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活動一開始,牛猛剛等人就迫不及待的拿著棍棒找一個沒人能看到的地方,聯繫什麼「天蠍棒陣」去了。白雲中看見他們經常在一起操練棍棒配合之術,便從家裡翻出一本與棍棒之術有關的黃皮古籍,今天早晨一來就送給了牛猛剛,牛猛剛如獲至寶,已經看了一整天了,就等著這會兒召集人馬去操練起來呢。
魔多善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得歎了口氣,心說「老白啊,老白,你這不是要害死他們嗎。這豈不是讓他們越走越遠,在泥潭沼澤裡越陷越深!」
這種時候,他們春風得意,正在勢頭上,魔多善儘管心理明白,卻未必能夠對他們講明白。即使能夠講明白,他們也未必能夠聽明白,即使能夠聽明白,他們也絕對不會明白地去聽,這一點魔多善非常明白。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魔多善之所以對任何事情都採取沉默的態度,正是因為對任何事情他都能夠看得十分清楚,任何時候都能夠再次發現和印證,沉默乃是唯一的可選項。沒有人比他更理解什麼叫「沉默是金」。
魔多善獨自一人在操場上跑了一千五百米長跑。很多人已經對此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他們或者認為這傢伙腦子有毛病,或者覺得他只是想顯拜什麼,或者說他是傻小子火力壯,身上火大無處發洩。他這麼熱衷於長跑運動,而每一次運動會的成績接近於零。他從來不參加任何項目的比賽。對此人們也早習以為常,沒有人把他當做運動健將。從來也沒有人拿著秒錶來卡一下他的速度,如果有人果真那麼做的話一定會有意外發現。
事實上體育課郝老師別的不在意,這方面眼睛裡可是不會摻沙子。郝老師早知道魔多善是一位運動奇才,不過,他對能否說服他參加學校的運動隊完全喪失了信心。這件事已經讓他傷透了腦筋,他已經不願再向任何人提起魔多善這三個字。任何時候他已經不願意再去想起這個名字了,他甚至已經絕望地不願意再看魔多善一眼了。
魔多善的動機十分簡單,他只是想出一身熱汗,然後再去河邊洗個冷水澡。這樣一來吃飯香,睡覺更香。
傍晚,魔多善從河邊兒回來,端著盆到水池邊兒上去洗衣服。這又是他的與眾不同之處。一般來說,十七八歲的男生幾乎沒有一個喜歡洗衣服的。一年四季,你很難在傍晚的水池邊上看到男生的身影。一般都是比較愛乾淨的女生出現在此時此地。而魔多善不僅喜歡洗衣服,而且幾乎是天天洗。因為喜歡運動,他幾乎每天都會出很多的汗。從小的時候,老娘就給他灌輸了一個理念,只要出了汗,衣服就必須洗,特別是內衣內褲。老娘說一身汗臭特別招人煩。所以不知不覺中,他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因為習慣了,就不像其他男生那樣覺得洗衣服是件麻煩的事情,反而感到樂趣無窮。他喜歡清水,喜歡跟清水打交道。清水可以洗去憂愁和煩惱。他不是潔癖,但是從內到外的乾淨透亮,總讓他精神煥發,心情格外舒暢。無論一天積累了多少鬱悶,都將隨著水籠頭嘩啦嘩啦的聲音,煙消雲散,一衝而光。
文體班的美少女們在水池邊的出現也是比較頻繁的,不過從前大家不說話,這會兒有了那樣的交道,自然就不一樣了。
水池邊圍著七八位文體班的美少女,魔多善只好站在外面等待。尿褲子的小女生最先看見了魔多善,親切地與他打招呼「善子哥,你來了!」魔多善也報以親切的微笑。「把你的衣服拿過來吧,我幫你一起洗!」尿褲子的小女生提議道。魔多善搖頭道「不用了,等會兒我自己來。」
「程月月,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啊!」
魔多善一轉身,發現那個神秘的超級美少女正站在自己身後。她衝著魔多善甜甜地一笑,魔多善不由得怦然心動。不由得心中暗想,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可愛的小女生呢。她看上去的確與眾不同,十分清醇可人,像是用玉捏出來的人兒,皮膚透明地象玻璃。魔多善再次理解了為什麼有人惡語中傷她。任何男人只要一見到她,就會產生兩種想法,要麼佔為己有,要麼防止他人佔為己有。
魔多善回報了一個同樣甜蜜的微笑。既然她不主動開口說話,魔多善打算也不主動開口。俗話說女士優先。魔多善決定把這個原則貫穿到底。
兩人隨即各自沉默等待,誰也不再看誰一眼。
這時,遠出傳來一串輕盈的腳步聲,一名女子,穿著鮮紅色襯衣,一頭烏髮隨風飄散,踩踏著夕陽餘輝和夢幻般美妙的節拍,哼著美妙的歌聲,一步一步走來。魔多善的心頓時劇烈顫動了一下。不用回頭去看,就知道是彭靜雨來了。
魔多善認為,自己所以有些緊張,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因為有把柄落在對方的手裡。而眼下,這還是那件事發生以後第一次即將面對面的碰頭呢。結果會怎麼樣呢?魔多善不由得有緊張了起來。不過,他明白,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逃避是沒有意義的,他必須盡早面對此事。
