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說話聲,周圍的嘈雜瞬間停頓了一下,那個喝醉的開到了一邊,立刻有人拉著他躲到人群裡去了。
段牧雲打量了一下走過來的人,他穿著有些皺的麻料襯衣,頭髮稀鬆但很長,而且還帶著捲曲,緊身的長褲可長靴,最讓段牧雲感到驚奇的是,這個大漢粗壯的肩膀上還有一隻白色的鸚鵡。
「你好,」大漢大步走到面前,然後拖過一張厚實木料的凳子坐了下來,「你們是新來的?一個人類,一個精靈朋友。」
紅石道:「這個地方應該常常都有新來的吧。」
「呵呵,不不,這兒的人我都認識,你們是打算出海的?」大漢拿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顯得很隨意。
段牧雲和紅石對視了一眼,感覺這位看上去十分粗魯的大漢有些不可思議,說道:「你猜的挺不錯,我們是想來打聽一下,奧蘭海灣什麼時候有船。」
大漢沒有急於回答,而是伸過手來分別跟段牧雲和紅石握了握,表示禮貌,然後才說道:「我是默克爾,奧蘭海灣神奇號的船長。看見了嗎?」他用眼睛瞟了瞟那邊剛才逼紅石喝酒的男人,說道:「那些雜種是我的手下,怎麼,你們要出海,打算去什麼地方?」
段牧雲正要說話,卻被紅石攔住,他對默克爾說道:「我們的事情你需要全知道嗎?」
默克爾哈哈笑道:「好像我還沒打聽到你們任何的事情吧。」
「一個人類,一個精靈,一起來到了聖潔斯蘭特,這個還不足夠嗎?」紅石說說道。
默克爾表情一怔,然後微笑著說道:「呵呵,看來你們很謹慎啊。應該是經常旅行的人,遇到過許多壞人是嗎?」他又嘬了一口酒,說道:「得了吧,朋友,我都對你們坦誠相待了。」他的意思應該是一開始便已經自報家門,「或者我能給你們一些建議。」
這時,還沒等紅石開口,段牧雲首先道:「我們是從摩倫薩的蘭德鎮過來,想去對面聖潔斯堡的冰城。」
「冰城?」默克爾表情有些詫異。他緊接著說道:「那地方可不是什麼好去處,怎麼,你們有事?」
「嗯,有些重要地事情要去,你知道什麼時候能有船過去嗎?」段牧雲直接問道。
只見默克爾低頭把玩著手裡的鋁質酒杯,沉吟了片刻才說道:「嗯……勸你們還是死了心吧,這個時候沒有人願意載你們橫渡西溟之海,更不用說去冰城了。」
這個消息讓段牧雲和紅石同時感到吃驚。
「為什麼?」紅石首先問道。
「因為通往聖潔斯堡的海路已經被封鎖了,沒有船只能通過外海。而且冰城那邊似乎也出了點什麼事情。」默克爾有些無奈的說道。
「什麼?」紅石道:「雖然我知道最經聖潔斯堡的邊境很不安寧。但通往那裡的海路應該非常安全才對,帝國的海軍沒有巡航嗎?」
「帝國的海軍?」默克爾笑道:「你是指第三艦隊?」
「嗯,是的。」
「哈哈,得了吧,他們那些人去對付海盜還行,但對付那多海族就完全是只軟腳蝦了。」默克爾把聲音降了下來,說道:「艦隊遭到了重創,龜縮在聖潔斯堡地軍港裡,再也沒勇氣出來了。」
段牧雲道:「那就是說,海上通道被那多海族控制了?他們是什麼人?難道不許任何船隻通過嗎?」
「那多海族不是人。」紅石解釋道:「確切的說應該是一群人魚。他們原本是生活在海底的一個族群。曾經與傲神帝國簽有契約,他們雖然不屬於傲神帝國的統治範圍,但他們是完全的附庸,通常不會騷擾海上通過的商船與軍艦,有時候甚至會聯合帝國艦隊進行作戰任務。」
「嗯,你說得不錯。」默克爾點點頭。
段牧雲問道:「既然是有契約。為什麼現在他們會突然攻擊人類的船隻?」
「老實說,沒人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突然轉變了性向,變得異常殘暴起來,過往的商船大都會被襲擊,被捉走的人不是被殺就是被當作了他們地晚餐。」
「他們有嗜血的狀況?」
「嗯,沒錯。」
紅石想了想,
「但我記得那多海族是以水下的藻類為食物,並不喜啊,就連魚都很少吃。」
