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雲來往月疏疏 正文 第59章 左左是誰
    接下來「冰塊」不在家的兩天,蘇府突然變得熱鬧起來,那幾個嬸嬸帶著堂嫂、堂弟妹們像是約好了似的,三三兩兩地結伴而行,輪番上陣,一副整個蘇家都是婆媳和睦、妯娌親近、其樂融融的樣子。來客表面上都說是多年未見,特意來看望我。但無一例外,說不了幾句,話題就會轉到娶妾的問題上。先是禮節性的誇我知書達禮、賢良淑德,四年前的事情當然是隻字不提的。然後感同深受地提到相公娶妾時的無奈,再話鋒一轉,又擺出做為蘇家男人的正房夫人理應有的容人的氣度和雅量。說來說去,歸根結底就是一條蘇家大少爺應該娶妾了!

    一開始我還有些摸不著情況,按理說,當初我和佑佑還沒有回府的時候,他們應該是擔心「冰塊」娶妾的,蘇大當家在三十歲前沒有兒子那是最好了,這樣下一任大當家就是她們中間某一個人的兒子。而現在佑佑都認祖歸宗了,「冰塊」也跟他的叔父們談過要分家的打算了,那他現在要不要娶妾,對其他蘇家人來說,好像沒什麼影響呀?怎麼除了叔公以外,又冒出這些個熱心的三姑六婆來?

    我的疑問在她們告辭出去的時候得到了答案,每家都給我留了兩幅姑娘家的畫像,無非是這個嬸嬸的娘家外甥女,那個堂嫂的表妹……而且走之前還都挺為我著想地向我悄聲傳授替自家相公選妾的竅門:選得人不能太漂亮,但也要有幾分姿色,要老實本份,不會耍狐媚手段,最重要的一點,對正房夫人要絕對的聽話。依她們的意思,留下畫像的那幾個是完全符合條件的,任選其中一個,都能讓我即博得相公的歡心,又不會危及我少夫人的位置,而且還能遂了叔公的心願。

    我說呢,這些平時都住在各自的宅院裡不來往的親戚,怎麼會這麼熱心地上門來。弄了半天,還都是奉了叔公這個老狐狸的旨意,大概是想利用蘇家女眷們的現身說法來打動我。至於畫像,想必是她們自作主張拿來的,叔公中意的可是那位裘家小姐。

    唉!我家相公果然被很多人惦記啊!

    「少夫人!這些畫像……」小喜捧著幾卷畫軸問我。

    「都打開吧,讓我先看看!」我到要見識一下,她們說的有幾分姿色、看上去老實本份不狐媚的姑娘是長什麼樣子的。

    小喜和小紫兩人把畫像都打開來,找了幾個丫鬟,讓她們把畫提在手裡,一字兒排開。

    六張畫像,六個嬌媚動人的姑娘,怎麼看也不止是她們說的只有幾分姿色的樣子。如果排除畫師故意美化的可能,還真讓我以為古代的水質太養人,美人遍地都是!要不怎麼隨手一抓就是六個?

    小紫在旁邊氣呼呼地說,「小姐!叫人把畫像送回去吧!她們這是存什麼心呀?」

    「幹嘛送回去?要送也不是我送,還得換個方法送才對。」我笑著說,心裡已想了一個歪主意,不過還得「冰塊」配合才行,「小喜,去取筆墨來!」

    不一會兒,小喜準備好筆墨,我讓丫鬟們把畫像都放在桌上,讓她們先退了出去。拿過第一張畫像,畫像左下方有一列小字,寫著「王家二小姐」的字樣,這是剛才三嬸說的她的娘家外甥女,於是我鋪開一張紙,依次把畫像上的姑娘與各位嬸嬸、嫂嫂們的親戚關係標注清楚。

    我讓小紫把祁管家請到大廳來,指著已經收好的六卷畫軸說,「在你們少爺明日回來之前,把這六幅畫像掛到他傲雲樓的書房去,嗯……就掛正對門的那面牆上,原來那裡掛的幾幅畫先收起來。還有這張紙,要放在你們少爺的書桌上最顯眼的地方。還有,明日他回來,請他一定要先去書房看看,就說我在書房留了東西給他。」

