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賽英又再想道:「他答應過我:將來倘若找是有事需要他幫忙只要這件事情無背於
俠義之道他一定給我做到。他是個誠信篤實的君子那麼如果我求他傳我內功心法想必
他也不會推辭?但這話叫我如何說得出口?」
要知一派的內功心法乃是不傳之秘厲賽英雖然不通世務這個武林禁忌她卻是知道
的。她父親也曾鄭重吩咐過她叫她在把公孫璞帶回家中之前決不能向他露出是要取得他
的內功心法的口風。
而且厲賽英又是個心高氣傲的姑娘她自己也不願意無端接受人家的恩惠何況這個人
又只是她初相識的朋友?「雖然我也曾幫了他一點忙但因此就要取得他的內功心法這不
等於是做本小利大的生意嗎?我說出來或者他會答應心裡卻一定是難免輕視我了?」又
再想道:「若是我不知道他和錦雲姐姐的關係那猶自可如今我已經知道了他是錦雲姐姐的
未婚夫了做這件事不嫌難為情麼?內功心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學到手的必須找個僻靜
的地方最少也得和他相處十天半月。錦雲姐姐知道了她會怎樣想呢?只怕我向她解釋
也是難以洗脫嫌疑。」不錯厲賽英是曾想過要和宮錦雲開玩笑氣氣她的。但當她在江湖
上歷練一些時日之後已經不再是以前那樣的孩子氣了。此際。她平心靜氣一想把公孫璞
帶回家去這個「玩笑」也實在是有點過分。
「但是如果放過了他爹爹將來可能遭受的走火入魔之險又請誰來解救?」厲賽英不禁
躊躇難決了。
公孫璞哪知她的心事?他一心一意只是想快點到百花谷去醫好奚玉帆的傷好早日回
來與宮錦雲見面他見厲賽英躊躇不前不知她在想些什麼便即說道:「太陽尚未落山
咱們還可以趕—段路快點走吧。到了百花谷咱們還得再去金雞嶺呢。對啦你是錦雲的
好朋友當然也是想見見她的咱們再一同去金雞嶺好不好?」
厲賽英忽地微微一笑說道「百花谷你不用去了。」
公孫璞怔了—怔道:「為什麼?」
厲賽英道:「奚玉帆的傷我會給他治好的若是治不好你去了也幫不上忙。錦雲姐姐
等著你你還是先往金雞嶺見她的好。但望你一路小心不要給黑風島主碰上。」
公孫璞聽她說得有理他的心裡其實也是想早日見到宮錦雲的當下喜出望外的多謝厲
賽英兩人便即分道揚鑣各走各路了。
厲賽英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歎了口氣心裡想道:「他心上只有一個錦雲姐姐我
是應該成全他的。爹爹走火入魔之險乃是將來的事說不定將來還有機緣可以助他脫此災
難。」
厲賽英兼程趕路一路平安無事終於到了揚州。百花谷是揚州的一個名勝之地一向
路人打聽便即有人告訴她是怎樣走法了。
江南山水清麗天下聞名厲賽英初到江南放目瀏覽但見田畝縱橫港汊交錯波
光雲影淺山如黛處處顯出江南水鄉的情調。
此時正是早春二月進了百花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更是如同身在圖畫厲賽英不
由得歡喜讚歎心裡想道:「奚家兄妹也真會享福住在這裡無殊世外桃源。」
可是厲賽英卻也忐忑不安暗自思量:「那奚玉帆受了七煞掌之傷如今已是將近一月
不知他死了沒有?如果死了我可是白走這趟了。」又想:「即使他僥倖未死想必也是病
得很重的了。他不認識我我突然跑來服侍他不知他會把我當作什麼人?」
厲賽英想到要服侍一個陌生的男子不覺感到有點尷尬但也覺得這件事很是有趣。心
道:「但願他還活在世上谷中風景如此幽美我就是在這裡多住幾天縱然每天面對病人
大概也不會覺得討厭的。」
