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著道:「小綠、婷婷服侍我多年,今日為我護法戰死,麻煩你幫我將她們安葬了,謝謝。」「謝謝」兩字一出口,她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已是高高在上的強權人物,除了一些人為討好自已,主動做事外,都是以命令的口氣命令別人辦事,何以對眼前這個公子哥兒,竟然會說謝謝這兩個字?「好的,」張小崇應道。他心中歎了口氣,小綠、婷婷這樣清純可愛的少女,捧在手心裡疼都來不及,五行聖使竟這麼狠心的將她們殘忍的殺害,真是沒天理啊。五行聖使,還有那個申宗主,他們實在是該死,這些人死不足惜,殺一個就少一個,把這些大惡人都殺光了,天下就太平了。安葬好小綠、婷婷,他將狂雷聖使、紫電聖使的屍體扔入另一個坑中,姬無月提出來著已經斃命的流雲聖使出來,拋入坑中,問出了該問的事,這種人留著也沒用了。填上泥土後,張小崇拍拍手,正欲說話,卻覺身體一麻,已給姬無月制住了經脈。他驚道:「妖後姐姐,這……這是為何?」難道妖後要殺人滅口?他心中不禁發寒,面上自然湧現恐懼神情。姬無月看在眼裡,咯咯嬌笑道:「你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怎會殺你呢,放心罷。既然你父親要你出來遊歷長見識,那你就暫時跟在我身邊吧,我會保護你的,直到你的遊歷時間足夠了,到時自然放你回去,也算是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嘻嘻。」從張小崇的言談舉止,她已完完全全確定是一般大戶人家的富家公子哥,只是她辦事一向小心謹慎,出於安全考慮,仍是制住了張小崇的經脈,封印了他的力量。張小崇歎了口氣,自已救了她的命,她卻如此待自已,真是人心險惡,江湖凶險啊。看他面上那不滿的神情,姬無月哧的嬌笑道:「哎,生氣了?男子漢大丈夫,心胸寬闊一點嘛。」張小崇冷哼一聲,道:「我是男人,不是什麼狗屁大英雄大豪傑,別人待我好,我對他更好,對我壞,我百倍奉還!」姬無月又是「哧」的一聲嬌笑起來,柔聲道:「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嘛,這是混江湖保命的金科玉律,你學著點,說不定以後用得著,嘻嘻。」「好啦,不要生氣啦,是我不對,是我不好,這下總可以了吧?」她心中再度奇怪,自已怎麼會在乎對方的感受,還向他賠禮道歉?而且剛才那一笑,竟令她感到心情舒爽,從小到大,除了拚命練功修行,就是在複雜險惡的江湖中爭權奪勢,時刻緊張擔心,神經緊繃,提防身邊的人會對自已有所不利,此刻卻是從未有過的放鬆,心情也從未如此的舒爽。「對啦,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姬無月問道。張小崇心中不爽,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姬無月輕笑道:「你不說,是不敢說?還是沒有名字?」張小崇還是沒有吱聲。姬無月又笑道:「你不說呀,那我只好叫你阿貓阿狗什麼的,對了,就叫狗蛋吧,嘻嘻。」「王八蛋才叫狗蛋,」張小崇翻著白眼道。他上下打量姬無月,她面上戴著猙獰嚇人的金色面具,曲線身段卻是豐滿誘人,肌膚晶瑩似玉,應該是年青女人才對吧?可是她幾十年前就已經威震江湖,是傳言有誤?還是駐顏有術,青春長存?心中一動,他說道:「要我說也可以,不過嘛……」「哎,你還有條件吶?說說看,」姬無月道。心中卻尋思,別人見到自已,都是一副戰戰兢兢惶恐不安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卻一點也不懼怕自已,還和她討價還價起來,這下她大感新鮮好玩。張小崇嘿嘿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小弟我只是好奇姐姐幹嘛要整天戴著這個猙獰可恐的面具……」他將妖後這稱呼都免了,很自然的稱呼起姐姐來,彼此關係又近了一步。