    「是!一定按少夫人的吩咐安排妥當!」祁管家一點沒猶豫,爽快地答應了,回頭一招手,門口候著的小廝就進來把畫軸抱了過去。

    「咦?你怎麼沒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對於祁管家的配合我還有點不適應,他一向是把「冰塊」護得很緊的,這次居然沒有提出質疑。

    祁管家態度很恭敬地回答,「少爺吩咐過,他不在的時候,除了不能讓少夫人離府,其它一切都聽少夫人的!」

    原來如此!聽祁管家的意思,只要我不出蘇家宅子,在裡面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可惜我天生懶散,能坐著就絕對不站著,折騰人的事情也想不到去做。看來我還真是個不惹麻煩的乖寶寶,算「冰塊」有福氣,遇到我這個不用他太操心的。我自動忽略讓人到他書房掛畫像的事情,心裡暗暗自誇了一下。

    「你們都去忙吧!」摒退了祁管家和那個小廝,我又吩咐小喜,「你去看佑佑醒了沒?醒了就讓陳嫂帶他到韻兒那裡找我。」

    我已經下決心要拜韻兒為師學女紅了,我的目標是要親手給佑佑做一身能穿得出去的衣裳。昨天晚上被我家的小帥哥嫌棄了,讓我結結實實地失落了一陣子。

    --------------------------------------

    昨天祁管家派人送到淡月院一個包袱和一封信,是劉媽從杭州托人帶來的,包袱裡有三雙冬鞋,分別是給我、「冰塊」和佑佑的。劉媽在信中說淡月居生意很好,讓我不用擔心;又說京城冬天冷,所以給我們趕製了冬鞋托人帶來;信中還提到芸兒已經有身孕了,知道她們在杭州一切平安,我也放下心來。

    臨睡前,我拿出劉媽做的冬鞋給佑佑試穿。劉媽也是真心疼愛佑佑,不知道這麼厚的鞋底她用手是怎麼納出來的,而且針腳還特別密,鞋面的繡花也做的非常精細。佑佑穿著新鞋在床上試走了幾步,開心地說,「娘!暖乎乎的!真好看!」

    我也坐在床上試穿我的新鞋,還不忘就地取材、見縫插針地給佑佑上上思想教育課,教他背了《遊子吟》這首詩。期間,免不了煽情一把,借劉媽千里送新鞋的故事來給佑佑講解詩的含義。

    沒料到,小傢伙完全沒有理會我的苦心,而是冷不丁地問我,「娘!你什麼時候給佑佑做衣裳?」

    我一愣,沒反應過來,隨口說道,「你爹不是剛請人給你做了那麼多新衣裳嗎?還嫌不夠啊?小屁孩還挺愛漂亮!」

    「不是的,要娘給佑佑做!」小傢伙固執地看著我,解釋說,「阿旺的衣裳是他娘做的,小季兒的也是。」每天下午我都允許佑佑由陳嫂陪著到其他院子裡去玩一個時辰,阿旺是陳嫂的兒子,小季兒是廚娘的兒子,都是佑佑自己新認識的小夥伴,比佑佑大不了兩歲,也是唯一兩個跟爹娘一起住在蘇府裡的孩子。

    「那個……娘不會做!」雖然很丟臉,但在孩子面前也不能說謊,我只好老實交待!

    三個小屁孩在一起,什麼不好說?身上的衣裳誰做的有什麼好比的,真是的!佑佑身上的這套衣裳是「冰塊」在京城有名的繡錦坊給他訂做的,一套抵得上小紫兩個月的工錢,實在是奢侈得很。沒想到在佑佑眼裡,再好看的衣裳,比不上娘親手做的值得炫耀。只是,我是該為他天真純樸的性情高興呢?還是為自己拙劣的拿不出手的女紅手藝傷心呢?

