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鐵甲鏗鏘子彈嗖嗖的掠過。垂死的傷者痛苦的出陣陣哀嚎地獄?不對這不是地獄。眼前不時的掠過一道道模糊的白色身影空氣也不似那樣的渾濁不堪更沒有那灼痛身體的火焰難道是在天堂。
緩緩轉過炮塔的坦克黑森森的炮管呼嘯而來的彈丸。爆炸時灼亮四下的火光還有那撕裂身體的痛楚。老雷、大柳、張濤蔣聆那丫頭-轟-劇烈的爆炸聲中就那樣的消失不見-啊-不-岳海波猛然的一驚醒了過來。
費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岳海波艱難的挪了挪身體一股消毒液的味道充斥在瀰散著淡淡血腥味道的空氣中。身邊不時傳來受傷的戰士們那壓抑著的痛苦呻吟聲。應該是在戰地醫院。岳海波輕輕搖了搖依然有些渾濁的腦袋暗自思附著渾身都被汗水給濕透了。
「你醒了?」銀鈴樣的聲音宛若來自天堂樣美妙緊接著一張清秀美麗的面龐出現在岳海波的眼前「傷口還疼嗎?」
美麗的臉龐上帶著點點甜美的笑容怎麼說呢似同搖曳的芙蓉一樣。還有這樣美麗的天使?岳海波愣了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張口結舌的漲紅著臉。
「岳營有你這樣的嗎?這剛醒來見到漂亮的美女護士就轉不動眼珠子了啊眼裡就沒有咱其他兄弟了。」錢鵬飛那對什麼都滿不在乎、大大咧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沒等岳海波醒過神來走進門來的錢鵬飛那蒲扇般的大手便-吧唧-一下重重拍在了岳海波的肩頭。
「哎呦你這小子怎麼還沒輕沒重的啊!」岳海波皺了皺眉頭痛苦的張嘴嚷道。
「上尉同志請你注意下傷員的傷口這裡是醫院如果你再這樣我就將你趕出去。」正給岳海波堅持傷口的護士也被錢鵬飛這沒輕沒重的一下給嚇了一跳-騰-的直起身豎著柳眉、嬌叱到。
「對不起對不起」錢鵬飛壞笑著「不過這位美女護士你不知道我們岳營這槍林彈雨是從來不怕的他只怕漂亮的女孩子。」
「滾你小子哪會兒不貧會死啊」岳海波翻著白眼斜睨著雙手環抱、靠在一邊的錢鵬飛。
「你這一睡就兩天可擔心似咱們這些弟兄們了。」錢鵬飛笑著說到「可真是鬱悶啊您老這一醒來就知道瞧美女把咱們這些生死與共的弟兄倒給忘記了。」錢鵬飛邊說邊做出誇張的鬱悶表情直把處理完傷口的護士羞的低著頭、面紅耳赤的逃了出去。
見護士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岳海波才收回目光「你小子就是皮癢癢是不是不捱剋一頓就難受啊整天油腔滑調的貧嘴。」
「咳哎岳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瞧你那色迷迷的模樣把人家一多純潔的護士mm就是愣是給嚇跑了。」錢鵬飛搖頭晃腦的說到「您沒見到你當時那表情就跟大淫棍沒什麼區別那哈喇子流多長啊那目光多能融化一切啊。」錢鵬飛邊說邊作出各種誇張的表情。
「不過你可別說就你昏迷的這兩天裡多虧了謝護士的照應哦哎呀這能有如此美麗的護士的照顧倒也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啊。」錢鵬飛故作感概的說到。
「滾蛋少給我貧」岳海波知道要是再跟錢鵬飛這傢伙扯下去什麼東西都能夠胡扯出來那傢伙從來都是個狗嘴裡吐不出個象牙。「我昏迷了兩天?」岳海波問到
錢鵬飛沒心沒肺的笑著說「是啊整整兩天。我們眼看著那輛9o坦克向你轟了一炮當時見你渾身是血擔心死弟兄們了。還以為您老先走一步去給咱們在閻王爺那裡佔個位置先呢。誰知道您老那麼命大氣浪將你掀翻在旁邊的彈坑裡躲過了一劫也就左腿和左肩被炮彈皮鑽了幾個窟窿別看血流的不少其實沒大礙。我就納悶著呢也就這點彩您老還昏了兩天。」
岳海波撓撓頭尷尬的笑了笑「部隊怎麼樣了後來什麼情況。」
「部隊傷亡很大」錢鵬飛收起那滿不在乎的笑容「我的偵搜連算是被打殘了一個連活下來的也就二十來人。空降15軍的特種空降偵察連傷亡也不小。」
岳海波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沒想到這仗打成了這個樣子對了烈士們的遺體怎麼樣了有沒有妥善處理。」