在厲賽英的想法以為奚玉帆縱然不死亦必是臥病在床動彈不得。因此她但求到
了奚家能夠見著奚玉帆已屬幸運。哪知她在想像中動彈不得的奚玉帆此際正在花園之中
練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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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奚玉帆回家之後日漸痊癒護送他回家的孟霆放下了心在他家中住了幾天便
告辭了。
這日奚玉帆試行運功運氣三轉真氣已是通行無阻試出內功業已恢復了七八成了。
奚玉帆甚為歡喜心裡想道:「我已有將近一個月沒有練劍了今天天氣很好也該練練
免得生疏了。」
奚玉帆在花樹叢中練了一會劍法漸漸純熟只是因功力未曾完全恢復跳躍不如平日
的靈活。奚家的劍法是以輕靈迅捷見長的使到急處劍氣縱橫嗤嗤作響一片片的桃花
在劍光繚繞之中落下。他這套劍法名為「落英劍法」練到最高的境界可以劍削花瓣樹
枝毫不動搖。奚玉帆因在重傷之後輕功受了影響有一招使得較急喀嚓一聲把一枝小
指頭般大小的樹枝削斷了。
奚玉帆歎了口氣心想:「俗語說曲不離口拳不離手這話當真說得不錯。我只不過
病了一個月功力就擱下來了。」
他感到有點喪氣哪知卻忽地聽得有人讚道:「好劍法!」
奚玉帆吃了一驚抬頭看時只見有三個人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突然問在花樹叢中出
現。給他喝彩的那個人是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道士。
另外兩個人一個是年約三旬的瘦長漢子一個卻是狀貌粗豪的少年。這三個人奚玉帆
都不認識。
道士喝彩之後緊跟在他後面的那個瘦長漢子接著就齜牙一笑向奚玉帆陰剛怪氣地問
道:「你的好妹子在家麼?」
奚玉帆愕然收劍說道:「你們是哪條線上的朋友?」這人見面就問他的妹妹說話的
腔調活像個「二流子」奚玉帆禁不住心裡暗暗嘀咕想道:「瑾妹雖然在外面的時候比我
更多但絕不至於交上這樣一個下流朋友。」
那瘦長漢子緩緩的舉起右掌冷冷說道:「你不認得我也應當識得我這『化血刀』
吧?」
奚玉帆定睛一看只見這人的掌心漸漸由黑變紅隨著他手掌的搖動出一股微帶血
腥味的掌風。
奚玉帆吃了一驚喝道:「西門牧野這老魔頭是你何人?」
那瘦長漢子哈哈笑道:「算你眼力不錯看出了我的來歷了西門牧野是我師父濮陽
堅是我師兄。」
原來這個瘦長漢子乃是西門牧野的二弟子鄭友寶。奚玉帆曾經見過他的師父師兄但和
他則還是初次見面。
那粗豪少年拔刀出鞘虛劈一刀說道:「久仰百花谷奚家是武學世家奚家子弟見
聞廣博想必你也該認得我這把刀吧?」
這把刀長五尺有多刀上有一排鋸齒奚玉帆瞧了一眼說道:「大名府祝家莊的鋸齒
刀號稱江湖第一你老兄想必是祝家莊的少莊主了?」
這粗豪少年很是得意說道:「看在你識得我這把刀的來歷我可以給你—個人情把
你的妹子叫出來吧省得我們進去搜查免不了就要和你動粗了。」
奚玉帆心頭火起但他是個頗有涵養的老實人雖然怒也不會破口大罵說道:
「你們找我的妹妹有何貴幹?」心想:「聽說祝家莊的老莊主有個師弟是出了家的道士
名叫陷空想必就是這個道人了。」
鄭友寶道:「你的妹妹帶了一個野漢子回來這野漢子名叫辛龍生對嗎?辛龍生這個小
子和我們有仇你的妹妹仗著這小子撐腰又把我濮陽師兄的『化血刀』破了。老實對你說
吧我們是報仇來的!對你的妹妹我們或者可以從輕落辛龍生這小於我們絕不輕饒!