默克爾將頭一仰,靠在椅子上道:「鬼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有時還去騷擾漁村,大肆破壞。」
「這很不尋常。」紅石的表情有些憂心忡忡。
段牧雲道:「看來我們是沒辦法通過水路前往冰城了。」
三人坐在桌子旁安靜了片刻,默克爾先說話了:「或者……你們還有機會。」
段牧雲和紅石一起看向默克爾,道:「什麼意思?」
「說真的,我也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前往冰城,或者,你們可以跟我的船一同出海。」默克爾建議道。
「你不是說不能走嗎?……」紅石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需要付多好船姿?」
默克爾卻說道:「呵呵,你以為我是那種為了錢不要命的?我還沒窮到那個地步,我可以完全不收取你們任何海路旅行費用。」
段牧雲笑道:「那也好。不過……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其他條件。」
「年輕人很聰明嘛,很簡單。看你身強力壯,身上好像流淌著無窮力量,而這位高貴的精靈身手一定非常凌厲,你們兩人比起我那幫人有能力多了,我需要去冰城,所以想請你們兩人保駕護航。」
段牧雲和紅石對視一眼,這樣的要求倒也公平。如果要放棄海路走陸路地話,那等於要繞行遠路,非得再走上來的時候這麼長距離不可。那樣的話,就完全失去了去冰城的意義。
於是,兩人同意了神奇號商船船長默克爾的提議。
第二天,段牧雲和紅石跟著默克爾船長來到了奧蘭海灣。
來到海灣,段牧雲才算是真正近距離的見到了大海,海灣距聖潔斯蘭特不是很遠,騎馬地話只要花上兩個小時。這裡有一個巨大的碼頭,無數漁船停靠在長長的大理石砌成的堅固港堤旁,隨著海飛而波浪起起伏伏,海水蕩著白色的泡沫,碼頭上正要許多人在來來往往,不過,看上去他們並沒想想中的那麼忙碌,走路的步伐都有些懶洋洋的,沒有人催也沒有人趕,能偶爾見到幾隻小船駛離港口,還有一些揚著白色船帆的小舟在不遠處的藍水裡工作著。
「海路不通,加上大型漁船沒法去外海打漁,所以大家都沒有事情可做了,每天曬曬太陽,修補一壓漁網。」下馬後,默克爾帶著段牧雲和紅石牽著馬走在港堤上,一邊像是自言自語地介紹著,「特別是那些商船,完全沒辦法工作了,現在有許多貨物積壓在庫房裡,嗯……呵呵,其中包括我的一些貨物,我也沒辦法送出去。」
「這次出海,你打算帶上貨物嗎?」段牧雲便看著旁邊的海洋便問道。
「嗯,當然。」
紅石卻道:「我記得你好像是跟我們一起來的,你的手下並沒跟著,你不會是打算叫我們當搬運工吧。我可不幹。」
默克爾穿著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還真是想讓你們當搬運工呢,不過,不用了。」剛說著,他便指著前面一艘大船道:「看那邊。」
循聲望去,只見船下早就聚集了許多人,並且與周圍非常不協調的在匆匆搬運者各種貨物。
「那就是我的船,昨天晚上我就吩咐我的人提前過來了,這會兒正裝貨物呢。」默克爾道:「也許這一趟過去,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依然不會收你們費用,就當交個朋友吧。我可是個很好地人。」
三人邊說邊走了過去,只見昨天晚上差點打起來的那位大漢迎面走過來,看了看段牧雲和紅石,然後面無表情地對默克爾船長說道:「都準備差不多了,一會就能出發,老大,你真打算出海?」
「你當我發神經嗎?滾蛋,干你活計去。」默克爾大聲吼道。
那大漢連忙走掉了,默克爾這才轉頭對段牧雲道:「這幫雜種不這麼說話就沒有作用,都是些混蛋地痞,呵呵呵,走,我們上船去吧,讓你們先熟悉一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