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波特巴爾家裡出來後,天色已經大黑,聽羅蘋村說,這條通往蘭德鎮的道路每到夜晚就會有魔獸出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段牧雲等人便決定在村裡住下,第二天直接去找紅膜獸。
儒的村落很少有人類逗留,段牧雲幾人的到來為羅蘋村增添了不少新鮮感,特別是莉婭,這樣漂亮的女孩兒總是讓那些小孩般的儒們雀躍不已,這些小矮子們還為他們舉行了一個熱鬧的晚宴。
燻肉、美酒、香脆可口的水果,讓段牧雲幾人好好享受了一番。
之後,他們分別在儒家休息了一宿。第二天清晨,三人便早早起床並欣然告別了熱情款待的儒們。
……
「紅膜獸就在那片山地。」阿布指了指遠遠的一座還沉浸在早晨霧氣裡的灰色山脈。
段牧雲極目遠眺,山脈綿長卻不高大,看來叢林面積頗廣,他問道:「紅膜獸這東西就那麼不好抓?」
布趕著馬,道:「這種生物生活在深邃的洞窟或地底,非常機警,視力也相當好,黑暗對它們來說與白晝無異,而且是跑起來就一溜煙不見的那種。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進了地底洞穴,我們該靠什麼看見它。」
「或者我們要找些東西做火把。」段牧雲道。
莉婭從車後面探過頭來,道:「你自己的身體就有火,還要火把幹嘛,多此一舉。」
「……」阿布看著段牧雲,有些懷疑的說道:「夥計,我怎麼不知道?你女人是什麼意思?」說著,這位已經發育成熟的獵人朝段牧雲下面看了看。道:「她怎麼知道有火?」
「靠,別想歪了,莉婭還是未成年少女。」段牧雲道:「她的意思是炎系魔法。」
阿布用肘部撞了一下段牧雲,道:「扯吧,認識你這麼久,就沒見你有過什麼魔法。」
「呼!!——」
事實能證明一切,一團黑色火焰已經被段牧雲操控在了掌心,阿布驚訝得差點從這頭摔下去。
「什麼來的?!怎麼火焰是黑色地?」
段牧雲看了看莉婭道:「這個熾焰燒烤打鐵都行,但唯獨不能照明。黑色的火啊,這個……」
「你可以將熾焰換一種方式使用,用眼睛,然後配合惡魔之眼,就能看清黑暗裡的一切東西。」莉婭依靠在馬車柔軟的羊皮墊上。
「用眼……不會把眼睛燒掉吧?」段牧雲問道。
「你用手召喚熾焰,有沒有把手燒掉啊?」莉婭白了段牧雲一眼。
「等等!」阿布停下馬車,認真的看著段牧雲道:「你說的那個熾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所說的我完全不清楚,為什麼火會是黑色的?」
段牧雲道:「因為我學習的這個魔法。火焰就是黑色地,其實都一樣,只不過我們平時用的營火是橘紅色。」
「不對,」阿布說道:「我記得老獵人說過,只有異端操縱的火焰才是黑色或紫色,那些修習黑暗魔法的魔法師用的就是紫色火焰。你這個……」
「是惡魔系魔法。」莉婭直接說道。
「惡魔系?!」阿布大聲道:「沒搞錯吧?!你怎麼能修習惡魔的魔法?!」
「喂∼能不能小聲點,沒必要這麼吃驚吧。」段牧雲道:「我學習這個是為了打鐵,惡不惡魔的,還不是看我怎麼用。」
阿布呆滯了片刻,然後繼續打馬前行。良久才道:「異端在傲神帝國都會被神聖教廷審判,然後燒死的……你是我朋友,我不會告密,但在蘭德鎮,你最好小心一些,被別人知道可就不好了。」
「哦。聽上去很嚴重。」段牧雲那天跟祖迪斯在酒吧動手時就已經在人前展現過熾焰術,但似乎沒引起什麼波瀾,看來以後真得注意下了。
至於莉婭所說的把熾焰用於雙目,段牧雲試了試,結果大白天地什麼也看不見,反倒是一片漆黑,而莉婭的解釋卻是,這種魔法只有在黑暗的地方才能看清楚物體。
「這是密雲山,」馬車停在了山下,阿布抬著頭看向山巔。「山不高,但魔獸奇多,我平常可不敢一個人過來。」
「你知道具體的地方嗎?」段牧雲問道:「我是說紅膜獸。」
「聽說這山腰的地方有個永夜洞,有人在那附近看到過,沒敢抓。」
「為什麼?」
阿布道:「開玩笑,這種生物很危險,攻擊力很強,也算是猛獸了。」
「那今天我們兩個人沒問題吧?」
「估計夠嗆,我可以說咱們別要什麼多林環了嗎?」
「不行。」說完。段牧雲讓莉婭待在了車裡,而自己和阿布則順著頗為陡峭的山壁向上攀去。
並沒多長時間。兩人已經上了半山腰,山體在這個地方彷彿突然「溫和」了,不再那麼陡峭,而是林木叢雜,山勢變得平整起來,但沿著山邊居然還有一條像是路的痕跡,也許在很久以前,這裡曾有人跡吧。
再順著古老山道走了一程,阿布突然停了下來,說道:「從這裡開始不能走山道了,要入林子才行,按我經驗看,這種生物是從不會在山道附近出現的,而且,我們得偽裝一下,不然容易驚醒猛獸,搞不好還會把紅膜獸給嚇跑。」
「偽裝?」
半個時辰後,這山腰上莫名多出了兩團一人高的多枝葉植物。
