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背靠一頭雷獸,眼見前面一隻鬼面蝗朝自己撲過動已經戰鬥化的鐵錘,就聽身後一聲咒文,紅石張開雙臂朝那落下的飛蝗一送:「呼度麗芙喇!!——」
「彭!!——」一塊透明的紫色水晶盾出現在面前,把鬼面蝗直接給撞成了一團白色碎片,原來紅石還有這本事,一直沒見他用過啊,藏得真夠深的。
此時,不遠處的兩團綠光吸引了段牧雲的衍生,只見默克爾手中揮舞著水刀,與面前一隻區別於其他蝗蟲的鬼面蝗對抗,那鬼面蝗同樣揮舞著兩把長刀,就像兩扇綠色蟬翼,帶著一抹幽綠光芒在身後的飛蝗叢中上下擺動,所到之處,被劈中的水手無不成為焦炭,死前發出大聲慘叫,而默克爾也在全力抵擋著,先前衝出去的那些人也在不遠處苦苦鏖戰,但他們依然喪失了五個人。
這些飛蝗背部的角質殼很硬,很多船員的刀砍上去,刀刃只能陷進去一點點,反手就被那鬼面蝗有力的前腿給掃成兩截,這麼下去非要全軍覆沒不可,這些蝗蟲太多了。
四周到處是人的慘叫,連那些雷獸也「噴噴」的叫個不停。
不斷有黑色的鬼面蝗飛跳而來,像是一股洪流從四面八方衝擊著隊伍。
「嘿!小子!你們快到這邊來!」只聽默克爾大叫一聲後,便與其他手下四人一起站在了雷獸背上,圍成一圈。幾人同時掏出像是卷軸一樣的東西,一段咒文頌畢,半徑十米內地面突然浮現出由無數轉動著地紫黑色符文構成的紅色光圈。
段牧雲和紅石剛剛跑進光圈範圍,幾隻鬼面蝗便尾隨而至,眼見衝在最前的一隻就要勾上紅石的後腦勺,段牧雲掄起巨錘,揮出一個旋子狠狠砸了過去。
「碰!!」漆黑的錘頭正砸在飛蝗心口,鬼面蝗沒有心臟,如果是一般的刀刺。也許死不了,但擊中它的是一把重錘,而且還是具有某種神秘力量的符文鐵錘,在它心口形成的強震如衝擊波一般貫穿了身體,鬼面蝗體內地魔核當場就碎了,身體一頭飛出,與後面的幾隻飛蝗撞在一起。
段牧雲收錘跳回陣中,與紅石一起都被籠罩在了默克爾製造的魔法之下。
「這是什麼?」段牧雲為默克爾這樣的船老大居然能召喚出魔法力量而感到吃驚。
紅石道:「克拉曼魔法卷軸。一種只需要釋放的卷軸,連不會任何魔法的人都能用的簡單魔法。看來他們是在港口買的。」
這時,只見默克爾和他地手下同時將手舉向天空吟唱道:「克拉曼神!我讚美你!擁戴你!請用人間之火化盡一切吾等敵者吧!!」
「嗯,這種卷軸只能召喚人神的力量。」紅石解釋道:「如果是擁有魔法基礎的人,就能使用精靈或下位天神力量的卷軸了,那也是最高等的魔法卷軸了。」
一團暗光頓時浮現天際,那是黑色的火焰圈,伴隨著朗朗吟唱聲。默克爾與他的手下們一起將燃燒的卷軸拋向天空,同時朝五個方向地地面一落,「轟!!」五團紅色火苗猛然竄起。在地上結成火圈後,便開始飛速擴大,朝周圍蔓延出去。火焰所過之處,不論是天上正飛著的還是地上跑著的,那些鬼面蝗無不週身起火。帶著慘叫和掙扎倒落在地上。
段牧雲腳下地長草也在火圈下成了灰燼,好大的威力!但似乎有些殘忍。讓段牧雲不解的是,那些飛在空中的鬼面蝗為什麼也被燒到了呢。
見段牧雲一臉疑惑。龍紅石在他背後耳語道:「火焰是表象,其實是他們召喚出來的火焰結界,火圈地擴大就是結界的擴大,火焰結界範圍內的一切事物都將成為灰燼,算是人神卷軸最強大地了吧。」
「那,那些……」段牧雲自然是指那些率先衝入蝗蟲堆的幾個人,話還沒說完,就見幾具黑炭似的人類軀體倒在了焦黑的地面上。
……
整個世界徹底安靜了……鬼面蝗受到了滅頂之災,地上很七豎八的都是它們燒黑的軀體,只是在這其中,還混雜著一些人類軀體。
「為什麼不救他們!?」段牧雲轉頭對默
長大吼道:「他們不是你的人嗎?!」
面對段牧雲的吼聲,默克爾船長一改之前的面孔,冷冷道:「他們不是我的人,是我花錢僱傭的低級武士,現在不用付另一半薪酬了,而且,當時的情況我們誰也無能為力,是他們自己要衝出去的。」便轉身走開。
