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無咎和錫德。梅爾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時候,帳篷外面傳來了值夜班西斯武士那略帶巴哈拉口音的聲音,說道:「維德大人,早餐已經準備好!另外昨天您吩咐的事情,也辦妥了。」
如夢方醒的錫德。梅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然到了晨光破曉的清晨時分,連忙起身說道:「哎呀!不好意思,一時聊得興起,竟然打攪了維德先生這麼長時間,真是太失禮了,請允許我先告辭.」
似乎意猶未盡的陳無咎起身拉住錫德。梅爾,熱情地
說道:「相請不如偶遇,我想閣下來得那麼早,應該也沒有用過早餐,不如留下來一起用餐吧!況且您剛才談到的那些神秘的傳說,我有很多地
方沒有搞清楚,待會還要向繼續您請教呢!」
見到陳無咎的態度如此殷切,錫德。梅爾也是很有風度地
報以微笑,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前些時候,無名巨獸和陳無咎共同造成的大破壞,致使出師不利的探險隊第一天就幾乎損失了全部給養,稍後幾天甚至不得不依靠採集野菜和狩獵度日。
就算後來維希。路德通過臨時渠道與侏儒們溝通,購買到了一批食品,但由於不同種族之間在口味方面的差異,頂多明能保證食物供應的數量,至於口感方面就不免是差強人意了,探險隊的成員們對此自然是怨聲載道。
此時看到了陳無咎地
餐桌。錫德。梅爾險些嚇掉了下巴,連連搖頭,似乎是難以置信。
水果沙拉、牛奶、黑松露、肥鵝肝與上等魚子漿,再加上大塊的烘焙火腿和培根,配料考究的鮮湯和呈現出誘人金黃色的熏魚,以及數量充足新鮮出爐的白麵包和搭配黃油上桌的醃漬果仁。
這樣規模的早餐,不要說在這個杳無人煙的「遺忘之地」,就算是再次大陸列國的宮廷,依照那些古老而不成文的慣例,向來十分簡單地
早餐也絕達不到如此豐盛的地
步。
多少有些愕然地
錫德。梅爾。魂不守舍地
坐在陳無咎的對面,喃喃地
說道:「維德先生。您真地
明是一名勳爵嗎?」
見狀陳無咎微微一笑,說道:「我剛剛被奧古斯丁二世殿下晉陞為子爵。怎麼,您對此存有疑問嗎?」
回過神來的錫德。梅爾搖著頭,歎息說道:「看閣下的生活享受與奢侈程度,想必一位世襲的公爵也不會超過您了。難道偏遠的特蘭斯瓦尼亞已經比善於理財的伊特魯裡亞人更加富有了嗎?」
聽到錫德。梅爾略帶調侃的恭維,陳無咎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沒什麼,這些食品都是我鳥自己和隨從們準備地。探險隊裡的其他人大概很難吃到這麼好的東西吧!梅爾先生,請不要客氣,開始用餐吧!」
用過了這一頓豐盛得有些過頭的早餐,錫德。梅爾從美食的誘惑中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再次輿陳無咎攀談起來。
應當說錫德。梅爾的豐富學識和敏銳地
思路令陳無咎感到欽佩,類似地
下神殿這般年代久遠.而又曲折離奇,近似於神話傳說的事情,居然也能被他尋著那些殘缺不全的資料。考據還原出一個基本符合事實地
樣貌,真是叫陳無咎感到汗顏。
在地
下神殿住了一年多,許多細節陳無咎居然還沒有面前這位生平第一次踏足「遺忘之地」的博物學者瞭解得多,不得不承認術業有專攻這句話不是沒道理的。
陳無咎動了招攬錫德。梅爾的念頭,於是將身體前傾,湊近了錫德。梅爾,沉聲說道:「閣下的學識令我感到欽佩,不知您現在在何處供職呢?」
博物學者錫德。梅爾在除了自己埋首鑽研的專業領域達到了明察秋毫的程度,其他方面,思路就沒有那麼敏銳了。
聽到陳無咎的問話,錫德。梅爾先是面露窘色,然後坦率地
說道:「由於某些私人原因,去年我辭去了拉丁大學教授的職務,一直賦閒在家中。」
聞言,陳無咎大喜,說道:「那麼,請恕我冒昧,梅爾先生覺得以您的才幹,是否足以勝任工程總監這個職務呢?」
工程總監這個名稱是次大陸東方地
區,對省一級主管建築和城市規劃官員的專用稱呼。
原來的東阿拉德領地
工程總監是由矮人彼得洛夫,不過隨著陳無咎把地
盤拓展到兩個省,兼任礦業開發和兵工督造任務的彼得洛夫已經感覺工作過於吃力,眼下也是時候找一位專業人士擔任這個技術性極強的職務了。
陳無咎已經當面把話說得這麼透徹,即便錫德。梅爾的神經再怎麼遲鈍,也該聽明白了。
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的錫德。梅爾站起身,隨後面色微變又重新坐下,輕輕地
搖了搖頭.眼看一條大魚要上鉤的陳無咎見狀大為驚詫,他看得出這個職位已經打動了錫德。梅爾,怎麼轉回頭又變卦了呢?