    「阿旺和小季兒的娘都會,佑佑的娘為什麼不會?」小傢伙繼續沒心沒肺地打擊我。

    「因為娘……」被兒子嫌棄了,做娘的當然要奮發圖強了,我趕緊改口,「……雖然娘現在不會,不過娘可以學,等學會了就給佑佑做新衣裳,好不好?」

    小傢伙開心了,仰著笑臉說,「好!娘要快點學噢!」

    那一刻我很後悔提什麼「慈母手上線,遊子身上衣」了,心裡還在祈禱,不要哪一天另一張相似的臉也笑著對我說,「人家娘子都會,月兒為什麼不會?」小孩子的衣裳我還有信心學著做,**的衣裳我可是早就徹底放棄了!

    韻兒起碼還有兩年才出嫁,想必花上兩年時間我總該做成一件佑佑的衣裳吧?我自我安慰地想。

    ---------------------------------------

    第二天晌午,「冰塊」他們就回府了。小軒先來淡月院看我和佑佑,說是進門的時候祁管家有事請「冰塊」去傲雲樓了。

    跟小軒聊了幾句,他回自己的院裡梳洗休息,佑佑三天沒見著小軒,親熱的很,黏著小軒一起去了凌雲院。看來,他爹在他心目中的喜愛程度還是遠沒有趕上他的小軒舅舅啊!

    我一個人坐在院裡的書房等著冰塊,想像他一進傲雲樓的書房,看到牆上畫像後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還有書桌上的那張紙條,祁管家應該會提醒他看吧?希望「冰塊」能明白我的意思,也不枉我在紙條上很認真地畫了那麼多條連接線。

    過了半柱香功夫,終於聽到院子裡傳來「冰塊」的聲音,不一會兒,他的腳步聲朝書房方向過來。我四處張望了一下,沒地方可躲,只好趕緊靠在躺椅上裝睡。

    門輕輕地被推開又關上,感覺「冰塊」走到我身邊,彎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溫熱的氣息麻酥酥地拂在我的臉上。我佯裝翻了個身,側著臉躲過他的注視。

    「咦?月兒睡著了!早知道就晚些過來,在書屋裡多看幾眼美人圖了!」「冰塊」調侃地聲音傳來。

    「你敢!」知道被看破,也不好意思再裝,我大叫一聲,站了起來!人很快被拉進那個熟悉而溫暖的懷裡。

    「我很想月兒,月兒有沒有想我?」「冰塊」低啞著聲音說。

    「想了!」我心虛地說了兩個字。白天忙著應付三姑六婆,還要學做女紅,晚上要對付那個「十萬個為什麼」的好奇寶寶,還真沒有太多時間想他!

    「聽祁管家說,家裡這兩天很熱鬧,不是讓你不要去理會那些人的嘛!謝客就是了!」

    「冰塊」看起來很累,我推他到躺椅上坐著,回答說,「反正我都知道你的決定了,還怕什麼!再說,看在你的面子上,她們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別擔心,我能應付。」

    我現在對付那些三姑六婆的態度是,任她們說的天花亂墜,我是表面上微笑著點頭,實際上心裡是堅決不贊同,偶爾也要使使小手段,給她們也送個麻煩。

    「畫像都按月兒的意思送走了,月兒該高興了吧?」「冰塊」笑著搖頭,往後倒在躺椅上,一使力,把我也拉倒在他身上。

    「什麼我的意思?我沒什麼意思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故意裝傻。既然你不嫌累要抱著我,我也就不客氣了,找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裡。

    「是嗎?難道是我猜錯了?六位姑娘都是月兒特意為我選的?太可惜了,我剛才已經讓祁管家派人把畫像送到那些堂兄弟的府上了!我得去看看還來不來得及退回!」「冰塊」作勢就要起身。