段牧雲全身包裹著叢林裡各種植物的莖葉,行動起來破不方便,但感覺還是挺有意思地。兩人彼此笑了笑,便一起鑽進了
密林。
「當心點,這裡可不好走。」
「沒問題。」
這山林裡的空氣頗為潮濕,有條彎彎曲曲的溪水在旁邊靜謐的流過,綠色地籐蔓植物將一顆顆大樹纏繞起來,形成許多巨大帳幕。陽光透過葉子間地縫隙斑駁的照射進來。看來這條路之前有獵人走過,沿途能偶爾看到被齊齊砍斷的樹枝和籐蔓。
兩人朝林子深處又走了不少時間,這時,阿布再次停了下來,四處看了看,然後蹲在地上,說道:「有麋鹿的腳印。」
「麋鹿的腳印?」段牧雲道:「跟紅膜獸有關係嗎?」
布輕聲哼了一下,快步上前走了一段,指著地面說道:「麋鹿被野獸襲擊了。這是拖痕。」
「呵呵,看來我們走對地方了,」段牧雲道:「順著往下走準沒錯。」
接下來,兩人沿著痕跡一路追蹤,一路上草木繁雜,段牧雲和阿木穿行其中,空氣裡也飄蕩著各種植物潮濕的氣味。
很快,他們根據痕跡,在一個極難發現的角落。找到了一個洞窟,旁邊白骨纍纍,還有新鮮的血液,應該是被襲擊地麋鹿所留下的,這個應該就是永夜洞了。
「到地方了,我們進吧!」
「等等,」阿布拉住段牧雲道:「對付這種生物,我得做個長點地武器,我只帶了小弓的匕首。」邊,說道:「這棵是矛木。我削一根當矛使。」
「矛木?什麼來的。」
「這種植物長得一人高,而且筆直,木質很硬,我們獵人常常收集這種東西,將它的枝杈砍了,並削尖它的頭部。就是是一根短矛了,用它投擲或與猛獸搏鬥都很好用的,所以我們稱它為矛木,還常用來當標槍,呵呵。」阿布將這種植物連根拔了出來,然後掏出隨身攜帶地小刀坐在地上削起來。
段牧雲見阿布在專心的削著矛木,他便在周圍晃悠著四下查看,也許有什麼新發現也說不定。
像這種深山老林,不知道藏著多少有用地東西哪,照經驗看。草藥一定不少。以前在雷石屯,段牧雲常抽空跟藥農上山採藥,學會了不少草藥知識,要是能在這裡找到有用的藥草,興許出去冒險時還能派上用場。
於是,段牧雲走到旁邊不遠地長草叢裡開始仔細搜尋起來,很快,他就發現了可以入藥的植物。
「嘿,這裡居然有赤箭!」段牧雲蹲在地上興奮的說道。
「怎麼了?沒事吧。」阿木在遠處聽到動靜。大聲問道。
段牧雲回應道:「沒什麼,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他將這種稱為赤箭的植物連根拔起來。走到阿木面前,「你看,就是這個。」
「嗯?這是什麼。」阿布拿在手中看了看,只見這種植物的莖很像一根箭桿,通體都是赤紅色。
段牧雲興奮地說道:「這個我們那叫赤箭,好東西呢,它對你們獵人應該會有用。把這東西掰斷後,會流出一種有藥性的汁液,把它塗在箭頭或矛頭上,只要紮著獵物,保管它獅子還老虎,跑上三步准扎跟頭,所以又叫三步倒。」
「有毒?」阿布道:「中毒的獵物可不能賣的。」
「不是,只是麻醉而已,體型再大的動物,碰到這玩意,一准給他麻翻咯。」段牧雲抬眼看了看四周,說道:「你先在這幹你的,我再去轉會兒,搞不好還能發現好東西。」
「那你也別走太遠,會有危險。」
「好地。」說完,段牧雲又跳到草木從中找起草藥來。
只是半晌功夫,段牧雲先後發現了黃車子、紅血草、白木、斷續草,這些雖然算不得什麼名貴藥材,但必要時還能有大用處的。
比如黃車子就能敗蛇毒,被一般的小毒蛇咬了,將其放嘴裡嚼碎,一半內服守住心脈,一半外敷消腫袪毒,藥效相當生猛。而紅血草加白木,則能癒合傷口,研碎混在一起,加少許花露,能製成丸子狀的金瘡藥。至於斷續草就更神奇了,要是摔斷了胳膊腿的,將它放在水裡,先用武火煮沸,再用文火慢熬、攪拌,便可提煉出一種無色但味道極臭的膏藥來,用它熬出的藥膏把接好的斷骨包起來,不出半月就能下地走路動手吃飯了。只是斷續草這玩意需要的數量較大,而且很不好找,段牧雲剛才也就找到兩棵,顯然遠遠不夠,但還是收藏著唄。草藥這玩意,不去專門採摘,平時注意收集就變得極為重要了。
剛剛將這些東西收進空間戒指走回來,阿布便站起身,說道:「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進去吧,別等到天黑了都找不到。」
「等等,」段牧雲掏出赤箭草,說道:「在矛尖上塗點,準保紅膜獸倒地不起。」說著,便赤箭草上的汁液一塗,矛尖頓時變成了赤紅色。
「這個真管用?」阿布有些懷疑。
「那你就當不管用地使。」段牧雲自己也從空間戒指裡將冬瑞爾的魘魔劍拿了出來,好歹也能當個武器。
一切準備停當後,兩人一頭扎進了洞窟,段牧雲施展起惡魔之眼,果然,洞府裡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清晰起來,只是他的樣子挺嚇人的,兩個眼珠子上躥著兩團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