「魔多善!」老遠彭靜雨就主動呼喚他的名字。
魔多善假裝沒聽見,置之不理。待彭靜雨走近,大聲呵斥道「魔多善!我叫你呢,你怎麼不理我!」所有的女孩子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魔多善的身上。魔多善臉一紅,連忙應道「對不起,我沒聽見!」
「別跟我來這套,告訴你,以後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我叫你的名字,不許你不理我,而且你必須答應『到』!」
就是要求他想被老師點名那樣喊「到」。這一個近乎無理的要求,令周圍的女孩子們咋舌。彭靜雨是一位公眾人物,在這所學校裡,沒有人不認識她。正因為如此,她在人前一向表現得十分謹慎。輕易不說一句話,也不輕易表露態度。而不說話的時候,她就像是一位高傲的公主,神秘的冷漠中透出幾分優雅和高貴,令人傾慕和仰視。如今忽然間表現得如此蠻橫無理,甚至有種撒潑的樣子,令眾人都感到有些詫異和難以理解。因為看上去她很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魔多善也甚覺尷尬,只好對旁邊人自我解嘲般解釋道「明白了吧,明星也是人。」
「你聽明白了我的話了嗎?魔多善!」彭靜雨走過來把臉盆往地上一放,跑上來毫不客氣地揪起了魔多善的耳朵。
被一個大電影明星揪著耳朵,本來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可是對方來者不善,又當著這麼多小美女的面,魔多善更覺尷尬,故作詼諧地道「瞧,大庭廣眾之下多不雅觀啊!」
「問題是我喜歡這麼做,你知道嗎,現在你得聽我的,我想對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你聽懂沒有!」
魔多善非常明白對方的話外之音,趁大家沒注意的時候,偷偷對她點了點頭。
彭靜雨的行為不僅讓小美女們看著離譜,也十分出乎魔多善的意料。雖然早料到她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卻沒想到她反響如此激烈和直截了當。也難怪,從前她的行為舉止一向出人意表。如今趕上那件事,做出任何舉動都是可能的。
雖然有些人還以為彭靜雨在開玩笑,而實際上此刻的她一點開玩笑的心情也沒有,她就是要對方難堪出醜。上週三,她蹲在廁所裡,驟然見到魔多善大搖大擺地闖入,並且盯著她的屁股就直勾勾地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竟然沒有立刻將這個無恥之徒痛罵一頓,反而說了句不倫不類的話,讓人感覺自己漏底**後還蠻開心的。等魔多善跑掉之後,彭靜雨醒悟過來發生了事情,覺得不對勁兒,越想越搓火。本來,被人瞧走了寶貴的屁股已經是一件惱火透頂的事情了,自己還做出那麼容易讓人誤會的反應,好像從影視圈那個大染缸裡出來的女子真就那麼無恥和下賤(的確有很多女明星一聽說有記者偷拍了自己漏底**的玉照立刻就美得直冒鼻涕泡)。出了女廁所的彭靜雨,決定立刻追上魔多善,不管當著多少人的面,一定要狠狠地臭罵他一頓,給他來個徹底下不來台,讓他從此再也沒臉做人了。不這樣就實在難以消解心頭的鬱悶。
魔多善是位非常英俊的小伙子,是高二一班的首席美男子。他有一雙似乎有些憂鬱卻十分勾魂象寶石一樣晶瑩閃亮的眼睛。不過在彭靜雨眼裡不值一提,從小到大,接觸過的男孩子就沒一個不是美男子的。僅靠相貌,世界上沒有任何男孩子能夠打動她。事實上,由於經歷的關係,她顯得過於早熟,致使對同齡人都看不上眼。按照她自己的話說,「要說男人啊,三十五歲一下的免談。」她心裡只喜歡成熟的男人,不僅是思維上成熟,年齡長相都得相應成熟。所以按照這個標準,高二一班沒有一個合格的,而且差距甚遠。
所以,不管魔多善多麼英俊,既然對她做出這麼無恥的事情,就是一種大大的冒犯,讓她無法接受,難以容忍。她立刻滿校園尋覓他的身影,準備給他來個當頭一擊。結果怎麼也找尋不見,只好發誓等著上了別的課時,課堂上見,沒想到魔多善從此就消失了,而且一連數日都沒來上課。
這一下彭靜雨心裡面的鬱悶可就大發了,幾天也沒睡好覺,想起這件事就想哭。也沒對任何人說起。如今新的一周開始了,彭靜雨也冷靜了許多,決定換一種手段,慢慢折磨他。心說「魔多善啊,魔多善,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你無恥,就修怪我狠毒,看我怎麼修理你,管保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如今一見面對魔多善說那些話,還遠遠算不上是修理,只能算得上是一個聲明,一個宣言,一種宣戰的姿態。
即便是這樣,尿褲子的小女生也已經看不過眼了,大聲嘀咕道「這女人真是太霸道了,還電影明星呢,真不害臊!」其他小美女也都紛紛指責起彭靜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