    我拚命壓著他不讓他動,急忙說,「沒錯!沒錯!你做的很對,那就是我的意思!」

    我承認,我的主意是個歪主意,不瀏覽器上輸入39;看最新內容-」過是想回敬一下各位三姑六婆的多管閒事。送來的六位姑娘的畫像,被我交叉著推薦給她們自家的兒子、相公了。我還算厚道,選的都是二十來歲的堂兄弟,沒讓「冰塊」把畫像直接送給幾位叔父,畢竟人家姑娘花樣年華,老夫少妻實在是委曲了點。比如三嬸的外甥女王家二小姐,我就推薦給了二嬸家的堂二哥了,誰讓昨天堂二嫂滔滔不絕地跟我講什麼「三從四德」,還把她的自家妹妹誇得跟朵花似的,我到想看看如果堂二哥看中那位王家二小姐,這位「賢良淑德」的堂二嫂會做何反應。至於她妹妹的畫像,被我劃給四嬸的大兒子了,堂二嫂看中的不是大少爺的名頭嘛,反正分家以後,人家也是四叔家的大少爺了,也算是得其所願。

    「月兒!你都想好主意了!為什麼還讓人把畫像掛在我書房裡!」「冰塊」笑著說。

    「當然是考驗你嘍!如果偷偷把畫像送走,顯得我太小氣!就是要讓你好好看看,美色當前還能看出我紙條上的意思,而且心甘情願的把畫像送走,這才像是我家相公做的事情!我要好好獎勵一下!」我嬉笑著說,捧起他的臉猛親了幾口。

    「月兒!」「冰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危險。

    我一使勁從他懷裡掙脫開來,站了起來,跑過去打開書房的門,沖外面叫道,「小喜、小玉,水準備好了嗎?」

    「少夫人,馬上就好了!」小玉遠遠地跑過來回我。

    回頭看「冰塊」,已站了起來,正傻傻地帶點沮喪地看著我。

    「相公,待會兒讓月兒服侍你沐浴可好?」我走到他旁邊,故意膩著嗓子說話,話一出口,到是驚得自己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裡不由感概,狐媚的功夫果然不是哪個女人都使得出來的,實在不符合我的風格啊。

    「好!」某人眼睛一亮,滿眼笑意,回答地又快又乾脆。

    看他笑得肆無忌憚的樣子,我怎麼有一種小白兔即將落入大灰狼口中的壓迫感?

    ---------------------------------------

    接下來幾天,不知道是「冰塊」在家的緣故,還是那些畫像起了作用,她們都在忙著滅自家後院的火,反正三姑六婆沒有再來,連叔公也沒有再上門,蘇府又恢復了平靜。

    府裡平靜了,「冰塊」卻是越來越忙了,每天出門四處去跑,我知道他是想盡快完成他的計劃,所以也盡量不去惹事煩他。

    我每天安靜帶著佑佑呆在宅子裡,教佑佑背詩識字,有時候也會加上阿旺和小季子兩個孩子,足足過了一把當夫子的癮。有一天祐佑臨睡前很開心地告訴我說,「娘!阿旺和小季子都說佑佑的娘好厲害噢!會講那麼那麼多故事!」

    謝天謝地!佑佑寶貝,你總算瞭解到你娘的優點啦?如果不要讓我親手給你做新衣裳那就更好了。這幾天的女紅學習早已讓我耐心全無,若不是因為答應了佑佑,怕給孩子樹個不守承諾的壞榜樣,我早就宣佈不幹了。

    那天上午,「冰塊」一早出門了,教佑佑他們習完字,兩個大一點的孩子帶著佑佑去玩了,反正有陳嫂在旁邊陪著,我就安心地準備去韻兒那裡繼續我的女紅學習。

    小紫指揮著幾個丫鬟小廝,開始準備把西廂房的書房裡裡外外收一遍,書架上的書以及幾個櫃子都被小廝們抬出來放在院子裡了。這兩天總覺得書房裡有什麼味不對勁,我擔心是有什麼死耗子之類的,提醒小紫要徹徹底底地清掃。