你叫他們滾出來見我!」
原來鄭、祝二人在孟七娘家裡吃了辛龍生的大虧因而請出祝大由的師叔一路跟蹤南
來卻不知辛龍生和奚玉瑾早已渡過長江到江南了。
奚玉帆聽了這番言語倒是不覺怔了一怔心裡想道:「瑾妹從來沒有和我說過有一個
姓辛的朋友怎的會帶回家裡來呢?想必又是這小子胡說八道的了。」
要知奚玉帆只知道妹妹是和谷嘯風相愛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辛龍生這個人當然是不會
相信鄭友寶的話了。豈知奚玉瑾雖然沒有回家但鄭友寶所說的她與辛龍生萬里同行的事情
卻也並非假話。
因為鄭友寶的話說得太過難聽饒是奚玉帆涵養功深也不禁勃然大怒喝道:「你們
這些下流胚子給我滾出去!」
鄭友寶冷笑道:「我們卻偏要進去你怎麼樣?」
奚玉帆喝道:「那就體怪我不客氣了!」唰的一劍指到鄭友寶的後心。
鄭友寶反手一掌避招還招。奚玉帆聞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心頭一凜想道:「這
廝的『化血刀』似乎比他的師兄濮陽堅還要高明。」一個側身「盤龍繞步」劍鋒斜削
刺肩截腕。
鄭友寶想不到奚玉帆的劍術如此變化莫測急切之間收掌已來不及正要撲上去拚個
兩敗俱傷忽覺一股力道推來陷空道人喝道:「退下!」
奚玉帆一劍刺出劍尖竟給陷空道人的掌力震得歪過一邊奚玉帆立即變招依勢就勢
削他膝蓋。
陷空道人心道:「這小子的功力倒也不弱不過祝師侄和鄭友寶聯手諒也不會輸給
他。」
當下「騰」的飛起一腳他的鞋尖是嵌著鐵片的奚玉帆的劍給他踞個正著幾乎脫手
飛去幸而收劍得快這才沒有著了道兒。陷空道人的鴛鴦連環腿是拳腳兼施的但跟著而
來的一拳一掌兩飛腿卻是都落空了。
祝大由趕上了鄭友寶兩人要進去搜人陷空道人忽地喝道:「回來!」
陷空道人說道:「你們兩人纏著這個小子待我進去!」
鄭友寶瞿然一省說道:「不錯還是令師叔進去的好。」
原來陷空道人試出了奚玉帆的功夫深淺之後暗自思忖:「我要勝這小子不難不過
只怕也得在三五十招開外。他們二人卻一定不是辛龍生的對手。」
鄭友寶和祝大由都是曾經吃過辛龍生的虧的僅辛龍生一人他們已難應付何況他們
還以為奚玉瑾是和辛龍生都在裡面的呢?