「陣亡者已經全部統計了身份牌都在教導員那裡陣亡通知書也是教導員填寫的。」錢鵬飛說到「哦對了岳營還有一人比你還幸運?」
「幸運?」岳海波疑問到「誰?」
「蔣聆啊」錢鵬飛笑著說到「那丫頭比你還幸運。」
「蔣聆?」岳海波微微一愣當時那個土坡被日軍重炮砸下的炮火給整個的吞沒幾乎成為了一座噴的火山整個突破完全的成為了一片火的海洋「她還活著。」岳海波抓著錢鵬飛的胳膊問到。
「是啊好好著呢就在隔壁病房你這還被鑽了幾個窟窿的呢那丫頭可是渾身毫未傷也就被震昏過去了。戰鬥結束後我們打掃戰場現了昏迷中的她那邊陣地上兩個機槍組、一個狙擊組就她一個人活下來了送到第54集團軍野戰醫院軍醫一查說是長時間淋雨加上血糖過低昏過去的。」錢鵬飛笑著撇撇嘴「這不轉來這邊沒幾個小時就醒了。」
岳海波笑了「阻擊線怎麼樣了我們又欠下了誰的人情。」
「誰?師裝甲營啊」錢鵬飛搖頭晃腦的說到「我們阻擊打了半天裝甲營的坦克群起一個集團裝甲衝擊我靠那些狗崽子們就垮了。搞了半天裝甲營又扯淡說『救人於水火之中』彷彿沒他們咱們就該被小鬼子包餃子似的。」
「哦師屬裝甲營啊。」岳海波笑了笑「可是欠這兩小子個人情了。」
錢鵬飛伸手從放在病床頭上的水果籃中翻了幾個橘子扔給旁邊病床上幾個傷員而後自顧自的抓起一個橘子剝皮吃了起來「你說的是裝甲營的蕭營長和司徒教導員吧。」
「靠給我剝一個」岳海波衝著自顧自吃橘子的錢鵬飛揮揮拳頭「是啊說的就是蕭營和司徒教導怎麼了。」
「憑什麼給你剝橘子啊。」錢鵬飛不滿的說到「給我個理由。」
「理由?」岳海波翻了個白眼「理由是我是傷員理由是我是你的上級。」
錢鵬飛嚥下橘瓣「不算理由傷員不可以吃橘子再說了咱中國軍隊講究官兵平等憑什麼我給你剝橘子。」
「對了你不是問蕭營和司徒教導嗎?」見岳海波橫著幾乎能殺死人的眼神錢鵬飛連忙的轉移了話題。
「這個問題與剝橘子有關嗎?」岳海波不滿的說到
「有關太有關了」錢鵬飛將最後一瓣橘瓣送進嘴裡「因為這水果籃就是他們送的啊真不知道裝甲營的是不是都挺神通廣大的竟然還能搞到水果籃。」
「滾蛋」岳海波說到「老蕭和司徒來過了?」
「是啊來過兩次你都沒醒」錢鵬飛嬉笑著說到「不知道是不是那會兒您在做春夢竟然流哈喇子。蕭營說真噁心。」
「蕭營長和司徒教導員找咱們可是費了不小的氣力他們也以為您老掛了徹底歇菜了幾乎把各單位的野戰醫院和幾艘醫療艦都找遍了還核查了陣亡名單直至最後才在這裡找到了睡的像豬樣的你這才放下了心。」
「靠既然是送給我的水果籃你吃什麼啊。」岳海波衝著錢鵬飛作出一個鄙視的動作。
病房內的一眾傷員笑成一團。岳海波卻隱約的感到內心的深處一陣陣痛楚見多了戰友犧牲的他已然再也無法流下一滴淚水。
接下來的日子裡岳海波整天都悶在野戰醫院中無事可做。醫院裡依然很是忙碌每天都收治一批渾身鮮血淋漓的傷員由此可見前方的戰事很是緊張。腿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閒得無聊悶的時候岳海波就搖著輪椅去院外遠眺靜靜的聽著那偶爾劃過頭頂的戰機的呼嘯聲。
野戰醫院就設立在長崎港區從這裡倒是可以看到那波光粼粼的海面只是戰爭的原因使得這片曾經美麗的海域已然失去了往昔的秀美港口內滿是林立的桅桿碼頭裝卸設備沒日沒夜的緊張工作著成噸成噸的作戰物資被裝卸下來又被長龍樣的車隊運往各作戰部隊。
錢鵬飛倒是經常帶著各種各樣的罐頭來看他同時也給岳海波帶來最新的戰況這顯然要比岳海波從傷員的嘴裡打聽來的隻言片語要詳細、豐富的多。
連續在醫院趟了四、五天岳海波的心裡滿是焦急。眼看著部隊的進展越來越快九州島的戰事相信不會維持太久便會結束的。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趕得上這九州島的最後一戰。錢鵬飛雖然帶來了不少戰情通報但對於自己部隊的事情卻是隻字未提不管岳海波怎麼詢問錢鵬飛都沒說個具體出來只是嘿嘿的怪笑著。蕭揚和司徒濤也再沒來過一定是前方的戰事很緊張吧。
那個叫謝慧慧的護士沒事總愛跑到岳海波的病房裡來有的時候還拉著一群護士來聽錢鵬飛講什麼戰鬥故事。而每次來探望岳海波的錢鵬飛都會忒誇張的講敘著每一場戰鬥還會給女孩們帶來一些諸如用炮彈皮、子彈殼做成的小玩意或是繳獲的日軍徽章之類的戰利品。
怎麼說這油腔滑調的就是能逗女孩子開心看著把女護士們逗的笑成一團的錢鵬飛岳海波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