姬無月咯咯笑道:「原來你想看我的面容呀,可以,不過我也有條件哎!」張小崇急問道:「什麼條件?」姬無月淡淡道:「看過我面容之後,一是自挖雙目,二是讓我殺了!」張小崇聽得面色一白,呻吟道:「這麼狠心?唉……」他說道:「那你豈不是要嫁一個瞎子丈夫?」「丈夫?」姬無月咯咯大笑起來。張小崇沉吟道:「你是不是醜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無非是兩點,一是長得太難看嚇人,二嘛,就是長得太美了……」此話一出,他心中有些後悔不安,萬一惹惱了她,一刀把自已殺了,那可是死得太冤了。而天下間,敢當著姬無月的面說這種話的人,也只有張小崇一個。姬無月卻不以為意,只是怔了怔,道:「因容貌長得太醜,不以真面目示人,這一點倒是可以理解,長得太美卻不敢示人,這是為何?」她之所以戴著這張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是為了行動方便,增加神秘感,重要的一點是這張面具是師父傳下來的,也是妖宗宗主的身份象徵。但凡天下女子,誰不愛惜自已的容貌,以美絕天下的容貌為傲,看到那些男人被自已無雙的容貌神魂顛倒,癡迷不能自持,誰不開心,為何卻要遮掩呢?這問題,她倒是沒有想過。張小崇見她不以為然,鬆了口氣,搖頭晃腦道:「如果一個女人,長得美若天仙,傾城傾國,迷死人不償命,走在大街上,那些凡夫俗子、好色之徒蜂擁而來,爭相觀看,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引起交通堵塞不說,那些擠不進去的人,心中自然急得要命,拚命的想往裡擠,難免與前面的人起爭端,打得頭破血流的,甚至動起刀子鬧出人命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姬無月已經笑得前仰後翻。「這……這是什麼歪理呀?」怒髮衝冠為紅顏,為了一個女人而滅國的曲故也有不少,卻沒有象張小崇說得這麼歪理,難怪她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自從她拜師學藝之後至今,從未這樣開心的笑過。張小崇見她笑得如此開心,搓著雙手,嘿嘿笑道:「好姐姐,可不可以破例一次?嘿嘿,就一次而已……」姬無月斷然拒絕道:「不行!」張小崇死皮賴臉道:「凡事都有例外嘛,偶爾破例一次,也總行吧?」姬無月嬌笑道:「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你不告訴我名字,我只好叫你狗蛋啦,嘻嘻。」「狗蛋,咱們走罷,此地不宜久留,相信冥宗的人很快就會來啦。」張小崇惱道:「我不叫狗蛋!」姬無月在他耳旁輕聲笑道:「你自已又不說,這可不能怪我哎。」張小崇聽得心中一蕩,她說話聲原本就柔柔的、媚媚的,非常的好聽,此刻溫聲軟語,更為撩人,且又貼著他耳旁說話,令他耳朵癢癢的,酥麻酥麻的,鼻中嗅著陣陣誘人幽香,不禁心猿意馬,想入非非。「我叫張小崇,」他脫口而出。心中對如何弄掉姬無月戴在面上的面具,一睹她真容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張小蟲?嗯,那我以後就叫你小蟲子吧,這名字怪可愛的,嘻嘻,」姬無月嬌笑道。他們之間的對話若讓旁人聽到,不傻眼才怪,威震天下,令群雄聞風喪膽的妖後竟然一副兒女嬌情樣,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張小崇不以為然,小蟲子這綽號,在雲夢行省誰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早已經習慣了。他舉步跟著姬無月下山,問道:「我們要去哪?」看著那絕美誘人的纖腰迎風擺柳,鼻中嗅著陣陣幽香,不禁有點想入非非,可惜看不到她的真容,更不知道她到底是老還是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