他們二人本來是倚著陷空道人作為靠山才敢來追蹤辛龍生和奚玉瑾的此時他們也看
出了陷空道人在急切之間勝不了奚玉帆經他一提醒這兩人當然是不敢輕進的了。
陷空道人一招「羚羊掛角」右掌向外一楊左拳翻起拳出如風惡狠狠的向奚玉帆
面門打來奚玉帆的劍尖給他的掌力撥過一邊。急切問以回劍抵擋只好仗著輕功閃避一
個「風刮落花」的身法斜退數步。
祝大由和鄭友寶雙雙來到陷空道人道:「你們看牢這個小於待我出來。」他估計祝、
鄭二人聯手大概可以略佔一點上風和奚玉帆打成千手。奚玉帆固然勝不了他們他們要
想打敗奚玉帆恐怕也不容易。是以他用的是「看牢」二字而不是叫他們把奚玉帆拿下。
祝大由是個欠缺「知人之明」的莽漢聽了師叔的話有點不大舒服說道:「師叔
你放心這小子跑不了。你先進去我們『料理』了他跟著就來。」話猶未了他已提起
鋸齒刀朝奚玉帆劈下去。
陷空道人眉頭一皺心想:「大由如此魯莽只怕會吃虧。」但他不便滅自己人的威風
又想到鄭友寶是個比較穩重的人有他作師侄的幫手數十招之內總不至於出什麼問題於
是他就不再說什麼便進去了。
鋸齒刀擅於鎖拿刀劍祝大由一刀劈下奚玉帆還了一招「反臂刺扎」只用劍尖之力
好似漫不經意的迎著刀口刺來祝大由心頭一喜想道:「好且叫你著了我的道兒!」
祝大由振臂揮刀長刀一個盤旋只待奚玉帆的劍刺來刀上的鋸齒便可將他的劍尖
鎖住。哪知奚玉帆這招似實還虛劍走輕靈儼如蜻蜒點水倏然掠過竟然避開了他的鋸
齒刀的鎖拿劍鋒卻幾乎是貼著他的刀背似的削了上去。
若是換了別人奚玉帆這一招奇詭莫測的劍招削實就可削掉對方的手指。祝大由畢竟
是鋸齒刀的衣缽傳人雖然輕敵魯莽但到了緊急的關頭應變的功夫卻也頗是老到在那
間不容之際迅使出「鳳凰奪窩」的招數身隨刀走居然給他恰恰的避過了這一招險
招不過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了。
說時遲那時快鄭友寶掌挾腥風。亦已從側翼攻上腥風觸鼻中人欲嘔奚玉帆心
頭一凜:「他的毒掌怎的好像比剛才更厲害了?」連忙使出閃電般的劍法一口氣疾攻十數
招把鄭友寶逼得不能近身減輕了他那毒掌的威力。
原來不是鄭友寶的毒掌比剛才厲害而是因為奚玉帆大病初癒內功未曾完全恢復在
打鬥了一些時間之後抵抗力逐漸削弱之故。
鄭友寶叫道:「祝兄咱們並肩齊上沉住氣不可輕敵!」
祝大由暗暗叫了一聲「惜愧!」口頭上卻是不肯認輸說道:「這小子的劍術是有點邪
門但諒他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
祝大由本來是知己知彼之明兩皆欠缺但這一次卻給他說中了。因為奚玉帆氣力不足的
弱點在剛才對付他的那一招中業已暴露無遺他親身經受自是瞧到了幾分。
鄭友寶留心觀察過了數招之後只見奚玉帆臉上漸漸轉色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額角
一顆顆滴下。鄭友寶大喜道:「祝兄你說得不錯。但困獸之鬥咱們不必忙於取他性命
困死他!」
奚玉帆強抑怒氣驀地一聲冷笑劍走輕靈唰的一招從鄭友寶意想不到的方位疾刺
過去。鄭友寶狡猾異常見劍光一閃忙即後遲只聽得一片斷金戛玉之聲震得耳鼓嗡嗡
作響奚玉帆的連環七招都給祝大由的鋸齒刀擋住。祝大由此次是只守不攻把大刀舞得