「你是個劊子手!!」段牧雲胸中的怒火,只能用這種大聲的吼叫來發洩,他不明白默克爾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之前的態度。
這時,紅石走過來,按著他的肩膀道:「沒辦法,如果我們不用這種殺傷魔法,可能要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不過,也確實是那些人衝進鬼面蝗裡,就算不殺他們,他們也都沒辦法回來,而且要比這樣死得更痛苦。我知道克拉曼之火的威力,他們死的時候應該沒什麼感覺。」
「……」段牧雲火紅的眼睛轉過來,對祖紅石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也是劊子手所為!」
當晚,默克爾的隊伍損失了十名個人,其中五人是僱傭來的低級武士,他們充當了炮灰,而雷獸和貨物都沒有損失。剩下的人繼續趕路,又走了兩小時,他們終於到達了黑角窪地——商隊長期經營而設立的一個臨時休息點,相當於驛站。
這處地方位於一座小山的背面,有一塊窪地,因此能給人畜提供還算乾淨的水源,要知道,沿海的聖潔斯堡邊上,雖然水的不缺,但都是不能喝的鹽水。大多數的商隊出來,只要是經過這裡,都會在這裡例行休息一晚。
默克爾和他的人升起了篝火,並將雷獸背上的毯子之類卸下來,分給了每個人,段牧雲和紅石也得到了一條毯子和用來墊著地面的牛皮墊。一切準備好之後,隊伍算是正式停下來休息了,一些還沒從先前的恐懼中回過神,拿出酒圍著篝火在喝著。
紅石已經躺下睡著,而段牧雲卻拿起船員送來的酒罈猛灌了幾口,然後重重一放,想到,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喝酒的?
營地的篝火旁,有人吹起了雲笛,聲音在空曠蒼涼的海岸平原的夜空悠悠飄揚,這樣的氣氛,最適合回想過去的事了,可以用來懷念家人、朋友,可以用以祭奠自己逝去的曾今與一段愛戀。
記得以前在雷石屯,自己最討厭爹喝酒,所以自己發誓絕不喝酒,所以長到十八歲,同齡的男人在屯裡過年鬥酒的時候,自己總是在那些姑娘期待的眼神裡走得遠遠的。而到了這個陌生世界,第一次遇到泰布的時候,自己就開始學喝酒了,那時還是淺淺的嘗一點兒解渴,後來遇到紅月,在她面前為了顯示自己的男人味,開始舉著罈子灌酒。再後來與紅月他們分開,和泰布開始長途旅行的時候,便開始養成隨時喝一口的習慣,直到將泰布那些酒囊全部喝乾。到了蘭德鎮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但凡是買酒喝,必定是烈酒罈子舉頭灌,那才應了一個爽字。
段牧雲摸著冰冷的酒罈壇口,微笑著搖了搖頭,呵呵,自己究竟是啥時候成這豪客了?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發生了一些改變,不,應該是性格的轉變,現在不僅喝酒了,還掄著鐵錘葬了不少……像伽羅獸、洛洛克、鬃狼騎兵以及後面數也數不清的怪物和生物,他們算是生命嗎?
自己終究還是免不了雙手沾了血腥,卻沒有像有的人第一次殺人那樣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自己這一路走來究竟改變了多少,是事情改變了自己,還是自己改變了事情?呵呵,不知道,也懶得去想了。
段牧雲想著想著,手裡卻沒停下,不時的拿起酒罈灌上一口,都說冷夜喝酒催人乏,還真是這樣,也不知什麼時候,段牧雲手中的酒罈翻了,他就半躺在牛皮墊上睡熟了過去,雖然已經入眠,但思想似乎還沒又停止,他有點想家了。
包括莉婭、木巴希和獸人們,還有利基波吉那個小矮子,這趟出來也不知道他們那邊進展怎麼樣,希望一切還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