認真思索了一下,陳無咎試探性地
說道:「梅爾先生是否存有什麼顧慮?您講出來的話,也許我能為您解決這個問題。」
錫德。梅爾見陳無咎盛意拳拳,遲疑了片刻,還是講出了難言之隱.事先陳無咎猜到錫德。梅爾可能惹上了什麼麻煩,卻沒料到這位博物學者居然是因為惹上了一樁緋聞官司才被迫辭去了大學的教授職務。
拉丁大學一名出身貴族家庭的女學生在體檢時突然被查出懷孕,此事自然在一時間掀起軒然大波。
當被追問孩子地
生父時.這名僅有十六歲的少女指證年逾四十的錫德。梅爾是她腹中這名孩子的親生父親.雖然主物質界的法醫技術還沒有高超到象地
球那樣能夠用DNA分析技術,透過化驗胎兒羊水找到生父,但是作為一名從事教育工作的學者,錫德。梅爾在個人品格操守問題上遭到大眾的懷疑,這件事本身就已經是天大的醜聞了
感到萬分冤枉的錫德。梅爾偏偏傘不出任何有力證據證明不曾與這位小姐有染,最終被迫辭職,而他的妻子也因為承受不了社會輿論地
壓力,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娘家。
聽過了這一則頗具網絡時代新聞炒作價值的桃色消息,陳無咎不禁啞然失笑,說道:「哦!請您放心。我需要借重地
是閣下在建築學方面的專才,至於您地
人品問題和對女人的選取問題與我無關.道德問題更不在考量範圍之內。我還是剛才那句話,奧拉迪亞與阿拉德兩省工程總監的位置。梅爾先生是否有興趣前來屈就?」
見陳無咎擺出一副就算你好色如命又能如何的架勢,錫德。
梅爾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頭.失業長期賦閒在家,連生計都快難以為繼的錫德。梅爾之所以跑來參加這個危險性極高的探險隊還不是為了賺錢麼!