風雨不透奚玉帆輕靈翔動的劍術竟是難奈他何卻也把他刀上的鋸齒削去兩支。
鄭友寶使出「化血刀」的功夫在離身一丈之外以游鬥的打法掌遠攻。奚玉帆氣力
不加只覺那股直腥味越來越濃激鬥之中忽地感到一陣暈眩。
奚玉帆大吃一驚連忙強攝心神默運玄功把吸進的毒氣化為汗水散出去。
鄭友寶看見奚玉帆大汗淋漓頭頂上空散著熱騰騰的蒸氣心中大喜哈哈笑道:
「差不多了!」
祝大由眼看勝券在操不知不覺之間他那急躁好勝的老毛病又作了想道:「待我
把這小子擒下待會兒交給師叔也好在他面前博個光彩。」
奚玉帆身隨劍轉「叮」的一聲劍尖在鋸齒刀上輕輕一點本來是想用借力打力的功
夫化解對方的剛猛招數的但氣力不加一個「卸」字門訣就不能運用如意反而給祝大由
的一股大力將他推得踉踉蹌蹌的連退數步。
祝人由以為時機已到不假思索的便追上去喝道:「好小子給我躺下吧!」橫轉刀
背一刀向奚玉帆的右肩拍下。這一下若然給他拍中奚玉帆的琵琶骨不碎也斷那就是多
好的武功也要變成廢人了。
哪知奚玉帆乃是存心誘敵他使的是「醉八仙「的步法看似搖搖欲墜內中卻藏著精
妙的反擊後招。不錯奚玉帆是業已到了強弩之末但還不是像祝大由所想像的那樣不濟。
刀光劍影之中只聽得祝大由大叫一聲手背給劍尖劃開了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
奚玉帆那醉漢般的步伐本來是裝出來的但在他狠狠地刺了祝大由一劍之後筋疲力竭
卻是弄假成真地掉在地上了。
鄭友寶看見同伴受傷跟著又見奚玉帆倒在地上不由得有點思疑不定心裡想道:
「莫非他是誘我上當?」幸虧他這麼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即施展殺手奚玉帆方得死裡逃生。
奚玉帆在迷迷糊糊之中還有幾分清醒在這生死關頭連忙吸了口氣一個「鯉魚打挺」
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他是練有少陽神功的雖然力竭筋疲也還可以勉強支持。當下一咬指
頭那疼痛的感覺登時使他清醒過來。奚玉帆喝道:「好現在咱們是一個對一個你來
吧!」
祝大由的手背給他刺了一劍傷得不輕此時正在包紮傷口。
鄭友寶倒是有點給他嚇住不敢馬上過去遠遠的了兩記劈空掌。
祝大由裹好傷口怒如狂喝道:「好我與你這小子拼了!」他正要衝上前去忽
覺膝蓋好像給螞蟻叮了一下似的膝蓋一麻險些跌倒坐在地上。
鄭友寶此時已看出奚玉帆氣力不支可是祝大由卻在這個時候坐在地上也不知是受了
什麼傷。一時之間。鄭友寶不知是救友的好還是攻敵的好。
奚玉帆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心念方動忽聽得有人喝道:「你們這兩個沒
用的東西給我滾開!哼姓奚的小子你想跑嗎?還有我呢!」
原來是祝大由的師叔陷空道人業已出來。他搜遍了奚家並沒有找到辛龍生和奚玉瑾
正自一肚皮怒氣要找人洩。
不料他話猶未了。忽地又有個銀鈴似的聲音說道:「你這牛鼻子臭道士好不要臉三個
人欺負一個受了傷的人哼這裡還有我呢!」
花樹叢中現出一個少女正是來找奚玉帆的那個厲賽英。
在厲賽英的想像中本來以為奚玉帆是臥病在床不能動彈的不料來到之時卻正好看見
他惡鬥祝、鄭二人的一幕厲賽英不由得又驚又喜暗自想道:「這個奚玉帆一定也是懂得
