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雪豹粗大的前爪就要扣住段牧雲,燒刀子一聲長嗥,身體像是瞬間移動似的突然出現在段牧雲面前,與撲上來的雪豹撞了個嚴實,燒刀子一下飛了。
「嗚嗚∼」
發出幾聲悲鳴的燒刀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再一次奔到雪豹面前,一雙小三角眼瞪成圓形,全身毛髮倒豎與之對峙著,緊抓地面的四隻狼爪也已經摳入了泥土。但它小小的身體在巨型猛獸面前依然顯得那麼單薄。
這時,反應過來的段牧雲掙扎著爬起:「燒刀子!你不是它對手!」
還沒等段牧雲抱住,燒刀子已經發出「嗷!!——」的一聲,首先發起了進攻,前爪配合後爪向前一蹬腿,整個兒就朝雪豹撲了過去,半道上就將自己剛剛長齊的小獠牙給亮了出來。
「哇唔!」燒刀子一口咬下去,眼見那牙齒就要挨著雪豹後頸的時候,這成年雪豹到底是經驗豐富,身體只是朝旁一跳,輕易就閃開了燒刀子這一咬。燒刀子撲空,還沒等它落定。這雪豹卻後發制人,火速反擊,只見它後腿肌腱一緊,照準燒刀子反身就是一衝,這一下直接就把燒刀子擂了出去,硬是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頭。
「嗚嗚!!——」被撞翻的燒刀子發出了慘叫,這下應該不輕,段牧雲心頭一急:壞了,該不會頂斷肋骨了吧,要是斷裂的肋骨扎破燒刀子心臟,那可神仙也救不回了。
只見少年在一邊強按住躍躍欲試的雪豹道:「小子,別打了,你這野狼還沒長大,這樣下去會被我的奧古斯都咬死的,到時你可別怪我。」
「燒刀子!」段牧雲眼見著小狼吃虧,心疼得不行,抱著燒刀子的身體吼道:「以大欺小,好沒羞!」
這句話聽得少年一陣臉紅,但他依然嘴硬道:「又不是我叫你的狼來送死的,剛剛召喚出奧古斯都只想嚇嚇你,誰知道它會衝過來啊。要是你的狼死了,我抓一隻賠你不就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聽少年說出這種推卸且不負責任的話,段牧雲的怒火一下從腳底板衝到了天靈蓋,他轉過頭,狠狠瞪著少年道:「要是燒刀子死了,你的雪豹也活不成!」就在他說話的這會兒,懷裡的燒刀子突然蹦起,又一次奔到了雪豹眼前,還真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姿態。
這一下,受到挑釁的雪豹再也不聽少年的制止,也掙扎著衝了過來,一狼一豹便在場中開始了對峙。不出半刻,燒刀子到底還是只幼狼,沒有半點作戰經驗,它還是首先發起了攻擊,再一次的朝體型比自己大出幾倍的雪豹撲咬過去。
可還沒等燒刀子躍起的身子落下呢,雪豹伸出前腿就把燒刀子給拔了下來。但這次不同的是,燒刀子在先前的戰鬥中取得了經驗,憑著敏捷的動作,還沒等對方全身壓上,就快速跳出圈外,立即變為守勢,專盯著對方的脖子,一下化解了雪豹想將其壓在身下的企圖。
而雪豹這一次可能是真的惱怒了,一次撲空並沒讓它停下,緊接著便是一個飛跳,兩隻前爪朝燒刀子腦袋左右開弓的扇去。這一下可是獅虎豹三種大型食肉動物的絕招,俗稱為「剪」,就是兩個前爪像剪刀一樣夾擊獵物,這要是被剪到了,就憑燒刀子那小狼腦袋,還不腦漿子崩裂?!
眼見著燒刀子就要不成了,段牧雲憑著一股子血腥,頂著肩膀朝雪豹腰子撞了過去,俗話說豹子是銅頭腦袋豆腐腰,他這一下子還真起到了作用,肩膀剛扛在雪豹腰上,這畜牲便條件發射似的猛的以收縮,發出「唬!」的一聲叫喚,退卻了。
燒刀子這下算是獲救下,而段牧雲這邊卻被雪豹用後腿蹬了一下,頓時疼著摔了出去。
眼見老大吃虧,燒刀子暴跳而起,發出一聲與平時及不一樣的狼嗥:「嗷!——」聲音巨大得有如一隻大型野獸,顯然不是它這小小身體應該發出的聲音。
雪豹被這聲音吸引了,沒再像段牧雲發起攻擊,而是轉而朝著燒刀子愣頭愣腦的衝過來。但在這個時候,奇異的情況出現了,一股氣流屏障突然出現燒刀子四周,看上去就像是一面透明的玻璃,高高躍起的雪豹身軀「彭!」的一下與之撞在一起!
「風間屏障?!」只見躺在地上的少年大驚失色的喊道。
燒刀子面前的氣流屏障在強烈的撞擊下蕩出陣陣波紋,猶如水中漣漪,而體型巨大的雪豹早被反彈到十米開外,受到重創似的發出一聲「唬!!——」的低沉吼叫,一雙環眼瞪著燒刀子來回渡著步子,不敢再輕易靠近。
「媽呀∼燒刀子,你哪來的這本事?」段牧雲掙扎著坐起來,看著正發生奇怪變化的小狼。
燒刀子又是一聲仰天長嘯:「嗷!!嗚——」
這時,一團黑色旋風乍然而起,將它籠罩了起來。不消片刻,那黑色旋風又變成了濃郁的黑雲,燒刀子已經被完全淹沒其中,只露出它那發著綠光的眼睛。
「白∼白毛蒼狼初階繼承……」少年的表情有些驚慌失措的看向段牧雲道,「它居然是白毛蒼狼?」
段牧雲道:「是啊,你怎麼知道?」
「靠!白毛蒼狼是北荒獸人單于的坐騎,天生具有魔性,你怎麼得到的?」
「我撿的。」段牧雲如實說道。
「撿的?」少年道:「誰信哪!誰會撿到一隻白毛蒼狼?它們可是每五百年才出一隻的貨色,而且一般一出生就被獸人抓去當單于坐騎了,你說你撿的,看不起人麼?」
兩人說話間,就見那團包裹燒刀子的黑雲越來越大,最後如爆炸般散去的時候,燒刀子的身體已經增大了幾倍,而且還在眉心上出現了一根金色羽毛。看得段牧雲和少年一齊說不出話來。
這時,就見變身後的燒刀子朝那雪豹吼了一聲,雪豹便如驚弓之鳥般夾著尾巴逃到了少年身後,少年也是嚇得面如土色,看著燒刀子帶著喉嚨發出的低吼,一步步張著可怖的獠牙在靠近,最後,他只得吞了吞口水,對段牧雲求饒道:「你∼你,我我不打了,對不起,我徹底認輸∼叫你的狼別過來∼」
段牧雲在一邊見著燒刀子這架勢似乎不對,搞不好會弄出人命的,於是上前按住它的腦袋,說道:「燒刀子,算了,我也沒受多重傷,別生這麼大氣。」
燒刀子終於停下腳步,它回頭看了段牧雲一眼,這一眼的很奇怪,陌生、冰冷的但又似乎包含了許多話語,可狼是不可能開口說話的,還沒等段牧雲反應過來,燒刀子突然朝外奔去,消失在密雲山山道旁的樹林深處。
「……」而留在原地的段牧雲手伸著指僵硬的在空氣中劃了劃,好像仍然在撫摸燒刀子白色的皮毛上。
燒刀子怎麼了?突然跑掉了,不回來了嗎?怎麼感覺是一種突如其來的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