下頭掩住了臉,晶瑩的淚水大滴大滴地掉落地面,讓奕豪一時間慌了手腳。「喂,喂!靜雨,你……你哭什麼啊!我又不是在開玩笑,是說真的誒!不要哭了吧,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郎君……」靜雨把頭埋到了奕豪的胸膛上,那裡很快就傳來溫暖的濕潤感,並且伴隨著粉拳的敲打。「知道嗎,妾身今天差點就被您給嚇死了……那時候,為什麼要替妾身擋下那一斬呢!若郎君不是鳳凰眷族的話,那不就死定了嗎?留下妾身一人,留下妾身一人……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在愛人的懷中,九尾天狐哭得彷彿無助的孩子,而奕豪也只能摸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兩人就這樣彼此相擁著,直到廚房裡傳來焦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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