正宗的內功心法否則他焉能在宮伯伯的七煞掌之下受了傷非但沒有死掉還能夠生龍活
虎似的和這兩個惡漢打鬥?」
厲賽英突然出現陷空道人自也不免吃了一驚但當他看清楚了是個少女之後卻就不
放在心上了當下冷冷說道:「鄭友寶你替我把這丫頭拿下一個黃毛丫頭你總能應付
得了吧?」
祝大由忍著痛站了起來喝道:「臭丫頭是你暗算我不是?吃我一刀!」
原來祝大由膝蓋的環跳穴給射進一枚小小的梅花針幸虧這梅花針是沒有毒的因此
除了跳躍不靈之外並無其他影響。厲賽英剛一現身祝大由就中了梅花針這枚梅花針當
然是她所的了。
梅花針雖然沒有在祝大由的身上造成了不起的傷害但因梅花針已經深入穴道卻是麻
煩得很以後每逢陰天他的膝頭就會疼。祝大由是個武學行家中了梅花針的後果他
是懂得的。
祝大由性情本來就很暴躁吃了這樣的虧焉得不怒?是以站了起來就揮刀上前要把
厲賽英生擒了。
陷空道人給厲賽英一頓排揎倒是有點訕訕的覺得不好意思。要知他是武林前輩的身份
奚玉帆打敗了他的師侄和鄭友寶身上受了傷若無外人在旁他可以無須顧忌上去對付
奚玉帆。如今給厲賽英喝破他卻是不便動手了。
陷空道人心裡想道:「這小子已經受了傷諒他也跑不了。」於是逼得裝出前輩應有的
氣度冷冷說道:「奚玉帆等會兒我有話要問你只要你不跑我不會為難你的。大由賢
侄!這女娃兒雖然可惡你也不必把她傷了一併擒下待我盤問她吧。」
祝大由應了聲「是」喝道:「臭丫頭便宜了你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奚玉帆道:「多謝姑娘援手但這是我的事情我可不願連累姑娘。」正要上前與祝大
由交鋒陷空道人喝道:「叫你不要動你就別動!」隨手槍起一枚石子雙指一彈石子
飛出也是正中奚玉帆膝蓋的「環跳穴」。
奚玉帆也像祝大由剛才那樣的站立不穩不由得不坐在地上。陷空道人顯露這手功夫
乃是有意炫耀給厲賽英看的。厲賽英冷笑道:「欺侮一個受了傷的人你這牛鼻子臭道士倒
是好威風啊!」
祝大由怒道:「你這臭丫頭膽敢辱罵我的師叔?誰叫這小子不聽我師叔的話受點教訓
也是活該!哼你不聽話我也一樣要教訓你!我叫你束手就擒你聽見了沒有?」
厲賽英冷笑道:「你有點什麼本領要我就擒?哼你手裡拿的是鋸齒刀想必是大名
府祝家莊的人吧?祝家的鋸齒刀法聽說頗是有點門道你砍下來呀看看能不能傷我?」
祝大由見她貌美如花倒是不忍將她一刀傷了怒道:「師叔念你年少無知叫我對你
手下留情你卻偏要自討苦吃麼?我這一刀砍下你就不能活啦你以為是戲耍的嗎?」
厲賽英「噗嗤」一聲笑道:「一點不錯我就是要戲耍你。你這刀傷得了別人傷不了
我。嘿你不信麼?你不動手我可要動手了。」
厲賽英聲出掌此時日正當中她一掌打出陽光下只見淡淡的金色光芒一閃陷空
道人吃了一驚叫道:「大由小心了!」
祝大由也覺得有金色的光芒耀眼生纈但卻不見有暗器打來當下橫刀一立喝道:
「這是你自討苦吃撞在我的刀上可別怪我!」
話猶未了只覺手腕一麻厲賽英竟然一掌撥開他的鋸齒刀也不知是使了一招什麼擒
拿手法祝大由莫名其妙的就給她劈手將鋸齒刀奪去。
厲賽英以掌撥刀手掌居然沒有受傷這一下令得陷空道人更是吃驚驀地想起一個
人來心想:「莫非這丫頭竟是那人的女兒?」
厲賽英格格笑道:「你這鋸齒刀傷不了我要來何用?」將刀擲在地上祝大由給她嚇
得呆了!