錫德。梅爾站起身,說道:「好吧!承蒙閣下不棄,我願意為子爵閣下效勞。」
招攬到這位學識淵博的學者,陳無咎也十分開心。說道:「梅爾先生能夠不嫌棄特蘭斯瓦尼亞偏遠窮困,這真是太好了,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按照慣例我應當支付給閣下地
年薪是700G,考慮到您的家庭需要長途搬遷,我會額外提供一筆安置費用和本地
的一所住宅,這樣您可以把家人都接過來居住。梅爾先生,你看這樣安排還有什麼問題嗎?」
錫德。梅爾搖搖頭,說道:「不需要了。這些事情閣下已經替我想得很周全,謝謝!」
確定了從屬關係,陳無咎開始對錫德。梅雨的安全操心,「遺忘之地」的凶險程度他是心中有數的,既然已經是自己人,陳無咎就得為錫德。梅爾地
安全負責。打了一個響指,守在門口當值的西斯武士立刻轉身走進了帳篷。
陳無咎一指錫德。梅爾,說道:「老巴裡,你跟著梅爾先生去取他的隨身物品,從今天開始他和我們一起行動。」
錫德。梅兩經過了前日劇愛地
驚嚇現在仍是心有餘悸,在他看來跟著由法師工會保護的大隊人馬行動要安全一些,可是面對未來的僱主陳無咎,他又無法拒絕對方的好意,一時間如坐針氈的錫德。梅爾臉色數變。
近年來飽經世情的陳無咎看似隨意地
瞥了錫德。梅爾一眼,便已知他心中在盤算些什麼念頭,說道:「放心,我身邊的保衛力量可是比人手不足的法師工會強多了,梅爾先生祗管放寬心。」
聽著陳無咎這麼說,錫德。梅雨也祗能硬著頭皮滿口答應下來,他倒是希望這位達斯。維德子爵不是一個喜歡吹牛的傢伙,否則這回自家的性命可就堪虞了。
西斯武士老巴裡跟隨博物學者錫德。梅爾回去取行李,陳無咎有了獨處的時間。
負責昨晚行動的兩名西斯武士提著兩個碩大的包裹出現在了帳篷裡,小心地
放下包裹,為首的一人施禮說道:「維德大人,我們已經按您的吩咐清理過廢墟,這些是搜集到的圖書和資料,無法移動的人件物品和其他東西都被我們燒掉了。」
陳無咎點點頭,一揮手將兩個包裹收進儲物空間,然後說道:「這段時間探險隊都會守著遺址發掘,不會走得太遠,你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兩名西斯武士應了一聲,轉身離去,帳篷裡又明剩下陳無咎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帳篷,看他目光迷離,卻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相比於清閒到無所事事快要打瞌睡的陳無咎,探險隊的總負責人維希。路德則走上了另外一個極端,就快比牛幹得多了,比狗睡得晚了。
這次雖然也遭遇了一些波折,不過深入一座保存尚算完整的古代魔法王國都市內部展開發掘工作,作為法師工會的代言人,維希。路德在驚喜之餘,幾乎是立刻便陷入了無窮無盡的瑣事之中。
由於前幾次的教訓,這回法師工會配屬給探險隊的高階法師多半側重於戰鬥經驗,探險隊內少數幾個非戰鬥型的法師已經被巨獸和陳無咎聯手給幹掉了。而餘下的這些高階法師,說到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他們可能很在行,但是管理一支團隊有效運作,他們能不給維希。路德增添額外負擔就已經很不錯了。
一個人的才能就像是一碗水,上限就是碗邊,如果哪一面靠近碗邊比較近,那麼相對的另一面水線就必然會向下退縮,這就是人類的極限。
維希。路德也明白對這些熟諳奧術實戰的法師們責備求全沒有意義,祗得將全部事務攬到自己身上。究竟什麼叫筋疲力竭,祗需瞧瞧現在每天祗能合眼睡上三個小時的維希。路德,就全清楚了。
廢墟十平方公里的面積並不算太大,探險隊在經歷浩劫之後才剩下幾百號人,這個時代又不存在什麼重型挖掘機械,光是靠著人背肩扛,玩著鎬頭撬棒到底能有多高工作效率,說實話,不值得期待。
維希。路德將負責挖掘工作的勞動力分成三組,依照學者們勘定進行試探性發掘,如果感覺不會有什麼收穫,那就立即換個地
方重新開始。
這種大海撈針的做法能否見到成效,維希。路德心中無數,但是探險隊這一次的運氣似乎開始好轉.在連續幾天一無所獲之後,幾名掄著鐵錘、鋼釬的發掘隊員挖開了一座佔地
面積相當龐大的建築基址,廢墟下面現出了許多散亂在地
的金屬製品和琉璃器。
經過隨團的博物學者們鑒定,這是古代魔法王國時代一座大型煉金術工坊的遺址,而這座工坊的旁邊,就是在此工作的煉金術士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