    午膳是送到韻兒的院子裡一起用的。飯後,跟韻兒又聊了一會兒,藉著佑佑說要我帶著他去後花園玩玩的機會,我忙宣佈當天的女紅學習到此結束。

    等回到淡月院,書房已經收好了,小紫見了我,笑嘻嘻地說,「小姐,您猜找到什麼好寶貝?」

    「寶貝?」我不解,希望不是一隻死耗子。

    小紫很神秘地說,「放在書桌上了,待會兒小姐自己去看吧!」

    讓陳嫂安頓佑佑去睡會兒,我跟著小紫進了書房。到了門口,就遠遠看到書桌上擺著一幅卷軸。我開玩笑地說,「又是誰送來的美人畫像啊?」

    「才不是呢!是小姐以前寫的字,從左家帶過來的,其它的字小姐出嫁前都讓我們燒了,就留了這一幅,沒想到居然落在書房的櫃子裡,這麼多年了還在。」小紫興奮地說道。

    我的心「咯登」一沉,驚訝地盯著那幅卷軸,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打開看過了?」我緊張地看著小紫。兩個人的字跡是很容易被認出的,以前她們之所以沒有發現我的字跡不同,可能是因為好久沒有看到左月月的字了,畢竟當時左月月有三年沒有進過書房,可現在有一幅真跡在,那不是……

    「看過了呀,要不然我怎麼會認出是小姐的字呢!」小紫在旁邊很開心地說著。

    「沒發現有什麼不對?」我試探性地提示。

    「沒有啊!不過……小紫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小紫調皮地對我眨眼,她的話對於我則像是五雷轟頂。

    「什麼大秘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就是關于小姐和姑爺的大秘密!原來小姐不光失憶後還能記得姑爺的名字,連出嫁前寫的字裡都有姑爺的名字,小姐和姑爺還真是象老和尚……噢不……活菩薩說的是命定三生的良緣啊!」

    「你胡說什麼?」我被小紫說得更糊塗了,快步走到書桌旁,手有些顫抖地拿起那幅字,深吸了一口氣,把字攤在桌上緩緩地打開,一首字跡熟悉地詞出現在我面前,是李清照的《浣溪沙》:「髻子傷春慵更梳,晚風庭院落梅初,淡雲來住月疏疏。玉鴨熏爐閒瑞腦,朱櫻斗帳掩流蘇,通犀還解辟寒無。」看這字跡,分明是我寫的,可我很清楚自己從來沒有寫過。難道,左月月連字跡也與我相同?我把卷軸又展開了些,看向落款,當即吃驚地「啊」了一聲。

    「小姐!您怎麼了?」小紫神情擔憂地走過來問。

    「這……月左左……是誰?」說不清楚心裡是怎樣一種震驚和恐慌,感覺真相似乎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整顆心都糾結在一起,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月左左不就是小姐嘍!您以前寫字的時候,總喜歡落款寫月左左,說是原來的名字太女兒家了!」小紫看著我,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小姐!您沒事吧?小姐不是還記得這個名嗎?您在梅苑的時候不是還讓我們叫您左左,還有,莫大夫那時候就叫您左左,小姐忘了嗎?」

    我沒忘!我當然記得我叫左左,家裡人和親近的朋友都叫我左左。但是,我不是小紫說的這個左左,不是寫這幅字的左左。

    我與左月月之間有太多的相似,原來小紫她們看到我的字跡不驚訝,不是她們忘了左月月的,而是因為我與她兩個人的字跡本來就是一模一樣;她們聽到我說左左不驚訝,不是她們容易接受我的改變,而是我說的根本就是她們原來早就接受的東西。左月月命定三生的良緣,難道指的是「冰塊」嗎?要不怎麼單單留了這麼一幅字,上面居然含著「冰塊」和她的名字。倘若真是這樣,那老天爺讓我莫名其妙來到這裡,又算是什麼呢?

    「小紫,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呆會兒!」我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小姐……」小紫想說什麼,被我揮手制止了,她不解地看看我,終於一步三回頭地退了出去。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