說時遲那時快鄭友寶已是跑來喝道:「小妖女吃我一掌!」鄭友寶雖然看出厲
賽英有點「邪」門但自忖自己的「化血刀」當可對付得了。而且他知道陷空道人不便出
手他若能夠把厲賽英擒下也好討好陷空道人。當然他也想到如果他萬一對付不了厲賽
英的話陷空道人自是不能坐視因此他是有恃無恐。
厲賽英又是「噗嗤」一笑說道:「你練的是『化血刀』想必是西門牧野這老兒的徒
弟了?哼你知不知道你的師父見了我也不敢無禮你是什麼東西膽敢在我跟前口出狂
言?諒你這『化血刀』練得還未到家焉能傷我?」
原來厲賽英雖然從未到過中原但中原各大武學名家的來歷和擅長的功夫她卻是聽得
父親說過的。二十年前西門牧野就曾經有一次敗在她父親的手下。
鄭友寶怎會相信她的話冷笑道:「不錯我的化血刀是練得還未到家但要傷你諒
也不難你可不要後悔!」
鄭友寶口中說話已是和厲賽英動起手來。只聽得「啪」的一聲雙掌相交厲賽英神
色自如鄭友寶卻是不禁身形一晃斜退兩步。
厲賽英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讓你也見識見識我的掌法!」雙掌盤旋飛舞穿花蝴蝶
般的在鄭友寶身前身後身左身右著著搶攻。
鄭友寶的武功本來不弱但一來他因為「化血刀」傷不了厲賽英心裡先自著慌二來
厲賽英的掌法變化奇幻也從未見過這樣奇幻的掌法不知如何對付?更奇怪的是厲賽英的
雙掌在陽光卜竟會反射出金色的光芒配合上她那輕靈的身法令得鄭友寶眼花繚亂!
不過十數招「卜」的一聲右肩就給厲賽英打了一掌。
原來厲賽英戴的一對手套乃是寶物是用白金絲線織成的顏色和肉色一樣戴在手上
旁人若不是留心觀察的話就看不出來。這對手套能御刀劍當然也不怕和鄭友寶的毒掌接
觸
鄭友寶肩頭著了一掌著處正是接近琵琶骨的地方琵琵骨雖沒打碎亦已痛徹心肺
鄭友寶大叫一聲倒在地上顧不得狼狽就在地上接連打滾滾出了數丈開外生怕厲賽
英追來!
厲賽英輕描淡寫的打敗了祝大由和鄭友寶二人甚是得意說道:「你們就是會欺負受
傷的人。你這牛鼻子臭道士是不是也要和我比試比試?」
陷空道人哼了一聲在地上拾起一塊鵝卵般大小的石頭合在掌中搓了幾搓雙掌一
攤石屑紛落如雨!當下冷嶺說道:「小姑娘你莫逞能你的武功是很不錯但要想勝我
恐怕至少還得再練幾年吧?你莫以為我是不敢和你動手不過我看你似乎有點來歷你老實
告訴我明霞島主厲擒龍是你的什麼人?」
原來陷空道人在多年之前是曾經見過厲擒龍的他認得厲賽英所戴的這對手套是明霞島
主之物而且她的掌法和中原各派的掌法都不相同陷空道人依稀記得似乎是他所曾見過的
明霞島主的落英掌法
厲賽英見了陷空道人炫露的這手內功亦是不禁有點吃驚心裡想道:「這牛鼻子倒也
不是吹牛我想要勝他只怕是很難的了。聽他的口氣他似乎很是害怕爹爹。」當下便即
傲然說道:「明霞島主是我的爹爹怎麼樣?」
陷空道人吃了一驚說道:「令尊也來了麼?」
厲賽英道:「爹爹托黑風島主宮伯伯帶我出來遊玩中原他隨後就到你是不是要想見
他?」
黑風島主重現江湖厲賽英料想西門牧野和朱九穆這些魔頭一定會得到消息這陷空道
人既然是他們一黨想必亦已知道是以她靈機一動就編出了這套半真半假的謊言。
其實陷空道人知道她是明霞島主的女兒已是不敢得罪她了更加上一個黑風島主他如
何還敢妄動?心裡想道:「這女娃兒是明霞島主的女兒決計無疑黑風島主重履中原亦非假
話。哎黑風島主心狠手辣他若來了這女娃子要隨便說我幾句壞話我可就要吃不了兜
著走了。」
想至此處陷空道人已是心裡著慌巴不得早走了說道:「恕我不知奚少谷主是姑娘
的朋友請姑娘包涵。令尊與宮島它跟前亦請姑娘代小道問候。」說罷接著喝道:「你們
兩個有眼無珠還不與我快走!」正是:
巧擺空城計嚇走恃強人。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