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就啟程往大理走。一路上,我被老和尚看得嚴嚴實實的,高賤男也有段璃盞他們盯著,雖然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高賤男啥時候忽然冒過來跟我說「我支開他們了,我們走」,但直到大理城遙遙在望,這個機會還是沒有到來。
老和尚在大理城外停了腳步,帶了我們就近在一家客棧落腳。因為畢竟現在大理已經是高氏的江山,作為前朝的皇孫後裔進城多多少少得多思量著點,說不定一不留神,就會被抓起來。誰知道現在姓高的到底懷的是什麼心思,他們是真的只囚禁先皇他們,不會加害他們,還是要用他們作為誘餌,來個一打盡?
經老和尚他們的商量,準備喬裝進城。老和尚似乎對喬裝易容之道極為精通,當下就將易容必備的一些東西列了個清單給段和譽,讓他拿了去照著買。趁他們討論化裝成什麼樣子的時候,我抱著飯碗悄悄地挪到高賤男身邊,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小小聲地問:「我們什麼時候能走?」
「很快。」高賤男也裝作漠不經心地回答。
我嚼著飯,嗚噎著說:「這都快進城了。」
高賤男淡淡笑笑,說:「進城了才好走。」
是咩,可是為啥進城了才好走?我在考慮這個問題。嘀嘀咕咕地說什麼呢?」被老和尚發現了,不悅的目光接踵而至。
我慌忙把筷子夾著的肉轉了個方向,夾到高賤男碗裡去了:「只是不小心夾到了不喜歡吃的東西,所以讓高賤男幫我吃。」我的話還沒說完,老和尚的目光就轉去了高賤男的碗裡……汗,我最喜歡的紅燒肉,還這麼大一塊!在陽光下泛著誘人地色澤,讓人垂涎欲滴。暗自吞口口水。解釋說:「這塊肥肉太多了,太膩,我最近減肥。」
老和尚瞪了我一眼:「你們兩個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沒你們好果子吃!」
「哼哼!」我從鼻子裡哼出幾聲,繼續吃飯。
等段和譽買了東西回來,老和尚親自動手,把高賤男化裝成了一個白鬍子老頭。還把鼻子塗得紅紅的,像長了個酒糟鼻,看著真逗。然後把我和段和譽化裝成了兩個小書僮,穿一樣的衣服,梳一樣的頭。粗看著還真像是雙生子似的。段璃盞的變動不大,只是稍微改了下面容,老和尚就根本變都沒變,估計他是在偷懶!
據老和尚介紹,我們扮演的是長年客居在宋地富家公子回城。坐一輛馬車。帶著兩個書僮,兩個年長的家僕,遠道而來……ap,。風塵僕僕。在城門口,被守城的將士攔下來的時候,老和尚非常熱絡地迎上去,拉著那個領頭官兵的手親熱地說了一通「辛苦你們」「你們是保護家國地英雄」之類的話,然後又遞了一籃子之前準備的糕點,說是從宋地特意帶過來的,請大家嘗個鮮。其實這根本就是從離這裡不到半個時辰的路地小鎮上,以非常低廉的價錢從路邊小販那裡買來的。老和尚這個渣。真是太會忽悠人了!
興許是因為老和尚扮演這個少壯離家老大回地角色,勾起了守城將士們深切的同情心,那檢查的人,只掀開馬車的簾子匆匆看了一眼,就放行了。我們進城的時候。那個領隊的官員還感慨地拍拍老和尚的肩說:「老人家,幾十年沒回大理。家鄉的變化算是滄海桑田了吧。安定之後,記得出來到處多走動走動!」
「是啊,變化真大啊,不知道年輕時候地朋友們都還在不在?」老和尚居然還開始非常應景地揉揉眼睛。
鄙視他!
終於安全地從門口進來了,老和尚趕著馬車往偏僻的地方走。來到一條幽深不見人影的巷子,馬車停了下來。掀起車簾,高賤男第一個跳了下去,然後站在車下伸手扶我。我卻不依,直接張開雙臂,往下一跳,重重地往他身上壓去。
高賤男隨機應變地張臂抱了我個滿懷,順勢再轉了一圈,抱著我著地之後,才屈起兩根手指敲著我的腦袋,輕責說:「調皮!」
「大庭廣眾!注意下形象!」老和尚刮了我一眼,又開始訓我。
「大什麼庭,廣什麼眾?這裡又沒人。」我不以為然地朝他「嘻嘻」笑笑,轉著頭開始往四下裡打量,看這是到了個什麼樣的地方。
回過頭,老和尚已經到了前方巷口,往外看了看,回身朝我們招手,示意我們跟過去。我們四人一起,剛往那邊走出幾步,另一頭地巷口頓時就被一團黑影所罩住了。還沒看清來的是什麼人,一個年輕男子地聲音朗朗地響起:「哥,歡迎回來。」
「哥?」我愣了愣。是誰,叫誰「哥」?
「泰惠?」高賤男似乎也有些意外。
「大哥果然好手段,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漏之魚全部帶回來了。」說著他揚手一揮,厲聲說。「把他們全部抓起來!」
「是,殿下!」
看著一隊侍衛從巷口魚貫而進,我驚了驚,趕緊回頭往來時的路看去,卻發現那邊的巷口也已經被堵住了。自作聰明的臭和尚,找哪裡不好,偏要找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下車,現在好了吧,前後都被堵住了,我們只能在這裡負隅頑抗了!而且這個巷子這麼窄,
一腳把一個試圖來抓我的傢伙踹飛了出去,再一腳踹出去,卻踹空了。因為在我出腳之前,高賤男已經將那人踹飛出去了,不偏不倚撞上了老和尚,怒得他氣急敗壞的罵罵咧咧。高賤男將我拉到懷裡,對巷口的高泰惠說:「多虧了嬌嬌,這次才能夠這麼順利。」
不是吧,順利啥,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抬眼困惑地看向他。
高泰惠遠遠地與高賤男對望了一眼,似笑非笑說:「既然如此,就不為難嫂子了。把剩下的人,全部抓起來!」
啊,什麼意思?順利,是順利把我們弄回大理嗎?還有,這路線不是臭和尚臨時敲定的嗎,高泰惠為什麼會來這裡,還來得這麼快?!
「高賤男……」我伸手抓緊高賤男的衣袖,但問的話還沒說出口,他就一巴掌摀住了我的嘴,側過身,背對著打鬥的眾人,俯首在我耳側低聲說:「我們的行蹤敗露了,走得了幾個,就走幾個。」
「唔……嗯——」我還是不太明白,但既然他這麼說了,權且就這麼信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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